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翌日。
被早春清晨的涼意喚醒,待繪連再一次睜開惺忪的眼睛時,熹微的陽光已經從他們房間裏的窗簾縫隙中爬進來了。
此刻的她和入睡時的姿勢同樣,正被赤司摟在懷中。
而他經歷了昨晚的事情也不遮掩了,幹脆遵從本來的睡眠習慣赤/裸着上身入睡。他側着身體把一條手臂橫在繪連的腰上,雖然因為睡着而放松了身體,但他那因長年健身而養成的胸肌,還是鼓突突的相當養眼。
此刻他還在昏昏沉沉的睡着,就連呼吸聲也相當均勻,沒有半點要醒來的意思。
繪連看着他,幾乎睜不開的雙眼和渾身的疲憊感提醒了她昨夜和赤司幾乎沒睡的事實,那一遍遍的纏綿讓初次的她也難得地體會到身邊人所說的kuai感。
就是在體驗過後,她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頓時有點無奈。
依照她迷糊的記憶,到後來還是愛好幹淨的赤司把她打包起來送到浴室洗身體的,就像是為了表示自己的愧疚,他相當耐心的給她吹了頭發換好衣服,再親自換了床單哄着她摟着她睡。
那之後,雖然心中還是有好多好多話想和他說,但最後她還是因為抵受不住疲憊感,在陷入床鋪後不久就在他懷中睡着了。
回憶到此,有些害羞地把腦海裏澀情的畫面抹去,繪連在赤司的懷中小心翼翼地擡起眸,打量着他難得沒被她打擾到的恬靜睡顏,接着,又注意到他展露在被單外的肩頭上,居然多了一道牙印、手臂上也多了數指紅紫色的指痕。
這樣的痕跡落在赤司白皙幹淨的肌膚上,可以說是觸目驚心了。
但她卻知道這些傷痕的來源是什麽。
繪連的玉潤的耳垂紅成一片,又想起昨夜在他建議下咬住他肩膀的自己——如果她當時沒咬這麽用力就好了,這些傷應該很痛吧?
她瞬間滿臉內疚,又想着從他懷裏擡起手來去觸碰那些傷痕。
只是她這不動還好,一動起來,她後腰處傳來的痛楚就叫她不自然的剎停了動作,這到底是什麽?不只是後腰,還有臀骨、肩膀、手臂……肌肉的撕裂疼幾乎來自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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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她可憐兮兮的倒抽一口涼氣,聲音就直接把赤司給喚醒了。
說起來,他平常也是較為淺眠的,今天會比繪連晚起的原因自然是因為他昨晚難得勞動了,在發洩精力後男人總會睡得比較沉。
樣貌無可挑剔的男人緩緩睜開眼簾,因為不适應室內的光,幹澀的眼睛還一度睜不開,看他輕蹙眉頭又在努力看清繪連的樣子,可以說是有點可愛了。
“……”
沒意識到自己女朋友已經盯着自己好長一段時間,赤司終于适應了室內的光,帶着幾分慵懶的視線就安靜地放在繪連的身上,好一會,他終于掌握了事态,才放輕了聲音問她:“……怎麽了,是在痛嗎?”
她哀怨地看他一眼,沒有正面回答。
赤司也是得到答案了,他頓感抱歉,先是輕輕的挪開搭在她腰上的手、再從她身旁爬起來。
此時覆蓋着他身體的單薄被單從他身上滑落,躺在床上的繪連看着赤司的背影,只見他睡亂的赤發微微翹着,或許是因為剛醒來的關系,他微弓着腰、背部精修性感的肌肉線條一目了然,而順着視線往下看,他低腰褲沒能完全遮蔽的股肌也在若隐若現。
說實話,以前她都不知道赤司的身材這麽好。
是因為以前經常運動的關系嗎?不,光是打籃球應該不會鍛煉出如此好看的肌肉吧。
也怪不得那天她在橫須賀看男性模特雜志的時候他一臉鄙視的……這樣一想,想起昨晚他運動時大汗淋漓的樣子,繪連就悄然紅了臉、不得不扯上被子遮上自己的臉。
“……繪連?”本來還在回神的赤司有些困惑地回頭看她,又伸手來把她的被子扯下來,看她就窩在床上不願意起來,就俯身下去親她一口,安慰道:“我到客廳給你找點鎮痛貼給你貼上,你今天還是請病假吧。”
“請病假?不用吧……”
沒想到他昨晚說的話還會成真,繪連心裏不服氣的又想着要從床上起來,想說追着離開房間的赤司離開客廳,可就在她忍耐着疼痛扶着床頭櫃起來的時候,她的膝蓋又發軟了,害她直接往前倒去——還是赤司眼疾手快的接住她,她才不至于給自己多添幾道傷口。
而突然而然的被赤/裸着上身的赤司接住,繪連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把手往哪裏放,就紅着臉的低頭,惹來他的一聲輕笑:“……噗,你居然還在害羞。”
“我這不是完全沒習慣嘛……”
“那你早晚會習慣的。”赤司低聲說着,又索性彎腰下去把她整個人給攔腰抱起來:“你要到客廳吧?我把你放到沙發上。”
“等等也不用這樣……”繪連在慌亂間馬上摟住赤司的脖頸,突然就贏得一個公主抱,可是讓她受寵若驚了。但赤司自然沒把她的話放在眼內,就只是相當強勢的将她搬運到客廳,再給她倒了一杯水。
現在的時間才早上七點鐘,比他平常起來的時間早了一點,他前一天已經因為身體狀況沒上班了,今天可不能再度請假。赤司這樣想着,先是有些擔心的望着繪連,平常這早晨的時間她都肯定已經起來了,現在卻只能可憐兮兮的窩在沙發上看着他。
赤司頓時有點心疼,又首先在他放着鎮痛貼的櫃子內找到他常用的膏布,就回到繪連的身旁,蹲下身去問她:“你哪裏痛?我幫你貼。”
“啊,我自己貼就行了,你還是換衣服上班吧。”
“我幫你貼。”
他在這方面很固執,擔心的眼神流露出來,讓繪連難以拒絕。
于是,她就只得做做樣子的指向自己的肩頭:“就兩邊肩頭的位置……”
她一邊說着,赤司也已經把膏布剪貼成适合她的大小了,而繪連有些害羞,還是把自己的頭發撩起露出頸窩,小心翼翼地拉下了一邊的衣服,露出個小巧的肩頭來。
而赤司見狀手部動作一凝,看着她身上那些梅紅的痕跡,又感覺喉幹舌燥的把膏布貼在上面。
“左邊的肌肉也疼嗎?”
“……嗯。”
“你手放下,我來吧。”
赤司小聲命令着,又伸出寬厚的大手把她的頭發一手撩撥到相反的方向,一手扶着她的脖頸,再拉下一點她的衣襟在對稱的方向輕輕地貼下膏布。繪連在赤司的控制下輕靠着他的臂彎,嗅着身上傳來淡淡的藥膏氣味,那遇空氣就開始産生作用的膏布貼先是傳來一陣沁涼的感覺,之後又開始了發熱,竟為她帶來有人正為她推揉患處的錯覺。
她也是因而理解,為何零哥總是把膏布貼一整塊的貼在身上了,這藥草的氣味與發熱的功能真的讓人很安心。
“還有其他地方嗎?”
她聽見赤司的聲音在她頭頂上傳來。
“嗯,後腰下方的位置……啊!”
她還沒說完,就感覺到他已把她的睡衣給撩起來了,一陣她沒料想到的涼快感與“被偷襲”的感覺襲來,她有點害羞的低呼一聲,接着又因為自己的大驚小怪而合上了嘴。
而赤司沒有嘲笑她,只是将他寬厚的大手順着她後腰的肌理往下撫,期間也不忘用着指腹的暗力按壓,直至感覺到懷裏的女朋友身體緊繃了一下。
“……這裏痛?”赤司詢問,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嗯,這裏。不如說是這一片都……”繪連有些絕望地靠着赤司的肚子,悶悶地說:“像是散架了似的,很痛。”
“……我下次會小心一些。”他的語氣滲着內疚,在尋找出主要疼痛範圍之後,又不加修剪的将膏布直接貼上了。而為防大片的膏布貼在她轉變動作時扯痛她的皮膚,他也特意貼得工整。
同時,在貼膏布的時候,視線若有若無的掠過那些繪連自己不可能發現的……暧昧痕跡。
一些難以壓抑的想法開始在他腦海裏出現,讓剛起來有點精力充沛的他想法澎湃,赤司輕咳一聲,在為她貼好膏布之後,又忽而把她攔腰抱起來,再送回二人同寝的床上,用被子把她蓋好了。
“……赤司君?”
“繪連桑就在這裏呆着,你給公司打電話請假,不要下床了。”
“啊?”
“我去洗個澡,司機快到了,我抓緊時間換衣服。”赤司有些狼狽地交代着,就在衣櫃裏取了一套西裝服離開房間了。而她有些懵逼的待在原位上,因為知曉自己身體實在不方便亂動,最後還是妥協了,幹脆乖乖的拿出電話給藤田前輩報了病假……
是料想中的被藤田前輩罵了一個狗血淋頭,但她能怎麽辦,她覺得今天的她除了能躺在床上嘗試原諒世界外,其他的事情都做不了啊。
繪連可憐兮兮的摁斷了電話,窩在那張沒有赤司的大床上,聽着赤司于客廳窸窣走動的聲音間、一不小心,又再一次不敵肉/體上的疲累而進入了夢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