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荒紀

第10章 步法

練箭結束半個時辰後，太陽已經升起。

“寧兒，我來教你步法。”一身白色毛皮的尉遲雪微笑着看着兒子。

“是。”紀寧應道。

雖然之前練箭腰酸背痛，不過因為修煉《赤明九天圖》，身體恢複速度驚人，此刻已經神清氣爽充滿鬥志了。

“在近身戰中，步法的重要性甚至不亞于劍法！”尉遲雪鄭重道，“二者交戰中，步法強的一方，閃轉騰挪……能讓敵人難以傷你，而你卻能輕易傷到他。”

紀寧點頭。

他明白。

近身戰不是傻乎乎的你一劍我一刀，而是猶如幻影般彼此不斷變換位置交手。像前世中的散打、拳擊，那些頂尖的拳擊手、散打高手，個個都非常重視步法，步法的精妙，能讓敵人十拳都打不到你，即便打到，力量也弱了。

步法的重要性，甚至淩駕拳法之上！因為前世病痛折磨，紀寧反而很熱衷觀看一些運動競技，所以明白拳擊、散打等中步法的重要。

這個世界，神魔隐現，不過基本的道理怕也差不多。

步法，是重中之重。

“我傳授你的步法，名為《風影步》。”尉遲雪道，“別看它名字普通，卻是一玄妙的法門，整個紀氏五府中都算是最頂尖的步法，且僅僅只有我會！這門步法……你一旦學會了，也就懂得了小範圍內的閃轉騰挪，同時也就會了輕功逃命的方法。”

“你先仔細看基礎六步。”尉遲雪一翻手，手中出現了一本土黃色書籍。

紀寧接過，當即仔細看。

書籍中詳細描述了《風影步》的基礎六步的施展方法，步法在力量運轉方面極為精妙。

“別瞎捉摸了。”尉遲雪指着遠處，“看那邊。”

紀寧一轉頭，遠處豎着一個個木樁，一眼看去怕有上千根木樁，高矮不一，距離不一，猶如林立。而在這些木樁的上方還懸挂着一個個獸皮包，密密麻麻，也懸挂了怕有上千個獸皮包。

“那叫千星陣！”尉遲雪道，“有千星陣配合，你十年內應該能将《風影步》練到入微境界，如果沒有千星陣……怕要花費數倍時間。”

“《風影步》共分三重境界。”

“一，是基礎。”

“二，是入微。”

“三，是天人合一。”

尉遲雪看着紀寧，“其實不管什麽步法、劍法、刀法、槍法等等，都可以分成這三重境界。像劍法的第二重‘入微’又可以稱作是‘人劍合一’。”

“基礎六步的奧妙可都記下了？”尉遲雪問道。

“記下了。”紀寧點頭。

尉遲雪則是走到了千星陣旁，爾後指着一截很矮的木樁：“到這截木樁上去。”

“是。”紀寧輕松一跨步，就到了木樁上。

站在木樁上頓時感覺到晃悠，木樁不算粗，只能容得下一只腳站立。幸好修煉過赤明九天圖，身體平衡性極強這才能站穩。

“現在聽我令，我讓你施展基礎六步的哪一步，你就施展哪一步。”尉遲雪道，“進步！”

紀寧連記着發力方法，嘗試着一個前沖，嗖的就一步落到前面的一木樁上，可卻碰到了懸挂着的獸皮包，彭的聲就摔了下來，跌在了地上。

“記住，在千星陣木樁上移動，禁止碰到任何一個獸皮包。一旦碰到，就重來。”尉遲雪道。

紀寧咬牙。

不信邪了。

連又上了矮木樁，跟着一個弓身進步，躲過了沙包竄到木樁上。不過前沖力太大，整個人晃悠了好一會兒雙手連連揮動這才單腳站穩。

“記住，步法如釘，一步一個釘，落在木樁上就釘在那！”尉遲雪道，“一步出，不可小，不可大。不可過輕，也不可過重。像你剛才那樣亂晃，生死厮殺早就被被敵人發現破綻一劍刺死了。繼續，進步！”

“進步！”

“行步！”

“躍步！”

“退步！”

“撤步！”

“轉步！”

尉遲雪一次次下令着。

其實不管什麽步法，基礎步法都是那麽幾步，進步退步等等。可是不同的法門，在技巧上卻是天地之差……有的修煉起來，仿佛閃電般變換。而有的步法則是如同風一般飄蕩，有的則是如同鬼魅般變換。

步法奧妙不同，施展出來也就不一樣。

“嘭！”下蹲的不夠深，背部還是擦到了獸皮包下，導致根本沒能落到木樁上掉了下來。

紀寧一聲不吭連上木樁繼續。

“嘭！”膝蓋彎的不夠。

“嘭！”力量不夠輕。

……

只見紀寧在那上千根木樁上，一次次閃爍移動着，瘋狂鍛煉着這基礎六步，因為高懸着的獸皮包的阻礙，所以紀寧的身體也是各種姿勢來避讓阻礙，可不管什麽樣的姿勢，前提必須是重心是穩的，腳下是穩的！

“母親，我這要修煉到什麽時候？”紀寧被摔慘了。

“寧兒，從最矮的木樁開始，走遍一千零八根木樁，從最高的木樁躍下！中途不碰到任何一個獸皮包！”

“十個呼吸之內完成，便算你的步法第一境界‘基礎’成了。”尉遲雪笑道。

紀寧聽得錯愕：“什麽，十個呼吸？這麽短的時間……就算是平地，我飛奔下來也不止十個呼吸。”一千零八個木樁都的走一個遍，算起來有一千多米呢，自己飛奔一千多米也要好一會兒的。

“待得寧兒你的赤明九天圖第一重練成，如果是平地，十個呼吸差不多能飛奔下來了。”尉遲雪笑道。

“這……”紀寧錯愕。

“在千星陣中，如履平地。方才算是達到第一境界‘基礎’境界。”尉遲雪笑道。

“那第二境界‘入微’呢？”紀寧忍不住追問。

尉遲雪推動着邊上的一個個獸皮包，獸皮包立即撞擊着其他的獸皮包，很快上千的獸皮包都晃悠着彼此撞擊着，彼此撞擊自然也就無規律晃動着。

“第二境界‘入微’，就是在所有的獸皮包都晃動着彼此撞擊着的情況下，你依舊從最矮的木樁開始，在十個呼吸內走遍所有的一千零八根木樁，且從最高木樁躍下，途中且不能碰到任何一個獸皮包。”尉遲雪看着紀寧，“做到了，你這第二境界‘入微’便算成了。”

“這，這，這怎麽可能？所有的獸皮包都晃着動着，怎麽避？可能機會只有一剎那，要避開所有的獸皮包，還要腳踩在木樁那一點上。還得那麽短時間……”紀寧簡直感到這也太難了，怎麽可能做到。

“所以說，借助千星陣，十年內你應該能将《風影步》練到入微境界。”尉遲雪道，“從現在到中午吃食，你就一直在千星陣木樁上吧。”

“那第三境界‘天人合一’呢？”紀寧忍不住道。

尉遲雪看着紀寧笑着：“那是一種境界，到了自然知道了。”

“有多強？總有個說法吧。”紀寧追問。

“嗯，硬是要說……就是萬箭齊發，都碰不到了身。”尉遲雪看着兒子。

“萬箭齊發？”紀寧一想到密密麻麻無數箭矢射來，卻都不了身，這也太不可思議了，人的身體好歹也有那麽大，無數箭矢早就充滿了所有空間了，按理說根本沒法躲才對。

尉遲雪微笑道：“別氣餒，衆多部落戰士中後天頂尖的，一般才達到第一境界‘基礎’。”

“先天生靈，步法上一般達到第二境界‘入微’。”

“紫府修士，一般達到第三境界‘天人合一’吧。當然一些風華絕代的先天生靈，一樣能夠達到天人合一……比如你父親！”尉遲雪道。

“父親？”紀寧驚喜。

“你父親的步法便是天人合一境界，甚至修煉起來比步法更難的‘劍法’，你父親一樣是天人合一境界。”尉遲雪笑着，“所以你父親才是無可争議的紀氏西府第一強者，才能威震無數部落啊。”

紀寧心中升起萬丈豪情，父親能做到！自己有《女娲圖》，又有前世智慧，一定也能做到！

“繼續！”

“進步！”

“轉步！”

“躍步！”

只見紀寧幼小的身影在千星陣的木樁上一次次小心翼翼閃爍着，時而跌落下去。

……

午後。

吃飽喝足休息了一會兒就被父親給拎到了練武場，午後春日的陽光無比明媚，照耀在身上很是舒服。

“父親。”紀寧看着一身白色獸皮如冰山般的父親，心中卻很崇拜，像蛟龍等一些厲害的大妖都被父親斬殺，不管是力量還是技藝都已經達到極巅峰之境，甚至連一些先天都想拜在父親門下學劍。

父親共有九大弟子，九大弟子中有三名是先天生靈。可是父親僅僅是每月才指點九大弟子一次。

可是教導自己，卻是每天都教！

“從今天起，我教你練劍。”紀一川看着兒子冷聲道，“劍，可不是弓箭、步法。”

“弓箭只要學的純熟了，以後力量更強，看的更遠，自然能射出威力更大的箭！”

“步法雖然重要，可依舊只是輔助手段……殺敵靠的還是最後的出劍！”

“劍，乃短兵！輕靈，有雙刃，使用起來比刀等更為精妙多變，一劃，一刺，一劈，一抹，一點，都能輕易殺死敵人，甚至一個人亂練，恐怕還會傷了自己，是真正的殺戮之刃。”紀一川看着兒子。

紀寧卻是熱血澎湃充滿期待，雙眸放光：“父親，我學什麽劍法？”

“劍法？再等幾年！”紀一川冷聲道。

“再等幾年？”紀寧疑惑。

紀一川冷聲道：“劍，乃是身體之延伸！想要将劍用的好，首先自身身體能掌控好，你得先練拳，待得身體手臂拳腳盡皆靈活無比，發力自如，這才算身體上做好的‘練劍’的準備！”

“僅僅是身體上做好準備還不夠。”

“還要你的‘心’也做好練劍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