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靈魂質問
“清光~該走了哦~”
輕快的聲音從上空傳來,語氣無比自然,仿佛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一般——的确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如果他沒在這裏遇到安定并且安定的立場還和神威這家夥敵對的話!
誰能想到這根本沒有被如何在意的一次出行會遇到了無音訊的同伴啊!并且現在的場面還如此複雜,旁邊站着一個栗發紅眼的自稱“一番隊隊長”的家夥,自己本次的身份也的确是“敵對方”,雖然他肯定要和安定一起走啦,但是神威這家夥說的話總感覺有着微妙的歧義,聽起來好像和他關系多親密一樣……還有一種想要解釋又不知從何說起的憋屈感。
橘發夜兔的聲音連着被軍艦擋住的陽光一起在黑發紅眸的打刀心頭投下陰影,清光盯着鞋尖有點兩眼發直,腦袋裏還沒從“摸後頸”“看【哔——】”“鑽進衣服下面”這三個驚天巨雷中回過神來,就又被從天而降的一口鍋砸的頭暈目眩。
這都是什麽和什麽啊,腦袋裏都變成一團亂麻了,清光正這麽想着,突然察覺到周圍的氣息有點不對勁,似乎有涼涼的氣息迎面撲來,拂過臉上似乎還帶着刀割的鋒利錯覺,并且這種感覺格外熟悉——
“……”
這次輪到黑發紅眸的付喪神後背一僵,他看到面前的小夥伴渾身一頓,然後慢騰騰的轉過頭來,又大又圓的藍眼睛似乎不見了光澤,安定歪着頭,臉上還糊着半幹的紅色血跡,藍發的付喪神一字一頓的問他:
“清光……你要和他走嗎?”
清光:“……”
——
“結果我們的軍艦被他們砸了兩艘,團長,你知道這得多少錢嗎?”
阿伏兔覺得這短短的幾天他簡直要操碎了幾年的心,臉上的法令紋的痕跡更深了,眼袋也向下擴了不小的一段距離,他整個人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未滿三十歲的青年,甚至說和夜王鳳仙一個輩都不會有人懷疑,好吧,雖然夜王鳳仙已經死了。
“真是讓人傷腦筋,明明我們這一支團能喂飽所有飯桶就已經很不容易了,財政方面一直都要精打細算,就連花錢訂我的機械義肢都要用傘指着老板的腦袋委婉的請求打折,結果現在又多了這麽一大筆開支……”
“這又有什麽關系,錢這種東西,到時候去管白癡提督要不就好了?”神威無所謂的歪了歪頭,頭頂上橘紅色的呆毛翹了翹,不過很快又想起來這個萬能錢包已經不在了,右手握拳猛地一砸左手心,他恍然大悟的說:“啊,對了,白癡提督已經被我殺掉了來着。”
阿伏兔:“……”
阿呆提督活着的時候就被你當做冤大頭,死了還是被你當做冤大頭,阿呆提督好可憐。
“那就去管将軍要吧~”橘色麻花辮的夜兔笑眯眯的建議道:“我們不是在幫他幹活嗎?那就向他要報酬好了。”
阿伏兔糾正:“那是下一任将軍,現在的将軍的腦袋還在我們手裏呢,而且就算将軍已經死了,也要再等上一段時間,那個家夥才能上任。”
更何況一橋喜喜還被你一拳打進醫院了,聽月代頭說剛搶救過來恢複意識,短時間內也沒辦法接任将軍吧?
阿伏兔又一次為不省心的團長嘆了口氣,他都已經數不清幫這小子收拾多少次爛攤子了,簡直和一橋喜喜靡下那個月代頭一樣實慘——對了,商量要錢這件事好像也得找他?看來他們之間惺惺相惜的塑料友情可能要結束了,阿伏兔憂愁的想道。
“總之,團長你還是快點處理一下你的傷吧。”阿伏兔瞟了一眼顏色看上去似乎更深了的黑色練功服,黑色的耐髒布料看上去透着一層暗沉的紅色,并且彌漫着濃厚的血腥味,常年與受傷為伴的夜兔自然能看出來這是什麽程度的傷口,如果這個兔崽子當時再浪一點,直接折在那對直冒粉紅泡泡的武士手上也說不定——
所以團長你為什麽這麽興致勃勃的要招惹人家,而且一個還不夠,你要招惹倆!不是他說,三心二意是無論哪個都泡不到手的,更何況連那個栗色頭發的警察都插不進去,人家明顯是要自産自銷吧?
阿伏兔心累的轉了轉機械義肢的手腕,試圖讓連接在斷臂上的機械像原本的肢體一樣靈活:“接下來我們要去伊賀忍村了,和鬼兵隊的人一起。”
“啊~我知道,是晉助要把将軍的勢力斬草除根對吧?”
另一邊的神威開始一圈圈的向身上纏繃帶,阿伏兔暼了一眼,看見幾道位置格外刁鑽的刀口,藍發的少年武士下手可是一點都沒留情,稍微再陰狠一點他就能直接替橘發的團長收屍了,滿臉疲憊的大叔默默的移開了視線:
“也不止是這個。”
那個男人,似乎還有着別的想法。
——
貨艇遇襲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松平片栗虎耳朵裏,他很迅速的做出了反應,直接抽調江戶城內守在“将軍”暫留處的真選組隊員,臨時組成搜救小隊前去救援。
稍微有點超出他預料的是,敵人選擇直接派出了戰鬥力最強的一支部隊,春雨的第七師團,來襲擊守衛力量最薄弱的空路。
“看來一定是有內鬼啊。”聽着率領救援的真選組監察的彙報,松平片栗虎叼着煙,狠狠的吸了一口:“幸虧将軍提前就被秘密轉移了,敵人這副勁頭明顯是勢在必得,竟然連貨艇都直接打下來……就是不知道公主和沖田那小子現在怎麽樣了。”
“啊,公主和沖田隊長的話,兩個人都沒事。”隔着屏幕向真選組直屬的警察廳長官彙報情況,站在一地貨艇殘骸裏的真選組監察有那麽一點心情複雜。
奧澤只頭上受了點傷,沖田隊長雖然看不出來哪裏受傷了但是臉色不太正常,公主殿下似乎有點被吓到,就連公主的管家爺也還活着,據說是因為曾經是忍者,所以身手也很靈活,順利的在墜毀的貨艇裏活了下來……但是除此之外,現場就再沒有一個活着的人了。
“這很正常,畢竟對手可是春雨的第七師團啊。”松平片栗虎吐出一個煙圈,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墨鏡:“能保護公主殿下安然無恙,就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看來近藤說的沒錯,這個叫做“奧澤”的新人還真的很靠得住。
松平片栗虎暗自點了點頭,然後又聽到了山崎退有些發飄的聲音:“并且奧澤他們還打下了春雨的兩艘軍艦……”
松平片栗虎:“……”
叼在嘴裏的煙“啪嗒”一聲就掉在了地上,松平片栗虎幾乎是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确認了一遍:“你确定?春雨的兩艘軍艦?配置了大型武器的師團軍艦?”
那都是需要同為軍艦的戰略級武器互轟才能破壞的吧?區區人類的軀體和不足丈長的白刃,是怎麽才能做到打下來軍艦的?!!
——
當山崎退找到藍發的室友的時候,場面看上去格外詭異。
沖田隊長、奧澤、和一個穿着黑紅制服的不認識的家夥(大概是松平大叔那邊的人吧),正以三足鼎立的站位,表情都不太好看的看着彼此,其中以沖田隊長為最,沖田隊長已經很久沒露出過這種仿佛牙疼牽連到腦神經,又經由腦神經影響到整體面部控制的難看表情了,甚至連殺氣都飙了挺老高,感覺沖田隊長的抖s之魂已經快要炸裂了,他們三個人站的地方從視覺看上去都要陰暗上不少,究竟發生了什麽啊?
山崎退在旁邊遲疑了一下,一時間有點不敢過去——這種氣氛好詭異好恐怖啊!感覺一過去就會被撕碎吧?
……
“所以,這家夥到底是誰啊?”黑發紅眸的付喪神雖然已經猜到了大半,但還是不願意相信,一定要讓小夥伴說出來才肯接受現實——這家夥不是沖田君吧?絕對不會是沖田君吧?不可能是沖田君的對吧?!
“那個,清光……”安定的目光微妙的憐憫起來,他想起了自己當初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時的心情,簡直和清光現在差不多——不,應該沒有清光受到的打擊大吧?畢竟自己見識到總悟君的惡劣性格還是循序漸進,一點一點來的,而清光……他的運氣似乎要更差一點。
“其實,也不算沖田君啦……”安定有點苦惱的抓了抓頭發:“總悟君是總悟君,和我們的沖田君是不一樣的,不過在這個世界的話,總悟君的身份就是沖田君來着……”
雖然安定形容的比較抽象,不過清光還是聽懂了,所以說果然還是這個世界的沖田君嗎?!其實他早就猜到到了這個事實,只不過一直不肯承認而已……畢竟誰願意承認這個家夥是沖田君啊!
“而且這個世界裏,真選組的大家也都有點……特別。”
藍發的付喪神猶豫了一下,又接着砸下了好幾個令小夥伴頭暈目眩的炸彈:“土方先生每天都要吃一大坨蛋黃醬,很怕鬼,之前還因為一件特殊的事情變成了現在的隐形禦宅族;近藤先生每天都在苦惱他濃密的屁屁毛,還經常去跟蹤新八君在居酒屋工作的姐姐——”
清光:“可以了,安定,你不要再說了。”
清光沉默了一下,覺得還是別提這個令刃心肌梗塞的話題了,他簡直都要想象不到,如果和泉守還有堀川和長曾祢大哥知道這件事,會是什麽表情……
“還是談一談別的事情吧。”黑發紅眸的付喪神單手捂着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你的本體刀為什麽不自己帶着啊,安定?”
安定張了張口,還沒想好怎麽回答的時候,一個懶洋洋中摻着□□味的聲音突然橫空插了進來。
“與其回答這個問題,不如好好回答一下隊長的疑問吧,奧澤。”沖田總悟抱着手臂,面無表情的盯着親密的站在一塊的兩刃:
“什麽叫這個世界的沖田君,難不成你還是隔壁片場跑過來的?而且——”
他睜着猩紅色的雙瞳,一字一頓的問道:“你和這個導致了将軍丢、掉、腦、袋的家夥,又是什麽關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