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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24)

她茫然地擡起頭來看他,雙眼迷離,“衣裳麽?只熏蘇合香。”

蘇合香?不對,不是這種味道。她身上的香氣很特別,甜膩膩的味道,像是一塊化了的蜜糖,從身體的每一處散發出來,幽谧撩人,屬于她的體香。

他眼神更為幽黯,低下頭再度吻上她的唇,較之前更為細膩溫柔,她沉溺其中,迎合着他的舌糾纏在一起。吻一路蔓延下去,順着面頰一路到線條柔美的脖頸,那裏橫亘着一條小小的紅痕,是方才司徒徹的匕首留在她身上的。

他略皺眉,修長如玉的指輕柔地摩挲過那處印記,他的指尖微涼,激起她一陣戰栗,他低聲道,“疼麽?”

此時她腦子裏全成了漿糊,聞言反應了好半天,方才迷茫地搖搖頭,又點點頭,似乎有些難為情,嗫嚅道:“有傷痕麽?”

他嗯一聲,“不大顯眼。”

她的神态卻顯出幾分不安來,小心翼翼地問他:“會留下傷疤麽?”

他聞言失笑,“這點小傷不會留疤的,即便留了也不礙事。”

陸妍笙嘆了一聲氣,咕哝道,“怎麽會不礙事呢?留了疤就不漂亮了。”

要是她都不漂亮,天底下恐怕沒有女人敢說自己美了。嚴烨啄了一口她的小臉,寵溺地笑道,“我的卿卿已經是天下第一的美人了。”

聽見他這麽直接地贊她貌美,她卻很是坦然地受下了,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态,自顧自道,“你說的是,我原本就很美呢,即便留了點傷痕也依然很美。”

這倒是出乎他意料,正常姑娘家羞怯怯的情态在她這裏全看不見,可見她對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正含笑望着她,又見她擡起張小臉同他對視,朝他一本正經地說:“所以你要好好地對我啊,我可是天下男人求都求不來的美女呢。”

他說好,“我當然會好好對你。”

她心滿意足,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在他臉上狠狠親了一口,略想了想,最終聲若蚊蚋地在他耳旁低聲說了句什麽。

聲音太小,他沒聽清,摟過她的腰肢貼得更緊,蹙眉道,“你方才說什麽?”

她一張俏臉臉漲得通紅,支支吾吾了好半晌,終于稍稍拔高了嗓門兒道,“我回宮等你。”說完也不敢看他的表情,理了理衣裝便捂着臉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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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夜,暑氣并不重,夜風吹起時透着股沁人心脾的涼意。

嚴烨從慶寧殿出來已經是亥時整,眉目間凝着嚴霜。繡金披風在夜風裏飛揚起一角,桂嵘弓着腰提着風燈走在他身旁,時不時拿眼觑他的神情。

他沉着一張臉,不說話也不吱聲,桂嵘見他如此,更是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好半晌終于試探着道,“師父,那幫內閣大臣讓您不痛快了?”

話音方落,一記淩厲的眼風便掃了過來。他冷冷一瞥,立時吓得桂嵘埋下頭去,顫着聲兒道,“徒弟多嘴,徒弟多嘴了!”說着狠狠打自己耳刮子,口裏罵道,“師父不提的事不能問,這都能忘,該打,該打!”

嚴烨略皺眉,神色顯出幾分不耐,“行了。”說完也不再搭理桂嵘,徑自沿着宮道往前走,皂靴踏在青石地上發出噠噠的聲響,沉穩有力。

桂嵘也不敢再多問,只一聲不響地跟在他身後往前走。轉過一個彎時卻覺出了不對頭,桂嵘撓着腦門兒一愣,這條道和回千歲堂的路是反着的,這麽晚了,師父這是往哪兒去啊?

然而狐疑歸狐疑,再給桂嵘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再問他師父了。督主目下心情差得很,輕易招惹不得,動辄就是吃飯家夥的事。

就這麽硬着頭皮走了好半晌,好半會子的光景到了溪林苑,他這才反應過來他師父這是要去找師娘。上了畫風游廊,走到頭便能瞧見那座矗立在夜色中的宮闱。

隔了不遠瞧見殿門口的風燈下站着一個女人,走近看才發現是音素。

她顯然早就知道掌印會來,見了他,連忙上前福了福,“督主。”

他嗯一聲,解下披風扔給一旁的桂嵘,問:“娘娘歇了麽?”

音素低眉垂目,“已經歇下了。”說吧微頓,又補充道,“娘娘這些日子精神不大好。”

嚴烨聞言半眯起眼,側目朝她一哂,眼神冷了幾分。

姚音素同姚尉都是他的人,皆忠誠穩重,這丫頭唯一比她兄長好的便是腦子好用。精神不大好,只這寥寥幾個字便能不動聲色地提醒他,上回的事給陸妍笙造成的傷害,這是一種無聲的控訴。

桂嵘在一旁聽了這話,腦門兒的汗水順着面頰留下來——這個音素姑姑,上回觸怒師父的結果難道都忘了麽?怎麽還敢往刀刃兒上撞呢!

嚴烨沉默了半會,卻并沒有發作,只是淡淡道,“我省得了。”說罷也不多做逗留,兀自提起曳撒跨過門檻直直往寝殿去了。

待那背影看不見了,小桂子這才長籲一口氣,上前幾步朝音素道,“我的好姑姑,好端端的您幹嘛提這啊?今兒督主心情本就不好,萬幸方才沒有為難您,不然啊,指不定姚掌班又要受什麽罪呢!”

音素微抿了唇笑笑,“不是還有個‘萬幸’麽?督主到底沒有為難我,他在乎娘娘,而我都是為娘娘說話為娘娘好,他當然不會怪罪。”

寝殿入口處全是重重明黃的帷帳,殿中燃着一盞微弱的夜燭,昏暗的映襯着明黃的色澤,透出一種旖旎的錯覺。

袅袅的安息香從青玉古銅香爐裏徐徐地萦散開來,他壓着步子朝牙床走過去,只見她半側着身子躺着。夏令的時節,宮中嫔妃的寝衣都是半透的薄紗長裙,兩條纖細白皙的胳膊在薄紗下若隐若現,引人浮想聯翩。

他心頭悸動難以平複,扶着床柱輕柔地喚她,“卿卿?”

她睡得并不大沉,聽見了響動迷迷糊糊地睜開眸子,隔着惺忪的睡眼隐約瞧見床帳外頭站着一個高個兒的男人,瞌睡霎時醒了大半。

他牽着床帳俯視她,眼神幽幽的,盯得她渾身發毛,她略縮了縮,抓着錦被遮住半邊臉看他,小聲道,“這麽晚,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她随口的一句話到了他耳朵裏卻變了味,俨然一副嬌嗔埋怨的語氣,原本抑郁的心情霎時舒朗不少。

梁人好奢侈之風,高太後的地位又是老祖宗,是以她的喪禮務必辦得格外隆重。然而近年來大梁國力不濟,國庫自然也空虛,要一氣兒拿出這麽多錢來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這場喜喪前前後後操辦下來,銀子就是水樣地往外流。方才同那群內閣的言官商議良久,最終也只得給百姓們加賦。這樣一個朝廷,只會給黎民百姓帶來無盡的災難和不幸,根本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

愈想愈覺得煩躁,索性将一切都暫時抛到一邊。他邊除衣邊勾出一個笑來,微挑起眉,“若我不來,你是不是會很失望?”

陸妍笙呆呆的沒反應過來,臉上木木的,“什麽?”

她一副傻傻的樣子,卻令他整顆心都柔軟起來。踢了靴上軟榻,将她從被窩裏撈出來摟進懷裏緊緊抱着,他的吻印在她的額頭,略帶一絲嘆息的口吻,“沒什麽,我說你是小傻子。”

這句話很明了也很直接,她聽明白了,眉頭驀地擰緊起來,不滿道,“你說誰傻呢?我很聰明的好不好!”

“是,你最聰明了。”他埋首在她頸窩處,深吸幾口氣又呼出來,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脖頸上,她縮了縮脖子推搡他,嬌滴滴地喊癢。

這幾聲嬌吟令他渾身都燥熱起來,因伸手扯她身上礙事的寝衣。她臉紅紅的,心頭又羞又怕,同他争奪起寝衣。他皺起眉,有些不耐的模樣,“乖乖地把衣裳脫了好不好,為夫要憋死了。”

她嘟囔着有些不好意思,好半晌才支吾道,“我怕疼……”

看來上一回的記憶着實不大愉快。

他感到一絲挫敗,俯下來溫柔地輕撫她的纖瘦的背,柔聲道,“我怕疼……”說完補充了一句,“以後也不會了。”

她将信将疑,仍舊猶豫不決,“真的麽?”

他萬分正經地點頭,無可奈何道,“難道還要我發誓麽?”說完作勢就要指天發誓。

這種事發什麽誓呢!被老天爺知道了恐怕也會被恥笑至死吧!妍笙拉過他的手嗔道,“這樣的事也發誓,也不怕被仙人笑話!”

他雙手支在她兩側俯視她,似乎漫不經心道,“你相信世上有仙人麽?”

她不明白他怎麽突然這麽問,只點點頭,“信的。”

他挑眉,“那你相信有阿鼻地獄麽?”說完也不等她回答,自嘲似的口吻,兀自道,“善惡到頭終有報,如我這樣的人,将來必定會到十八層地獄,受千刀萬剮之刑。”

他說這樣的話,教她感到一陣莫名的詭異驚悚。他直直地望着她的眸子,忽地半眯起眼,問她道,“卿卿,你願意陪我下地獄麽?”

問完這話他就開始後悔,方才鬼使神差,竟然問她這樣的問題。答案分明顯而易見,即便目下她已經接受了他,可絕還不到要陪他死的地步。

他面上嗒嗒的,然而她的神色卻平靜下來,伸手撫上他的頰,“願意。”

☆、情無休止

? 這樣一個回答顯然出乎意料,卻令嚴烨格外受用。他眉眼間盈上笑意,面上流露出遮掩不住的喜色。俯下頭吻她的面頰,又蜿蜒游移到小巧可愛的耳垂,良久的沉默,最終低聲道,“妍笙,謝謝你。”

這個稱呼令她微微驚訝。

從相識至今,連同上一世,他喚過她娘娘,喚過她陸小姐,也喚過她卿卿,然而直呼“妍笙”兩個字卻是頭一遭。他的語氣夾雜着一絲莫名的慨嘆同酸楚,她有些不适應,神色尴尬地問他:“怎麽這樣說呢?”

他将頭深深埋在她脖頸間,遮掩住面上的所有神情。為什麽謝她?具體的緣由沒法兒細說。天底下人人都恨不得将他碎屍萬段,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有一個人願意與他同生共死。如今這個人卻真的出現了,就在他身下,柔軟溫香的身子,填補上多年來的一塊缺憾。

心頭的震動無以言表,他內心的火熱無處消磨,只能側過頭狠狠吮吻她脖頸上細膩的皮肉,近乎低語似的呢喃,“卿卿,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的,是麽?”

這滋味教人難耐,令她渾身都發起熱來,抑制不住般的,她在他身下顫栗着嘤咛,口齒不清地說:“別這樣,會癢呢……”

這句話沒有答在點子上,他不依不撓地在她白玉般的嬌軀上攻城略地,唇舌一路順着脖頸朝下滑,嗓音沙啞得教人聽了臉紅,又問她:“卿卿,你愛我麽?”

體內湧起一股陌生的悸動,教她慌亂害怕。那只帶着薄繭的大手順着背脊一路撫下去,在圓潤挺翹的臀上輾轉撫弄,她只覺得身子像是被無形的火焰點燃了,長長地嬌吟了一聲方迷迷糊糊地應他,“我愛你,一直都愛你……”

她意亂情迷地說愛他,天底下沒有任何男人能抵擋這樣的誘惑。他頗感愉悅,指尖順着翹臀繼續往前游走,她仿佛被驚醒一般,慌了神,壓住他的手驚惶惶地嬌喘,“太奇怪了,我不喜歡這樣……”

他卻勾起唇,笑容帶着一絲邪肆的況味,輕柔地分開她纖細勻稱的兩條長腿,低下頭吻她的唇,腰身緩緩地沉下去,口裏輕聲暧昧地呢喃道,“乖乖,相信我,你喜歡的。”

不似之前那樣撕心裂肺,這是世上最美好溫柔的疼痛,教人沉醉其中難以自拔。洶湧的波濤中,她神志模糊,只覺自己仿佛成了一葉舟,只能攀附着他的肩浮浮沉沉。

其實嚴烨說的一點錯都沒有,她是天下一等一的傻子。他問她是否愛她,簡直問到了她心坎兒裏去。那麽多年的朝夕相處,關乎他的一切早已被她烙在了心底。她對他傾心以對,若沒有那樣刻骨的愛,又怎麽會有那樣濃烈的恨。反抗逃避了這麽久,仍舊落在了他手中,她發現自己依然愛着他,即便曾經被他傷得那樣透徹。

頸窩處傳來濕濡濡的觸感,那是她埋首的位置。他心口一窒,擡起頭來打量她的面色,瞧見她眼中的淚光時心沉了沉,腰上的動作驀然頓住了,輕聲道,“疼麽?”

妍笙只是搖頭,兩條細細的胳膊摟住他的脖子,淚眼婆娑地望着他,“你說會一直愛我對我好,我便又信了你一次。嚴烨,別再傷我的心。”

她雙頰紅紅的,鼻頭和眼皮也紅紅的,看起來格外嬌弱柔媚。他看在眼裏,只恨不得将她揉進骨肉裏,這是他愛的女人,傻氣脆弱又犟得厲害,這樣的幹淨美好,教人湧起滿腔憐愛。

他親吻她的額頭和臉頰,近乎嘆息的語氣,“我怎麽舍得。”說完挺腰緩緩動起來,溫柔缱绻的力道,低笑着問她:“這樣可以麽?”

她羞得腳趾頭都紅起來,渾身像只煮熟的蝦,細聲細氣地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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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天的梆子且剛敲過,整個紫禁城還是一片的死寂陰沉,唯一可聞的只有慶寧殿裏隐隐傳出來的誦念經文的聲響。

夜燭早已燃盡了,一室之內是黑暗的,微開的窗扉外頭傾灑進來少許的月光,映照在嚴烨的眼中,透出一種清冷迷離的光輝。

懷中的嬌嬌睡得很沉,呼吸沉穩而綿長,細細聽去甚至還有輕微的鼾聲。他擡起眸子觑了眼外頭的天色,估摸着是時候走了,因輕手輕腳地托着她的脖頸放到軟枕上,趿拉上皂靴下了她的繡床。

蟒袍曳撒穿到身上,他立時變得鋒芒淩厲,眼中的神色是迷離而森冷的,仿佛同昨夜柔情缱绻的不是一個人。動作輕微地拉開殿門再反手合上,斜眼看過去,只見桂嵘小跑着迎過來,抖開披風給他系上,又小聲道,“師父,您吩咐的事徒弟都給音素姑姑交代了。”

他聞言微微皺眉,目光中的神色變得複雜,也不應聲,只提步便朝着宮門處行去了。

天大亮時陸妍笙方才從夢中悠悠轉醒,睜開眼只見外頭已經隐隐可見明晃晃的陽光,可見時辰已經不算早。

少頃,殿門被人從外頭推開來,是玢兒同音素端了洗漱的用具入了內。一眼瞧見她們,妍笙頓覺萬分窘迫,昨兒夜裏的事這兩個丫頭必定是都知道了吧,她同嚴烨兩個厮混了一整晚……

愈想愈覺得羞臊,她扯起錦被遮住自己的半張臉,幾乎無顏面對二人似的。

反觀兩人卻淡然許多。玢兒面上沒什麽異樣,将手中的赤金面盆擱下後過來扶她起床。她身上不着寸縷,掀開錦被一瞧,白玉瓷般的身子上有深深淺淺的吻痕,瞧得兩個丫頭面紅耳赤。

身上還殘留着難以啓齒的酸軟,她大為尴尬,想說些什麽又不知從何說起,最終只得別過臉去。

音素見狀也不再耽擱,急忙取過衣裳替她穿戴。伺候着她梳妝妥帖後,玢兒端過來一碗黑乎乎的藥汁呈遞在她眼前,騰騰地冒着熱氣。

妍笙不解,擡眼望向音素,問:“這是什麽?”

音素面上的神色莫名,答道,“娘娘,這是避子的湯藥。”說着微微一頓,又道,“廠公交代過,這藥的劑量他再三掂量過,對人的身子不會有什麽害處。”

這番話像是一道驚雷在腦子裏炸響起來。她面上怔怔的,竟然一時說不出話來——避子的湯藥,是啊,她同嚴烨已經有了夫妻之實,有身孕也是自然而然的一件事。

如今皇帝病着,她雖然名義上受過一次招幸,可若就此懷上身孕,必然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她同嚴烨的關系不能被皇室的人知道,畢竟身份擺在那兒,她是貴妃,他是東廠的督主,這個道理她當然明白。

只是這碗藥由他送來,教她感到說不出的難受。他揚言愛她到如何如何的地步,卻不希望她有身孕,不希望她懷他們二人的孩子,再通情達理的女人也難免感到悲酸。

她垂着眼看那碗湯藥,覺得無比刺目恐怖——喝下這碗藥,對她而言簡直同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沒有分別!

音素擡眼觑她,見她面色慘白一片,心頭覺得幾分不忍,開口道,“娘娘,廠公這麽做自有他的考量。您是個小姑娘,這種事從未經歷過,若是有了身孕事情可就難辦了,他也是為您着想。”

聽音素這樣為他開脫,她卻覺得愈發憤懑起來,捶着床道,“道理我明白,可我就是生氣,難過!”她說着說着居然哭起來,委屈哽咽道,“這算什麽事,他既然不敢讓我有身孕,那又為何這樣對我!別是害怕有了孩子,将來擺脫我更難罷!”

音素在一旁聽得眉毛糾結成一團,“主子,這您可就冤枉廠公了,如今你們兩人這麽沒名沒分的,要是真有個孩子那還得了麽?”

她抱着軟枕趴在榻上一個勁兒地流眼淚,眼下是什麽話都聽不進去了,只嗚咽着說:“嚴烨若不來同我說個清楚,這藥我是絕不會喝的!”

她委屈得渾身發顫,玢兒立在邊兒上也是一副手足無措的神态,扯扯音素的袖口,悶聲道,“姑姑,瞧這情形咱們是治不了了,恐怕得勞煩您去請廠公來一趟。”

音素緊皺着眉頭看她一眼,無奈道,“如今正是太後的喪禮,廠公這會兒恐怕還在慶寧宮,當着那麽多的皇親,怎麽去請?”

玢兒聽後大感苦惱,再看一眼陸妍笙,哭得都快背過氣去了,頓時覺得腦仁兒疼。主子簡直是被廠公給慣出來了,脾氣養得愈發大了。她嘆道,“娘娘,又不是真要藥您的孩子,不過一副避子的湯藥,後宮裏哪個女人沒喝過,何至于哭得這樣傷心呢?廠公這麽做全是為您想哪。”

陸妍笙腫着一雙眼猛地擡起頭看向她,“你是誰的人?怎麽盡幫着嚴烨說話了!”

她在氣頭上,根本油鹽不進,玢兒敗下陣來,不得不妥協,“好好,奴婢什麽都不說了,等晚些時候廠公來了您再同他說去。”

正此時,外頭卻傳來一個內監的公鴨嗓門兒,喊道——

“蕭太妃駕到。”

寝殿裏的三個人陡然一愣,顯然都有些沒反應過來。陸妍笙蹭地從床上坐起來下了床,滿腦子疑雲頓起。

蕭太妃不是被太後禁了足麽,怎麽會跑她宮裏來呢??

☆、幾重深樓

? 聽到這個名號,不光是貴妃娘娘,就連音素都詫異。一個被幽禁在佛堂裏多年的老娘娘,忽地出現在永和宮,着實令人訝異得很。

蕭太妃突然到訪,給了一個陸妍笙措手不及。

她來不及細想,只匆匆趿拉上繡鞋下了榻,随意揩了把臉踱到鏡子前。對着鏡中細打量,稍稍放下幾分心來。方才哭過,一雙眸子裏頭泛着隐隐的赤紅,卻并不顯眼,若不細瞧應當看不出端倪,因轉過身理了衣衫走出寝殿往宮門的方向迎客去了。

扶了玢兒的手将将到院中,便見宮門的方向緩步行過來兩個人。她半眯起眸子看過去,前頭領路的吳楚生不說,後頭跟着一個一身姑子裝扮的婦人,手上握着佛串,頭上戴着禪帽,露出的鬓角隐隐可見幾分花白。

太妃同高太後應當是同樣的年紀,卻比太後顯得蒼老。歲月在那張略顯憔悴的臉上刻下了無情的痕跡,由于常年不曾見光,蕭氏的膚色是一種病态的蒼白,看起來格外瘦弱。

過去曾不止一次從音素口裏聽說這個太妃的事,見面卻是實打實的頭一遭。妍笙對她充滿了好奇,目光定定地看着她。待一身禪衣的太妃走近了,她方不着痕跡地移開目光,低垂下眉眼福了福身,口裏說,“臣妾給蕭老娘娘請安,娘娘萬福。”

蕭氏面上挂着一絲寡淡的笑意,伸手扶了她一把,口裏說,“貧尼是個出家人,受不住貴妃娘娘這樣的大禮,娘娘快起來。”

自先帝離世,蕭氏在宮中的地位便一落千丈,太後對她恨之入骨,連帶着整個紫禁城的人都不待見她。這些年來太後沒少給她苦頭吃,就連宮婢內監都對她呼來喝去,可謂嘗盡世間冷暖百态。可這個貴妃卻能對着她行禮問安,委實難得。

陸妍笙,她曾聽小桂子提起過這個貴妃,沛國公家的嫡女,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子。原本以為這樣的孩子或多或少會有些傲氣驕矜,她倒着實令她驚訝。

蕭太妃的目光在妍笙的身上上下打量,毫不避諱地盯着她瞧。面若含朱丹,尤其一雙眼睛長得格外美,眸光澄澈晶瑩,菱唇彎起來時雙頰有兩點幾不可見的酒窩,果然是個明媚無雙的美人。

妍笙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面上顯出幾分尴尬的神色來,正要說話卻又聽見太妃含笑道,“過去貧尼曾聽聞,陸家小姐生得貌美,明媚無雙無人能及,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聞言,她扯起唇角綻開一抹淡笑來,擡起手給蕭氏比了個請,溫婉道,“外頭風大,娘娘随臣妾進屋來吧。”說完又轉過身看向音素,吩咐道,“給太妃沏壺好茶,再備些茶果點心送來。”接着方扶過蕭氏徐徐地進了正殿。

音素低眉垂目應個是,又擡眼看了看兩個人的背影,待她們走遠後方攜了玢兒的手将吳公公拉到了一旁,皺着眉壓低了聲音問:“究竟是怎麽回事?蕭老娘娘不是被太後下了禁足令麽,怎麽這會兒能從靜心堂出來了?”

吳楚生聞言面色一沉,探頭探腦四下一打望,這才轉過來看向她,沉聲答道:“我聽說是督主奏明了皇後,廢了那道禁足令。禁足令是太後下的麽,如今老祖宗仙歸了,合宮裏誰還管得了嚴督主?靠皇後麽?”說完搖頭一聲欷歔,仿佛感嘆,“萬歲的病不見好,太子被廢了,老祖宗也去了,依我看哪,紫禁城只怕要變天了。”

玢兒聽後面上惶惶的,“我總覺得這一連串的事情蹊跷得很,天底下哪兒有那麽湊巧的事兒?嚴掌印如今是真的只手遮天了。”

吳公公長嘆一口氣,神色若有所思道,“目下宮中成了這副德行,咱們幾個都算是祖上積了陰德跟了貴妃,将來無論如何,性命算是無虞了。”說罷聲音壓得更低,又道,“我有個相熟的在司禮監當差,聽他說,老祖宗前腳剛走,督主就下了令,将慈寧宮中太後的一幹舊仆全給沉了太液池。”

玢兒唬了一跳,捂着心口面上青白交錯,“全都殺了?這樣無緣無故的,皇後娘娘都不過問麽?”

吳楚生嘁了一聲,“誰說無緣無故?督主交代了,慈寧宮的宮人全都伺候了老祖宗一輩子,跟着老祖宗一道去,到了下邊兒也能繼續給老祖宗盡忠。”

她眉頭緊皺,細細地死鎖起來,“老祖宗走得古怪,只怕掌印是想他們永遠閉嘴吧……難道老祖宗是被掌印給……”

下面的話教音素給硬生生打斷了,伸手一把捂住玢兒的嘴斥她,“這樣的話也敢亂說麽?我看你是活膩歪了!”說完狠狠擰了一把她的胳膊,“咱們是娘娘的奴婢,全心向着娘娘好就行了,旁的別問也別想。其他事同我們概不相幹,巴望着督主同娘娘一直好好兒的,這方是生路!”

玢兒吃痛一聲,捂住胳膊道,“疼呢,姑姑下手忒狠了!”

她白她一眼,“不疼不長記性,你這嘴上沒把門兒,遲早捅出大禍來!”說着忽然一滞,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面色頓然沉下去,擡眼朝玢兒神色閃爍道,“你備好了茶果點心就送進去,尚宮局的崔嬷嬷尋我有些事,差點給忘了,我去去就回。”

說完也不等玢兒回話,只提起裙擺疾步踏出宮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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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歡堂裏焚着瑞麟香,袅袅的白煙從香鼎裏頭升起來,又徐徐暈開。陸妍笙攙了蕭太妃入內,往一旁的花梨木椅子比了比,請她上坐。蕭氏垂着眼道了句謝,這才緩緩坐下去。

太妃落了座,外頭便有宮婢捧了四季如春雕花托案進了殿,将上頭的糕點茶水一一擺上了桌。陸妍笙微微擺手,沉聲道,“退吧,這裏不用你伺候。”

那丫鬟應個是,複又恭恭謹謹地退了出去。

她側目看向蕭太妃,掖起袖子将桌上的青瓷茶盅遞給她,說,“太妃用茶。”待蕭氏接過去後又笑道,“我平日裏對茶沒什麽講究,若是不合口,還望太妃多擔待。”

太妃聞言,唇角蔓開一個淡笑來,朝她道,“娘娘太客氣了,你能對我以禮相待已是分外難得。”說罷将茶盅放到桌上,唇角的笑意仍舊淡淡的,溫聲道,“從前你沒進宮的時候,整個紫禁城裏把我當‘太妃’的只有嚴掌印,如今又有了貴妃你。”

聽了這番話,陸妍笙面上的驚詫一閃而過。她沒想到嚴烨還與這個備受冷落排擠的蕭太妃有瓜葛,然而驚詫歸驚詫,她臉上的神情仍舊平靜,只微微一笑并不搭腔。

妍笙不說話,太妃也沒有等她開口的意思,又兀自續道,“多年不曾出過靜心堂了,如今出來這一遭,倒是看哪裏都不習慣。”

她被禁足了那麽些年,一座小小的佛堂将之與外先的一切盡相隔絕,自然不知外頭的風雲變幻。說起來也着實是個可憐的人,女人的嫉妒心是天底下最可怕的東西,先帝的寵愛為她招來了大禍,以致在先帝仙歸後她淪落到那樣的處境。

陸妍笙生出幾分恻隐,開口解釋道,“元光三年的時候宮裏興過土木,将一些破敗的宮闱全都給重修了一回,娘娘瞧着眼生也是自然的。”

蕭氏聞言微微一愣,半晌方回過神來,若有所思道,“紫禁城裏向來如此,舊不如新,物如是,人也如是。”說完又覺得這樣的話太過敗興傷感,因搖了搖頭不再去想,擡起眼來看妍笙,冷不丁地問出一句話來,“貴妃覺得嚴掌印好麽?”

好端端的,怎麽要問她這個事?陸妍笙一怔,這個太妃今日的言行不大尋常,她同她連照面都沒打過,這人卻找上了她的家門,如今又問她嚴烨,真是處處都透出幾分古怪來。

她警惕起來,面上仍舊不動聲色,裝糊塗道,“掌印是大梁的良臣,自然是好。”

蕭氏的眉眼間卻沾染上幾分笑意,望着她說:“貴妃,嚴掌印的幹爹同我的交情很深,他是我瞧着長大的孩子。我雖被禁足在靜心佛堂,卻并非如你所想的那樣,對外先的事情一概不知。”說着微微一頓,目光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你們二人的事我自然也知道。”

聽她這麽說,妍笙霎時驚住了。她并不了解嚴烨同這個太妃還有這樣一層關系,她沒法兒分清蕭太妃的話是真是假,可她說的有一點卻無從反駁——她始終被禁足在靜心堂,自然不可能知道外頭的風吹草動。若沒有嚴烨的授意,也絕沒人有膽子将他們二人的事向這個太妃透露半個字。

眼下除了相信她的話,似乎也想不出其它可能。

見她面上遲疑不決将信将疑,蕭太妃也不生氣,只拉過她的手放在掌心裏,拍拍她的手背,眼中似乎有淚光,“妍笙,多的話我也不能對你說,只能告訴你,掌印并不如衆人所想的那樣心狠手辣。他是個好孩子,就是心思重了些。小小的年紀便背負了家國大業,這麽多年來,我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什麽樣的苦都吃過,什麽樣的罪都受過,如今有你陪着他,我很高興,。”

她突然說這些,令妍笙始料未及。那句“家國大業”像是一記重錘砸在腦門兒上,她臉上木木的,皺緊眉頭看蕭氏,“娘娘這話我不明白,什麽家國大業?”

見她一臉茫然,蕭太妃面上的神情有瞬間的凝滞,看來嚴烨還沒有對她說過他的身世,既這麽,這個秘密自然不能由她說出來。因別過頭道,“掌印為了大梁社稷殚精極慮,自然是家國大業。”

這簡直是最拙劣的謊言了。嚴烨為大梁殚精極慮?只怕是殚精極慮毀了梁國吧!她死死望着蕭氏,反手握住她的手沉聲道,“娘娘所指必不會是大梁,難道嚴烨他……”

恰是此時,從外頭遙遙地傳進來個男人的聲音,低沉森冷,問:“臣怎麽了?”

☆、芳草萋萋

? 屋裏的兩個女人循聲望過去,只見從屏門那一頭疾疾繞過來一群人,青一色的華服皂靴,面上沒有一絲表情。領頭的男人戴描金帽,着曳撒,雙臂繡着四爪金蟒,他臉色陰冷眸光清冽,帶着一衆廠臣浩浩蕩蕩走來,氣如山倒。

這人來得太是時候,陸妍笙眼中的神色有瞬間的黯淡。宮裏正大辦太後的喪禮,服喪期間皇後要守孝,事事都只能交給嚴烨操持,他難道不忙麽?這會兒不在慶寧殿也不在掌印值房,卻跑到了了她宮裏來,未免怪誕。

難道是得知了蕭太妃來尋她,這才來的麽?這倒極有可能,嚴烨的爪牙遍及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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