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認為我在報複你
連着一星期的小雨過後，第二天是個陽光明媚的大晴天。
蕭笙歌是被耳邊的鬧鈴給吵醒的，她眼睛也沒有睜開就去摸鬧鐘，結果手摸到的地方……手感異常。
她驀地睜開眼睛，正對上一顆黑乎乎的腦袋。
外面陽光透過半開的窗簾灑進來打在這腦袋上，上面碎發如被渡了層光般讓人暈眩。
“蔣聿鑫！你這個禽獸，你怎麽在我床上！”她認出腦袋的主人的同時，也已經擡腳就把人給整個踹到了床下。
蔣聿鑫摔在地上，睡意濃濃的抹了把臉，坐在地毯上擡頭看床上茶壺狀的女人。
“一大早就把睡覺的人從床上踹下來，和你一比，我哪裏禽獸了？”他打着哈欠扒拉了幾下頭發，視線下落，左眼角的那顆淚痣更豔了幾分，“再說，就你這張臉，我也得有沖動做什麽禽獸不如的事啊！”
蕭笙歌頭頂都冒煙兒了，拿過枕頭就往他那張比女人還女人的臉上狂砸，“死人妖！叫你鄙視我長得醜！”
兩人打鬧了大半個小時累倒在地毯上。
窗外有風拂進來，白色的紗簾輕輕鼓動起來，然後又随着風靜止片刻。
蔣聿鑫枕着手臂，看着身邊的女孩兒，臉上揚着三分笑意，問：“為什麽要和冉佳寧聯手？”
昨晚他明知她不是乖乖女，不會任由蕭太太安排她的人生，不會輕易放棄某個人，不會和他相親，依然還是鬼迷心竅般的和她上樓了。
結果她失手打翻了自已的果汁，他的衣服被毀得徹底。
他有嚴重的潔癖，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然後她就有了可趁之機，而他也想看看，她到底是怎麽打算的。
那樣的小算計，是不是該說，果然不出他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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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已溜了，冉佳寧出現在他的房間，樓下的好多朋友鬧到樓上，目睹了她想讓人看到的一幕。
蕭家兩位長輩也看到了這些。
“你為什麽非要對蔣太太說你喜歡我，我就為什麽做這件事。”
蔣聿鑫的眼睛裏有淺淺的悲傷劃過，不過他那桃花眼總是自帶三分笑，什麽其他情緒都被掩在深處了。
“你認為我在報複你？”他雖是疑問，卻異常肯定的問道。
“難道不是？”蕭笙歌從地毯上站了起來，甩了下短發，過去衣櫃前翻了衣服出來，進了洗手間。
沒幾分鐘人就又從裏面折了出來。
她的視線從地上的蔣聿鑫臉上掃過，又往落地窗前的浴缸掃過，再盯着他，“我要洗澡了。”
她的公寓是兩室，一室專門用來做了暗室，一室用來做卧室，順便擺了個偌大又精貴的浴缸。玄關處的格子櫃裏，擺着一只只空洞洞又冰冷的鏡頭。
蕭笙歌平時誰都不往回帶，這個公寓，可以算是這世界上最隐私的只屬于她自已小窩了。
“你洗啊！”
蔣聿鑫看着她臉色沉下來，知道玩笑過頭，起身。
他走到了門口時，蕭笙歌才想起來問：“你怎麽知道我這兒？”
“許勝男說的。”門關的時候，他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
蕭笙歌伸手放水，又轉身去把門從裏面反鎖，确定一切沒什麽異常時，還不忘記一一掃過她的寶貝鏡頭。
這才滿意的往浴缸過去，脫了睡衣整個人都沉到池底。
蕭宅的電話不出意外，中午前打了過來。
保姆陳姐的幸災樂禍都毫不掩飾，一邊轉達蕭先生讓她中午回去吃飯，一邊問她昨晚睡得好不好，反正蕭先生宴會回來氣得不輕，夫妻倆都沒睡好。
蕭笙歌就全當沒聽懂，還很乖巧柔順的告訴她，自已午飯前肯定回去了。
陳姐答應給她做幾道她最愛吃的菜，然後挂了電話。
結果蕭笙歌電話一結束，就直接關機，順便把房門反鎖，窗簾都拉了起來，進了暗房窩了整整一天。
到晚上餓得前胸貼後背，胃都擰起來，她才從暗房裏出來。
可惜這麽長的時間，沒有洗出一張滿意的照片來。
最近這一年以來拍的東西，都是垃圾。
垃圾桶裏堆滿了撕碎的照片，她正收拾着打算下樓扔垃圾，門鈴響了起來。
緊接着是大力的拍門聲。
“笙歌，我知道你在家，你爸爸讓我過來叫你回家一趟。”是保姆陳姐的聲音。
蕭笙歌手裏拎着垃圾袋，打開門挑着眉沖她輕笑，“陳姐，我沒聾，聽得見門鈴響。”
陳姐的臉色很難看，“蕭先生讓我過來叫你回去。”
蕭笙歌在門口換了雙黑色的帆布鞋，拎過櫃子上的包，出門。
“恐怕我今晚不回去，你要在我門口拍一晚上了。”
“不會，這種沒教養的事兒，我做不出來。”陳姐神情輕蔑地說：“我只會坐在門口等你大小姐心情好了，大發慈悲自已跟我回去。”
陰陽怪氣的在指責她中午故意坑她的事，是沒教養的做法。
蕭笙歌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陳姐你在諷刺蕭太太教育失敗啊？”
陳姐的臉色驀地一僵，跟着她從電梯裏出來，這回閉嘴不說話了。
司機在樓下等，看到她們下樓出來，忙不疊過來要接過蕭笙歌手裏的垃圾袋。
“不用，我自已拎得動。”蕭笙歌回頭又沖陳姐笑了笑。
陳姐把臉不自在的別開，往副座裏坐進去。
他們回到蕭宅時，已經過了晚飯的點兒。
蕭太太在樓下的客廳裏，聽見玄關處的動靜，起身迎出去，臉上的溫柔如水仍然如昔：“笙歌，你爸爸在書房。上去好好和他說話，別惹他生氣。”
“哦，前提是他自已別找氣受。”
“你啊，你啊！都是我給慣的……”
蕭太太憐愛又無奈的看着她，直搖頭。
蕭笙歌在門口處換了鞋，路過餐廳門口時往裏面瞥了一眼，暗自嘆了口氣。
“是不是又在暗房裏待一天，連飯也沒吃？”蕭太太面色擔憂的問她，“要吃什麽，我給你做。”
“随便吧，能填飽肚子就可以。”蕭笙歌邊說邊往二樓書房上去。
結果蕭太太在樓下做的東西，蕭笙歌到底也沒機會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