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9
“郭少堡主怎麽不繼續了?老夫還想繼續聽故事呢?”桀桀的怪笑在堂中回蕩,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了進來。
一個穿着紅色□□的瘦小老頭走了進來,一雙賊眼四處亂瞄。
大廳裏一瞬間靜得只剩下呼吸聲。
因為他們已經認出來了,這個小老頭是西域血魔刀張宗易。他是一個邪魔歪道,不屬于魔教獨來獨往的邪魔歪道,他比魔教中的惡人壞上十倍,甚至是百倍。他高興了殺人,不高興了也殺人。他是和尚,他不喝酒,可是喝人血,他不吃素,而是吃人肉。
張宗易眯着眼,陰邪的笑道:“當初煙霞島上招婿,我也去湊一把熱鬧,沒想到被兩個年輕的小子給搶先了,那對姐妹花可真是世間少見的美人兒。煙霞島主人的寶庫,秘籍,這可都是江湖上的人夢寐以求的東西。人要了,寶物也要了,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情?郭少堡主,你說是麽?”
郭舉僵着一張臉,點點頭應道:“有道理。”
張宗易陰測測地笑了:“當初那兩小子各打了我一掌,如今我神功大成,前來報仇,聽說是白道聯盟召開的盛會,沒想到只有一群小子!”舔了舔幹癟的唇,張宗易又說道,“不過這樣也不錯,年輕人的滋味嘛,總比一把老骨頭要好!”張宗易的神情陡然一變,他伸出了那枯瘦的手掌,一把将楊無敏給吸了過去。
一股陌生的味道湧來,楊無敏的脖頸被人掐着,眸中淚光點點。她極其費力地說道:“傅晚晴比她的娘親更美!”
早在張宗易進門前,傅晚晴就提高了警惕,她的手已經按在了劍上。聽到了楊無敏的話語時候,她的眉眼冷了下來,擋住了玉生煙的面容,噌地一聲青光激射,她緩緩地說道:“西域血魔刀?就讓我來領教前輩高招吧。”
傅晚晴根本不想救楊無敏,甚至想要出劍殺死她,只可惜那血魔刀張宗易的淫邪的目光已經落在了她的身上了。血魔刀必将見血而返,傅晚晴感覺到自己全身的血液在沸騰。這個瘦弱的男人,是一個高手,來自西域的高手。江湖上各門派的弟子皆有詭變之招式,然而終究抵不上西域人。
男人還是女人,年輕人還是老者,俊秀或是醜陋,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落到了傅晚晴眼中的只是一柄刀,一柄很薄很快的刀,而她自己則是一柄劍,一柄更輕更快的劍。一呼一吸間,她人已經化作了一道劍光,與張宗易纏鬥在了一起。
膽子小的功夫低早已經偷偷溜走了。
楊無敏跌在了地上撫着自己的脖頸大聲地喘氣。
楊無功倚靠着桌案蓄勢待發。
沈勝衣悠然地端起了杯盞,飲了一口熱酒。
鐘氏兄弟癡迷地望着三公子,而三公子拂了拂袖子,目光與春風笑周邊的兩位粉衣人相膠,擔憂之情一閃而逝。
Advertisement
郭舉很緊張,硬生生在桌案上留下一雙掌印。他凝視着那滿臉閑淡的玉生煙,眸光中帶上了幾絲懇求。
紅色的刀光與青色的劍影相交又分離,在那重重影像中飚出來一道身影。
傅晚晴捂着唇輕輕地咳嗽了一聲,而張宗易則是仰着頭對天狂笑。長劍一震,傅晚晴又化作了一道劍光向着張宗易襲去,而張宗易那灰敗的如同枯木一般的面容上浮現了一絲紅潤。周邊的桌案被震碎了,殘留的木屑似是被飓風卷起,在廳中成了一個小漩渦。這一回摔出去的人是張宗易,只是傅晚晴也不見得有多少好過。
楊無敏死死地盯着那護體真氣被打散的傅晚晴,右手一抹,一蓬星光朝着傅晚晴激射去。玉生煙的眸子一下子淩厲起來,只見一道白影閃過,砰砰砰幾聲響,那些奪命镖都被打了回去,擦破了楊無敏的肌膚,釘在了她的周身。玉生煙冷冷地瞪了楊無敏一眼,回身撈起了虛弱的傅晚晴。
張宗易強撐着身子站了起來,大笑道:“很好!很好!”
他的刀上泛着一層妖豔血腥的紅光。
傅晚晴嬌斥了一聲,道:“玉生煙,出劍!”
玉生煙沒有理會這道喊聲,徒手去接張宗易的血魔刀。長發因為周身的勁氣張揚飛舞,玉生煙的氣勢大變。傅晚晴已經被她推向了一旁愣神的郭舉,身影掠動,她似乎算準了張宗易的每一招每一式,直逼得張宗易步步退去。
郭舉看的目瞪口呆,可是傅晚晴卻是心驚肉跳的。
“如果沈勝衣動手了,你攔住他。”傅晚晴在郭舉的耳邊輕輕地吩咐了一句。雙手一推,她已經借着這股巧勁掠向了那纏鬥的兩人。她與張宗易鬥過,知道了血魔刀一共有八式,一招比一招淩厲,現在已經是第八式了。
傅晚晴緊盯着那兩人,她見到了張宗易嘴角浮現了一絲陰笑,心驀地一沉。
第八式之後,刀勢還沒有任何減緩,玉生煙的幾乎貼着地面了,如果她再不出劍就會被那隐藏的一刀劈成兩半!傅晚晴深呼吸了一口,她沖着玉生煙斜飛去,長劍往上一挑,幾乎用盡了她全身的真氣。
血魔刀法沒有第九式,只有第八式的刀中刀!
玉生煙忽然間了悟了,她正打算閃過這一刀,傅晚晴橫插了進來,硬接了一招。
長劍被寸寸震斷,鮮紅的血順着那妖異的紅刀淌落。
玉生煙的眉頭皺了皺,接住了傅晚晴掠到了幾丈外。
張宗易的口中都是狂湧的血,他抹了抹嘴,不可思議地看着幾乎插入心間的劍尖,一個縱身就消失了。
“你沖過來做甚麽?”玉生煙冷淡的聲音有些發顫,她擁着傅晚晴的手也在抖。
“玉姐姐你好厲害!”郭舉一個翻身落到了傅晚晴的跟前,只是掃了眼她肩上的刀上,神情立馬就變了,伸出手封住了傅晚晴的大穴,他驚恐地喊了一聲,“血魔刀上有毒!”
玉生煙神情變了。
“玉姑娘,樓上有空屋子,您快帶她上去!”三公子也掠了過來,急聲道,“柳紅你快去請——”
“不用了!”玉生煙打斷了三公子的話,她抱起了傅晚晴幾個縱身就躍上二樓的闌幹。
“玉生煙!魔教教主玉生煙!”楊無敏大聲叫着,那眼神像是要将人拆骨入腹。
“閉嘴吧!什麽樣的女人生出什麽樣的女兒來!”郭舉暴喝一聲,拳頭緊握起,恨不得一巴掌甩到楊無敏的臉上。
房門緊緊閉着,玉生煙的面容冷得像是冰霜一般。
傅晚晴倚靠在了榻上,眯着眼在笑。
刀傷在右肩,上半身衣衫已經被玉生煙無情地剝落了。
玉生煙在她那起伏的胸脯上掃了一眼,眸光聚集在了她的傷口上。
“你要用掌力幫我吸出毒嗎?這樣還有餘毒殘存怎麽辦呢?”傅晚晴含着自己的指尖,朝玉生煙媚笑着問道。
玉生煙掃了她一眼,淡聲問道:“那要怎麽樣?”
傅晚晴沒有回答,她只是撐着床榻微微坐起,伸手攬住了玉生煙的脖頸,稍稍一用勁,只不過掙到了傷口,惹得傅晚晴悶哼了一聲。
玉生煙跪坐在了傅晚晴的身側,她的手撐在了兩邊,掃過了衣衫淩亂的傅晚晴,腦中忽地響起當初傅晚晴哄騙她看的春宮圖冊來,眼神一瞬間迷蒙起來。她撩了撩下落的發絲,逐漸地靠近傅晚晴肩上的那道刀傷,唇輕輕地點在了她裸-露的肌膚上,一口一口的吸吮毒血。
傅晚晴的頭後仰着,将自己的肩膀湊到了玉生煙唇邊,或是輕笑,或是悶哼。眸光流眄,媚态百生。
玉生煙擦了擦唇邊的血跡,并沒有從傅晚晴的身上離開,她輕輕地問道:“是這樣麽?”
玉生煙的迷蒙的眸子,似初冬時候的江霧,似春來時候迷離的煙雨。
她俯下身,吻在了傅晚晴精致的鎖骨處,或是吸吮,或是輕咬。
傅晚晴只覺得自己的魂要被玉生煙勾出來了,她擁着玉生煙,笑容明豔而張揚。
玉生煙的手探入了傅晚晴的衣襟,從她那如同錦緞一般的肌膚上劃過。五指躍動,似是撩撥琴弦。傅晚晴在笑,她的眸中閃出了點點淚意。“玉生煙,玉生煙……”她低低地呼喚着玉生煙的名字。
玉生煙淺嘆了一聲,她收回了作怪的手,将傅晚晴的衣襟給籠了起來。
素淨的白絹一層層的包裹傷口。
“你不該刺出那一劍的。”
玉生煙淡淡地說了一句。
傅晚晴彎着眉眼輕笑,她軟聲問道:“我的劍斷了,你該不該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