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拖鞋,我愛的拖鞋
愛你,我一定會回來”
“嘩嘩嘩”比上次更大的掌聲,只是我的淚落在了潔白的琴鍵上,為那雙被我遺棄的拖鞋吧。“謝謝你的琴,你們的鋼琴會賣的很好。”是為拖鞋感謝吧。
我和司機師傅走出了琴行,身後還有掌聲。
“師傅,你走吧,我到了。”
“是嗎?你确定是這裏嗎?”
“是的,我那裏剛好有個朋友。”我指了指自己都不知道是哪裏的前方。
“那好吧,謝謝,謝謝你的歌。”司機師傅上了車走前不忘說:“保重!”。我笑笑,眼睛是模糊的,我看不清車開向了何方,只是出了步行街,繼續往前走。好多人,有匆匆的,有懶懶的,有成雙成對的,有比翼雙飛的,各有各的思想,各有各的生活,各有各的快樂。
“終于能像鳥兒自由飛,終于能大方去買個醉……”是張宇的《一個人萬歲》我順着歌聲,推門進去。面積不大正前有最亮的一處舞臺,有架鋼琴,黑色的那麽顯眼。沖這架黑色鋼琴,我找個靠窗的座兒,坐了。一個服務生,男的朝我過來:“小姐,我們還沒有開張”,“沒關系,我等。”
“好吧,那您要點什麽?”
“橙汁吧。”
“請稍等。”
“哎,帥哥,能把剛才那首歌再放一遍嗎?”
“好咧,沖你那句‘帥哥’我給你單曲重播。”其實他只有一點點帥,跟華比,只是一點點帥。
“終于能像鳥兒自由飛,終于能大方去買個醉
終于可以貪玩和晚歸,嘿嘿嘿一個人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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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不必再陪你逛街,終于不相信還能再睡
終于不必什麽都寶貝,反正你遠的看不見
可是才轉眼,過了再度單身的新鮮
一思一想一言一宿,沒人分享也無味
才快樂幾天,寂寞偷偷在心裏作崇
原來思想會讓分享感覺像度日如年
還是情願你留在身邊,還是情願你掌管一切
情願有你胡鬧和鬥嘴,嘿嘿嘿是我肺腑之言”
張宇的《一個人萬歲》真的放了又放,我的心也念了又念,人也越進越多,喝空了的杯子映出點點燈光。是夜來了,街上亮起盞盞彩燈,屋裏越來越暗,屋頂上的彩燈開了,更顯的舞臺上那架鋼琴黑的刺眼。服務生漸漸穿梭起來,把一盤盤,紅的,綠的,黃的杯子端到客人的面前,在人們再三的呼擁聲下,刺眼的舞臺燈下,走來一位黃頭發的男生,我的看不清他的面目,他的歌,我也沒聽清楚。只是下面的人陣陣的倒彩和果皮不斷往臺上湧,黃發男生縮頭縮尾的終于唱完,沖下臺,沒命的。再也沒人上來,只顯的那架鋼琴的孤獨。人們都在憤憤,為鋼琴吧。我身邊的男的女的都站了起來。只有那架鋼琴顯得如此孤獨,于是我決定去陪它。
我慢慢走向了它,耳邊的嘈雜瞬間消失,為我,為鋼琴。我坐在琴凳上,嘴唇對準話筒,訴說我的感情:
“感覺就快走到終點,夢醒人不見
相信前進一定有緣,就在一瞬間
你走的太遠,這裏好像是天邊
卻沒有找到夢見你的地點
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在天的那邊,讓奇跡出現
每走一步都很艱難,就像一瞬間
曾甘心情願,付出所有給明天
才突然明白并非那麽簡單
就讓一切順其自然,我已經走遍你雙眼裏的視線
未來只是夢幻,讓奇跡出現……”
雷鳴般的掌聲為鋼琴,他不再孤單
“小姐,我們老板有請。”是那個帥哥服務生,我跟他到後臺化妝間裏。所有化妝品的味道混在一起,讓人感到窒息,一個西裝革履的将軍肚站到我的面前。一臉的肥肉,迷縫着眼睛,說話的嘴裏都冒着豬油味:“小姐,謝謝你,為我收了場,請問,芳名?”我不想和一只豬說話,看着我的拖鞋:“穿拖鞋的天使。”
“好,好,天使小姐,您救人救到底,我們的歌手還沒來,您能再……,那個什麽,報酬好說,您開個價。”肥豬打着弓,其實也只是眼睛往下看了看,無奈是胸脯頂住了下巴,找不到他的脖子和腰在哪裏,真的不想再看到他。
我又回到了鋼琴的身邊,臺下的狂叫和口哨一聲比一聲高,像群猴發現了一堆香蕉。
“請大家安靜,請大家保持安靜。”我終于為鋼琴說話:“我是穿拖鞋的天使,下面我和鋼琴為大家演一曲《錯誤》”
“夜裏坐在窗臺上數星星,好多好多
看見星星一閃一閃,好亮好亮
我一直在數,一顆,兩顆,三顆
……”
大家很配合的拍着手,跟着節奏。
“真的嗎?知道了,我錯了,我錯了
……
從來沒想過出生也是個錯,美麗的錯
從來沒想過出生就是個錯,殘酷的錯
……
我走了,離開了
應該離開了。”
臺下的紅男綠女都被我的鋼琴征服了,我為它高興,人們都沉靜在美麗的錯誤中久久不能回神。
“下面我再給大家唱一首《拖鞋》”
“嘩嘩嘩”只有掌聲。
我走在路邊徘徊,徘徊不定。
迎面過來一雙拖鞋,徘徊不定。
他說跟我走吧,我會給你幸福……
……
哦,拖鞋,大號拖鞋……
……
我坐在天邊快樂,不停的快樂
拖鞋撫着我的頭發,輕輕輕輕的
他說,……
……哦拖鞋,我愛的拖鞋,
愛你,我一定會回來
愛你,我一定會回來
回來——
回來——
我為我的鋼琴流淚,奏的越來越凄美,
“天使,天使”
“穿拖鞋的天使” “天使,天使”
我逃開了人們的擁呼和喊叫。
出門時,帥哥服務生塞給我個信封,裏面有包一天出租車的錢,五張大紅臉。
在後來的日子裏,我走遍了這條街的每個酒吧和迪廳,舞廳。每個酒吧,迪廳都買了鋼琴,我告訴他們“樂樂樂琴行”的琴最好。他們都去買了,為了讓我唱那首《拖鞋》。“樂樂樂琴行”的老板的嘴差點沒樂歪,只是琴行的那個服務生小夥子,他每晚必跟在我身後,就為了聽那首拖鞋。每間酒吧,我不會唱第四天,那樣我會煩。他們要給我留影照像,可我從不喜歡上牆露臉,我總是穿那件粉色大衣和粉色拖鞋。後來這條街路邊的廣告牌上、廚窗裏多了個穿粉色大衣和粉色拖鞋的卡通女孩,大大的眼睛,長長的黑發,背上還有一對白色的翅膀,下面署名“穿拖鞋的天使”。那并不是我,我從來沒爬過廣告牌,上過廚窗,我只是喜歡坐在窗臺上。我更沒有長過翅膀,只是睡在有落地窗的高樓上,那裏的落地窗好寬,好大,更能看清窗外的世界,更能看清窗外的每處光亮。
其實我腿上的知覺已經恢複,腳也慢慢動起來,直到有一天別人看我像個正常人一樣的走路。卻從來沒有換過那雙拖鞋,總是洗了又穿,穿了又洗,洗了再穿。腳面上的企鵝終于變了形體,它瘦了,像我,只剩下骨頭。
那天我終于唱完了這條十裏長街,我決定待在高樓上的落地窗裏,不再出來。在十七樓,樓下的人誰也看不見,真正的“穿拖鞋的天使”就在他們經常來去的頭頂上,只有那個“樂樂樂琴行”裏的服務生男孩小天。經常坐在我的身邊。我只告訴了他我的住處。他每天或早或晚的都要來一趟,并且帶好多吃的來,于是我只是坐在窗外,吃着零食,看着天的那邊。
華跟唐佳玉很快樂吧,宇哥也會時時跷起嘴角吧,陳嫂還是一天到晚的忙碌,不見人影吧。我把他們每個人一天一天的裝進心裏,裝進我的身體,直到那天,小天說:“天使,你胖了,還能飛的動嗎?”
“這樣不好嗎?飛不動就一直在這裏陪你呀。”
“我是求知不得,只是我覺得姐你不屬于這裏,盡管你從來不想走出這座大樓。”
于是,小天不再給我帶零食,卻帶來好多外面的消息。
“姐,‘來吧’換老板了,又裝修了一下,真的很酷,要不要去看看?”
“姐,‘都來看’舞廳,來了位新歌手,男的,唱沙寶亮的《暗香》,唱的特好聽特像,去聽聽吧?”
“姐,電影《無極》在紅高粱影城首映。陳凱歌的,我排了兩天的隊才買了兩張票,去看看吧?過期不候!”……
諸如此類的新聞和好事,每天在小天的嘴裏都有好幾出,是不是真的我并不想去考證,別人只是別人,我是我,不需要去湊那個熱鬧,大有哪怕世界大亂,只要我這兒不倒就太平的姿态。
“天”我從來都這麽簡單,“你有二十吧,該去闖事業了,別老在這兒忽悠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