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1)
如是者,雖然同居生活偶爾會有點累,但繪連與赤司還是甜甜蜜蜜的度過一個月了。
逐漸踏入初夏,五月多的時分,為了剛剛開張的網店,除了本來的《花一般的法證學堂》,繪連這個月并沒接連續劇的服裝指導工作委托,就只進行着最低限度電視臺委托的工作——比如綜藝節目的形象指導等。
她大部分時間都留在家中、或者是約同藤田前輩到有網絡的咖啡廳讨論設計。
而今天藤田前輩剛好有其他私人的委托,繪連在家中無所事事,幹脆就打算換衣服到附近的超商采購一下家裏缺的物資。
只是,就在她認認真真地将家裏稀缺的日用品列出來的時候,赤司一通電話就打到她的電話上了。
繪連覺得奇怪,又接通了電話:“喂喂,阿征,怎麽了嗎?”
“……抱歉,繪連,你現在正在忙嗎?”赤司在電話接通後語氣有點遲疑,而繪連馬上就聽出來他是有事情要拜托自己了,就放下手中的筆站起身來:“嗯,今天正好很閑哦?也不用出去和藤田前輩開會,雖然本來是正打算到超商補買日用品啦。”
“那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嗎?”
“嗯,沒問題哦。”
繪連捧着電話勾起嘴角,現在她的心情還不錯的——說不定是因為能在白天接到赤司的電話吧?在一個人的家裏聽見他溫潤的聲音,總是能讓她心情莫名愉悅。
“那就麻煩你了,你能到我的工作間看看嗎?在書桌上放着的好幾個書架上,應該有一個深灰色色的文件夾,你能打開來看,上頭應該标記住《下百川城市規劃案》的,我有好幾個深灰色的文件夾,可能得勞煩你找找看。”赤司認真地回想着自己書桌上的擺設位置:“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在第二或第三個書架上,這份計劃案比較厚。”
“好。”繪連把電話夾在肩頭與臉頰之間,又走進赤司的工作間,小心翼翼的把他的文件都拿出來,把灰色文件夾的标題都看了一眼,直至确認和下百川相關的就僅有一份,才拿出來詢問:“是《下百川城市規劃案及市場調研》嗎?”
“沒錯,就是這個,你能現在拿到公司來嗎?現在柳也不在我身邊,你或許要自己上來我的辦公室,我會和正門的保安說一聲,你把你的名字留下就能直接上來。”
“知道了,我現在馬上出發!!”
“不用趕,這份文件我黃昏開會才會用得上。”
“但我還是現在拿過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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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現在的話……”赤司看了看手表:“在你把文件拿過來後,或許我還能和你出去吃午餐。”
“哇,這個提議聽起來有點新鮮!”她就沒試過和穿上班服裝的赤司在中午于外頭的餐廳吃飯,而赤司被她高興的口吻逗笑,又紳士地回應:“嗯,我也很期待。”
赤司這樣說完後,辦公室那邊就傳來了不疾不徐的敲門聲,因為有其他部門主管來找他了,就只得匆匆斷了線。
而繪連眨巴眼睛,看着手中的文件夾,意識到自己突然被男朋友委以重任,感覺到自己難得的被赤司依賴了——就一臉興奮的勾起了嘴角,同時用最快的速度跑到自己的衣櫃前,特意找起了最得體的洋裝。
赤司財團是吧?她可不會忘記自己上一次到那邊的時候被說“不太行”的!這一次肯定會先畫一個完美的妝容再過去!
……
如是者,待繪連準備好一切并出門時,已經是半小時後了。
赤司特地給她再發了一遍公司的地址,不過實際上她經過上次的拜訪也早就記住了。
這一次雖然沒有柳的帶路會讓她有點緊張,但結果在赤司的交代下,保安還是對她相當親切,非但領着她乘坐特快的升降機,還千叮萬囑了離開升降機後需要走的方向,如此一來,就算是偶爾有點迷糊的繪連還是成功到達了赤司的辦公室門口。
她在到達大樓的時候就已經給赤司發去“到達”的訊息了,所以,當繪連到達赤司辦公室所在樓層的時候,赤司已經預先打開了辦公室的大門,繪連打量着左右也無人,就踏着高跟鞋過去敲了敲他的辦公室門口,再裝模作樣的抱着文件與他打招呼:“赤司社長,廣告部有文件要交給你~”
她的語氣相當調皮,都沒有半點認真的意思。而本來坐在辦公桌上争分奪秒的批改着文件的赤司聽見她的聲音頓了頓,又擡起頭來——繼而被她特意作的打扮稍微驚豔到了。
明顯是特地整理過的劉海,平常在家總是随意地披散着的一頭長發被她好好編成了公主頭,不只是畫了甜美精致的妝容,她還特意一改平常的穿衣風格,換上了一條帶蕾絲裝飾的純白無袖紡紗裙、搭配一件短板深灰色女士西裝外套與顯腿長的細跟高跟鞋,此刻的她搖身一變就從平常的電視臺形指成了小小秘書。
他還是第一次見她作這種打扮,總感覺如果她以這種帶點小優雅的裝扮到他樓下的辦公室走一圈,估計都要俘虜好一群男同事的心了——身為公司總裁的赤司頓時感覺此風不可長,伴随着危機感而來的求生欲讓他馬上從座位上爬起來,他走到那站在他辦公室房門前,先是伸手熟練的摟住女朋友的柔軟腰肢、把她拉近貼上自己的身體,接着又把自己的辦公室房門關好焊上。
“……阿征?”她在他懷中擡起頭來,一臉好奇。
“你怎麽穿成這樣子過來?”赤司稍微松開了她一點,見面第一時間還是在她唇上印下輕輕一吻。
“欸?很違和嗎?我就想扮成你財團的員工。畢竟上次感覺你這裏美女太多了,我可不能被看輕!”
繪連被他親了一口、又被他摟住後腰,意識到他心情應該不錯的她就蹭鼻子上臉,有點調皮地靠在他肩頭上撒嬌,學足了電視劇裏頭舉止妩媚的秘書、用指尖在他胸前畫圈圈:“……赤·司·社·長?難道我這樣穿不好看嗎?”
繪連刻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依照着自己平常在片場看見女演員的诠釋方法演了一波,而被cue到的“赤司社長”還沒想到自家女朋友居然還會有這麽一出,本來還一手摟住她腰部的他只感覺喉頭一哽,莫名感覺自己是被下了戰書或是受到邀請的赤司半垂下眼簾,看着他家突然調皮的女朋友,眼神忽然變得危險,将臉靠近了她。
而繪連也意識到他放在自己後背上的手力度收緊了,他将她再次拉近了自己,二人的腹部緊貼着,讓她意識到他的滾燙。
“欸,阿征?”繪連本能地意識到危險的發生:“等等,你別告訴我你是打算……唔!”
她還沒說完,男人就以把薄唇貼到了她的唇上,但這個吻和剛才打招呼的吻完全不一樣,來得毫無征兆,非但不紳士還帶着幾分危險的占有欲,她被他捧在懷裏忘我地吻着,帶着掠奪氣味的吻接連落在她的唇上與唇邊,沒一會,他就已動作熟練的扳開了她一排貝齒,将舌頭竄了進去,與她的小舌頭暧昧交纏。
“哈……”
畢竟都是有過許多親密接觸的戀人了,她的身體早已習慣了赤司的憐愛,她輕易被他具侵略性的吻吻得渾身發軟,也不知道是不是場所特別的緣故,她比平常要更快的産生了反應,整個人快要連站穩都做不到了。
“等等,阿征……”
因為憋得難受,繪連的眼角都溢出了生理性的淚水,而赤司見狀,承托着她後腰的手也趁機往下滑,他離開她的唇微微彎腰,手前臂認真用力就将她整個人給扛了起來,才幾步就走到他的辦公桌旁邊,将嬌小的她抱到他的辦公桌上。
“等等,阿征,這裏還放着你的文件……”
“挪開就是了。”赤司一手扶住她的腰部,又分出心來将那些文件挪動到桌子邊沿,騰空出更多的位置讓繪連安心坐着,就生怕或硌到她,而繪連還是覺得這樣進行下去有點羞恥,就蹙起眉頭:“阿征……唔。”
他又吻上她的唇,并且懲罰性的咬了她一口。
“你在說什麽呢……”他站在桌邊扶住她,同時間将自己的領帶稍微解開,再愛憐的吻上自己剛才咬她的位置,眼神霸道得具侵略性:“……是‘赤·司·社·長’才對吧?”
他模仿着她剛才喊他時的停頓,只是,同樣的話以他現在沙啞低沉的聲音說出,就硬是滲入了更多要人命的性感。繪連終于是敗下陣來,只好眼神迷蒙的接受他的一切——
……
因為這一波的節外生枝,待繪連與赤司重新整理好時,就已經是下午一時正了,本來約好要出去共進午餐的計劃并未泡湯,就是能選擇的餐廳範圍大大縮小了。
繪連有點哀怨地瞪着剛才比任何一次都要賣力的赤司,也只得扶着腰要求他:“今天下班如果你沒帶蛋糕回來,我是不會讓你進房間的。”
“可以。”赤司此刻感覺仿佛得到了全世界,別說讓他帶蛋糕回家了,讓他把蛋糕店帶回家都是沒有問題的,他微微一笑安慰性的吻了口女朋友的臉頰,為她整理了下那散亂的鬓間發絲,又開口作死:“雖然我覺得剛才是繪連的不對。”
“???”繪連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後來仔細一想,又覺得他說的不無道理:“……我和你都有不對,你占了百分之八十!我千裏迢迢給你送文件,多貼心的女友啊,你卻害得我連穿過來的絲襪都沒了……”
“我會補償的。”赤司眼角微彎,笑容乍看之下是溫柔,細看卻是流氓。
其證明就是,他之後說的話也很流氓。
“下次,我說不定也會不小心的把文件留在家中的,到時候……”赤司伸手撫上她的腦袋:“就只能拜托你了呢。”
“啊!!”繪連漲紅了臉,氣得說不出話來了,就只好一拳揍在赤司的肚子上——後者也不閃不躲,對她的一切小脾氣包容到極致。
畢竟他,相當滿意剛才的游戲。
赤司微笑着想着,正打算牽起她的手帶着氣成河豚的她去吃飯,一個相當禮貌的聲音就忽而從總裁辦公室的門外傳來,“赤司社長,請問現在方便嗎?”
“啊,柳先生回來了。”繪連也認出了柳蓮二的聲音,她小聲地說着,又見赤司沖她一笑,接着勾起嘴角來:“進來吧,柳。”
他命令別人時聲音帶着一點疏遠感,而在他的許可下,辦公室大門就被柳蓮二打開了,後者瞧見繪連在現場,也垂眸下去點點頭:“原來降谷小姐也在這裏,中午好。”
“中午好,柳先生!”繪連霎時間有點害羞,也不知道柳回來多久了,剛才的對話希望沒被聽見吧?
“柳,你要跟我彙報什麽?”赤司意識到繪連的小緊張,也想着快點把事情解決了就送她離開,自然是直入了正題。
卻沒想到,此時能讓柳鼓起勇氣進去打擾小兩口的,自然也是他判斷過不得耽擱的事情,柳從彎腰的動作中擡起頭來,又緩緩地睜開眼眸:“赤司社長,是董事長于我回程時給我打電話了,他讓你這個中午到以下餐廳吃飯,和他一起。”
“……”赤司聞言挑起眉頭,聽見董事長的稱謂,整個人放松下來的神經又再一次緊繃了,他的一雙赤眸上多結了一層冰霜,讓繪連僅是站在他的身旁就意識到他的态度轉變。
董事長是誰?能讓赤司光聽見就變得如此冷酷。
繪連靜默着思考了數秒,瞧見柳也因而難得的露出了認真的眼神,知道這件事對赤司而言或許很重要,就主動地打破了沉默:“既、既然是這樣的話……你就去董事長那邊嘛!你不用擔心我,我自己回去也是一樣的,而且我也得回去買日用品。”
她笑着晃了晃赤司的手撒嬌,而赤司意識到繪連還在自己身旁,就刻意管理了下自己的情緒,對她勾起嘴角:“那好,你就先回去吧,我回頭讓柳給你做特別通行證,你要過來也方便一點。”
“得了得了,我倒是希望你別再把文件漏在家裏!”
“這很難說,我盡量吧。”
赤司溫和地笑着,而繪連相當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就過去拿起自己的包包,自顧自地離開了——
……
風和日麗。
雖然到頭來共進午餐的極化還是泡湯了,繪連的心情還是不至于太糟。
就是現在渾身上下都有點累,就讓她打起了要一個人到咖啡廳吃午餐的念頭。于是她也從口袋裏翻出手機,打算搜索附近的好吃餐廳——卻沒想到,她手機才剛到手上,一通電話就直接打過來了。
來電顯示還是一個她最近少見的人名,跡部景吾。
她吓得心咯噔一跳,想到對方是何等的大人物,就不敢耽擱直接接通了電話:“喂?洗衣…不,跡部先生?”
“……你怎麽不看訊息?”跡部忽略掉繪連的口誤,他蹙起眉頭,一上來自然是對繪連的抱怨。
“啊?”繪連一時心虛:“剛才在工作剛好沒看見……怎麽了?”
“我有一個想直接委托你做的工作委托,是我母親要求的。”
他的語氣很是自我,一聽就是已經打定了主意,不容許別人違抗的那種——幸好,對繪連來說,只要是跡部給的差事都是好差事,所以她聽見跡部這個語氣反而覺得高興,就喜滋滋的答應了:“可以!我最近剛好沒接太多電視臺的工作。”
“甚好。”跡部的語氣總是讓人聽不出他的心情如何,有的時候甚至會引起別人的誤會——以為他很冷漠,但合作過一兩遍的繪連聽着就知道,跡部這人好得挺直白的,字面意思和他心底話一般差別不大。
“你想什麽時候商量工作的細節?”繪連在街上走着,又好奇地詢問。
“你現在在哪?我明天出差,可以的話,我想今天內商量。”跡部敏銳地聽出繪連就在街上。
“啊,我在××車站附近哦,本來正打算去吃飯……”
“吃飯?這也是個不錯的提議。那你在原地等着,我來載你。”
“啊?這麽突然的嗎?”
“怎麽?本大爺來載你你還有意見了?”
“不不不,這倒是沒有……”繪連有些無奈地笑了,這任性且帶點中二的說話方式比起讓她害怕更讓她覺得親切,繪連這就不自覺的點點頭答應,“那我把地址發給你。”
“行,挂了。”跡部挂上了電話。
而繪連站在街道旁,又尋了一個能停車的地方,把地址發給跡部——與此同時,也特地給赤司報備,就坦白說自己剛好接到工作,要和工作委托人吃飯。
赤司看到繪連這段訊息,也理所當然的意識到對方是個男人——不然繪連也不會特地報備,但既然她都報備了,他就沒有細問了,只是溫和的給她發回一個“ok”的短訊。
……
結果,跡部的車子也很快到繪連指定的地址了。
說是要載她去吃飯,還說什麽“本大爺來載”,結果不出所料車子還是由跡部的專用司機駕來的。
繪連一點都不意外,就只是傻笑着上了跡部的名貴轎車——也沒過問跡部将要去哪一家餐廳,只是在車子上和他一邊聊着工作細節,一邊閑聊着她參加的那個服裝設計比賽的後續。
“對了,關于我之前參加的,你們集團代理英國品牌舉辦的服裝設計比賽,那個計劃你有在跟進嗎?”
“……那個合作計劃不是我直接負責,平常我也不會管那個計劃的細節,你有想知道的事情我也可以回去幫你問問那個部門的負責人。”跡部支着下巴随性地坐在寬敞的轎車沙發上,挑起眉頭好奇地詢問:“怎麽了?那部門的同事沒和你保持聯絡嗎?”
“哦不不不,我只是好奇,那天為什麽你會知道賽果。”繪連有些無奈地笑起。
那不是我自己留意的,而是助理認出你的名字,特意跟我提了一遍。”跡部挑起眉頭,以理所當然的口吻補充:“本大爺怎麽可能緊貼公司每一項計劃的進程?何況是服裝設計比賽結果這種事情。”
不是他感興趣的領域,也不是他會擔心的部門——他基本都會選擇放置處理,看完計劃書……下一次接觸計劃估計就是中期檢讨,第三次就是期終檢讨了。
“嘿嘿嘿。”繪連笑了笑:“你說的也對。”
“怎麽了?笑得那麽的……不安好心。”跡部蹙眉鄙夷地望着她。
“沒有,只是覺得……正因為是你不管的項目,你還特地來恭賀,真是太難能可貴了。”繪連想了想,終于還是決定把這個對跡部的稱贊說出口:“這不容易,謝謝你那麽上心。”
“……哼,只是順道而已。”面對繪連直白的贊賞,跡部有些不習慣地哼了聲,又別過頭去,裝作很不屑的樣子。
但是,那壓抑不住上揚的嘴角還是出賣了他。
……
這一趟車程不算太長,待轎車到達跡部指定的餐廳,也只過去了十五分鐘左右。
那就如同繪連所料,是一家逼格高級的西餐廳,幸好她今天的穿搭是合适的,就跟着跡部下了車,很淡定的随同他進去他事前預留好的靠窗席坐下。
“本大爺已經決定好了,你要吃什麽就自己點。”
“啊?那麽快?又是約克郡布丁嗎?好吧,你讓我看看……”
繪連有點錯愕的接過跡部遞來的餐牌,坐在落地窗旁的二人席,柔和的陽光穿過玻璃投射到她手上的厚餐牌上,聆聽着環境內悠揚且低調的古典音樂,繪連快速地掃了眼當天的菜式,想起自己以前都沒辦法一個人吃完整個套餐,就翻到單點頁上,直接選了一份意大利面。
“就吃這個嗎?不來點甜點?”跡部支着下巴,好奇地詢問:“這家餐廳的檸檬派水平不錯。”
“唔,雖然是很想試試看……但我一天最多就會吃一個蛋糕!”繪連蹙眉認真地豎起一根手指,而跡部也不做挽留,反而是很有紳士風度的擡手招來了服務生,并且指着餐牌很優雅的用英文點了菜。
然後,在等待上菜的期間,二人又很随性的聊起跡部本來要委托的工作——原來,主要是跡部母親準備給自己設計一系列的衣服,并且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系列,作用沒什麽……就退休沒事幹,看着高興,和委托珠寶商獨身訂造珠寶是同理的。
“我母親指定其中一個設計師得是你,因為她很滿意生日宴上你做的禮服微調,她覺得你搭配的很不錯。”
“謝謝跡部夫人的誇贊,這個我一定會盡心做到最好的!”
“那我回頭把母親助手的電話交給你,之後的事情你直接聯系她就行,我母親有時候雖然要求蠻多……”跡部說到這裏,自己都有點不自信,不知道是不是回想起什麽構成他陰影的事情了,臉色有點無奈地得出個結論:“總之,酬勞方面不是問題,你先聽她說的就對了。”
“明白的,既然是個人系列,設計原則自然是遵從夫人的想法。”
“你明白就好。我從明天開始出差到英國,七天後回來,你随時可以聯系助理開始工作,如果遇上狀況……”跡部嘆了口氣:“也可以嘗試聯系我。”
繪連點了點頭,看見跡部那表露無遺的……來自親生兒對生母的一言難盡,不由得覺得可愛。
原來即便是跡部財團的總裁,還是會害怕母親的碎碎念,真是太有趣了。
而就在繪連與跡部開始聊起夫人的話題時,一個悅耳的女性嗓音就忽而從繪連背後響起來——
“……哦呀?這不是跡部先生嗎?中午好,真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您……噗,我猜到了,您肯定是被這裏的約克郡布丁吸引過來的吧。”
說話的女性踏着高跟鞋靠近跡部,自信的說話方式與接近一米七的模特身高讓她光是經過就帶給繪連一股難以忽視的壓迫感,她有些懵的擡起頭去,又被女人那張無可挑剔的、充滿東方美的面孔給吸引去了。
一頭漆黑柔順的墨發長度幾乎及腰,女人将發尾部分燙成了自然的波浪卷,在她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肌膚上,是一雙狹長卻不小的丹鳳眼,她的鼻梁很高很直,雖然臉上就僅塗了基本的修容粉底與口紅,卻已足以将她的魅力強調出來了。
這個人,估計很适合當演員吧?畢竟以她的氣場就特別适合走紅地毯。
因為職業病,繪連一不小心就被來人均稱的身材吸引去了,她目不轉睛的看着她,腦海裏甚至已擅自翻出好幾種适合這個人的搭配來了。
而女人也似是注意到繪連的視線,一雙墨色的瞳眸就已轉了過來,慵懶又高傲的視線鎖定了繪連,又開了口:“哎呀?跡部先生,原來您喜歡這種小綿羊類型?伯母在您感情方面管得不寬嗎?”
女人一句銳利的話直接刺向繪連,而她頓了頓,一瞬間都從女人身上看出了……那天在赤司公司遇上那個胸大姐姐的既視感,她最近到底是怎麽了,在好好打扮的日子都會被諷刺一把……
繪連眯了眯眼睛,想到既然是跡部認識的人,也就沒表示什麽。倒是跡部看出了繪連的尴尬,就擡手揮了揮:“雲雀,你是約了人來吃飯的吧?我怎麽不知道你從意大利回來了?”
“是啊,我的父母給我安排了一場相親,這次回到日本就是為了見一見那個聯姻對象,今天對方那邊約了我吃飯。”被喚作雲雀的女人笑容自信好看,在回答了跡部的問題後,又把注意力放回繪連身上,伸出手來:“我叫做雲雀優南,如果有機會的話就再聊天吧,我對能與跡部先生單獨吃飯的女性也很感興趣。”
她微笑起來,而繪連有些遲疑,最終還是把手交了上去,與之交握。
心想着估計都不會有這個機會了,畢竟她光是站在這個人的隔壁,就莫名覺得壓力大。
而雲雀優南滿意地笑了笑,又在服務員的帶領下到了另外一個兩人座,而跡部看她終于走了,又意思意思地打了圓場:“她不是一個壞人,就是性格比較像她的表哥。”
“表哥?”繪連偏了偏頭,其實也沒多在意:“沒事,估計就是說話比較直接。”
“就是這樣。”跡部漫不經心地抿了口紅酒。而繪連喝了口冷咖啡,正打算把剛才的接觸忘記,忽然之間,她又見到那坐在距離他們一點距離的雲雀優南站起身來了,她冷豔的臉上多了一抹笑,就踏着高跟鞋走向西餐廳的門口方向,親昵地靠近某個穿着西裝的高挑赤發男人。
“你就是赤司征十郎吧?終于見到你了——”
她特意放柔了自己說話的語氣,而繪連坐在跡部的面前,光是聽見雲雀優南呼喚的名字,一張臉就煞地變得慘白……
……
繪連周邊的空氣都瞬間凝固了,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斜眸偷瞄,心中同時祈求着自己剛才只是聽錯了。
可事與願違,這世上叫同一個名字的人一點也不多,所以雲雀優南笑着靠近的,100%就是剛剛才和她在辦公室內見面的赤司征十郎。而他這時候還沒注意到她,瞧見雲雀優南靠近,先是蹙起了眉頭和她說了幾句話,之後又跟随着她走近她方才坐下的位置。
“嘛,我認為您也不用表現得這麽見外,畢竟我們二人是要聯姻的關系。”
“……雲雀小姐,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家父對你傳遞的訊息是怎樣的?”
在走近餐桌的時候,一直低着頭的繪連偷聽着二人說話的內容——她聽得出赤司對雲雀優南的态度很疏遠甚至陌生,但當“聯姻”與“家父”這些她還沒接觸過的詞彙出現在二人的對話中,繪連的心還是沒來由的慌。
這是什麽回事?赤司就是雲雀優南特地從意大利回來相親的對象?而且這門親事還是赤司的父親安排的?他是直接和雲雀優南的父母商量好了?
雖然,赤司很大機會也是被騙來這個飯局的,但是……
他還是選擇坐下來與雲雀優南用膳了,他這個大騙子,明明從交往第一天開始,他就說和她交往這件事,是用來搪塞家族那邊為他安排的相親,那為何他們交往都快半年了,他還需要出席這種飯局?
騙子。笨蛋。壞人。
為什麽要和她吃飯啊?為什麽到現在,也沒給她發一條訊息,報備一下……
繪連的思緒亂成一團,幾乎都感覺自己要被這思考搞得窒息了,滿腔的委屈讓她眼眶泛紅,但為了不在跡部面前失态,她還是選擇給自己大口大口的灌了水,把自己燒得越發滾燙的胸腔給降溫。
跡部也意識到繪連的不妥,就蹙起了眉頭:“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繪連搖了搖頭,被跡部這樣關切地詢問,她反而不适應,那泛紅的眼眶要哭不哭。
但她這副樣子還真是吓着跡部了,他一點也不想在自己的飯局背上惹哭女性的鍋。
而既然沒辦法從繪連身上獲得答案,他能做的自然是從刺激繪連的東西上尋找線索,他在腦海裏回憶起繪連剛才的微表情,貌似是自從雲雀優南帶着聯姻對象進來開始,她的表情就有點奇怪,甚至,她還在對方經過的時候拼命地低着頭、裝作找東西。
那副樣子,看起來比起像她在找東西,更像是她在躲人。
而那個對象是……赤司征十郎。
一個假設從跡部心中出現,叫他不得不壓低聲音求證:“你和赤司財團的社長發生了什麽嗎?”
繪連聽見這個,又委屈的咬了咬下唇。
“你得罪了他?”
“……”她搖了搖頭。
“那麽……你喜歡他?”
繪連頓了頓,沒辦法回答這條問題。
而跡部知道自己蒙對方向了,又在心中接着推理。
不,估計不只是喜歡吧?畢竟如果只是暗戀,她完全沒有要躲起來的理由,反而應該吸引對方注意。
所以……看她這一臉委屈的樣子,估計是雙方也有點暧昧吧?但對方卻要和雲雀優南聯姻了,所以她才瞬間委屈成這個樣子。這還真是可憐啊,估計她某程度也是覺得自己沒辦法在雲雀優南面前争一口氣,才不敢面對這個尴尬場合。
真是的……她好歹是他認可的形象設計師,在她的領域當中也是相當有能力的女性,她能不能表現得自信點?這樣扭扭捏捏的樣子也真的不下飯。
想到這裏,跡部又決定給她來個友情大放送了。
他長嘆了口氣,又交抱着雙手往椅背一靠,再吐出好幾個不像是他會說出的字詞來:“土豪?暖男?高冷?還是說霸道總裁?”
“啊?什麽?”繪連此時還在想哭的情緒中,聽見跡部沒頭沒腦的冒出這幾個單詞,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就知道傻傻的看着他。
“你想要什麽設定,我都能配合。”跡部恨鐵不成鋼的嘆了口氣,又蹙眉捋了捋自己的劉海,一臉的帥氣:“你想過去做點什麽,我會陪你。”
“……”繪連也馬上意識到這是跡部要裝她的男朋友了,此時比起傷心赤司的事情,她真的更想吐槽洗衣機什麽時候學壞了——她抽了抽嘴角,感覺這樣處理也是不妥當的,就湊近他小心翼翼的提議:“不,要不我們還是別吃了,直接離開吧?”
“啊?本大爺點的菜還沒呈上呢!”
“你幫我的覺悟就這麽點嗎(口/)!”
“本大爺總不能為了你而不吃中飯。”
“……=口=+?”
繪連被跡部這個反應氣了一把,不過想了想确實是委屈跡部了,這樣一想,她就從自己的錢包裏掏出錢:“既然是這樣,就我先離開吧,工作方面我會自行……”
她這樣說着,在站起來的時候,眼尾餘光又一直偷看着赤司的方向,就擔心自己會惹起他那邊的注意了,只是,哪壺不提開哪壺,就在她想離開的時候,雲雀優南居然發現了她,還主動對她揮手道別,害得赤司都順勢看了過來。
一對戀人四目相投,看見赤司眸中的不可置信與……心虛,就讓繪連瞬間失去了所有離開的勇氣。
她傻傻的站在原地,剛才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淚意幾乎又要湧出來了。
她就那樣遠遠地看着赤司,用眼神責難他。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為什麽要這樣做?
她這樣詢問着,而赤司把她的訊息全盤接受了,只覺自己也被她那副委屈的樣子給灼痛了心,一只手都放在桌面上,想馬上站起來走進她——
但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制止了赤司的,是跡部漫不經心看過他方向時,給他投去的警告性眼神,赤司怔了怔,還沒來得及做反應,就見距離繪連最近的跡部已經當機立斷的站起身來,再把那個還傻站在原地的少女一手摟過,再半推着她到了收銀臺,結賬離開。
……
“謝謝你……”繪連心亂如麻,剛才若不是跡部拉她一把,或許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