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簡直一模一樣
“那天沖田隊長回來之後,臉色比食堂禿頭大叔的鐵鍋底還黑,之後扛着他的火箭筒殺氣騰騰的折磨了我們整整一周……”
山崎退鑽進宿舍連牆的壁櫥裏,只露出一個屁股,安定抱着自己的行李包裹站在外面看着他拱來拱去,半晌灰頭土臉的拽出來一卷被子,遞給了會意放下包裹接過去的藍發同僚。
“奧澤你現在也算得上前輩了,這幾個月裏屯所也收了很多新人,宿舍還是挺緊張的,不過沒有占用你的床位,我幫你把容易弄髒的東西都封起來了。”
安定抱着棉被,一臉好奇的看着靠譜好室友從壁櫥裏依次扔出了褥子、枕頭、隊服以及一大盆漱口杯牙刷毛巾刀劍護理工具,甚至還有兩條疊的整整齊齊的兜裆布,忍不住表情漸漸變得微妙起來:
“啊,是這樣嗎,謝謝山崎君……”安定又瞥了一眼那兩條兜裆布,語氣有點複雜:“是把我的所有東西都整理起來了嗎?”
“是啊,所有的東西都整理好存放起來了。”老媽子附體的山崎退從壁櫥裏鑽出來,表情慈愛的點了點頭,接着又充滿了母性光輝的幫忙整理被褥,還賢惠的接過了安定帶着的修行包裹,結果剛一入手,就對聽到的“嘩啦啦”清脆碰撞聲音感到了疑惑:“你這裏是什麽?彈玻璃珠嗎?”
“不,不是,是我壞掉的手甲。”安定迷茫了一下:“彈玻璃珠又是什麽?”
山崎退:“……”
好的,就算奧澤出去見識世面這麽久,也依舊這麽甜,竟然連彈玻璃珠這種游戲是什麽都不知道——這也實在是太可憐了,肯定不像他們小時候翻牆出去幾個小夥伴一起彈玻璃珠,奧澤應該沒有一個快樂的童年吧。
于是山崎退沉默了一瞬間,果斷的叉開了這個話題:“你這手甲壞的有點徹底……這樣的話可以送去鍛冶所,鐵子小姐最近也對于打造铠甲很感興趣,不過奧澤你回來的時間有點巧,正好所裏有需要全員出動的大型護送任務來着,你應該等不到先修好手甲了。”
安定此時正乖乖的跪坐在另一頭展平被子,他捏着兩邊的被角試圖把它抻成一個規矩平整的方形,毛絨絨的藍色發尾掃在脖間,聞言好奇的擡起了頭詢問道:
“是什麽護送任務啊?”
——
“在護送真正的将軍與公主的幕府禦用貨倉飛船裏,至少需要兩個身手了得的家夥。”
嘴裏叼着一根點燃的香煙,戴着墨鏡的中年男人緩緩吐出一個煙圈:
“真正的将軍藏在貨倉裏跟随前往京都,一名影武者坐鎮江戶,同時另有兩名僞裝成将軍的影武者分別走出海的輪船與腳夫擡着的轎子,出海北行為混淆視聽,陸路西行也是佯動,一切都為了分散盯住空路的注意力,所以你們兩個不能登上那座飛船。”
“你們作為誘敵深入撕碎獵物的爪牙,都是我精挑細選的親信,也會是最吸引敵人注意力的一條路,這一行必定出生入死,但是派在更為安全的貨艇上保護将軍與公主的人也絕不能是烏合之衆——”
松平片栗虎頓了頓:“沖田那小子的身手我很相信,但是你提出來的這個新人奧澤……”
“叔,你放心,奧澤的身手差不多和總悟不相上下,”近藤勳一臉正經的說:“都是可以在我不知不覺間削斷我的屁屁毛的家夥!”
松平片栗虎:“……”
松平片栗虎:“誰會用武士的靈魂去接觸你的屁屁毛!那種肮髒惡心需要打馬賽克的東西不應該存在于世啊!”
“……這是重中之重,”松平片栗虎吸了口氣,再次吐出一口煙霧:“現在需要嚴防死守敵方的內應,你說的奧澤既然身手沒問題,那麽忠誠方面——”
“這個更應該看總悟那小子的忠誠問題吧?他可是什麽都做的出來。”土方十四郎“啧”了一聲:“只要總悟那小子不出亂子,他就絕對沒問題。”
松平片栗虎沉默了一下,随後酸酸的說:“可惡,真是一把好刀,為什麽這樣的好刀會被那個完全沒什麽忠誠可言的惡劣小子馴服啊。”
土方十四郎&近藤勳:“……”
叔,你當着他們的面這麽羨慕嫉妒恨,不覺得有點不對勁嗎?良心不痛嗎?
“那就剛剛好。”松平片栗虎清了清嗓子,咬着煙嘴正色道:“那就讓這個奧澤跟随沖田,一同随着将軍與公主,登上幕府禦用的貨倉飛艇吧。”
……
“沖田隊長,你的刀又換新的了嗎?”
“哈?”栗色頭發的警察挑了挑眉,在便裝護送的任務裏,真選組的全體成員都被要求換下制服,沖田總悟就也穿了普通的武士袴,外罩一件灰色的羽織。
“舊刀。”他拍了拍腰間懸挂着的藍繩黑鞘打刀,被羽織的下擺遮住半截,只看得到垂下來的一段藍色編織繩和嶄新的刀鞘,沖田總悟拉着懶洋洋的語調說:“一把之前自己跑丢了的趁手刀劍而已。”
此時正是等待着貨倉飛艇停靠的時候,一行人馬均穿的格外低調,各色羽織與樸素和服摻雜,看起來就像普通的登船浪人,問出這個問題的隊員疑惑的暼了一眼心情似乎不錯的一番隊隊長,目光在嶄新精致的刀鞘上停留了一下。
這麽新的鞘……怎麽看也不像舊刀吧?而且“自己跑丢了”又是什麽奇怪的形容,他腹議了一句,又看了一眼一言不發跟在沖田隊長身後的那個家夥——
披着淺藍色羽織的少年散着發絲,沒紮起來對武士來講礙事的額發,穿的還是慘白的病服,如果不是腰間還挂着一振紅鞘刀,甚至都分辨不出這個帶着瘦弱病氣的家夥是什麽身份……似乎也只有确實見過奧澤戰鬥模樣的同僚才能确定他的确是武士了,奧澤的外貌實在太有欺騙性了,他心想。
“總悟君,我是不是應該換成和你們一樣的服裝?”安定左右看了看,發現只有自己穿的出陣服(青山紋羽織病服)與大家畫風不怎麽相符,幾乎所有要登上這艘貨物飛艇的隊員都是統一的灰色武士袴,于是他小聲詢問了一句。
由于太過突然,安定也不清楚這次任務的細節是什麽,只知道自己似乎是主要負責保護一位公主殿下的安危,不過看大家都表現的格外嚴肅,他也被感染了這種莊重的氣氛:“我和大家的服裝不一樣可以嗎?”
安定有些不太習慣的摸了摸蓋着深藍色碎發劉海的白淨額頭,護額戴久了,突然摘下去還感覺頭上空蕩蕩的——似乎是由于自己昨天才回來的原因,安定并沒有趕上統一分發的浪人武士服裝,不能穿真選組制服的話,也只有出陣服了,還必須把護額與腿甲拆掉,因為戴着這兩樣東西不方便僞裝。
“當然可以。”
沒等到沖田總悟回答,一個身材矮小的戴着圓片眼鏡的老人開口了,他雙臂的位置空蕩蕩的,并沒有手臂藏在裏面的充實感覺,只能看到被風吹動的幹癟袖子,他以挑剔的目光打量了安定一會兒,用似乎是天生的刻薄聲音說:
“不過這小子太瘦弱,也太年輕了,就算帶着刀也不會給人威脅感,就算不用僞裝也看不出來他是武士,這樣的家夥真的能保護好澄夜公主殿下嗎?”
“欸?我嗎?”
安定愣了一下,左右看了看才确認這個“帶着刀也不會給人威脅感”的形容是指自己,他歪了歪頭,低頭與這個沒有雙臂的老人對視,忍不住露出了複雜的表情。
就算打刀付喪神大多身材都不壯碩,看起來瘦弱沒什麽戰鬥力,但是他也是第一次收到這種評價——
即便在所有的刀劍中,名為“大和守安定”的打刀也是存殺氣要較同伴更重的付喪神,這點是很容易分辨出來的,就算是當初帶他去吉原的月代頭,也會覺得他的眼神血腥味很重,更別說之後遇到那個橘色辮子的家夥了,隔着一道門都能察覺出付喪神飲血厮殺的氣息,第一次被當做毫無威脅的花瓶……
還真有點新奇(誤)。
安定遲疑的眨了眨眼,也并沒有覺得這個形容很冒犯,因為他此時在認真的考慮,是不是上一個世界度過的太過平靜,才讓渴望着鮮血與人頭的付喪神洗去的表面上的殺氣,看上去顯得溫和無害?
清光也會這樣嗎?
清光現在又可能在什麽地方?
——
“我說混蛋團長,你有沒有覺得……”
滿臉胡茬的男人舉着一把紫色的大傘,左手從肩膀往下是機械打造的義肢,眼下挂着格外顯老成的青灰眼袋,似乎是常年操心,導致了他滿臉的疲累相。
“撿回來的那個小鬼,看起來有點眼熟啊?”
突兀出現在他們第七師團的軍艦上,什麽事都一問三不知,被一群夜兔圍攻也沒落下風,反擊時偶爾還會身上冒紅光——這難道是傳說中的查克拉?不過就算×影忍者也沒有身上發光的特效啊,而且更古怪的是——
阿伏兔斟酌了一下語言,身為夜兔族中難得擅長點社交之道的家夥,他說話比起正常滿腦子戰鬥的夜兔要更加委婉:“你們打架的時候,這個用刀的家夥,他的攻擊路數看上去……”
托之前去地球吉原的福,他好好的見識了一下地球上的武士,尤其是那個分不出是不是夜兔族的地球小警察,那殺氣騰騰的淩厲刀法可是給大叔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啊。
“阿伏兔看出來了嗎?”
頭頂呆毛的青年穿着黑色的練功服,橘色的麻花辮垂在腦後,肩膀上披着淺灰色的厚重披風,神威笑眯眯的輕快回答道:
“和毛絨絨辮子的武士先生簡直一模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