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事件四 軍營驚魂記》 (3)
人就動拳頭,不要跟女人一樣甩巴掌!”
下一秒我的臉頰就挨了重重的一拳,身體失去了平衡,向後滑倒。
幸好地上沒有大石塊,否則我就要跟那具骸骨作伴喽。
麽發撲向前,用膝蓋壓住我的胸口,拔出腰問的軍用匕首,朝我揮來。
緊急關頭,躲閃已經來不及了,我急忙抓住旁邊一塊石頭招架。
不要問我軍事演習為什麽會佩戴真匕首,請去問麽發。
不過匕首在半路停了下來,麽發看着我,遲疑地叫:“錢多多?”
他還認得出我,這就證明他沒有完全被鬼的怨念影響到,我大喜,用力點頭,回答:“是我是我!快把刀放下!”
他轉頭看到手裏的刀,吓了一跳,把刀直接丢了出去,接着又看我,急忙移開膝蓋,扶我起來。
“你的臉……”
口裏有鐵鏽味,不用說,是被他打出血了,如果事後腫起來的話,我一定跟他追讨毀容損失費!
大概我痛恨的表情太明顯,他反應過來,遲疑地問:“是我打你的?”
我快哭了,委屈地說:“難道這裏還有第三個人嗎?”
“還有這麽多人啊。”
“但是敢打我的只有你!”
“我為什麽打你?”
Advertisement
“這種事不要問我,去問鬼去。”
“這世上沒鬼的……”
“你要再敢說這句話,信不信我揍你!”
我只是在發怒,沒有真要揍他,可是在我動用暴力之前,他又被鬼的怨念影響到了,開始揍我。
還好這次的狀況沒有那麽糟,他雖然對我動粗,但仍然保留了一絲理智,很努力地控制自己的行為,喘着氣,艱難地說:“我不是真想……揍你……”
“我知道。”
“可是……我停不下來……怎麽辦……”
我怎麽知道怎麽辦?如果我知道怎麽辦,還會在這裏乖乖挨他的打嗎?
一個不小心,我的臉頰上又挨了一拳,不過不是麽發打的,是那個胖子,我立刻擡腿将他踹了出去,并順便把另外兩個被鬼附身的家夥也打倒在地。
我的容忍度是有限的――沒錢,有貌也好,如果連貌都沒有,那就別怪我下手不留情了。
幾下把那幾個人撂倒,我摸了下嘴角,把血擦掉,血液固有的氣味傳來,我忽然心中一動。
也許麽發又說對了,這裏是鬼的地盤,也就是所謂的地磁,所以鬼不需要特意附身,就可以同時操控所有人,只要它的陰氣磁場足夠強大。
“麽發!”
我撲了過去,抓住麽發的手,他還在拚命靠自己的意志力跟鬼的磁場抗衡,眼神時而迷惘時而痛苦,但總算還認得出我,喘息着說:“快想辦法……我撐不住了……”
“已經想到了!”
“啊……”
“有點痛,忍一忍!”
我說完,啜住他的食指咬下去,頓時血腥氣充斥了我的口腔。
他大叫一聲,拚命甩手,又氣憤地看我,看樣子又想揍我了――這次他是主觀意志上要揍我。
我急忙說:“麽發,我在救你呀。”
“這麽斓的解釋,你是不是覺得我是白癡?”
“這叫以毒攻毒,你看你現在是不是清醒了?”他一怔,不說話了。
當然,以毒攻毒只是順便,我現在最需要的是他的血液。
為了血不被雨水稀釋,我再次握住他的手,他戒備地看我,做出随時抽回手的架勢。
那幾個瘋子又重新爬了起來,我拉着他就跑,匆忙中問道:“你帶紙了嗎?”
“什麽紙?”
“什麽紙都行,草紙都OK。”
“沒有。”
“那手絹呢?布條呢?或者什麽可以寫字的東西。”
他好像明白我的意圖了,搖了搖頭,就在我感到失望的時候,他突然又點點頭。
“鈔票可以嗎?”
“可以得不能再可以了!”
要不是狀況不允許,我一定抱住他用力親,要知道錢就是我法力的源泉啊,這個時候,哪怕是冥幣都可以的。
麽發給我的不是冥幣,而是一張折成方片的十元美鈔,說:“我爺爺說,不管去哪裏,都要随身帶一張鈔票,也許什麽時候就能用到。”
“愛死爺爺了!”
如果美鈔沒有折起來的話,那就更好了。
身後傳來腳步聲,那幾個瘋子簡直是陰魂不散,又追了上來,其中一個還拿了麽發的鐵鍬,掄起來就打。
我只好一邊躲避,一邊捏住麽發的食指,将血滴在鈔票上,對他說:“我去驅鬼,你應付他們。”
趁着麽發阻攔他們,我跑去土坑前。
這時暴雨更大了,雨水不斷地打在骨骸上,發出奇怪的聲響,白骨森森,泛着幽暗的光芒。
我忍着臭氣,将紙鈔展開,就着上面的血畫下驅鬼符咒,最後一筆剛剛畫完,對面突然傳來叫聲。
除了麽發,其他人都倒在了地上,不過麽發的狀況更糟糕,他眼瞳黑暗,直勾勾地看着我,表情充滿了憤恨跟不甘。
我的手一頓,将寫好的呈符拈在指間亮向他,喝道:“馬上從他身上退出來,否則我讓你魂飛魄散!”
“就憑你!?”
聲音低沉,明顯是個男人發出的,我猛然想起幾天前女鬼的叫喊聲,原來這裏的地磁不僅影響了人,還影響到了鬼。
但厲鬼始終沒辦法完全控制麽發,所以陰森森的笑聲中還伴随着他焦急的叫聲。
“別管我,你要做什麽……就做……”
我當然想做,但問題是我不敢做啊,萬一一個輕舉妄動,導致麽發被連累,那我就有業障了。
所以我保持随時祈咒的姿勢,沖厲鬼喝道:“再給你一次機會,放過他們!”
“妄想,你們都該死,所有士兵都該死!”
厲鬼抱了同歸于盡的想法,吼叫聲中,麽發的表情變得猙獰,就在我以為他要發起攻擊的時候,他的身體突然飄了起來,向旁邊的樹幹上重重撞去。
我沒時間跟鬼耗下去了,一咬牙,喝道:“那你就先去死吧!”
我掐起指訣,彈指點燃了手中的罡符,丢在了骨骸上,頓時是火燃起,藍色火苗在坑裏能一熊燃燒,竄上半空。
骨骸點着了,暴雨中響起厲鬼的慘叫聲,叫聲充滿了怨恨、憤怒還有絕望,聲音在山問回蕩,久久不絕,接着一股黑霧從麽發身上流淌出來。
那是厲鬼的魂魄,我正要拈指做出勾魂訣,忽然看到麽發的身體在空中旋了個圈,向崖下蕩去。
生死攸關,我來不及細想,拔腿搶先沖過去,在麽發落崖之前擋住了他。
我這個人肉墊的質量很好,所以麽發什麽事都沒有,而我卻因為強烈的撞擊飛了出去,身體失去了平衡,陀螺似的原地旋了兩圈後,臉朝下吧唧趴在了地上。
這裏到處都是嶙峋的山石,我的前胸不知被什麽硌到了,劇痛傳來,我兩眼一黑,昏迷前唯一的想法就是――奶奶的,這次驅鬼實在是賠大了。
但事實是――我并沒有昏迷,那只是我疼痛之下的美好願望罷了。
我被擡下山時,神智還很清醒,其他人比較幸運,一個個都昏過去了,真羨慕。
這次的野外軍事演習最後是怎麽結束的,我不了解,因為之後的幾天我都躺在醫院裏。
那晚被送進醫院,經診斷,我左邊的肋骨有輕微裂傷,連長就大筆一揮,給我開了病假條,讓我在醫院裏慢慢休養。
聽來探病的戰友說,那晚演習中發生的事被上面壓住了,除了幾位當事人外,誰也不了解真相,并且當事人也因為被厲鬼的磁場影響,神智混混沌沌,說不清個所以然來。
所以大家只知道有幾名士兵在參加演習的途中,無意中發現了多年前的屍骨,連連長都不知道詳細的情況,還跑來說那幾名士兵都被打得像是豬頭,問我是怎麽回事?
我當然不會承認那是我的傑作,所以我把一切罪行都推到了厲鬼身上,連長相信鬼神之說,所以他完全沒有懷疑我的解釋,還直稱贊我的法術高明,對我佩服有加。
就這樣,我在醫院裏住了一個星期。
我沒有再見過那晚被鬼附身的倒黴士兵,也沒見過麽發,不過在我住院的這段時間裏,骸骨案破了。
案子真相很簡單。
跟現在一樣,多年前軍營裏有着很多混亂的性行為,在沒有異性的環境下,為了解決需求,同性間的打炮行為都屬于公開的秘密。
骷骨的主人就是其中一個,不過他跟別人不同的是他本來就是同性取向的人,并且他對他的炮友非常着迷,在即将退役的時候,炮友想終止這種關系,他不同意,還揚言要告訴炮友的家人。
那個炮友是個富二代,他怕這件事宣揚出去會影響到自己的前途,便找了幾個戰友,将骸骨的主人約在後山見面。
富二代本來想軟硬兼施,讓他放棄,卻沒想到雙方越說越僵,在争執中他失手殺死了對方。
當時他們幾個人都很怕,但為了今後的發展,他們決定隐瞞真相,将死者就地埋葬。
我是事後才知道麽發是發現了那片山地的土質跟氣味有問題,所以才會堅持調查下去。
他查到了掉下懸崖差點沒命的士兵不是漢族,他們族裏有一個傳說,就是将骨灰壓在其他死者身上,再結合封印的咒語,死者就無法化鬼害人。
富二代戰友也出身相同的民族,他知道以鬼壓鬼的傳說,便在殺人後,去祠堂取了一壇骨灰,放在屍體的上方,讓他無法加害他們…
那時軍營的管理制度還不像現在這麽完善,那幾個人統一口徑,說死者周末回家探親未歸,事後警方曾經多方尋找,但始終沒有找到有關他的消息,慢慢的這個失蹤案就成了懸案,不了了之了。
誰也沒想到死者根本不是在探親的路上失蹤的,而是被殺掉後埋在了山上。
但富二代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的壓鬼做法讓死者沒辦法投胎,怨氣越積越大,最後導致那片地域都成了怨念磁場,我猜是某個士兵在附近參加演習時,無意中揭開了封印,靈異事件才會陸續發生。
這就是為什麽受害人的容貌都不錯,并且家境富庶的原因,因為這種人的存在最能引起厲鬼的怨念。
兇手很快就找到了,已經過了刑事追訴期,法律無法再定他們的罪名,不過我覺得他們已經受到了懲罰。
主犯繼承了家業,不過事業發展得并不順利,他自己也重病纏身,當時我躺在醫院的床上看新聞,就見他才五十出頭,卻頭發花白,面對鏡頭躲躲閃閃,身上看不到一點生氣。
那些從犯的狀況跟他類似,氣場陰暗頹廢,舊案被翻出來,他們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反應,我想也許他們內心都在期待真相大白的一天。
多年來心裏一直埋藏着這麽可怕的秘密,只怕換了誰,都會寝食難安吧,不知道在當年的悲劇裏,是死了的人可憐,還是這幾個加害者更可憐。
一切都像是早就設定好了,在幾十年後的今天真相大白,想一想,有些意料之外,但又像在情理之中,只希望那個厲鬼看到這個結果,可以安心上路。
在這裏要順便說一下,那晚我的道符只是打傷了它,并沒有打散它的魂魄,跟那些嫉惡如仇的驅魔師不一樣,我比較偏向和平的理念。
得饒人處且饒人,得饒鬼處且饒鬼,只要有一點可以回旋的餘地,我就不會趕盡殺絕。
我真是個好人。
至于那個女鬼,由于時問久遠,她的過往無從查證。
我憑經驗推理,猜想她本身可能是死于非命,死後又跟親友分離,被封印在別的地方,經由年月的積累,她在無形中接受了屍骨的怨恨,再加上自身的怨氣,才會化為厲鬼,但她本身并沒有什麽力量。
她的怨氣源頭都來自那具骸骨。
案子破獲了,這一切都要歸功于麽發,如果不是他查到那些受害的士兵都有一些風流情史,并且注意到族裏的習俗,堅持調查下去,真相還不會這麽快就被揭露出來。
可是這件事他沒有對外講過,至少連長不知道,所以連長現在見了我就像見到了神仙,說話都畢恭畢敬的。
不過我一點都不開心。
因為那并不屬于我的功勞,我想去找麽發,可是他又人問蒸發了,我們不屬同一班,他又是做文書工作的,不知道名字,很難打聽到。
出院後,連長特意為我安排了一份輕松的工作――站哨。
不過大熱天的站哨也是很辛苦的,所以我說我肋骨的裂傷還沒複原,問連長可不可以給我把椅子,讓我坐着站哨。
連長二話不說就同意了,于是我就每天坐着站崗,沒事的時候還可以滑滑手機,生活挺惬意的,讓我暫時打消了離開軍營的念頭。
又過了幾天,某天午後,我吃完飯,正靠在椅背上滑手機,看都市傳說,陽光突然被擋住了,我擡頭一看,就見麽發站在我面前,微笑看我。
“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坐着站崗的。”
也不想想我會坐着站崗是誰害的,不過看在他帥的份上,我決定原諒他。
“麽發!”
如果不是考慮到肋骨受傷,不能過度運動,我一定沖過去抱住他,以表達激動之情。
“最近你去哪兒了?都找不到你。”
“那次事件後,我被調去了其他地方做事,一直沒時間來跟你道謝。”
“你是要付我錢嗎?”
“啊?”
“我就知道你沒錢,沒錢就少廢話了。”
“其實我馬上就要退伍了,所以這次來是跟你道別的。”
太可惜了,以後我沒機會再借他的血來用了。
“經歷了這次的事件,你應該相信這個世上有鬼了吧?”
聽了我的話,他一臉懵懂,然後搖了搖頭。
“抱歉,那晚我暈過去了,醒來後完全不記得都經歷了什麽,不過我記得我調查的事情,連長也跟我提過,說是你救了我。”
不會吧,那晚為了驅鬼,我累死累活的,還差點去了半條命,結果他居然都忘了,天底下哪有這麽便宜的事啊!
“我不管,我為你受了傷,你要對我負責!”
我大叫起來,要不是肋骨有傷,我一定跳起來掐他的脖子。
兩個戰友從旁邊經過,暧昧的目光看過來,我立刻瞪過去――看什麽看,沒見過帥哥啊?
他笑了,問:“那我要怎麽負責?”
“嗯……”
關于負責的具體步驟,其實我也不知道。
通常情況下,我都是要求金錢賠償的,不過新兵進人社會後,租房子啊找工作啊,要花錢的地方太多了,我也不好意思壓榨他,所以我想了想,最後選擇放棄。
真不知道上輩子我是不是欠了他的,一貫信奉金錢主義的我這次居然沒堅持自己的原則。
我真是個好人。
“算了,就當日行一善,積功德了。”
聽了我的話,他看起來有一點點失望,不過這也可能是我的錯覺。
“真的不需要嗎?”他追問道。
“真的,如果你想以身相許,那就算了,我早說過了,有貌沒錢,在我這裏是行不通的。”
“那等我有錢了,再來找你。”等你有錢了,哪還記得我是誰?
我從來不信甜言蜜語,捉了這麽多年的鬼,我什麽沒經歷過啊,都說鬼話連篇,但這世上最善變的其實是人。
我不耐煩地揮揮手,讓他閃人。
“我很忙,你沒事的話就趕緊消失,不要妨礙我曬太陽。”
“你不是在站崗嗎?”
“站崗,順便曬太陽。”
他沒再廢話,微笑着說:“那就再見了。”
陽光太刺眼,我不由得瞇起眼睛,看着他走遠,我有那麽一點點後悔。
其實他挺不錯的,雖然我也不知道他具體哪裏不錯,但就是感覺很喜歡。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投了眼緣吧。
要不……就給他個機會?我雖然喜歡錢,但首先給我錢花的人得對我的脾氣。
正胡思亂想着,一個士兵跑過來,對我說:“錢多多,連長找。”
“讓他來找我,沒看我正忙着嘛。”
他不說話,眼神瞥向我的手機。
我平靜地把手機放回口袋。
“知道了,跟他說我下崗後就去找他。”
反正連長找我也沒什麽大事,大概又是看相啊看風水啊看姻緣啊,這些人真是的,自己不想努力,總喜歡找快捷方式,以為拿到好建議就能一夜之間鹹魚翻身了,想得美。
不過話說回來,沒有他們,我們當天師的也賺不到錢對不對?
所以我沒放在心上,換崗時我已經把這件事忘記了,等我再記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星期後了。
想到一不小心放了連長鴿子,我吓出一身冷汗,急忙跑去找他,希望他不要一生氣,撒銷我坐着站崗的權利。
連長正在辦公室喝茶吹空調,我站在空調下方,吹着冷風詢問他找我有什麽事。
大概我放鴿子的時間太長了,連長自己也忘了有這回事,看着我想了半天,才一拍頭。
“喔,沒什麽事,就是看到聶行風跟你關系不錯,随便問一下。”
“聶行風?誰啊?”
“就是跟你一起捉鬼的那個啊。”
“啊,你說麽發啊,我們不熟的……”說到一半,我福至心靈,連連擺手,解釋道:“連長你不要誤會喔,我跟他什麽關系都沒有的,我們總共都沒說幾句話,放心吧,我不會橫刀奪愛的!”
“你在胡說什麽?”
“咦,難道你們不是一……”
後面那個字沒機會說出口,因為連長沖過來,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不要亂說話,如果你害我被停職,我跟你沒完。”
“連長你不用這麽激動,這種事很常見的,再說,不是就不是呗,沒啥大不了的。”
“換了別人,是沒什麽大不了的,但那個人不行,有什麽傳言的話,我的職位就保不住了。”
“為什麽?難道他是官二代富二代?”
我說完,立刻搖頭自我否定。
做我們天師這行的,見的最多的就是那些有錢人,有錢人都很有派頭很喜歡炫耀的,所以麽發絕對不可能是有錢人。
連長搖搖頭,壓低聲音,說:“他是不是官二代富二代我就不清楚了,不過他的背景一定很大,他進軍營時,上頭就有人特別提醒我要關照他,上次他受傷,住的也是最高級的病房,連司令都去看望他。”
“司令?”對我這種小兵來說,軍長就像是神仙一樣的存在。
我們受傷住院,最多是連長去慰問一下,軍長?想都不敢想的。
大家請拾着手指算一算,軍、師、旅、團、營、連、排,最後才是我們這種小兵,司令跟我之問整整跨越了八個等級啊!
能讓軍長親自去探望,麽發他一定不是簡單的官二代富二代,他的背景一定很強大很強大很強大,厲鬼會對付麽發,肯定也是因為他特殊的背景啊!
我居然就這麽把一只大金龜放生了!
我呆住了,站在那裏,半天沒作聲。
連長桶桶我。“錢多多你還好吧?”
“一點都不好,我錯失了一條大魚……連長,你知道麽發……就是聶……那個什麽的他現在在哪裏嗎?”
“他已經退伍了,剛才還來跟我打過招呼,現在大概已經離開了吧。”
我轉身撒腿往外跑去。
肋骨那點傷沒事的,為了釣到大金龜,就算肋骨全部都受傷我也不在乎。
我一溜煙跑出了軍營,遠遠就看到麽發上了一輛奔馳,我想叫他,但胸口傳來疼痛,呼吸變得困難,更別說出聲了。
所以等我追到外面時,車已經跑出很遠了,只留一路的塵土。
我不甘心,又追着往前跑去,大叫道:“土豪,我們做朋友吧!”
回應我的是迎面撲來的塵土。
我咳嗽了幾聲,在終于認清了眼前的事實後,我心裏只有一個想法──我要喝失憶符水,我要失憶,否則就這樣放掉了土豪,我一定會後悔死的。
那碗失憶符水我并沒有喝,因為在我要喝符水之前,我已經忘記這碼事了。
畢竟一個人的腦容量是有限的,要記住一件事情時,就勢必要忘記其他的部分,所以基本上不重要的人跟事,我都選擇不去記,我還想留着腦容量去記那麽多咒語呢不是嗎?
軍營遇鬼事件就這樣結束了,看過天師執位的同學都知道,我跟董事長是在飛機上相遇的,但其實早在這之前我們就見過面并且搭檔過了,軍營那次才是我跟董事長的初遇。
看完這個故事,大家一定會認為我在胡绉――跟情人早就見過,還相處過,怎麽可能會忘記?太不現實了。
講這句話的同學,在這裏我要告訴你,這才是最現實的現實,你不信的話,不妨回頭看看,你的大學同學裏,有幾個是你可以叫得上名字并且記得住長相的?
如果同窗四年都無法讓你記住,那我會忘記只見過幾次的人很正常吧。
至少在那個時候,對我來說,董事長只是個很奇怪又鐵齒的陌生人,說得不好聽點,就是什麽都不是,再加上後來我們再沒見過,我就很自然地忘記了他。
至于為什麽我絕對不會忘記鈔票長什麽樣子,那是因為我每天都需要它啊,這個道理我想董事長最明白了。
所以呢,我是好多年好多年以後,才在跟董事長的聊天時,無意中知道了這個小插曲的。
寫到這裏,我要說個題外話,我忘記董事長不奇怪,因為我最擅長的就是失憶,可是董事長的記憶力跟推理力那麽好,他怎麽也把我忘記了呢?
這大概才是本案中最詭異的地方吧。
《完》
事件心得:鬼這種生物,其實我也怕的,但世上任何事,不能因為怕就不去做對不對?一個人有多大能力,就應該創造多大的價值,這才是生存的意義,另外,為人切莫做虧心事,正所謂人善人欺天不欺,出來混,或早或遲,總是要還的。
本案收人:0 +肋骨受傷+心靈受傷
張玄,你好像很了解試膽游戲的規則,你以前是不是常玩?
“我真是好人”這句話出現的次數太多。
我會忘記戰友也很正常,因為貴人多忘事,尤其是不重要的人跟事。
聶行風 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