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顧媽媽囑咐了沈汿幾句, 趁着學校沒關門，先回去了。
顧汀跟着顧媽一起走的, 看着沈汿笑了一下, 沈汿瞪了他一眼。
一切就算是安定下來了, 她住在顧汀的房子裏，學校宿舍打聽了幾次, 每次得到的都是沒有空位的消息, 漸漸地她也不想去問了，顧汀也沒有來過，似乎有比賽要準備。
不過她倒是有了意外的收獲, 平時的課程外, 平時的手語社團，有了很多事情。
當她第一次跟着季雲和蔣小涵穿着志願者服, 去義務機構幫忙的時候，她才知道，原來他們兩個并沒有表面上的那麽吊兒郎當啊。
手語社團就他們三個人，能做到的很少，但是季雲他們顯然是熟悉的很, 輕車熟路帶她進去。
沈汿掃了一眼，這次是家福利院, 比上次的敬老院應該要輕松一些，老人家身體不好，有的時候都沒辦法看清他們的手勢。
不過也怪可憐的，語言不通, 身體年邁，又沒有家人陪伴。
“這裏面好多孩子我們都認識的，到時候帶你去介紹介紹。”蔣小涵開心的拉着沈汿進去，季雲跟在後面提背包，累的夠嗆。
“其實，我還有點私心。”蔣小涵不好意思撓了撓額頭，有些為難開口。
沈汿不解，“怎麽了？”
“就是······”她嘆了口氣，“就是，小孩子嘛，好多都不會說話，就想知道你能不能教他們。”
她說的很含蓄，沈汿卻聽懂了，她的意思是想讓沈汿用聽不到聲音卻能開口說話的方法，教給小孩子。
沈汿沒有不樂意，點了點頭，但又為難道：“我只是學過的人，并不能教會一個人，我的老師在國外，我可以請她來教的。”
季雲和蔣小涵一愣，想了想，似乎也是這個理。
“也可以呀，那你就能幫多少就多少吧。”蔣小涵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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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雲也開口道：“是呀是呀，都是一份心意嘛。”
說着三個人進去了，正好是上課時間，孩子們都在教室畫畫，一個個都很安靜，沈汿在後面跟着他們進去，她注意到這些孩子年齡都不大，最大的也就十歲的樣子。
他們有事叫老師都是靠吼的，根本就成不了一句話。
老師們也很無奈，可能是心疼他們，所以都是有求必應，有些孩子脾氣也很大，稍有不滿意的就開始大吼大叫，沈汿看着眉頭發緊。
下課時間到了，幾個孩子跑過來湊着季雲他們玩，兩個人簡直就是孩子王，沒一會就打熱乎了。
反而是沈汿，可能是因為新來的，而且板着個臉，孩子們沒敢跟她說話。
“我們是來慰問的嗎？”沈汿突然冷冷來了一句。
蔣小涵一愣，手裏拿着糖果也呆滞了，咬唇看着面前的幾個孩子，一個個都在渴望着看她手裏的東西。
“哦。”蔣小涵悄悄挪了位置。
“你們這些畫的是什麽？”沈汿拿過他們其中一幅畫問他們，幾個小孩見她只是說話，手下卻沒有動作，頓時沒有看懂，茫然的睜大眼睛看着她。
沈汿嘆口氣，放下紙用手語做了一遍，有幾個孩子看懂了，有小孩比了個飛翔的姿勢，是小鳥。
她拿過筆在紙上寫了“小鳥”兩個字，然後寫到：讀出來。
幾個小孩子愣住了，紛紛往後躲，帶着警惕和害怕的目光看她，還不安地看着另一邊的老師們。
沈汿笑了下，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很緩慢很用力的說出“小鳥”的讀音。
幾個小孩看着她，沒吭聲。
“姐姐。”沈汿用手慢慢做手勢，“姐姐也聽不到。”
她戳了戳自己的耳朵，幾個小孩，立馬懂了，好奇地看着他，稍微大點的孩子打着膽子用手語問她。
“姐姐，你會說話嗎？”
“會，姐姐會中文，也會英文。”
“為什麽？”孩子們立馬跑過來，似乎比起之前的糖果還要吸引他們。
“你們想學嗎？”沈汿笑着看他們，“學會了，就可以看懂別人說什麽，自己也可以開口說話的哦。”
小孩們期待地點頭，一個個開心地活蹦亂跳，沈汿咳嗽了幾下，嚴肅地板起臉，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表示要他們坐下。
小孩子也乖，一個個跟蘿蔔一樣坐了下來。
沈汿想了想自己老師以前教的方法，教他們從胸膛發聲，一個個咬字清晰。
蔣小涵在一旁看的認真，對沈汿多了些不一樣的情緒，似乎跟以前的形象有了改觀。
小孩子們玩性大，學了一整天，晚飯開始，很快就跑了。
蔣小涵和他們說再見，去一旁找老師們聊天，一旁有老師熱心送了杯水給沈汿，她邊謝邊接過，出去透透氣。
拿着紙杯子圍着外面的小滑滑梯和玩具轉了一圈，地方雖小，東西卻很齊全。
她笑着摸了摸，有點舊了，想着要不找廖伶那邊的慈善機構捐贈點，反正都是互相得利，孩子們得生活，商人們得口碑。
忽然她看到了一個新奇的東西，一個很小的乒乓球桌，有點矮有點舊。
五歲的小孩都可以玩的夠的桌子，她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正好看到了桌下似乎藏着一個東西，有點故意掩人耳目，卻很聰明的沒有放的太隐蔽，反而有種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樣子。
上前拿起來，正打算拆開看，露出一點球拍，很新的樣子。
突然有人上前很快速地搶走了，沈汿立刻去抓，就看到一個吸着鼻子有些邋遢的孩子，抱着東西看着她，很警惕很兇的樣子。
“這個是你的東西嗎？”沈汿笑了笑，邊說邊用手勢問他，他見她笑，似乎沒有先前那麽警惕了。
“我認識一個很厲害的哥哥，他也是打······”沈汿正跟他說話，他卻抱着東西轉身跑了。
沈汿無奈，嘆了口氣，“不聽人說完，沒禮貌。”
回去的路上，她将圖片發給顧汀，不确定他什麽時候能看到，比賽期間他沒有那麽多時間去看手機。
這一等，果然等到了下周都沒有回到消息，沈汿唯一知道顧汀的消息就是電視上。
這次是亞運會，滿亞洲跑，聽新聞裏說顧汀已經感冒好幾天了，之前有局勢利，着實把大家吓壞了，不過下一場的時候，他整個人頂着病連扳三局。
比分早就超過隊友了，陳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第一次參加這麽重大比賽的原因，反而沒有太大讓人驚豔的地方，比分隐隐落後。
沈汿這周還是去了福利院，給他們帶了很多東西，那個小孩子她找了一圈才找到，他不愛交流，整個人像是帶着刺兒，小孩子們也不怎麽喜歡他。
“我上次還沒有跟你說完話呢，你在怎麽就跑了？”沈汿趁着沒人偷偷跑去角落坐到他旁邊，小孩看了她一眼，像兔子一樣跑了。
這次沈汿很快就抓住他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呢。”
小孩瞪了她一眼似乎想兇她，她沒管，拉着他笑。
小孩最先撇開眼睛，吸着鼻子，指了下地上的小石子。
沈汿一愣，用手比了個圓圓的東西，問道：“是小石頭嗎？”
他不吭聲，作勢開始要掙紮逃跑，沈汿才不管，繼續拉着他。
“你叫我沈姐姐。”她拿出一張紙上面寫着字給他看，然後很快的從包裏拿出個東西。
小男孩一愣，停下動作，目光灼灼看着她手上，帶着不一樣的亮光，像是期待的興奮。
“你喜歡這個東西嗎？”沈汿開口問，沒有來得及做手勢就見他快速地點頭，頓時一驚，“你看得懂我說的話？”
他很不愛說話，可以說是懶得回答，比如現在這個問題。
“那你想不想要這個？”沈汿晃了晃手上的東西。
小石頭很誠實點頭，用行動表示自己的想法。
“給你吧。”沈汿爽快給他，他一愣，沒想過沈汿這麽快就答應了，猶豫了一下接了過來。
眼底止不住的開心，打開看裏面的東西，是一雙紅色嶄新球拍，還有白色的乒乓球。
“你喜歡打乒乓球啊？”她低下身子問他，他看一眼不說話，表示默認。
“真巧，我也認識一個人，他可是乒乓球世界冠軍哦。”
小石頭狐疑看她一眼，那眼神明顯表示不信。
“嘿，你還不信？”沈汿拿出手機，翻了張顧汀的照片出來，“你看看是不是他。”
小男孩看了一眼，有些疑惑，似乎不認識，沈汿想了立馬也了悟了，福利院哪有那麽多電視輪到他看。
到了離開的時間了，沈汿去老師那邊問了下小石頭的事情，見他抱着球拍站在門口看她，心裏發苦。
“你為什麽對那個小孩子上心啊？”蔣小涵不解，說實話比起那些乖巧可愛的孩子，她實在對這個性格古怪又憂郁的小孩沒有太多好感。
“不知道。”沈汿搖頭，想起剛才聽到的事情，心生煩躁，“大概是他看到喜歡的東西時候，很像一個人吧。”
這個蔣小涵就不知道怎麽接了，只好不再說了。
正好到學校，顧汀回了個信息給她。
“這球桌挺适合你的。”
沈汿一愣，抽了下嘴角，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欠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