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紹興藍熟門熟路的開車前往了傅逸和瑾瑜往常住的地方,他停好車之後便直接上去按門鈴,等待了半分鐘依然沒有人來開門。
他拿出電話,嘗試性的跟瑾瑜打了個電話,不出所料的打不通。
看來傅逸是将瑾瑜帶到別的地方了。
紹興藍沒有直接跟傅逸打電話,以傅逸那偏執的性格,既然做了,打電話過去也沒有用,還打草驚蛇。
紹興藍回憶一番在這個城市裏面傅家還有哪些房産,傅逸不可能帶瑾瑜直接離開,公司現在可離不開傅逸。
紹興藍根據回憶又找了幾處地方,卻還是沒有發現傅逸和瑾瑜所在的地方。這時天色已晚,再這麽找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反正傅逸明天還要去公司,紹興藍聯系了人,準備在傅逸的車上裝定位裝置,就能很輕松的順藤摸瓜。
轉悠了一個晚上,雖然沒有找到瑾瑜,卻也想到了解決辦法,現在再急也沒有用處,紹興藍只能先打道回府。
另一邊,翟銘找人監視着紹興藍,本來以為能很快得到結果,沒想到就是跟着紹興藍傻乎乎轉悠了一個晚上。
這一個晚上就在衆人都飽受擔憂折磨的狀态下結束,只有本該最傷心的瑾瑜反而睡的最為安穩。
在預感到傅逸越來越不對勁的時候,瑾瑜就已經埋下了足夠多的引子,以那些人的智慧,如果連這點事情都想不通,那瑾瑜也認了。
大清早,傅逸做好早餐之後,上去敲門叫瑾瑜起來吃早飯。
理所當然的沒有人應聲。
傅逸有整個別墅所有房間的鑰匙,反鎖并沒有用。
他拿出鑰匙打開門,窗簾沒有拉開,房間裏面一片陰暗,外面走廊燈微弱光亮随着傅逸打開房門映照進去,隐約可以看見大床上蜷縮着的身影。
明明是一米八的大個子了,卻蜷縮成小小一團,被子隆起,将他嚴嚴實實的遮擋起來,隔絕外界的所有的視線,像是一層厚厚的龜殼,充滿抗拒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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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逸的眼神有些恍惚,仿佛又看見了瑾瑜小時候的樣子。
傅逸對這個跟着後媽嫁進來的小屁孩,一直都充滿厭惡,身在這個圈子,他聽過太多兄弟相争的消息,還有無數私生子或是異弟争奪家産的故事。
雖然他對他那個冷漠暴虐的母親沒有一點感情,可是對于外來的陌生人,他帶有強烈的排斥心理和各種陰暗的心思。
傅逸已經有些記不清這些厭惡是如何慢慢消失無蹤的,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接受了這對母子,對這個小他五歲的弟弟充滿憐愛。
長時間的相處讓傅逸被瑾瑜的歡樂活潑還有單純美好所感染,明明身染重病,每天都要經歷繁重的治療,小小的身體不管怎麽養都還是骨瘦如柴。
傅逸是佩服這個小弟弟堅定的心智的,一度以為他真的無所畏懼,直到有一晚,傅逸無意間走進瑾瑜的房間,看見了蜷縮在床中央的小孩子,那麽無助那麽沒有安全感。
本來只是把這個弟弟當做空氣的傅逸第一次生出憐愛之心,他上床将小小的身軀圈進自己的懷抱,給予他無聲的安慰。
從這次之後兄弟之間的關系才真正親密起來,随着瑾瑜看着傅逸的眼神越來越依賴信任,傅逸的心情卻漸漸開始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傅逸開始享受起這種将瑾瑜完全掌握在自己手心的感覺,無法接受他離開他的身邊,變态偏執的掌控欲讓他變得瘋狂。
他的身上終究有着那個女人的血脈,同樣性格扭曲偏執,而瑾瑜卻是恰好讓他覺醒的人。
有多久沒見到過瑾瑜這般的睡姿了?傅逸的心終究還是刺痛了下。
他走到床頭,獨獨露在外面的臉龐精致完美的不可思議,這被評選為第一美男的容顏此時眉宇緊皺,仿佛是在夢中遇到了非常苦惱的事情。
“玉玉,起來吃飯了。”
沒有動靜。
傅逸在床頭坐下來,他看着瑾瑜一點變化也無的面容,緊閉的眼眸沒有一絲顫動。
向來淺眠的瑾瑜不可能真的還沒醒,他只是不想面對傅逸而已。
傅逸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他伸手撫上瑾瑜的眉宇,為他順了下發絲,順着臉頰而下捏住了瑾瑜的下颔,笑容微冷,語調冰涼卻含着無限的悲意:“玉玉一向知道如何才能傷到我,可惜,想要我如以往一樣妥協卻是不可能的。”
“以往就是對玉玉太過縱容了,才讓你野了心腸,既然你要這麽和我對抗,那就看我們誰熬得過誰吧!”
傅逸起身離開了房間,瑾瑜睜開眼,眼裏并沒有絲毫動容。
他不是原主,傅逸喜歡的不是他,而他對傅逸也沒有那麽深的感情,不可能像真正的原主那般有可能真的在傅逸的攻勢下心軟妥協。
他的目标清晰明确,那就是完成原主成為影帝的願望,同樣也是做着自己本身就喜歡的職業,随心所欲的生活。
死過一次,對于活着的執念也便格外執着,有着無法動搖的決心,他不可能因為傅逸放棄交易從而再次失去好不容易得來的活下去的機會。
聽到樓下房門關閉落鎖的聲音,瑾瑜依然呆在房間裏面沒有輕舉妄動,直到一個小時過去,依然沒有動靜,确定傅逸是真的離開了,瑾瑜才從樓上下來。
到大門處試了試,的确已經上了鎖。
餐廳桌上放着一碗白粥,已經冷透了。
瑾瑜沒有動,去後花園的門也被鎖住了,外面其實修了高高的圍牆,不過傅逸明顯還是不放心,直接将瑾瑜關在了別墅裏面,不讓他出到外面。
整個別墅一層的窗戶全都做了特殊處理,瑾瑜出不去,二樓倒是沒有把窗戶封起來,瑾瑜的卧室就有一個陽臺,可是離地的距離還是高了些,要是跳下去興許不會摔死,殘廢是免不了的。
瑾瑜就是為了自由,也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不過他還是有了主意。
做好決定之後,瑾瑜便将那白粥熱了吃下去,又吃了些水果墊肚子,有力氣,才能逃跑。
他可沒把希望完全交給那些男人,能自己逃脫自然最好。絕食反抗不過是他打出來的煙.霧.彈,讓傅逸以為他是在以此和他作對,為逃脫的真正目的打掩護。
不過要考慮的事情還是挺多的。
傅逸肯定在別墅裏面裝了攝像頭,一旦他的行為太過反常,傅逸就會趕回來。
這個別墅是郊區,附近住戶稀少且相距較遠,一般來往都是私家車,很少有其他車輛過來,想搭乘出租車是不可能的了,遇到私家車的概率也非常小,而一路走出去,路程太長,這麽長時間,傅逸早就趕回來将他捉回來了。
到時候對他的管束就不可能這麽松了,想要逃出去的機會就更低了。
就在瑾瑜在一邊吃東西一邊想辦法逃出別墅的時候,傅逸在聽秘書彙報工作,電腦上面就連接着別墅的監控。
在看到瑾瑜開始吃東西之後,傅逸冷厲的臉上終于露出一抹笑來。
本來戰戰兢兢的秘書,也終于松了一口氣。
今天的總裁也不知道怎麽了,氣質實在太過殘暴了,她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怒了總裁被炒鱿魚,這份工作工資待遇那麽好,她好不容易才爬上來,可不想就這麽丢了工作。
這下看來工作是保住了。
這邊紹興藍的人也早在傅逸的車上裝好了定位儀。
而瑾瑜吃完,便又回到了二樓,他坐在陽臺的藤椅上,似乎是在曬太陽。
其實瑾瑜是在觀察別墅後花園,發現居然沒有攝像頭,然後他便占着位處高處的優勢觀察着外面的公路。
幾個小時之後,終于發現了一輛轎車經過,駛向了附近的一所別墅。
機會來了!
瑾瑜迅速動作起來,他找到一把剪刀,裝作發脾氣在房間裏面砸東西,偷偷将一些椅子凳子之類能墊腳的東西丢到花園。
被子毯子被他胡亂的扔在地上,大部分都在陽臺附近,在發脾氣的時候,窗簾被瑾瑜拉上了一些,陽臺上的一部分被遮擋住。
打砸累了,瑾瑜終于停下來,又到陽臺吹風。
趁此機會,瑾瑜躲在窗簾遮住的死角,将毯子被子剪開,纏在一起,做成了一條長長的繩子,在陽臺上系好,從陽臺丢下去,就像童話中尖塔上的長發姑娘将頭發從窗戶放下去讓王子爬上去一樣,拼接起來的繩子一直垂落到地上。
瑾瑜又裝模作樣的回轉到房間裏面,還到樓下吃了些東西,過會兒還要走路廢體力,吃飽點才好。
估算着這番表現應該能拖延傅逸發現不對勁的時間。
瑾瑜再次回轉二樓,來到陽臺,不再猶豫,順着繩子落到了花園。
他用偷偷丢下來的椅子和凳子在圍牆處搭成了一處有些微搖晃的梯子,試了幾次,終于爬上了圍牆。
準備好的另一條繩子有了用處,瑾瑜找的位置很巧妙,攀爬的附近就有一棵樹的枝丫延伸過來,還算粗壯,應該能夠承受住一個人的重量。
瑾瑜将繩子在枝丫上系好,拉着繩子,腳抵在牆上,像是攀岩般慢慢走了下去,終于落了地。
他不敢耽擱,開始朝着方才記着的車前往的別墅方向而去。
到那邊的距離遠比從這裏走到外面坐的到車的地方要近的多,是更好的選擇。
瑾瑜吃的飽飽的,精力十足,他跑步前進,大約十五分鐘,瑾瑜終于到了開車過來的別墅前。
他按響了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