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臉貼着紹華的臉“我就是這麽霸道,因為你是我的”
“現在想想,那時候真是挺久遠的事情了,快十年了吧”紹華以前也沒給沈銘陽講過他老家什麽樣,他看着天花板上的華麗的吊燈慢慢講了起來。
“我十五歲時候,我爸媽就不在了,我自己開始下地去幹活,因為不幹活就沒有辦法湊學費”以前的艱苦生活,現在想來全像一副副記憶的畫,有些東西深深的定格在腦海裏。
“地與地連着,站小路上遠遠看一大片大片的綠色,傍晚的時候晚霞給那片綠色鍍了金邊,特別的漂亮”
“每天踩着夕陽長長的影子回家,特別的孤單,因為回到家沒有人等我吃飯”
紹華嘆口氣,也不想再說了。
沈銘陽拉着紹華的手,深情且認真的眼神:“現在你有我了,我等你吃飯”
第 21 章欠你一條命
日子一長,紹華越發覺得在家閑得無聊了。
他每天早晨醒來,都坐在床上發一會呆,然後去吃保姆準備好的早餐。
吃完早餐他會看看書,在院子裏走一走,小石鋪成的小路兩邊,種着幾棵柏樹,在微寒的初春帶着綠意。
圍牆鐵栅欄外邊,走過去幾個人,看到紹華,朝院裏望了幾眼。
紹華轉身沉着臉進了屋,他的心情又糟糕透了。
在穿衣鏡前,他看着自己的臉,伸手摸上那長條形的疤痕,眼睛裏似帶了層霧氣。
喃喃道“傻子”眼中的心疼清晰可見。
紹華就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樹上幹枯的枝桠,心裏空落落的,好似失去了什麽,又添進去幾分焦躁。
一直到院裏響起汽車聲音,紹華才起身下樓。
沈銘陽換好鞋進來,把外套脫了放在沙發扶手上,聽到聲音,擡頭看向紹華,輕輕一笑:“來,告訴你一件好事情”
紹華也扯出一個笑,有些勉強的走過去坐到沙發上:“什麽事?”
沈銘陽伸手揉了下紹華的頭發,像在寵一個孩子:“公司對面那塊空地談下來了,等建好就把公司搬過去”
看着沈銘陽神采飛揚的模樣,紹華明白沈銘陽為什麽這麽興奮,那塊地沈銘陽看中了很長時間,這次上面政策改變,他一舉拿下了這塊地也是非常值得慶賀的一件事“應該慶祝一下”
沈銘陽低頭叭的親了紹華一口,笑着說:“今天開瓶酒,下午沒有工作,可以不用去公司了”
沈銘陽邁着愉快的步伐去拿酒了,紹華愣了,腦子裏一亂漿糊似的。
飯桌上
沈銘陽倒好兩杯紅酒,一杯給紹華,他端着酒杯沉了沉才直視着紹華開口:“有一件事,我要跟你坦白”
因為不道沈銘陽說的什麽事,紹華心裏有些緊張,“嗯,什麽事”
“那塊地工程我交給朱紹康做了”他看着紹華挺平靜的便繼續說了:“讓秘書聯系了,他那邊明天會給答複,你 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生氣,只是京都建築公司也不少,我想知道你為什麽要找他?”紹華眉目之間看似平靜,心裏如打翻的船,一團混亂。
“他曾經對你的好,我都會替你還回去,我不想你欠別人的”
認真的眼神,眼晴裏的深情都要溢出了,紹華被看的眼眶有些熱:“我也不想欠你的”
沈銘陽嘴角揚起微甜的笑:“我們之間永遠沒有誰欠誰一說,就算有,也是我欠你一條命”
是喝多了酒嗎?紹華有些飄飄然,醉熏熏的感覺,到後來,是誰先握住誰的手,誰又摟了誰的肩。
沈銘陽霸道野蠻的沖撞力,床都被晃得吱吱的響,卻因為很久沒做了一激動之下,便繳械投降了。
沈銘陽臉有些紅,他還伏在紹華身上,不停的親吻着紹華:“再來一次好不好”蹭着紹華像一個溫馴的大貓兒。
第 22 章相見淚茫茫
楊柳抽枝的季節,名揚對面的工地已經開始忙碌了起來。
十天前
朱紹康接到沈銘陽秘書打來的電話,他思前想後就召公司幾位小股東開了個會,商量到底接不接這個工程。
最後一致決定接下來,京都和H市兩邊發展。
朱紹康安排好家裏,摟着出生八個多月的女兒,他是親了又親才舍得走。
京都
沈銘陽第一次與朱紹康見面是在接待室,沈銘陽第一次見到朱紹康本人,打量着朱紹康的樣貌心裏也有了底,他笑着和朱紹康握了手就坐下來談公事。
看完朱紹康那邊給的報價,沈銘陽卻對朱紹康更高看了一眼,報價相比于他找人估算出來的要低得多。
沈銘陽笑着讓秘書再添上一成價格,他可不想占人便宜。
公事談完,沈銘陽就讓秘書定好了酒席,下樓的時候,朱紹康還是沒忍住的開了口“那個 紹華現在怎麽樣了?”
沈銘陽就知道朱紹康會問起紹華,他依然笑着說道:“我告訴他你要來的消息,他很開心,我帶你先去看他,然後再去吃飯?”
把選擇交給了朱紹康,朱紹康沒想那麽多,他此時想快點見到紹華,上次紹華出事他沒來,他對于紹華特別的愧疚。
“先去看他”
下樓後,朱紹康上了車,讓司機跟在沈銘陽車後面,一路到了別墅。
朱紹康遠遠的看到別墅門口立着一個人,穿着一身黑色大衣,看不清楚臉,有些模糊。
朱紹康打開車門向着那個人就快步走了過去,越走越快,被風一吹,眼裏的一滴淚落了下來,原來不是人影模糊,而是他被淚水遮住了視線。
“紹華”朱紹康哽咽着聲音,流着淚還有被風吹亂的發,帶着少許的狼狽走到了紹華面前。
紹華本想穩住情緒,他希望自己笑着的,開心的和朱紹康相見。只是他還是沒有崩住,随着那一聲紹華,淚水照樣湧了出來,伸手抱住朱紹康。
朱紹康伏在紹華的肩頭,雙手把紹華摟得緊緊的,他看到紹華臉上的傷,他心裏如針紮得疼,在紹華受傷最需要支持的時候,他卻不在。
“我早就應該來看你的,早就應該來的…”喃喃的言語裏帶着無盡的悔意。
紹華張口想要說什麽呢,就看到沈銘陽下車已經走過來了,站在不遠住冷冷的望過來,他心想糟糕了,剛才把銘陽忘記了,他肯定吃醋了。
松開手,紹華溫和的笑道:“沒事,都過去了,現在你來看我,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朱紹康伸手摸着紹華側臉上的傷疤,眼中的憐惜依稀可見:“看到你這樣,我就後悔讓你去演戲了,唉”
“哥,現在好多了,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對不對”紹華笑得眼睛彎彎的,這副表情直讓沈銘陽看得想吐血。
最後還是沈銘陽走過來說:“進屋聊吧,外面冷”
三個人進屋各自坐下,坐的位置也特別有趣。
沈銘陽坐在紹華旁邊,朱紹康在紹華對面坐着,和紹華聊了一些家鄉的事情,把紹華說得不停的笑。
沈銘陽想到和自己相處時候,很少見過紹華也有這麽開懷大笑的時候,簡直嫉妒的眼睛發紅。
保姆倒了三盞熱茶過來,沈銘陽端起一杯就往嘴裏送,被燙得心裏五味雜全。
從朱紹康口中得知,他唯一的親戚二叔家過得還可以,還有村裏幾個相處不錯的朋友,也都有了各種的前程的穩定的家庭生活。
聽到這些,紹華心中也是開心的,每個人都過得很好,他看向朱紹康笑眯眯問:“聽說你得了千金,我也沒有去喝滿月酒,沒生我氣吧”
“怎麽會,你那種情況應該我去看你,可我那時家裏太多事了,抛不下手去”朱紹康注視着紹華的眼睛,滿是歉意:“對不起”
“沒關系啊”紹華笑盈盈的看着朱紹康:“我沒有生過你的氣,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我哥,所以不要再說一些見外的話了”
第 23 章已成過去
中午就在家裏吃飯,保姆做的豐盛的飯菜,酒席放在晚上。
沈銘陽一開始還坐在一旁,後來發現怎麽也插不進話,便上樓去了。
看沈銘陽走了,朱紹康才提及這個話題:“你和沈總在一起?”
“嗯”紹華點頭笑着問:“你會介意嗎?”
朱紹康聽到紹華的回答,松了一口氣,說不清楚是放下,還是唏噓的感嘆,望向紹華的目光一如往常:“我怎麽會介意,只是…算了”
紹華微微歪點頭,疑問的看着朱紹康。
朱紹康鼓起勇氣才問了出口:“如果當初我沒選擇結婚,是不是你還在我身邊?”
他看着如今的紹華,不再有青澀和自卑,有的只是光華沉澱。他回憶過很多次年少時期,他坐在地上靠在樹幹上睡覺,睡覺前眼睛裏是幹活的紹華,睜開眼還是紹華。天是那麽的藍,少年的心也随之飛揚隐藏。
“我不知道”紹華臉上失了笑,靜靜的看着朱紹康,最後端起一杯涼茶遞給朱紹康:“不說那些,喝茶”
一口冷茶入口,身子就涼了半截,朱紹康此時也意識到了,剛才那樣問紹華本身便不對。“這麽多年,你都沒給我打過一個電話,看到你越來越紅,我也聯系不到你!”
“我知道哥過得好,賢妻嬌兒,現在又添了一女,可謂是圓滿至極。我打不打電話,也無所謂了,知道哥過得好,我就放心了”紹華說罷低頭輕輕抿着茶,涼了的茶終是苦澀難入口,過了那個時間,失去了原本的滋味兒。
朱紹康聽着紹華真誠的言語,他嘆氣,除了嘆氣又不知該怎麽了。“來看看你,我也算放心了,不管以後發生什麽事,只要你想回去,我家對面的那套房子永遠給你留着”
“好”紹華笑了,他心中的朱紹康依然沒變,仗義,念舊,兩人的情誼卻比親兄弟還要深。
保姆過來問要不要擺飯,紹華看了下時間,點頭道“擺飯吧”又讓朱紹康坐着,他上樓去喊銘陽。
沈銘陽躺在書房的躺椅上,臉上蓋着一本書,一副睡着的模樣。
紹華輕步走近前去,他拿掉沈銘陽臉上的書放置一邊,才輕聲喊“銘陽,醒醒,吃飯了”
沈銘陽一睜開眼就看到紹華,心情一下子燦爛了,他摟住紹華加深了這個吻。
紹華特別乖順的任由他親吻,最後沈銘陽得寸進尺還不停下,他才強扭過頭,嗔道:“下樓要吃飯了,讓人等久了不好”
“好,都聽你的”沈銘陽随紹華下樓,走樓梯的時候,他很自然的攬住紹華的腰。
朱紹康坐在客廳沙發上,聽到聲響便擡頭看去,入眼便覺刺痛。他明知道紹華和沈銘陽在一起,更親密的事都也已做過了,可是心裏還是會不舒服。
他看着沈銘陽照顧着紹華吃飯,夾菜,只能悶頭吃飯,味同嚼蠟。
第 24 章憂傷駱駝
吃完飯,朱紹康就回了賓館休息。
沈銘陽也不去上班了,他懶懶的靠在沙發上,“晚上吃飯你去嗎?”
“會有很多人吧,我還是不去了”紹華還是沒做好出現在大衆面前的準備,他只要想到他們看自己同情的目光,就不想去。
“晚上就是公司幾個主管,還有就是朱紹康那邊的人,你不想去就不去吧”沈銘陽看到窗臺上那盆綠色,被紹華修剪很圓潤~嘴角不自覺露出個笑。
紹華低頭沒再說話,拿着小水壺給綠植澆水,手一擡,白色的毛衣被水灑濕了一片。
“衣服濕了,我去換衣服”紹華說完轉身上樓去換衣服,沒注意到沈銘陽跟了上來。
脫下衣服,露出勁瘦的身體,瘦得腰間一點贅肉也無,他把毛衣挂在一邊,從衣櫃裏挑了一件灰色的羊絨衫,正準備穿呢,腰上放了一雙手,沈銘陽的身體覆了上來。
沈銘陽在紹華耳邊低聲:“別穿了,一會還要脫多麻煩,嗯”說完便輕輕吻着紹華的脖頸處,親得紹華渾身酥麻。
屋裏溫度不是很冷,還是激起一陣雞皮疙瘩,胸前的敏感被含住,紹華不自覺發出聲音來,暗啞的嗓音“去床上”
沈銘陽便松開紹華胸前的紅豆,站直了擁吻着紹華往床邊走,雙雙摔到床上,大被一蒙便什麽也看不見了,只有偶爾的呻 -+/吟聲洩露了一絲春光來。
----------此處省略----------------------
等到工程開始,留下放心的人監督着,朱紹康就回H市了。
紹華沒有送到朱紹康,他得知朱紹康離開的時候,朱紹康快要登機了,他想起朱紹康的話,心裏就有些難過。
朱紹康希望他好好的,他又何嘗不是呢!歲月過去了,便再難找回了,留下的也只剩下回憶了。
紹華在學着養花,沈銘陽經常下班回來買盆植物帶回來,紹華可算找着事幹了,他找了一些種花的書,把花打理的特別好。
放下小水壺,紹華看着外面陽光強了一點,樹上葉子都開始發綠了。
保姆端了一盤糕點過來說:“小華,新做的紅豆糕,你嘗嘗”
“謝謝姨”接過盤子,紹華看着紅紅的四塊糕點,都還冒着熱氣呢,他捏起一個嘗了嘗,甜也不是太甜,香軟很好吃。
“外邊兒天氣暖和,出去走走嘛,老悶在屋裏也不好”保姆又去給紹華泡了杯紅茶,放到茶幾上,便回廚房裏忙活着中午的菜。
紹華吃了兩塊紅豆糕就放下盤子,上樓穿上外套,戴着一個寬沿帽和口罩準備出去轉悠一下。
出了院子,他都不知道該往哪裏走,別墅群中心有噴泉,亭臺,平日裏那邊的人會多一點。
紹華不太想去,他沿着出去的方向,出了這片別墅區,一直向西走。
他走過居民區,走過商業街,一直走到一家CD店門口,停了下來。
CD店裏放着他的歌《憂傷駱駝》,他只發過一次唱片,裏面的每首歌曲他都記得,這也是他最喜歡的歌。
落日下,獨自行在茫茫沙海,心中帶一片草原
腳步不停歇,囿于無際的瀚海
你有沒有見過我,不同往日的容顏~
他的靯子上已沾了灰,聽得忘了神,紹華推開玻璃門,走了店裏。
一排排的CD唱片,紹華未出名前,很喜歡逛這種店,後來便沒時間逛了。
第 25 章善意的謊言
沈銘陽發現紹華除了照顧花草,更多了一項愛好,收集唱片。
對于這件事,沈銘陽除了囑咐紹華出去小心別被認出了,還想把司機留在家裏給紹華用。
被紹華拒絕掉了,他喜歡獨自去找尋的感覺,而沈銘陽經常出去談一些合作,更需要司機。
紹華有時會溜達到古玩一條街,他喜歡看擺攤上的一些精美的東西,逛一圈買個小玩意,甭論真假,反正遇到喜歡的他便買回家收藏。
一直到夏天,太炎熱了,沈銘陽才不讓紹華出門,怕他中暑。
紹華接到沈銘陽秘書電話時,他剛睡完午覺醒來,就聽到電話裏秘書說沈銘陽暈倒送醫院了。
他戴上帽子,套個衣服,就打車往醫院去。
他到的時候看到沈家大哥也在,打聲招呼,便上前握住沈銘陽的手,擔心的問:“怎麽回事?在電話裏楊秘也說不清楚,吓得我這一路上心也不安”
“沒事兒”沈銘陽臉色有些白,他笑着安慰紹華:“沒事,醫生說是胃炎”
他看着沈銘陽挂點滴的臉都是白的,但是說話之間心情倒是還好,他也放下心來了。
紹華問沈銘陽有沒有想吃的東西,沈銘陽說想喝粥,紹華就找楊秘一起去買了。
人都走了,病房裏就沈銘陽和他大哥沈銘宇了。
沈銘宇想抽煙,把煙叼嘴裏才想到弟弟是個病人,把打火機又裝兜裏了。“你準備不告訴他了”
沈銘陽靠在牆上搖頭“不說了,說了還讓他擔心,爸媽那邊你也先別說,幫我瞞着吧”
“你公司呢”沈銘宇皺着眉,他回去必定要告訴父母一聲,這件事肯定不能由着小陽瞞着家裏,心裏又嘆口氣,命真的改不了嗎?
“公司的事我打算先聘請人管理,先治療身體”沈銘陽擡頭看着他大哥:“大哥,幫我找個律師吧”
紹華回來的時候,沈大哥已經離開了,他把粥端出來,拿小勺子坐在床邊喂沈銘陽。
“味道怎麽樣?那還有玉米粥,喜歡哪個”紹華拿紙巾擦了擦沈銘陽的嘴角。
“這個就好”沈銘陽實在受不了紹華把他當脆弱娃娃了,端過碗自己吃吧:“還是我自己吃吧,又不是沒有手”
“嗯”沈銘陽喝粥,紹華就靜靜坐在那裏看着。
“剛才我大哥來說,小雨要結婚了”
紹華聽到這個消息,也挺開心,他笑着道:“很好啊,什麽時候?”
“十月一,還有一個月~家裏特別忙,我打算回那邊去住,幫忙做事也方便”
“嗯,我陪你一起去”
“每天人來人往的,你去也沒辦法好好休息,結婚前幾天人會更多,你在那兒也會不自在,你就在家等着我吧”謊話說得真真的,沈銘陽連自己都差點相信了,他笑着揉了下紹華的頭發:“乖~”
紹華只好點頭同意了,他沒想過沈銘陽會說謊話,會對他說謊。
他靠演戲成了影帝,卻也沒看出來愛人善意的謊言~
第 26 章發芽生根的心
紹華很低調的參加了小雨的婚禮,觀完禮婚宴也未吃便悄悄的走了。
沈銘陽給他發信息,已經回家了,他就着急趕回去。
一個多月的時間,中間只見過一次面,但是紹華看過去的第一眼便覺得瘦了,似乎病了,神色也不好。
心情一下子有些難受,紹華抱住沈銘陽:“怎麽瘦了那麽多啊,是出差生病了嗎?”
“沒事,就是感冒剛好”沈銘陽讓紹華趕緊收拾行李,要帶紹華出遠門。
太突然了,紹華就問沈銘陽去哪裏,沈銘陽卻要求保密不肯說,兩人去樓上收拾行李。
下午的時候,兩人便悄悄跟着位熟人坐上了火車,輾轉了幾站車。
紹華困倦至極了才靠在沈銘陽肩膀上睡了一會,直到有了卧鋪兩人才躺着休息,就這樣稀裏糊塗的又下車了。
下了火車,坐着汽車一路上過往山裏走,山路不好走,轉彎特別多,紹華有時都覺得特別危險。
等到了地方,紹華就驚呆了,全是窯洞。
一個小村落一層一層的,他們便被熟人安排進了一間幹淨的窯洞裏。
紹華看一切都覺得稀奇,炕也被燒得暖暖的,沈銘陽出去一下,紹華就獨自在房裏。
他看着桌上印着紅星的瓷缸,還有爐上水壺裏的水咕嘟的開了。
炕上鋪着藍底白色小碎花的被子,枕頭裏填充的是作物殼,紹華還伸手按了按。
把爐上蓋上鐵蓋,水壺隔着層鐵片,倒也不使勁咕嘟了,拎起來倒了兩杯冒着熱氣的開水。
從行李箱裏把兩人的睡衣拿了出來,放在炕上倒也熱乎,他看着窗上的貼花,大腦也慢慢冷靜下來,恢複了思考,這到底是哪裏,他下火車的時候對站名也是一片陌生。
沈銘陽推門進來,笑着說:“收拾一下去吃飯”
“去哪裏吃?”
“去小六爺家吃,咱們一路回來的那個老頭”
兩人倒也沒換衣服,就是洗了把臉便拿着手電過去了。
小六爺是沈銘陽爺爺的堂弟,雖然離得遠,沈小雨結婚那老頭便也去了。
沈銘陽領着紹華去小六爺家吃了飯,紹華聽不太懂這邊的方言,有幾個年長的奶奶?大媽跟他說話,他只是笑着點頭,聽不明白只得笑笑。
晚上回住處時,天已黑透了,兩人拿着小六奶給的小手電,走在小坡上牽着彼此的手。
天上的星星特別的亮,月似勾挂在一角,紹華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一路上紹華就講他們沈家的發家史了,講他爺爺年輕時入了共産黨,随軍打仗幾經生死,可惜沈銘陽回國那會便去世了。
夜風有些微微的涼,牽緊的兩手倒不覺得涼了,紹華很認真的聽着沈銘陽口中的沈老爺爺,他心中也是敬佩。
回到住處,兩人關上門便換上棉質睡衣褲,毛巾兩人都帶了好幾條,倒點熱水便開始洗漱。
兩人用一木盆熱水泡腳,紹華的腳不像他的人細膩,特別的粗糙,和沈銘陽細膩的腳明顯的差別。
沈銘陽腳指碰碰紹華的腳,笑着說:“我們暫時要在這裏住一陣子,你能習慣嗎”
“能呀,怎麽會不能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是鄉下出身,來到這裏總讓我想起我年少那會兒,挺好的”紹華洗完了,便把腳拿出來,剛拿出來腳,沈銘陽拿了一塊毛巾包住了。
沈銘陽握住紹華的腳,笑着說:“我幫着擦吧”低頭很認真的給紹華擦幹淨了。
紹華心裏有點不是滋味兒,他不明白這代表什麽,只能想着兩人感情好,心裏也不願意往壞處想。
推薦歌曲《致陛下書》
曾執手夜奔 曾俯舔傷痕
曾相對針鋒 曾擦肩背身
曾攀穹頂瞰蒼生 曾惜側旁只一人
便懶消繁華一夢 空妖冶是舊人生
已盡事本皆歸塵 吹不散攏又渾
第 27 章從前的自己
如果說一開始,紹華還不明白沈銘陽來這裏做什麽的時候,過了幾天便全都懂了,心裏卻一團雜亂。
沈銘陽在看孩子,觀察六爺給的名單裏那些小孩子,小孩皆是身世可憐。
紹華聽沈銘陽說着那些孩子品性問題,沈銘陽在國外讀書學過一點心理學,觀察一番過後,在幾個名字後面畫上X,有幾個畫着圓。
紹華以前也沒想過孩子,可以這麽說,他從來沒把孩子放在他的人生規劃裏頭來,當然他的人生也是推一步,走一步,他也沒有怎麽去規劃過。
現在,他的生活裏難道要添上一個孩子嗎?他對于沈銘陽的擅作主張有些生氣,他也只是偶爾附和幾聲,便不再言語。
沈銘陽怎麽會看不懂紹華一臉的不爽呢?可是很多事,一切的一切他都想提前安排好,如果有一天,他突然不在了,他唯獨不放心紹華啊。
他當然希望陪紹華的時間越長越好,最好能看到紹華白頭那天,可是他也擔心自己的身體。提前找個孩子來,就算有一天紹華老了也不至于沒人陪伴啊。
沈銘陽還是沒有特別看好的孩子,他在房間裏寫寫畫畫,記着一些東西。
紹華便獨自出來了,他站在院臺上,那邊大樹下有口井架,平時那裏早晚總是圍着一些人在那聊天。
現在中午太陽有些大,那周圍也沒有大人,只有個小孩在挑水,紹華心想那孩子不會掉下去吧,還是過去看看吧。
等他下去走到那裏,孩子已經挑了兩個半桶水往回走了。
紹華看着那瘦瘦的脊背,單薄的肩膀和扶着扁擔細長的胳膊也一顫一顫的,紹華看着心想,這個孩子一定很堅強。
他随着小孩走在後面,看到小男孩進了一個破舊的窯洞,門開着能看見那孩子往大缸裏倒水的身影。
倒完水,把水桶和扁擔放在門後,他一轉身就看到紹華,戒備的問:“你是誰?”
帶着一點點本地的口音,紹華也能聽懂,他淡淡的說:“我叫紹華,就住在上面第三個窯洞,剛才我看你挑水就跟過來了”
小孩知道那家是六太爺附近,他也稍微放心一點,他揚着頭打量着紹華背對陽光下陰影的臉“哦”紹華長相和穿着一看就不是這邊的人,他看着紹華白色的襯衣,真幹淨吶,低頭瞄到自己的手,立馬背到身後了。
“你叫什麽名字?幾歲了”
“沈松磊,我十二歲了”
“你自己一個人住嗎?”
“嗯,他們都沒了,家裏只有我一個人了”
“上學呢?”紹華心想這麽點大,應該還在上學啊?
“交不上學費,沒法再上了”
紹華雙手塞兜裏他彎腰與小孩直視着:“你和我以前真像”小孩臉上被曬得很黑,那雙眼睛可真亮啊。
紹華轉身大步回去了,一進屋,就看到沈銘陽還在寫寫畫畫。
“剛才我看到一個挺有意思的小孩”
第 28 章暫時的平靜
沈銘陽給名單上沒選上的孩子,也贊助了學費。
兩人便要帶着沈松磊回了京都,坐汽車先到縣裏,從沒坐過汽車的沈松磊暈車一直在睡。
下車的時候沈松磊眼裏的東西還在晃啊晃,沈銘看着沈松磊身上穿得還是舊的校服,兩人便去服裝店給買衣服。
到試衣服的時候,沈松磊低着頭拒絕試衣服,沈銘陽還想說什麽時,紹華上前:“比量一下就差不多少了,不用試了”
最後比量一下大小,買了幾套,沈松磊提着新衣服,跟着兩個叔叔向外走,自從父母去世後,還是第一次有人給他買衣服。
火車票是下午二點的,還有兩個多小時呢,時間很充裕,旁邊就是浴池。
沈銘陽坐在大廳長椅上看着行李箱等着兩人,紹華帶着沈松磊進去洗澡。
沈松磊太瘦了,那胸前肋骨都突出了,看着就是營養不良。
洗完澡換上新衣服,又在浴池門口理發攤子上,剪短了頭發,把五官顯了出來,特別的精神。
沈銘陽這才覺得順眼多了,他問了一些沈松磊學習上的事情,他在考慮讓沈松磊去哪個學校讀書。
吃完飯三個人便去候車廳等着了,火車一路前,沈松磊在車窗前看着快速過去的景,他知道這次可能真的是要離開家了,下次回來 可能要很久吧。
沈銘陽上車不久便睡着了,紹華和沈松磊坐在窗前邊說話。
“我可能要比你大幾歲離開家的,那時候心情也很難受,舍不得,只是後來我懂了一個道理,不去舍怎會得,男孩子嘛,要學會前行,而不是躊躇不定”紹華一開始覺得沈松磊挺像當初的自己,只是那點相似的影子去掉,個性不同,人生也會不同。
“叔叔,我不怕,等我長大了,會再回來看看的”小孩情緒走的也快,低頭翻看着沈銘陽在車站裏買的雜志《坦克裝甲車輛》《世界軍事》,看得津津有味。
紹華回頭看了眼熟睡的沈銘陽,他起身走到近前,拿着外套給蓋上。
他也靠在沈銘陽旁半閉着眼睛,光透過窗照進來,紹華的臉一半在陰影處,一半被光照着,恍若神在沉睡。
沈松磊看累了,一轉眼就看到紹華叔叔睡在那裏,好看的像是電視裏的人,此時的他還不知道紹華就是演員。
回到京都,離開的快兩個月時間,并沒有什麽不同。
先是安頓好,然後沈銘陽帶沈松磊去體檢,遷戶口,關于學校,沈銘陽特意向他大哥打聽了一下情況,最後決定送附小讀五年級。
紹華在家給沈松磊收拾房間,一樓從大廳分為兩部分,一邊是廚房連着休息室,大廳旁邊是飯廳。另一邊是會客室,還有兩間客房空着沒住人,紹華挑了一間采光比較好的給沈松磊住。
鋪好了新的床單被罩,還有枕頭也擺放好,屋裏衣櫃裏衣服太少了,他打電話讓沈銘陽帶小孩回來時候,多買幾套,還有冬服也提前備好。
窗前桌子上擺着臺燈,正好晚上寫作業可以用,很方便。他看着空空的書桌,好像還有作業本那些東西沒買,紹華便拿筆記了下來,缺的東西記得要補上。
正在聽一首歌《我離開我自己》
對世間的離別深信不疑
因此才會相依
沒等看見年華流失散盡
就變灰燼
第 29 章誰的牽挂深
普通的時光一過就特別快,猶其是看着沈松磊個子長高了,學習跟上了。
某天,沈銘陽開心回來,一看見紹華就遞過來一個文件夾,紹華翻開來看,是劇本。
沈銘陽摟着紹華的肩坐到沙發上,一臉高興的邀功:“這個劇本籌備了幾年了,就等你願意出演了”
翻了翻,故事确實也夠精彩,只是紹華還是顧慮太多,沒有一下子答應下來。
沈銘陽扯着紹華好一頓說:“答應演吧,只有你能演了,而且這戲專為你而拍的啊,你不演我還拍什麽呢?”
相隔三年多未拍一部作品,他有點膽怯了,但是沈銘陽說了那麽多,他最後松了口“我想想吧”
幾天後《束龍劍》劇組悄悄的在影視城開機了,沈銘陽陪了紹華幾天,發現紹華狀态很不錯,便放心回京了。
《束龍劍》禦前神鷹衛陳永束奉皇命調查一起案子,像是一條線,越扯越深,終于扯到了寧北王造反一事。
九死一生的陳永束,腿瘸了,臉也毀容了,眼睛也模糊了,他沒辦法往外遞消息,只能隐藏在小山村中。
陳永束收養了一個丢棄的孩子,起名陳永封,他教男孩練功夫,最後讓男孩帶着束龍劍和消息,去尋神鷹衛左衛使。
陳永束最後死了,他藏進寧北王府裏,找到機會一舉刺殺成功寧北王,卻也被寧北王的手下亂刀砍死。
每天早上,吃完早飯,沈銘陽讓司機先到學校,先送沈松磊。
沈松磊中午在學校食堂吃飯,後來沈松磊不太喜歡車接送,他更願意自己去上下學。
沈銘陽覺得身體似完全好了,卻也不敢太過勞神,聘請的經理把什麽都做的井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