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談清華在和瑾瑜對視了一秒鐘後,立馬低上了頭,似乎很是拘謹不适。
瑾瑜卻清晰的接收到了他的惡意,雖然只是一瞬間,可是瑾瑜是在娛樂圈摸爬滾打了一輩子的人,對人的情緒再敏感不過。
在他看來,談清華的演技實在說不上厲害,不過糊弄糊弄普通人還是很簡單的。
“既然有重要文件,頤鳴你先處理公務。”瑾瑜沒有過多的提及談清華的事情,輕輕帶過,似乎沒有将其看在眼裏。
齊瑾瑜本來就是一個頗為自傲的人,能入他眼的人很少,一個小小的助理自然沒有這樣的殊榮。
賀頤鳴看着瑾瑜帶着宋梁走遠,暗舒了口氣。
他看着眼前低着頭的青年,眼中醞釀出風暴般的怒意。
在他心裏,談清華這個次品,跟瑾瑜是完全不能比的,他從來都沒準備讓談清華和瑾瑜相見。
談清華一向都表現的很是聽話,這次的行為才打了賀頤鳴一個措手不及。
“文件呢?”賀頤鳴壓抑怒意的低沉嗓音傳出,在宴會上,他必須要注意自己的情緒,也不能一下子讓談清華太過難堪,免得他破罐子破摔,将他們之間的關系弄得人盡皆知。
談清華終于擡眼看向處在陰影裏面的男人,将緊握在懷裏的文件遞給他,眼中已經水霧彌漫:“我知道我今天太魯莽了,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您是透過我看的那個人是什麽樣的,不看到心裏的渴望就會無盡的折磨我,我太愛您了,內心的嫉妒不甘促使我來到這裏。”
眼中的淚意在說完這句之後終于滴落下來,眼中滿是對賀頤鳴的愛意,他仿佛是真的放下了,神情放松下來:“看到之後,我終于能死心了,齊先生那樣的人物,我是永遠都比不上的,我也終于知道您為什麽會那麽喜歡他了。”
“我真誠的祝福您們的,不過我對您的心意卻不會變,只希望您不會趕走我,我只要當一個普通的助理,能呆在您身邊就行了,絕不渴望更多!”
賀頤鳴翻開文件,發現果然不是什麽所謂的重要文件,那只是談清華找的借口。
因着有所顧慮,賀頤鳴的心情還算平穩,随着談清華的一番自白,他心中的怒意也随之緩緩消失。
談清華的一番表白,還有卑微的祈求,讓賀頤鳴的心理得到了很大的滿足,倒是有些理解談清華的行為了,畢竟談清華是那麽的愛他,甚至願意什麽都不要,只跟在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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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頤鳴自信他對談清華是很了解的,他就是一個柔弱的菟絲花,只能靠着攀附他而活,他從來沒覺得談清華能作出什麽大亂來。
軟弱、單純、且深愛着他,這樣一個人,賀頤鳴覺得自己能完全把控住他。
他也很享受完全把控住談清華一切的感覺。
在瑾瑜面前,他永遠都處在讨好的位置,齊瑾瑜就是那樣一個驕傲的人,從在一起至今,賀頤鳴還從來沒從瑾瑜口中聽到一句喜歡他的話。
齊瑾瑜永遠是那般淡然,仿佛對他絲毫不在意,随時都能被丢棄。
瑾瑜是他用盡方法才追到手的,瑾瑜家的情況要比他好上無數倍,從在一起開始,他就不受人待見,總覺得他配不上瑾瑜,他一直處于低一等的位置,這讓他憋悶卻又無處傾訴。
頤馨能有今天的成就,瑾瑜帶給他的壓力是很大的一方面,他希望能夠配得上瑾瑜,不會再被人說是想吃天鵝肉的那只癞□□。
他希望在面對瑾瑜的時候能夠挺起胸膛,自信起來,平等相處,不再總是處在讨好的位置。
可是當瑾瑜回國,賀頤鳴發現一與齊瑾瑜在一起,他便會不由自主的想要讨好他,那已經幾乎成為了他的本能,就算如今他的身價比整個齊家都要高,只要和齊瑾瑜在一起,他依然會回到以前的那種狀态。
可是談清華卻不同,他是完全依附于他的人,他對于他就是最至高無上的存在,這種感覺是回讓人上瘾的。
所以其實雖然瑾瑜回來了,賀頤鳴卻沒有想過要徹底和談清華劃開界限。
他是愛着瑾瑜的,賀頤鳴很清楚這一點,但是這份愛意裏面也包含了他太多的自卑,讓他在與瑾瑜相處時,會不适。
那種與心愛之人在一起的快樂雖然能壓過這種自卑感,但是一旦兩人分開,這種感覺就會一下子席卷而來,讓他覺得不舒服。
而談清華的存在很好的幫助他解決了這個問題,與談清華相處,那些憋屈的情緒全數都會發洩掉。
現在的賀頤鳴已經有些離不開談清華了。
他從西裝口袋裏拿出手工鋼筆,拔開筆帽,在文件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之後珍惜的将鋼筆收好。
這鋼筆還是他和瑾瑜在一起時,瑾瑜送給他的第一件禮物,他一直都小心的貼身收藏。
“既然是重要文件,那就快點送回去。”賀頤鳴的話語平和了許多。
談清華兩輩子跟了賀頤鳴那麽長時間,他幾乎可以說是最懂賀頤鳴的人。
他知道怎麽說能讓賀頤鳴的怒意消失,正因為懂賀頤鳴,談清華便也能知道賀頤鳴對齊瑾瑜的愛意有多深。
那已經不是單純的愛意,而是扭曲成了一種執念。
他如今只能表現出自己的無害,繼續呆在賀頤鳴身邊才能才能開展後續的計劃。
充滿愛意的心髒被取出,整個胸膛空了一塊,嚯嚯冷風聚集在那空缺的位置,讓他整個身體都冷的失去知覺。
他是那麽的愛他,如今行走的身體裏,心髒裏面卻全數都是對他們的恨意,不擇手段又如何,總要讓你們也感受一下我那種痛苦的感覺。
談清華從賀頤鳴手中接過文件,擦了擦眼淚,轉身離開這個熱鬧的宴會,沒有霧氣的眼中一片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