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傷駱駝

第8章 春夢由心

晚上該睡覺了，小林林也困了，紹華給林林放了一盆水，把小黃鴨也放了進去，才去客廳抱林林。

沈松磊想抱，林林卻要紹華抱，紹華抱着林林向洗澡間走去，嘴裏還說：“等過幾天熟悉了就好了”

沈松磊靠在洗澡間門口，看着紹華坐在小凳子上彎着腰給林林洗澡，紹華穿着一個洗得發薄的睡衣，紹華弓起的後背特別的明顯。

對于紹華，沈松磊一直很感激，他是個寡言的人，很多事他不說，不代表他忘了，相反，他記得很深很深。

給林林洗完澡，紹華拿毯子包好放床上去了，哄了一會，林林就呼呼睡着了。

紹華這才悄悄關門出來，看到松磊問“你洗不洗澡？”

“一會洗”

紹華找了一條新毛巾“這個新的，一會你洗澡用吧”

“嗯”沈松磊坐在客廳的長沙發上，看着紹華“華叔，讓你受累了”

“說哪裏話啊，都是一家人，我只希望你在部隊平平安安，我就放心了”紹華從桌上拿了個紅紅的蘋果遞給松磊。

松磊接過蘋果咬了一口，咔咔的聲音“華叔你放心，我在部隊很好，二伯在那裏也很照顧我”

“那就好”紹華看着松磊挺累了，就催促着“快點去洗澡，睡個好覺”

沈松磊聽話的去洗澡了，紹華就去另一間很久沒住人的卧室，去收拾了。

把床上東西拿走後，找了被子鋪在上面，又找了個幹淨的床單鋪好，又去抱了個新被子過來，跪在床上套被罩。

沈松磊洗完澡出來了，他忘記拿換洗衣服了，只穿了一條平角內褲就出來了。

紹華聽到聲響就擡頭看門口，看到沈松磊這樣子直接說“怎麽不穿上衣服，別凍着了”

“洗澡忘拿換洗衣服，我這就去穿，還行，屋裏也不冷”沈松磊說着轉身去他行李提包裏找衣服了。

紹華低垂着頭，看着手上的被角，一動不動，半斂着神色。

過了一會，紹華才深深吸了口氣，繼續把被罩套上。

他走到客廳，看到沈松磊已經穿着整齊了“床鋪好了，去睡吧”

紹華說完沒再看沈松磊，就回房了。

夜裏紹華做了個夢，夢見修長緊實的長腿，他的手順着小腿摸到了腹肌，還有胸前的兩點，那人轉過來的時候赫然是沈松磊的臉。

紹華吓醒了，醒來裆處濕了一片，他把睡褲連着內褲一起脫了下來，拿紙巾擦了幾下，小華華便又擡起頭向他敬禮了。

有些無奈，他也不是和尚，怎麽能斷情絕欲呢，只是平日來了情致，也是用右手解決罷了。

拿了套衣服便去了衛生間，想着身上粘糊糊的正好可以洗個澡。

站在水灑下，裸着身子，一手撐在玻璃上，一手握在小腹下，手上動作不停，半仰着頭靠在白色的瓷磚，水順着脖子流到胸前，又從小腹滑下去。

喘息的聲音在加重，細碎的shen吟聲，鼓動的喉結在水流中漸漸平息下來。

發洩出來後，紹華腿都有些軟了，把水灑關上，剛想邁步出去腳一滑就摔了，疼得紹華叫出了聲。

門被推開“怎麽了”沈松磊叼着煙沖了進來，看到紹華渾身的白，也有一剎那的不自在。

紹華一臉的尴尬，他吭了一聲“沒事，就是不小心腳滑了”

沈松磊拿毛巾給紹華蓋身上，就低頭捏着紹華的腳踝動了動，問“疼不疼啊”

“有點疼”紹華皺着眉，看着腳還被沈松磊握在手裏，他有些不好意思抽出來。

“是扭傷了”沈松磊又問：“家裏有跌打藥膏嗎？藥酒也行”

紹華想了想才說“沒有”

“我去買吧”

“這麽晚了，明天再買吧，沒事兒”

“別總說沒事，有二十四小時藥店，買回來也快”

紹華說完，沈松磊把他抱了起來，太突然了吓了一跳，只得手抓緊松磊的肩膀。

沈松磊把紹華送到床上，給紹華蓋好被子，拿了鑰匙套上外衣就出門了。

紹華把腳從被子裏伸了出來，低頭就那麽看着，像是能從腳上看出一朵花來，心裏那細小的想法也陰滋滋的漫野生長了，只是聽到門咣的一聲響，他又收起了那荒唐的想法。

第 53 章她結婚了

窗外飄起了細碎的雪花，沈松磊抱着林林站在窗前看着，甚至拉開窗一個小縫隙，在手心接了點雪給林林看。

紹華站在後面，目光總是不自覺看向沈松磊，在沈松磊回頭的時候，又收起心思，臉上帶着淡淡的笑。

家裏這幾天開始買年貨，紹華抱着林林管買，沈松磊管往車上搬東西，車庫放了一年的車子，正好開出來拉東西。

明天就是除夕了，東西差不多也都買齊了，紹華給松磊買了幾件衣服，讓沈松磊去試，沈松磊穿上試很合身。

紹華在一邊看着沈松磊笑，轉眼就看見林林偷偷的藏了一顆糖在手心裏，吓了一跳，趕緊把糖拿走放到高處去。

林林哭得那叫一個傷心啊，還不會說完整的句子，只是哭喊着“阿華壞，壞”

除夕那天包餃子，紹華給林林一個面團讓他自己玩，就開始擀面皮。

沈松磊坐在那裏包，一開始不是餡多了，就是少了，多包幾個就掌握了方式，包得快了。

晚上煮餃子時，紹華拿着勺子輕輕的在鍋裏攪動，熱氣中紹華的臉，柔和又溫暖，沈松磊靠在門框上靜靜的看着，心腦海裏浮現一個字“家”

紹華用勺子撈起一個餃子，吹了吹，對着門口的沈松磊笑了笑“過來嘗嘗味道”

沈松磊邁着長腿過去，低下頭就是勺子就把餃子吃了，吃完挑下眉一臉的滿足“好吃”

沈松磊在他面前低頭的時候，距離特別近，紹華看着他輕薄的睫毛，微微的翹着。沈松磊吃下餃子說好吃的時候，目光看過來，眼睛裏是自己的身影，那一刻紹華身體都定住了，不敢動，直到沈松磊把餃子嚼完，他才說“去擺碗筷，我們吃飯吧”

沈松磊只是覺得有些不一樣，怎麽不一樣他卻說不出來，過完春節，沈松磊便回了部隊。

紹華站在窗前看着沈松磊拎着包，走遠的身影，淡淡消失在風雪中。

紹華低頭看着扯他褲腿的林林“怎麽了”

“Baba”

“他有事，再到春節就回來了，乖啊”

“阿華，抱”

紹華看伸着胳膊要抱抱的林林，指尖輕點林林的鼻子，“不是說不讓喊阿華嗎？”小林林自從聽到朱紹康喊紹華為‘阿華’後，正學說話嘛，他就學會了，天天阿華阿華的喊，讓改也不改。

一年又一年，紹華看着林林越長越大，便覺得時間也太匆匆了，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對于孤單的紹華來講，每年春節是他最開心時候，他的心愉悅的像開了一朵花。

他和沈松磊的關系依舊平平淡淡，并沒有什麽改變，在沈松磊不在的日子，紹華會放任自己心底那細微的念頭，任其生長。只是沈松磊回來的時候，紹華又收斂了一切的心思，故作平靜的對待沈松磊，哪怕只是每天看看沈松磊，紹華心裏卻覺得萬分的滿足。

紹華覺得自己這種心态是不正常的，可他就是忍不住，有些想法，一旦滋生，再難覆滅。

深夜醒來，再難睡着。

紹華起床披上衣服，在客廳坐了一會，客廳窗戶透進來清冷的月光，灑在他的後面。

隔着一道牆的房間裏，在和客廳沙發同樣的位置，是一張床，沈松磊躺在上面。

房間裏的粗喘聲，在安靜的夜裏被放大了，紹華坐在沙發上聽到扇門傳來的細微的聲音，心狠跳了幾下，紹華閉上眼睛，手掌按在心口處。

‘不要跳了，不要跳了’

等心跳終于平穩，紹華睜開眼睛往後仰，全身癱在沙發上，眼睛看着天花板。

突然，沈松磊房間的門開了，他走出來就看到紹華躺在沙發上，“華叔？你怎麽睡在這裏”

紹華搖頭“夜裏醒了就睡不着了，起來坐一會”

“哦，我起來喝杯水，你要水嗎”沈松磊拿了兩個杯子，從飲水機接了兩杯水。

紹華看着遞到面前的水杯，他非常不想動，卻不得坐直了接過杯子，輕飄飄一句“謝謝”

沈松磊也在沙發上坐下，歪頭看着紹華“華叔，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沒事，就是年紀大了睡眠不大好”紹華心想自己一個奔四的老男人了，還想着什麽愛啊情啊，想想都有些羞愧的慌。

“叔，我想跟你說說話，行嗎”

“嗯”

“我見到陳佳玲了”

“嗯？她，怎麽樣了”紹華心裏猜測着，莫非兩人重修舊好，又把林林帶走，想想心裏酸得不行。

“她結婚了，過得很好”沈松磊只說了這麽兩句，便不說了。

紹華幽深的目光看着沈松磊“你想結婚嗎”

“啊，怎麽說這個，沒想過”沈松磊撓撓頭發，把杯子裏的水喝完，放在桌上。

紹華聽到他這麽說，心裏還是松了一口氣，但是這樣的平靜能有多久呢“等你想結婚，提前告訴我，我好準備婚房”

“不用，我覺得現在就很好啊，結婚也怪麻煩的，我每年回來陪陪你和林林，假期都嫌少呢”沈松磊看不清華叔臉上的神情，不過他覺得華叔聽他這麽說，是有些開心的。

紹華不知道該說什麽，他算着年齡，他今年三十八了，這春節過去，就三十九歲了。松磊才二十六啊，正值青春啊，只能在心裏暗暗嘆氣，卻又羞愧難當。

第 54 章挑明情愫

沈松磊接到孩子生病做手術的消息，就往回趕，他在醫院見到一臉疲色的紹華。

紹華一見到沈松磊，就難過的哭了，沈松磊攬着紹華安慰“林林會沒事的”

沈松磊看到紹華這麽哭，也跟着難過，他只能把紹華抱得更緊。

兩人坐在手術室外等着，沈松磊緊握着紹華的手，一直在安慰“別亂想，沒想，他會好的”

林林并不是出了別的事，而是他自身的缺陷以致于激素不平衡罷了，所以在家昏倒了。

紹華低聲和沈松磊商量讓林林做手術的事，兩人也不确定林林願不願意做手術，只能慢慢的說了。

沈松磊就呆了兩天，确定林林沒事了之後，就要回部隊了。

紹華看着沈松磊眼裏特別的不舍，濃郁的情愫深藏其中，他沒法留下沈松磊，只能靜靜的看着沈松磊走。

沈松磊拉着紹華拐進牆角，便一把抱住了紹華，趴在紹華的肩上悶聲說：“等我回來”

紹華被困在沈松磊懷裏，一點兒也不敢動，垂着的手都在發抖，在想着沈松磊話裏的意思。腦子裏一團亂，還是不懂，他深怕自己是會錯意了，所以張了張嘴哽着嗓子“我不是一直都在等你回來嗎”

每年從春天，等到冬天，多少次在窗前向小區門口張望，日思夜盼，終于他期盼的身影出現在風雪中，他想說我等的還少嗎？

等了一年又一年，不敢跟任何人提及自己的心思，卻又不想另覓他人。只期待有一天，風雪中回到家，能給他一個擁抱，暖暖的擁抱，就足夠了。

可是當他在沈松磊的懷裏時，紹華卻不這麽想了，懷抱怎麽夠呢，就想企及更多的親密。

沈松磊握起紹華的手，親了一口“嗯，等我”他松開紹華，提着包走到很遠，又回頭看了紹華一眼，揮了揮手。

紹華擡起手，看着手背被親吻的地方，不可抑止的笑出了聲。

以前沒有結果的等待，他還能夠忍受，現在有了盼頭，這等待就如此難熬了。

就連林林也發現阿華變了，他旁敲側擊問了幾句，也沒問出來什麽。

日子一天天過，平靜的心起了波瀾，他想跟沈松磊打電話，明明走的還不到一周的時間而已，就如此難熬了。

電話裏兩人都屏着呼吸，紹華說“你知道我想什麽嗎”

“知道”沈松磊的聲音低沉，有些悶，有點木，卻也帶着讓人放心的沉穩。

“你知道什麽”紹華輕笑了一聲，他低垂着臉，眼梢都帶着笑意。

“我也一樣”

電話不知道什麽時候挂掉的，只是紹華一直在笑，短短幾句話就比蜜還甜。

第 55 章遇見你是我最幸運的事

沈松磊回來那天是風雪夜，路上辦了點事，回家就晚了。

走到樓下，看到房間燈還亮着，心裏有些暖，他快步跑上樓，拿了鑰匙直接開了門進去。

客廳裏燈亮着，沈松磊把包挂一邊，彎腰換了鞋，便悄悄往屋裏走。

紹華側躺在床上，睡得正沉，沈松磊只看到一個被子起伏的輪廊。

林林長大了之後，紹華把書房收拾出來給林林當了卧室，就不再住一起了。

沈松磊在床邊坐下，低頭看着紹華睡着的臉，其實也看不清楚，只是眼神卻不願轉走。

紹華醒來看到床邊坐着一個人的時候，驚呼了一聲，發現是沈松磊之後，就從被窩裏坐起來，披了件衣服問沈松磊“什麽時候到家的”

“剛到家，路上辦了點事，回來晚了點”

沈松磊看向紹華的時候，紹華發現那雙眼睛可真亮啊，他低頭握住沈松磊的手，擡頭說：“手這麽涼，我去給你倒杯熱水吧”

說着紹華就想起身，沈松磊一手按在紹華肩上“不用起來，我不渴”

紹華保持着平靜，說道“那，你上來躺着吧，被窩裏還算熱乎”

“好”沈松磊站起身，也沒去打燈，直接把衣服脫了，掀開被子一角，就坐了進去。

紹華從床頭櫃裏摸出一個枕頭來，把自己的枕頭擺到沈松磊那邊，紹華躺下的時候，心都是呯呯的。

沈松磊奔波也是很累了，看着紹華卻也睡不着了，他想和紹華說些話，他從被子裏扯住了紹華的手，輕輕一句“華叔”

紹華手都有點發抖，唇動了動，卻也開不了口。

沈松磊握得更緊了，他把頭靠過來，額頭與紹華相抵：“華叔，遇見你是我最幸運的事，你在我心中很重要，重要到不敢輕易亵渎”

紹華心裏炸了，不停的在腦海裏重複着松磊說的話，有些甜蜜，有些苦澀，他自覺自己如今已頻臨老去，最好的年華早已不在，眼角的細紋多了，再一看松磊的青春壯年，心口一緊，再說不出話了。

“當我察覺自己的念頭，我想了好長時間，不是幾天，而是幾年，我以為随着時間愈久，心思會變淡。”沈松磊頭往前蹭了蹭，笑着說：“可是我越來越離不開你了，在你身邊是如此的安心”

“你還年輕，不管喜歡什麽人，都應該比我好”紹華也是咬着牙才說出這樣的話，他心裏也是暖了又涼。

沈松磊直視紹華的眼睛“可是我想未來的幾十年，能一直陪在你身邊”

沈松磊親過來的時候，紹華沒反應過來，沈松磊含着唇舔弄了幾下，便笑了“華叔”

紹華被親得天暈地轉，他看着趴在他身上的沈松磊，腦子裏有些迷糊，伸手便摸上了松磊的臉。松磊長了一張冷面，很硬朗，讓人一看就難以接近，但是他卻有着非常柔軟的內心。

沈松磊親了一陣，就停下來翻身躺着了，胳膊緊緊的摟着紹華，“睡吧”

紹華已經感覺到沈松磊腿間的硬物了，以為會打破多年未開葷的生活呢，誰知道沈松磊這樣說，心裏也是滋味難言。

正可謂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他覺得自己分外的難熬，腦海裏的小鈣片，一部接一部的放，可真是心癢難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