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三個指甲印
第76章三個指甲印
沈華濃跟他打了個招呼:“隊長,您早。”
霍國安“嗯”了一聲,本打算就這麽走了,鬼使神差的,說了句:“幺爹不在這邊,在村口那兒停了輛大卡車,回來拖土來了,說是市裏那邊要填河堤,泥巴不夠。這會正忙着。”
看看沈華濃手上的籃子,又說:“恐怕這會沒工夫吃東西。”
說完,自己感覺自己挺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究竟想要跟沈華濃表達個啥,不等沈華濃說什麽,就沉着臉背着手大步的走了。
看看霍國安健步如飛的踩着木屐子離開,沈華濃:……
她可沒有打算給霍庭送吃的。
不用霍國安說,沈華濃也猜出來了一些,酸溜溜的在心裏嘀咕了一句:霍庭在村裏的威望還挺高的,一吆喝全村都自發的來給他幫忙,肯定還是無償的那種。
這裏面形形色色的極品也不少,偷奸耍滑的也有,現在還不是老老實實的過來幫忙?
換個人,都不能使喚得他們這麽心甘情願。
就連陸柏薇作為霍庭的官配,在中重生後回來攻略霍庭的時候,都被其中不少極品給氣得不輕霍霍得不淺,看的時候,沈華濃都恨不得鑽進書裏來幫她撕,現在看看他們對霍庭,再回頭看霍庭對他們的容忍,沈華濃倒是能理解了。
理解有個屁用,沈華濃深呼吸了一口氣,想想自己,看來要扭轉自己的形象還真是任到重遠。他們有多尊敬霍庭,多以他為驕傲,就有多厭惡算計霍庭的她了。
雖然她十分篤定自己一定會離開這個村子的,但也必須跟他們搞好關系,不然這近十幾年吧,走哪都得查經歷,查社會關系。她的社會關系,跟這個村子肯定是繞不開的,這裏的人都搞不定,以後就更別提什麽好名聲了。
她想着心事,轉身離開,一回頭,迎面大步走過來一個男人,穿着黑色背心,軍綠色的長褲,黑色雨膠鞋,沉眉肅目。
雖然氣質變了,但不是昨晚上折騰她的死砍腦殼的精分,還能是誰!換一副表情,他就當男主了。
沈華濃掃了他一眼,羨慕的看看他腳上的鞋子,她得趕緊弄票弄錢也買一雙雨鞋,對了,傘也得買,念頭一起,她又為自己這點兒小怨念覺得慚愧,就這點東西啊都被她給當成目标了。
眨眼工夫,霍庭已經走到了跟前了。
沈華濃雖然無話跟霍庭說,但是好奇心還是有點兒的,偷偷打量了他兩眼,發現面前的這個果然是個面癱,看不出任何情緒來,還是昨晚上的那個表情豐富,話也多。
今天他真的一丁點也不記得了嗎?
沈華濃心裏有種躍躍欲試想要一探究竟的沖動,如果真的不記得她得提醒他啊,一定要鼓勵他好好戰勝病魔!
而霍庭一貫都是對沈華濃無語的,何況他心裏還裝着事情。
昨天晚上他只依稀記得自己煩得睡不着,跟同事說自己要去找點兒泥土填沙袋,那時是想到老家村裏的這個磚窯了,後來的記憶又空了,等他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村口了,就在大卡車上睡着了。
怎麽開車回來的,期間是一直在睡覺還是發生了什麽,他根本沒有印象,身上的衣服是出門前在宿舍換的那一身,潮濕的放在車座上,腳上的鞋子也很幹淨,找不到什麽線索,看起來他就是開車到村口太困睡着了。
可是,有一處……
他發現自己胳膊肘彎內側被人掐了三個指甲印,有點兒烏紫色,雖然已經淺了不少,但是還是能看得出來是被人給掐按出來的。
可想而知,掐他的人是用了力氣的,到底是力氣就那麽點兒還是克制了就不好說了。
這點兒疼他倒是不放在心上,這些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誰掐的呢?
他如果下過車,那他去做什麽了,才被人掐?
如果,他一直就在車裏睡覺,誰還能摸上車來掐他,而他沒有半點兒知覺?
總不會是他自己,霍庭沒有留指甲的習慣,自己也不至于掐自己吧?要真是他自己掐得,那肯定得見血了。
霍庭煩死了。
現在看到沈華濃……要說這村裏誰會掐他,不作他想,肯定是沈華濃。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就看向她的手。
女人一雙手白皙細膩,一看就是沒有做過重活的,指甲蓋粉粉的修剪得很圓潤,略微冒出指頭一點兒,看尺寸大小,還真有點兒像,也只是像,他從來不會因為一點猜測而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胡亂去冤枉人。
霍庭再看她臉,她的臉色很臭,現在雙方将事情說開了,她讨厭自己,那也不奇怪。
互相悄悄打量着,正要錯身而過,霍庭突然故意把胳膊肘往外翻了一下,沈華濃就看見了古銅色皮膚上有三個小紫點印兒。
霍庭則盯着她的表情。
沈華濃突然頓足,看着那三個小印子,突然道:“昨晚你說的話還算話嗎?這麽冷淡假裝不記得,不想認賬啊?”
霍庭果然停了下來,一臉正色,作願聞其詳狀。
還真不像是知道的樣子。
沈華濃斟酌了一下,還是不打算将古董的事情這時候說出來,萬一他不信非要進去看,驚動了磚窯後面的人,那就不好了。
霍庭也只敢偷偷摸摸藏東西,其他人就更不敢了,就算他們再齊心,也是人多嘴雜,還是找機會單獨再說。
再者,霍庭偷了那麽多東西出來,今天公安局那邊肯定會曝光這件事,讓他懷疑自己可怎麽辦?
她要說的是別的事。
“那個就是我掐的,我為什麽掐你,你心裏沒點數嗎?昨天還道歉,今天又擺出來,你說你想幹啥?找我算賬啊!”她指了指霍庭的胳膊,義正言辭。
霍庭:“……”
“別說你真的不記得了。”沈華濃哼了一聲,繼續道:“你這樣真好,借了錢或是做了壞事,直接不記得了就能賴掉了,還能冤枉別人,自己裝無辜。”
霍庭眉頭攏了起來:“你到底想要說什麽?”
沈華濃又問:“真的不記得了?”
“……有話你就直說。”霍庭沉着臉道。
看來是真的不記得了。
“你昨天晚上大半夜的找我借錢了,我不借,你說了今天還我,之前你自己将飯碗往地上亂放還冤枉人,我不信你,你就說讓我掐你一下,就當作證據免得你忘了不認賬,今天再找你要。”
霍庭嘴角狠狠一抽,目光沉沉的注視她。
沈華濃挺着小身板,跟他對視,她自己也知道自己說得內容不靠譜,很荒唐,知道他不信,她想再找個證據佐證一下。
這才想到,他昨天回來的時候在下雨,兩人站在廚房說話,隔壁也不一定能聽見聲響。
他屋裏的證據多半也已經被銷毀了。這會兒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今天早上燒火的時候竈膛裏的草木灰都清理過了,以前每次做飯之前都得把上頓飯留下的滿竈膛的草灰先用鐵鍬鏟出來,還有天井裏的車輪印子也好像早都沒有了……
媽蛋啊,心還挺細的啊,早有準備。能做到這個地步,果然是有偵察和反偵察經驗的人民戰士。
這個精分真是要造反啊,竟然一點痕跡不留下,想要攻陷本體當家作主嗎?
霍庭清醒過來之後就是懷疑大概也找不到什麽線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