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監守自盜
第69章監守自盜
霍庭在車上抽了兩支煙,看着車外暴雨将地上的痕跡都沖刷幹淨了,至于車痕印也不用擔心。
他過來的時候地上就有,今天他們過來搜查應該也是開着卡車過來的。
随後,他返回市區,這次将車停在市塑料花廠後門處一排大貨車後了。
竟市特産有三花——棉花、黃花和仿真塑料花,前兩種只聞名省內,而塑料花就厲害了,享譽全國,經常有全國各地的廠子派人過來學習觀摩,也時常有卡車停在這邊,等着上貨,所以,車停在這裏就算有人發現也不會懷疑什麽。
他下了車,也沒有拿傘,冒着雨穿過了三條漆黑的街道,去了張公館舊址。
張家早就人去樓空了,這處西式小洋樓前十多年一直是作為職工宿舍分給工人住的,後來市裏才收了回來,三年前市文化局那邊提議過想将這邊改造一下建夜校,前前後後過來考察過幾次,後來也不知道什麽原因不了了之。
去年市裏計劃将這裏改造成賓館,用來做公務接待,已經都整修過了,因為上級覺得張公館太過奢華,是享樂階級的場所,所以作罷了。這所竟市最豪華的西式住宅就一直空了下來。
大鐵門早就生鏽了,霍庭沒有從這裏進,而是繞了小半圈,利落的翻牆進去了。
裏面黑燈瞎火一片,庭院中的大噴泉池子裏的草才一季沒人管,又長得有人高了,庭院內的一片草坪也是雜草叢生,野草灌木被雨水拍打得上下晃動,在閃電的白光下,那影子看着有些猙獰,像是張牙舞爪的怪獸,襯得那棟無聲無息的三層小別墅越發陰森恐怖。
霍庭将雨膠鞋在草地上蹭了蹭,從褲兜裏拿了根鐵絲撬開斑駁的大門,進了屋。
屋裏的東西早就被半空了,只剩下幾根柱子孤零零的支撐着,沒什麽好看的,霍庭打開手電筒,直接去了一樓靠左的那間房,屋裏同樣的什麽也沒有。
他拿手電筒在屋裏照了照,黑幽幽的眸子帶點兒懷念的掃過這四四方方的房間,牆壁刷得雪白,地上抹着平滑的水泥,沒有半點兒異常。
他的視線最後視線落在門邊的一個燈開關上。
沒有再耽擱,他三下五除二的拆了外面的罩子,沒管那兩根電線,從側面掰下塑料罩,又摸索了一陣終于摸到一處凸起,扭了扭,往左旋轉了兩圈,擰不動了又用力往下一按,再朝右扭了四圈。
“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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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傳來一聲響。
他循聲看去,就見房屋角落的地面上多了個黑乎乎的洞口。
霍庭走過去,拿着手電筒順着通向下方黑暗處的臺階一路照下去,一股黴味撲面而來,略敞了一會,等适應了這股氣息之後,他就下了臺階。
幽閉的地下室裏擺滿了箱子。
他很快就打開了手邊的這一只,裏面是滿滿一箱子的書。
往前走了兩步,再開一口,依舊是書,他一連開了五口,前面四口都是書本,在第五口裏面發現了十幾卷用油紙包裹用蠟封口的卷軸,他沒有打開看,又收回去放在原位了。
霍庭數了數,地下室裏一共有十四口箱子,其餘的裏頭裝的什麽,他也懶得看了,應該是為了方便搬運,箱子側面都有鐵把手。
“還真是将東西藏在這裏了。”
為了這些東西,文老頭也算是費盡心機了。
霍庭嘀咕了一句,然後一手拎起一口箱子,大步從地下室出來,沒幾趟就将所有的箱子都放在了張公館的客廳裏。
又來來回回跑了幾趟将東西運到了卡車上,等全部都搬完了,他瞥了眼卡車頭上放着的一只小鬧鐘,已經快兩點鐘了。
現在雨勢依舊,而街面上依舊一個人影也無。
霍庭将早就濕透了衣服脫下來,探出窗外擰了擰水,往頭上抹了一把,長籲一口氣,就這麽打着赤膊開車,這次大卡車沒有停留,直接出了市區,開到了下灣村村口,因為道路狹窄,進不去了,他才熄了火。
下了車先帶兩只箱子回家,進了東屋,很快又出來了,站在天井罵了句髒話。
他忘了自家的板車之前借給村鄰拿去用了,後來別人來還的時候,他不在家,就放在了西屋裏。
西屋也是自己家,霍庭沒什麽顧忌的靠近西屋門,門從裏面拴上了,他将鐵絲伸進門縫裏,擺弄了三兩下就打開了。
屋裏沈華濃正睡的香,一無所覺。
霍庭進屋,先瞅了瞅緊閉的房門,仔細聽能夠聽見均勻的呼吸聲,似羨慕似抱怨的叨了一句:“這娘們,沒心沒肺,睡得可真夠沉的。”
無人回應,他也沒有進去,只從堂屋後門那搬了架子車扛出去,又拿了車輪子,在屋檐下将車子架好了,将門合上了。
沈華濃依舊睡着。
霍庭推着車在小雨裏出門,将卡車上的箱子抗下來,在板車上擺放整齊,分五趟才全部運了回去。
也虧得村口這裏是一片曬谷場,距離人家還有段距離,汽車的聲音被雨水掩去了不少,并沒有驚動人,就是有些聽見響動的,因為外面雷雨,也懶得出來看情況。
進了自家的天井,霍庭就沒有那麽謹慎了,還頗有種故意的嫌疑。
他來來回回,進進出出好幾趟,雨膠鞋踩在泥巴地上發出“噗叽噗叽”的聲響,東屋那後門也開開合合,然後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牆面和地面上各“咚”了一響。
外面的雨停了,只有屋瓦上還殘存的雨水一滴一滴的落下來,寂靜的夜裏,所有的聲響都被放大了。
“嗵、嗵、嗵”
像是有人在屋外走來走去,腳步沉沉。
沈華濃睜開了眼睛,仔細分辨了一下,在心裏罵了一聲門外那個賊,“砍腦殼的!”
這還是沈華濃從上次李保家事件後從村裏聽來的。
死砍腦殼的!
怕碰見李保家那樣惡心人的,萬一給她放火呢?她還是輕手輕腳的穿了衣裳爬起來了,悄悄打開房門,盡量放緩了腳步……然後就發現堂屋的門居然大敞着。
這下沈華濃無法淡定了,她正準備抄起堂屋裏方桌邊的條凳,發現對面東屋的後門也開着。
一個高大的人影背對着她,正提着兩只箱子往那邊後門裏進。
不等她開口,那人就跟後腦勺上長了眼睛一樣,頭也沒回,說:“是我。”
然後又說:“你敢砸我一下試試!”
沈華濃放下板凳,問道:“霍庭?”
霍庭進了屋,很快又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