第21章 未料寨主如此耿直1
凡亡者,必途經黃泉路,路旁有河,因其水流會據死者生前的行為,而分緩、平、急三種,故被稱為“三途”。
三途河畔,生長着‘接引之花’,其似血如瀑生,橙而似火,名曰‘彼岸’。
彼岸花開,開千年,花葉生世,不相見。
遠遠望去,其如似以血為祭所鋪展的赤殷錦帛,也被喻為“火照之路”,亡魂皆被此花指引,通向幽冥之獄。
傳言,生前最大惡極之人,會受盡三百年輪回煎熬。路經三途,便會被彼岸所散發的香氣迷惑,迫使其做一場關于“彼”與“岸”的美夢。
此夢攜帶“彼”與“岸”深埋在心底的期望,凄涼、憤怒、無奈、絕望等等千絲萬縷的情緒百感交集,其所做之夢,亦決定着那人的一生。
路途三河,需乘船渡河。渡船需付船費,若無路費的亡魂,便不能登上其船。
縱使僥幸登上,亦會被擺渡人丢進“三途河”內。
無法渡河的亡魂,在其輪回的欲望驅使下,亦會涉水渡河。三途河水沒有絲毫浮力,且其水含有腐蝕靈魂的劇毒。
若孤意下水,便将永無上岸的機會,只能變作三途河中水鬼,永無超生之日。
無法轉生的苦痛煎熬,與徹骨冰冷河水百年的沖刷洗禮,使得水鬼們對其餘還有希望輪回的亡魂,産生妒忌恨意。
一旦有亡魂落水,他們便會蜂擁而上,将其拉入河底,将其變成與他們那般的水鬼。
渡其三途河,到達彼岸,再走其黃泉路數裏,便見其六角飛檐樓臺——望鄉臺。登其樓臺,便可遙望家鄉最後一眼。
離開望鄉臺,黃泉路盡,便見其奈何橋,奈何橋邊有名熬湯老婦,名為孟婆。若想輪回,投胎轉世,需飲其孟婆湯忘卻前塵往事。
并非每人都願喝下孟婆湯,為來生再見今生至愛,亦可不飲孟婆湯,卻須跳忘川河,苦守千年,方能投胎。
千年中,或許能見到橋上經過的至愛,但言語卻是不能相通。你能看見他,他卻看不見你。在這千年中,你見他一遍又一遍走過奈何橋,飲過一碗又一碗的孟婆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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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盼他不喝孟婆湯,卻亦心疼他會像自己這般,受其忘川河中千年的煎熬蝕骨之苦。
陰曹地府,閻羅殿。
小閻王正襟危坐,看向殿下面覆冰霜的李明司:“咳,此次任務做的甚好,吾輩甚是欣慰。如今也該進下個任……”
“明洲怎麽樣了。”正此時,李明司驀地開口。
“李明司,此事,吾輩無可奉告。”聞言,小閻王沉聲答道:“吾輩亦是為汝着想,下個任務是去找山寨頭……”
小閻王話未說完,李明司便已邁步走向了往生門。
………………
茶肆內,臨時搭着的木臺上,粗制麻衣,約莫半百,鬓須花白的說書人,正津津樂道:“話說,這洵舟城城郊的青山上,有處山寨,寨中住着一個十惡不赦的魔頭。其燒殺搶虐,無惡不作,搞得民不聊生!
當年官府為對付這魔頭,派去數百名官兵圍剿,你們猜怎遭?”說書的掌中折扇一合,以扇排口輕拍掌心,搖頭嘆息道:“被那群土匪生生的殺掉七八,餘下的,也被他們活捉去山寨做了奴隸啊!”
聞番此言,臺下聽衆一片唏噓。
李明司擱下茶杯,從腰間褡裢內夾出兩個銅板,随意扔在桌上,拿起桌上裹布長劍,旋身邁步出了茶肆。
這江湖小道消息,他聽了七八回,卻是回回不同。捕風捉影的流言蜚語,還真是信不得。
說這寨主虎背熊腰、力大如牛的有,說這寨主清秀俊逸、公子翩翩的有,說這寨主強搶民女、晚上需十人伺候的有,還有說這寨主不舉、愛好男色的也有。
都說,百聞不得一見,他倒是要瞧瞧,這青山上的寨主是何模樣。
…………
林籁泉韻,淅淅飒飒。
洵舟城,城郊。
李明司緩步當車,背着長劍、嘴角銜草,走在黃土小道上。不遠處,數名女子皆身穿五彩霞衣,珠玉在側,玲琅不絕。
三五一群攜着手,莺莺燕語不斷。個個蛾眉月容,香脂羅衫,嬌豔妩媚極了。
李明司暗暗思忖:這群小妮子三五成伴,倒也不怕遭山賊搶了去,如此看來,那寨主強搶民女的流言倒是不攻自破了。
正此時,遠處驀地傳來嘶鳴馬聲,見匹黑色駿馬急趨而來、其後黃沙飛卷彌漫。
走在前面女子,如似邪祟上身了般,竟不顧矜持禮數,朝奔騰而來的駿馬少年,揮着錦帕,口中喊道:“公子選我!帶我走!”
話未言盡,駿馬已與那群妮子擦身而過,朝李明司直奔而來。李明司本想退步讓身,卻覺腰間驀地被人環抱而起,視線陡然一轉,便落在了馬背上。
耳邊只聞得清昶一聲‘駕’,駿馬嘶鳴,奔騰而去,只餘得黃土一席。
馬背颠簸不止,李明司只覺胃中翻滾難受。好容易下了馬,卻又被人扛在肩上,入了山寨。周遭數十名麻衫布衣的漢子,都恭敬喊着寨主。
扛他這人,灰白短褐、身材高大、步履蹒跚,滿身酒氣。李明司用食指抵住鼻息,眉峰微斂,心道:這寨主看似喜愛酗酒,不搶美人卻搶男人,八成是頭暈眼花搶錯人了。
思緒間,那人擡腳踹開房門,将他扔在榻上。好在床榻墊上數層獸皮,摔着也不怎麽疼。
李明司半撐起身,這才看清那人面容。那男子氣宇軒昂、眉宇舒朗、飄飄有淩雲出塵之表。
只可惜,此時卻是酩酊大醉,一副頹廢醉漢模樣。那男子轉身關上房門,打了個酒嗝,遂後背靠在門上,雙手胡亂解着腰帶。
腰帶未解開,卻又其上打了個死結。雙目呆呆望向榻上李明司,傻傻笑道:“媳……媳婦兒。”
“……”李明司挑眉暗忖:這寨主怕是個傻子?
李明司從榻上起身,緩步走到那男人面前,問道:“喂,你叫什麽名字?”
“媳婦兒……”說話間,便已朝李明司撲了過來,李明司側身退步,那男人撲了個空,摔倒在地。
見那寨主趴在地上半響沒個動靜,李明司眉峰微皺,不會是摔暈過去了?
思及此,李明司蹲身半跪,伸手輕推了那男人一下,誰料,那男子驀地将他撲倒在地,李明司本想抵抗,卻被他用左手箍住兩只手腕壓于頭頂。
遂後,用右手娴熟的解開李明司身上的腰帶,将李明司的外衫褪去,李明司擡腳朝那男子腹部蹬去,卻被其輕松壓制住。
“滾開。”李明司又準備出腳踹他,卻被那人點了穴。見李明司動彈不得,才漸漸松開他的手腕。
“你這小子,可真能折騰。”男子話音清昶,眼底濁色隐去,露出清澈明亮來。嘴角微揚,泛起笑意:“倒是長得俊俏,不如陪爺玩玩?”
“哦?”聞言,李明司嘴角淺笑:“不知寨主您想怎麽玩兒?”
“那還用說?和爺上了床,以後自然得跟着爺。”
“那請問這位爺姓氏名誰?日後,我若跟了誰都不知,那豈不是讓人笑話?”李明司道。
“我姓南名幕,字詠昶。是這南家寨的寨主,而你,日後便是我的壓寨夫人。”
“南幕?名字倒是不錯,可民間傳言,這南家寨寨主有不舉之症,而且還喜歡男人。如今,其一傳言倒是坐實了,可另一個傳言嘛……”
“說爺不舉?”聞言,南幕冷冷笑道,半彎腰身将李明司抱入懷裏,“呆會兒,你親自來試試不就清楚了?”
“那我可不想。”
“爺想就行。”話罷,南幕将李明司抱上床榻,解開自己身上短褐。偏淺的古銅膚色與結實的胸膛腹肌展露在李明司眼前。
“這身材倒是不錯,只可惜是個不……”李明司話未說完,南幕便已褪掉亵褲。
瞧着南幕□□的大寶貝,李明司不着痕跡地瞥開視線,惋惜嘆道:“哎,果真是流言不可信,這次怕是真要栽了。”
南幕提好褲子,将李明司衣衫褪下,随意扔在地上,遂後與李明司并排而卧,雙眼輕閉,淺淺道:“戲演完了,再過半個時辰解了穴,你就自個兒離開吧。”
李明司未作回應,既來之,則安之。但至于離不離開,那便就另當別論了。
費這麽大勁兒折騰自己,拐來睡個覺,就想讓他自己拍屁股走人?這世上哪兒有這般便宜事兒?
李明司偏頭看向南幕,嘴角微勾,旋即挺身而起。南幕驀地睜眼起身,卻仍是慢了半息,被李明司點了穴。
“寨主,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李明司兩腿跨在南幕腰身兩側,俯身靠在南幕耳邊,輕聲道:“這請神容易,送神難啊。”
“那你想對爺做什麽?”南幕眉峰輕挑,唇角泛起笑意,好奇問道。
“從今日起,你便是我的人了,如何?”李明司指掌抵在南幕胸膛,鼓動般的心跳,輕擊着他的掌心。
“美人樂意,爺自然……”南幕話未說完,便覺寶貝被李明司捏住,忙改口道:“少俠有話好說,何必動粗呢?”
“自然好說。”李明司俯身在南幕唇間落下輕吻,遂後伸出些許舌頭,沿着嘴角舔.舐,輕笑道:“這酒味道倒是不錯。”
“少俠既然喜歡,那爺待會兒便派……唔!”南幕話未說完,李明司左手鉗住南幕下颚,将舌頭伸.入南幕口中,靈巧的舌頭沿着牙檐內壁摩挲逡巡,淺嘗了好一番,李明司才不舍松了口。
李明司拇指擦拭掉嘴角津液,看向粗喘着大氣的南幕,揶揄道:“夫君,您可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