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事件四 軍營驚魂記》 (1)
這個案子發生在我服兵役的那段時間。
其實我的境遇特殊(各位就不要問了〉是不需要服兵役的,但為了增廣見聞,我還是特意去服役。
那時候我剛畢業,有了點小積蓄,不用為了衣食住行煩惱,所以我打算趁這個機會好好磨練一下自己的法術。
于是我就把磨刀石基地選在了軍營裏。
常看靈異故事的同學們都知道見鬼的三大名勝,那就是――醫院、學校、軍營。
看到這裏,可能有人會問三大見鬼聖地裏為什麽沒有墓地?按道理說那裏不該是鬼最多的地方嗎?
不錯,墓地的确是鬼魂出沒的好地方,但一個人,一個大腦沒有出故障的人會三更半夜去墓地玩嗎?別跟我說那些試膽游戲,作為過來人,我要告訴你們――試膽游戲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把妹上啊!
不要問我怎麽知道,很可怕,不要問。
總而言之,看我的故事,請大家先走出這個誤區――最常見鬼的地方不是墓地墳茔,而是人最多的地方。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紛争,有紛争的地方就有死亡,死亡多了,鬼自然也就多了,看,就是這麽簡單。
閑話少說,言歸正傳。
就這樣,我自行空投去服兵役――學校我剛混完,沒新鮮感,醫院我平時更是像進出自家門一樣,所以最後只有軍營這一個地方讓我選擇了。
但沒多久我就後悔了。
因為我發現自己被騙了!
軍營鬼好少,雖然偶爾會遇到一兩只,但都是笨蛋鬼,還是膽小鬼(字面上的意思),你說我都磨刀霍霍向豬羊了,卻發現要面對的是只雞,我心理落差該有多大啊。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軍營很枯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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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訊被限制,看個娛樂節目也要被限制,雖然我靠着自己的聰明機智,沒多久就在軍營裏闖出了一片天地,但也最多是幫人看看相算算姻緣,掙點小錢花,還不夠付我的茶水錢的。
這次賠大發了,誰能想到軍營裏都是窮鬼啊,窮得我都不好意思收錢了!
不過話說回來,有錢人誰會來服兵役啊,人家花點錢走走後門就過關了,所以沒多久我就确定了,在軍營找一個有錢人,要比找一只鬼更難。
有人說,當兵就要做好浪費時問的準備,這句話我信了,真的真的很浪費光陰,所以我決定找個機會偷溜,把自己再空投回去。
這天,我在營區外操練完,又熱又累,出了一身汗,正打算去洗澡,再去吃晚飯――這裏的夥食還不錯,所以我現在的日課就是期待每日三餐。
有人叫住了我,是馬上要退伍的老兵,他招手把我叫過去,神神秘秘地說:“錢多多,連長找你,讓你去辦公室。”
啊對了,開頭我忘了跟大家說明,為了謙虛做人,低調賺錢,我這次用了化名。
我想了很久,又拆字又算筆劃,最後用了這個寓意深遠又很有彩頭的名字――錢多多。
連長找我?
我只是個小兵,又這麽的低調,連長知道我是哪顆蔥啊,他特意點名找我,總不可能是因為我長得帥。
我摸摸剃成小平頭的發型,滿懷疑惑地跑去辦公室,在外面喊了聲報告,然後推門進裏面開了空調,真是太舒服了,我跑到連長面前行禮,心裏忍不住想――如果我要在這裏混很久的話,也要想辦法混個小官當當,至少有空調吹。
辦公室裏除了連長外,還有一個男人。
他穿着跟我一樣的衣服,留着同樣的小平頭,坐在椅子上,頭稍微垂下,看不清長相,不過皮膚黝黑,應該是長期室外訓練造成的。
我進去時,連長正在跟他說話,還倒了茶放在他面前,拍拍他肩膀,副很熟絡的樣子。
我驚異地看向他。
哇塞,長官站着他坐着,還接受長官的服務,這家夥如果不是有錢人家或是軍官家的少爺,那就是跟上司的關系不一般。
大家知道,我們這裏是軍營,軍營裏最少的是什麽?當然是漂亮美眉了。
別說美眉了,就連雌性動物都少得可憐,所以同性打炮這種事層出不窮,有些是你情我願的,但聽說也有一些強迫性事件發生,尤其是像我這種長得帥氣又有眼緣的男生。
我剛進軍營時也被騷擾過,直到我用紙人式神裝鬼教訓了那幾個不長眼的家夥後,周圍才變清靜了,唉,沒辦法,長得太出衆也是原罪啊。
想到這裏,我偷眼瞅瞅那人,想知道他是屬于哪一種的。
剛好他也擡起了頭,我們兩人看個正着。
第一眼看到他,我就覺得他不順眼,因為他比我帥了那麽一點點,酷了那麽一點點。他的皮膚黝黑,是那種健康健美的黑,眼眸炯炯有神,鼻峰高挺,嘴唇微薄,身上透着幹淨的氣息,如果他穿得新潮一點,再換個象樣的發型,完全可以當明星了。
而且還是那種萬衆矚目的大明星,你知道,這世上就有那麽一種人,天生就帶着王者的氣場,套句網絡語就是――這種人從出生時就自帶外挂了,你根本比不來。
可是,要是有錢人也罷了,沒錢人自帶什麽外挂啊真是的。
想想我從小到大,全都是靠着自己奮鬥,才闖出這麽一片天的,你說我能喜歡這種自帶外挂的人嗎?
眼神瞥過他的肩膀跟手臂,嗯,他應該是經常鍛煉并且運動神經不錯的那類人,不過奇怪的是他的臉色不太好,像是中暑了,有點病怏怏的。
我看看外面,這種天氣,在外面操練一天還可以活蹦亂跳的,大概只有我了。
不過說他中暑吧,又不太像,可要說是被鬼纏,似乎也不是,總之很奇怪,說不上來的感覺。
我又忍不住看看連長,猜測他們之問的關系,該不會真是……咳咳!
“你就是錢多多啊?”
打斷我的胡思亂想,連長問道。
我馬上立正敬禮。
“報告連長,錢多多前來報到!”
旁邊傳來輕咳,利用眼角餘光,我發現那家夥在笑,是那種很有格調的微笑,讓人看着更不爽了。
連長沖我擺擺手,把我叫到一邊,:“你很厲害啊,我聽說了不少有關你的光輝事跡。
我馬上想到我是不是偷用手機被發現了?或是我幫人算命賺錢的事傳到連長這裏了?或是我的假條遞得太多被注意到了?
所以我立刻大聲說:“那一定是誤傳,我就是個普通人,連長,尊的!”
“哎呀,你不要這麽謙虛嘛,這件事我相信你能勝任的,不,你一定可以!”
我唯一能勝任的只有一件事,連長應該不是想拜托我:……
我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問:“長官,你見鬼了?”
他驚異地看我,“這都看得出來?果然有點本事。”
呵呵,我只是瞎說的,沒想到還真碰上死耗子了。
長官有難,當屬下的當然要義不容辭地去解決問題啊,尤其最近我正閑得慌,巴不得有只鬼兄弟跳出來讓我玩,立刻摩拳擦掌,說:“放心吧,一切交給我,不過……”
打量着連長的氣色,我猶豫着說:“看你的氣場,最近應該很順才對,不太可能見鬼吧。”
他給我豎了下大拇指,看表情對我更信任了,說:“其實不是我見鬼,是軍營裏鬧鬼。”
“喔?”
“其實軍營裏一直都有鬧鬼的,只不過最近特別嚴重,上星期上上星期都有士兵因此送醫,對外稱是中暑或急病,其實是鬼附身。”
我當然知道軍營鬧鬼,否則我幹嘛來服兵役?但這裏好像沒什麽厲鬼吧,至少我沒有感覺出來。
士兵急病送醫的事我倒是有聽說,不過因為是其他連的,所以我沒太關注,問:“那具體是怎麽回事?說說看。”
“最早是上個月,有名士兵在野外訓練時突然羊痫風發作,當時大家沒在意,只是送他去醫院,後來連續幾個周,每周都有類似的事件發生,前天發生的那起最嚴重,士兵在模拟突擊訓練時滾下了山,還好半路被樹枝卡住,只是斷了一條腿,據他說當時周圍突然起霧,什麽都看不到,他摸着霧慢慢走,忽然被人從背後推了一把,醒來時就在醫院裏了。”
“會不會是他跟誰結怨,被推下了山?”那個坐着的士兵說。
我不爽地看他,因為他搶了我的話。
別看我整天收妖捉鬼,但我是傾向于用邏輯來判斷事情的,發生這種事,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有人作案,因為這個世上人比鬼多多了,也可怕多了。
連長連連搖頭。
“當然不是,他确定當時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他沒有嗑藥嗎?”
某個人又搶了我的話,我瞪了他一眼,只好說其他的可能性。
“也可能是他身體不适導致感覺出錯,最近暴熱,中暑的人很多,喏,眼前這位不就中暑了嗎?”
“我沒中暑,我只是不太舒服。”
“不舒服你該去醫療室啊,你來這幹嘛呢?”
連長打斷了我們的對話,說:“他的情況有點特殊。”
“特殊?”
我看看他們兩個,又開始往不正常的方向想了,但連長馬上給了我答案,神神秘秘地說:“他也見鬼了。”
“連長,我沒有見鬼,那只是……”
連長擺手制止了他,對我說:“總之,最近出狀況的那幾個人平時身體都很健康,也沒有嗑藥,詳細的情況你可以直接去問他們,我希望三天內你把問題解決,不,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在三天內解決的。”
病人現在都不在軍營裏,也就是說我可以找借口不參加那些不人道的訓練了,如果可以,我想要三個月的期限。
我一臉誠懇地對連長說:“三天太急了,你知道捉鬼這種事也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的,鬼這東西很任性,它可能每天都出現,也可能幾個月都不露頭,所以我希望……”
沒等我把話說完,就被連長直接否決了。
“不行,最多三天,這個周末軍營要進行夜問野外模拟作戰演習,而且作戰場地就在鬼出沒的地點附近,屆時營長跟其他首長都會來參觀,所以絕對不可以出錯。”
呵呵,晚上跑去鬼的地界玩,那不是主動往槍口上撞嗎?
肩膀被拍了拍,連長說:“這三天你就不用參加訓練了,專心解決這件事,只要你做好,今後有什麽事,我都會照顧你的。”
我沒馬上回答,那個士兵站起來,說:“連長,那不是鬼,是有人在裝神弄鬼,我覺得應該請專業人士來解決問題,隐瞞跟拖延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這話什麽意思?說我不專業?
要不是連長在場,我會馬上用我的紙人式神給他點顏色看看。
我給連長行了個禮,故意大聲說:“謝謝長官的信任,我一定堅決完成任務,不辜負你的期待。”
旁邊傳來悶笑聲,不用看也知道是那個讨厭的家夥在笑。
連長對我的答複很滿意,把出事地點跟受害人的數據都給了我,又給我批了假條,那個士兵在一旁看着,等連長都交代完了,他說:“長官,我請求跟他一起調查。”
我震驚地看向他。
帥哥了不起啊,還想借着跟我搭檔來偷懶,可是光帥沒錢,在我這裏也是行不通的,哥哥。
我正要拒絕,連長先開了口。
“你受了驚,這幾天就好好休息吧,周末的模拟作戰也不用參加了。”
哇塞,這太吃香了吧,說不舒服就可以休息好幾天,那我以後不想操練了,也說不舒服行不行?
可是這家夥是個怪咖,他居然不接受連長的好意,認真地說:“我沒事,這次的事件我也有親身經歷過,我希望可以幫到他。”
不,你絕對幫不到的!
我讨厭跟別人搭檔,這樣我就沒辦法偷懶了。
可惜真心話我無法說出來,所以我只能期待連長堅決拒絕他。
我的期待落空了,連長對他很和氣,也很遷就,聽他這樣說,就爽快地答應了,送我們出去的時候,還再三叮囑他注意身體,其關心的程度讓我不懷疑他們沒那種關系都不行。
我拿着數據怏怏不樂地出了辦公室,那家夥從後面追上來。
經過休息,他的臉色好多了,對我說:“錢多多,你好像不太希望跟我搭檔。”
“嗯,捉鬼這種事普通人幫不上什麽忙的。”
“這世上沒有鬼,只是有些現象我們無法用科學理論來解釋,所以就歸結為見鬼。”
在沒有見鬼之前,所有無神論者統統這樣說。
我停下腳步,轉頭看他。
憑心而論,他長得挺好看的,所以此時此刻,我下定決心要抓住那只鬼,這樣就可以看到這位無神論帥哥受打擊時的沮喪模樣了。
嘿嘿嘿,光是想想,都覺得有點小興奮……
他誤會了,說:“我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聶……”
“16845”
我看到了他衣服上的編號,雖然我不喜歡這帥哥,不過我喜歡他的號碼。
“一六八,一路發,那我就叫你麽發好了。”
“軍營裏我們還是稱呼正式的名字比較好。”
“所以你可以叫我錢多多,但我決定叫你麽發,你不喜歡的話,就不要跟着我。”
他的腳步停了停,就在我以為他會放棄時,他又跟了上來。
“麽發就麽發。”
我們倆先去洗了澡。
洗澡是我提出來的,因為我不想全身黏糊糊的去做事。
麽發同意了,還提出陪我,靠,我一個大男人,為什麽洗個澡還要讓人陪?
澡堂裏很空,只有我們兩個,我沖着澡,又偷偷看他……在這裏說明,我沒有龍陽之好喔,我只是藉觀察判斷他的體質。
這裏說的體質不是指健康狀況,而是他有沒有符合見鬼的氣場,不過我很快就發現他的氣場挺強硬的,氣運也很旺,明明沒戴辟邪物品,但周身流淌着神靈庇佑的氣息,大概是祖上有德,在各方面維護了他。
這就奇怪了,按理說,這樣的人這輩子應該都跟鬼沾不上邊的,但我剛才在辦公室見到他時,他的氣色确實不好看,他到底是怎麽見鬼的?
總不可能是因為他長得太帥,被鬼纏吧?
雖然很不爽,但我也不得不承認麽發不僅長得不錯,身材也好,胸腹肌健壯勻稱,水滴打在他的小麥色肌膚上,帶了某種誘惑的感覺,下面……
我裝做不經意地瞟瞟他下面。
嗯,也挺耐看的,應該很受女生的喜歡,就不知道他那話兒的功夫怎麽樣?
“你在看什麽?”
思緒被打斷了,我回過神,就見麽發盯着我,眼神裏透着詢問的色彩。
“明明是你在偷看我好吧。”我把頭轉去一邊,專心洗澡。
“我沒有,我只是……”
“我警告你,別打我的算盤,上次視奸我的人現在還躺在醫院裏。”
“你誤會了,我對男人沒興趣。”
“我跟你這種窮人不一樣,我的時間是按秒算錢的,所以不要把時間浪費在解釋上,給你三分鐘,趕緊洗完。”
他放棄了辯解,回了我三個字。
“明白了。”
麽發很有行動力,他跟我同一時問洗完澡,換好衣服,又同一步調地去食堂吃飯。
我們兩人點了餐,他低頭吃飯,陽光斜照在他的頸部,我發現他左側頸上有幾個淡淡的壓印,從壓印的形狀來看,應該是有人……不,是鬼從後面勒住他脖子造成的。
“說說你遇鬼的經歷吧。”我喝着湯,說。
“不是鬼,是傷害事件。”
“那就說說你遭遇的傷害事件。”
麽發經歷的事件很簡單,下午他跟其他士兵在戶外參加訓練的時候,周圍忽然變了天,到處都是霧氣,他跟夥伴走散了,在尋找他們的時候,有人突然從後面扣住他的脖子,狠命往後勒。
那人的力氣很大,他幾乎無法反抗,在掙紮中他扯下了對方的幾根發絲,後來就暈倒了,是其他士兵找到他,把他送回來的。
醫生根據他當時的身體狀況,診斷他是中暑昏迷,他被攻擊其實是中暑導致的精神混亂――因為那片屬于軍事用地,不可能有外人混進來,而且他手上也沒有留下長發。
他講完後,堅持說:“不過我确定是被人攻擊的,那經歷太鮮明了,我不可能搞錯。”
“精神不正常的人都認為自己沒問題,但是別忘了,這裏沒有人留長發,就做飯的老太太也是短發,你說的長發都及腰了吧?”
他想了想,點頭。
“所以只有兩種解釋――要嘛是你精神狀況出了問題,要嘛是你見了鬼,當然,很多人把見鬼也列為精神狀況出問題的範疇,幸好你遇到了我張天師,否則你就等着被送去精神病院吧。”
“張天師?”
呃,一時得意忘形,把真名報出來了。
我急忙掩飾道:“我這是形容,就是說我很厲害了,所以我接受你的說法,不會把你當成是精神病患者的。”
他沒有為此表現得開心。
為了讓他理解自己的處境,我掏出陰陽鏡――一個設計成普通小鏡子形狀的既能照人又能照到鬼的法器。
我把鏡子亮到他面前,讓他自己看。
“別人不信你的話,是因為他們看不到你脖子上的抓痕,總算你走運遇到我,你看一下就知道了。”
他照做了,用小鏡子照着脖頸看了半天,然後困惑地看我。
“什麽都沒有啊。”
這怎麽可能?明明是這麽明顯的壓痕!
我對他神經之粗表示驚訝,将小鏡子搶過來,坐到他身旁,指着他脖子上的印痕,讓他自己看鏡子,但他看來看去,還是一臉迷惑。
看他的反應不像是裝的,我震驚了。
普通人看不到鬼壓痕很正常,所以我們天師才會發明陰陽鏡,來幫助大家了解情況,但透過陰陽鏡也看不到鬼,那他自身的氣場應該是非常非常強的,也就是大家常說的罡氣,這種人鬼怎麽敢靠近?
他認真的表情讓我幾乎以為是自己判斷錯誤了,因為在我迄今為止的人生中,我沒遇到過這樣的人。
我對這次的捉鬼行動開始有點感興趣了。
“放心吧,我會讓你見到鬼的,跟我來。”
吃完飯,我去宿舍取必要的裝備,麽發在外面等我。
舍友們正閑得無聊,看到他,紛紛跟我打趣。
“錢多多,你終于想開了,交男朋友了?”
“長得挺正的,哪個班的?”
“你們不會是剛認識就準備出去打野食吧?記得早點回來啊,要是被班長抓住,你就死定了。”
他們說個不停,比女人還聒噪,直到我收拾好裝備,才跟他們說:“他不是我男朋友,我的真愛只有錢,還有,我不是去打野食,我是去執行任務,我有連長親發的批條。”
我說完,在他們驚訝的注視下,昂首闊步走了出去,經過門口,我看到牆角放的折疊鐵鍬,便順手拿了,丢給麽發,給他打手勢出發。
剛才的話他都聽到了,跟上我,微笑說:“很少有人像你這樣愛錢愛得這麽堂堂正正的。”
“我愛錢,所以我靠自己的本事去賺錢,我又不偷不搶,為什麽不可以堂堂正正?”
他想了想,點頭。
“很有道理。”
拿着連長提供的地圖,我們來到後山上。
說起來軍營裏的一些規定也真夠變态的,好好的在哪裏不能訓練啊,偏要上山訓練。
山上鬼魂出沒的機率不多,但山上有妖啊,沒有妖還有毒蛇蟲蟻甚至野獸什麽的,所以在這裏告誡所有同學,如果你不是專業人士,那沒事別往山上跑,真沒哈好處的。
夕陽落山了,天氣不像午間那麽悶熱,偶爾還有微風吹過,在山間慢步,感覺挺惬意的,但可惜,我們是來做事的,不是來度假的。
上山後,麽發的腳步放慢了,我走出好遠,回頭一看,發現他拿着鐵鍬,在後面徘徊,還不時看向周圍,表情迷惘。
我走回去,對他說· “如果你怕的話,可以先回去,我一個人沒問題。”
應該說我一個人做才沒問題。
他回過神,搖搖頭。
“我不是怕,我只是在找當時迷路的地方。”
“找到了嗎?”
“沒有。”
“那就先去你們訓練的地方看看好了。”
看地圖的标示,訓練場地離這裏還有一段距離,走路太無聊了,我按捺不住好奇心,問他。
“看你很面生,你平時都在哪裏做事的?”
“我做一些字處理的工作。”
“真好,我也想做那種的,但人家說我學歷不夠,給拒絕了,你的學歷是不是很高啊?”
“那倒沒有,只是在國外拿了個碩士學位。”
喔,我知道這種海龜派。
他們基本都是花錢去國外某些三流大學讀幾年書,買個文憑回來而已,沒哈真材實料的,所以看起來金光閃閃,其實都是鍍金的。
但鍍金也是金啊,這樣一想,我就感覺自己輸在了起跑在線。
我暗自戚嘆着,又往前走了一會兒,來到他們的訓練場地。
周圍有不少樹木,有些地方草叢也很高,我聽着麽發講解當時的路線,又對照圖紙,發現他們訓練的路線有一部分剛好穿過某條路,而那條路跟士兵發羊痫風的地方很近。
看來是這片山地有問題。
我沿着路線往前走,麽發跟在旁邊,沒多久聽到溪水聲,澗水穿過山間,沿着山石陡坡流下。
聽到溪水聲,他的臉色變了,快步跑過去,張望着周圍,說:“我記得我走迷路時有聽到水聲。”
“是這裏嗎?”
他猶豫着搖搖頭,看來是不敢肯定。
“那再找找看吧。”
為了不讓他害怕,我沒跟他講,這附近的氣場非常陰,除了古樹參天外,這裏還處于山背的位置,導致陽光無法照過來,是個養鬼聚陰的好所在。
我拿出陰陽羅盤,羅盤上的指針不斷地亂顫,呈半弧形轉動,一直不停下。
看來陰地也不是很難找嘛。
我照着半弧形的方向往前走,雖然範圍有點大,但這種小問題難不倒我。
麽發跟我在身旁,好奇地看我手裏的法器,問:“這是什麽?”
“陰陽羅盤,顧名思義,它是用來探測鬼魂磁場的。”
“你這人好奇怪,這世上根本沒鬼的。”
“你才奇怪,你都被鬼攻擊了,還鐵齒說沒鬼,沒鬼你看這羅盤,它是抽筋了自己亂轉啊?”
“我只說被不明人士攻擊,沒說是鬼,羅盤磁針旋轉只能說明這裏的地磁很強烈……對,你說會不會是地磁太強烈,所以影響到了我們的神經,導致我們的精神狀況出了問題,以為是見鬼?”
我停下腳步看向他,他顯然對自己的見解很有自信,眼睛亮亮的,簡直魅力值爆表,如果現在有個美眉在的話,一定會被他迷住的。
但可惜我不是美眉,所以我的反應是想抽他嘴巴。
當然,我只是想想,大家都是文明人,要杜絕暴力行為。
“那你告訴我,你要怎樣精神混亂,才能從後面拾住自己的脖子?”
“也許是被其他士兵焰的,如果是地磁問題的話,不可能只有我一個人被影響到,那個攻擊我的人或許是清醒後不記得了,也或許是記得,卻因為害怕不敢說出來。”
“哇唔,不愧是碩士,說得頭頭是道的。”
“你好像在揶揄我?”
呵,難不成還要贊美嗎?
“是的,你說對了。”
我懶得理他,随口應付了一句,照着羅盤指針指示的方向往前走,他快步跟上,繼續發表見解。
“一定不可能是鬼,如果你會這種陰陽術,應該知道一個傳說,那就是鬼都是晚上出現,而我跟其他人都是在白天被攻擊的。”
“哥哥,那不是傳說,是常識,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鬼在白天也會出現的,尤其是怨氣沖天的鬼。”
更何況即使是白天,這裏也這麽陰暗。
羅盤指針停了下來,我環視四周,很快找到了目标――正前方一個破舊的小廟。
“鬼不是怕陽光嗎?好像被太陽照到,還會變成灰燼。”
“你說的那個品種叫吸血鬼,謝謝。”
“吸血鬼?”
“噓!”
現在不是教課的時段,是實戰時段,我打手勢讓他閉嘴,然後收起羅盤,一溜小跑跑了進去。
确切地說,這個建築物更接近于祠堂,可能是以前的鄉民建造的,看起來有些年數了。
祠堂的屋頂幾乎沒了了,梁柱桌案上布滿厚厚的砂礫灰塵,用斷壁殘垣來形容都是贊美了,祠堂裏沒什麽東西,只有牆角地上放了幾個灰白色的壇子,壇口上了封,周圍陰氣密布。
正常的年輕人看到這個,大概不會知道是什麽,但我剛好屬于不正常的那種。
那是骨灰壇。
以前有些鄉問習俗會規定某些人不可以入祖墳,所以在尋找其他可以下葬的地方時,他們的骨灰就會暫時放在祠堂裏保存,不知出于什麽原因,祠堂廢棄後,它們沒有被搬走,而是依舊放在這裏。
俗話說人土為安,一直沒下葬,魂魄肯定有怨氣,更糟糕的是骨灰還被遺忘了,在這裏每日經受風吹日曬,陰氣重是意料之中的事。
還好我出發前準備齊全,從包包裏拿出幾道送魂符,拈在指間,口中默念超渡的符咒,最後彈指點燃了道符,撒在骨灰壇的前方。
道符在空中飄搖,我說:“這裏不是屬于你們的地方,不要再執着了,趕緊上路吧。”
随着念咒,幾道影子從骨灰壇裏飄出來,它們在道符之間盤旋了一會兒,就飛出屋頂,消失在了蒼穹中。
影子很淡,可見它們在人間停留太久了,還好因緣際會遇到了我,否則再留下去的話,早晚魂魄會散掉的。
雖然我常常口不離錢,但必要時我也會免費幫忙,這叫日行一善,積功德的。
我真是好人。
“你……還好吧?”
我念完咒語,把多餘的道符放回口袋,旁邊傳來詢問聲,麽發看着我,一臉擔心的表情。
“你剛才一直在胡言亂語,是不是被地磁影響了?我想叫你,又怕會刺激到你。”
幸好他沒叫,否則我可能無法控制自己的暴力行為。
“我剛才什麽都沒做啊,是你眼花了吧?還是你被地磁影響到眼花。”
我認真地回答他,看着他臉上露出困惑,我忍住笑走出去。
他追了上來,問:“你剛才真的什麽都沒做?”
“是啊,我就是看看有沒有鬼。”
“那有嗎?”
“有的,但現在沒有了。”
因為都被我超渡了嘛。
我拿出陰陽羅盤,照着指針所指的方位重新尋找。
那幾個魂魄都很弱,不可能化為厲鬼害人,而且麽發的氣場這麽強,能掐住他脖子的鬼那得要多厲害啊,所以真正的目标我還沒有找到。
不知道麽發是不是看出我在敷衍他,沒有再多問,我們兩人沉默着順着算不上山路的路往前走。
太陽落山後,山間突然間就黑了下來,古樹遮住了月光,路變得很不好走。
麽發還算有眼色,幫我拿手電筒照路,我擺弄着手裏的羅盤,又往前走了一會兒,羅盤指針突然瘋狂地轉起來。
“找到了!”
我開心地叫起來,順着磁場最強的地方跑去。
麽發緊跟着我,叫道:“你小心點,這裏山坡很陡!”
山陡算什麽?我從小還沒學會走路,就已經會爬山……哎呦……
師父以前常說,做人切忌得意忘形,但我總是記不住,你看,中招了吧。
地上盤繞了一些草蔓,我沒留意,被絆個正着,身體向前一撲,陰陽羅盤也脫手而出,飛了出去。
“我的羅盤!”
我欲哭無淚,要知道這些法器都很貴的,很貴很貴的,免費驅鬼也罷了,要是還要倒貼錢,我該找誰哭去。
千鈞一發之際,麽發沖上前去,我沒想到他的彈跳力那麽強,反應力那麽快,竟然抄手接住了即将落地的羅盤。
“麽發愛死你了!”
我顧不得摔痛的膝蓋,跳起來跑過去,一把把羅盤奪過來,檢查後确定沒壞,我上前抱住麽發,對着他臉頰狠狠地親了一口。
親完後我才發覺自己的行為太暧昧了,他也愣住了,不過沒生氣,微微笑起來,說:“你表達感謝的方式很有個性。”
“是的是的,我只是要跟你道謝,你別想歪了哈。”
“我知道,不過軍營好像有不少那種關系的……”
“No!”我向後退一步,伸手擋在他面前,果斷地打斷了他的念頭,“我不會喜歡你的,因為你沒錢。”
這個理由好像挺傷人的,不過長痛不如短痛,感情的事還是說清楚比較好,免得日後心煩。
他笑了,挑挑修長的眉,問:“那如果我有錢呢?”
“要很多很多錢喔,不是普通有錢就可以的。”
“如果有很多很多錢呢?”
“嗯… … ”
我把手移開,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他。
老實說,他長得還真是滿帥的,符合我的審美觀,至于性別……在我這裏性別完全不是問題,對我來說,最大的問題只有一個――如果他不是很有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