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全能影後和最佳新人6
秦越的微博發出後不久，《離合》的官方微博便貼出了一條公告，其意大致為開除一位導演助理并且對吳喬和秦越的專業水平和敬業程度均表示了肯定和贊揚。
吳喬先是分別贊了秦越和官微的微博，又單獨發了一條微博。
【吳喬：劇組大家私下關系都很好，我和經紀人關系也沒問題，謝謝大家的關心。】
配圖第一張是離合開機那天的全劇組大合照，第二張是和秦越的劇照，第三張是前一段幫齊勇慶生時候的合照。
這條微博的配圖吳喬想了很久，最後選擇了一個比較隐晦的方法來和秦越拉開距離。
今天齊勇和她說的話她是有聽到心裏去的，吳喬上段戀情是四年前和影帝李廷翰，當時兩個人的分手理由真的就是很俗套的那句“因工作關系聚少離多”，不可否認這是找圈內人的話必須要考慮的一個問題，但是她就和齊勇開過玩笑，以後再也不找圈裏人了，太累。
不幸的是現在她自己打了自己的臉，她可以當着齊勇的面肯定的說我沒有這個心思，但是她扪心自問，真的沒有嗎？如果真的沒有，以她一貫謹小慎微的處事風格是絕對不會和秦越走這麽近的，可若是說有，又好像有些牽強，至少沒到那種程度。
那到底秦越的什麽讓自己心動了呢？那種積極向上的少年感？還是與年齡不相符的體貼細心？再或者更膚淺點，因為帥氣的皮囊？列出種種吳喬好像覺得都有，但似乎又不太全面。又或者說，其實真正的吸引就是一瞬間的感覺，愣是要求去講出個一二三反倒失去了感情的魅力。
當她還沒有想清楚自己到底喜歡秦越哪一點的時候，就有旁觀者當頭一棒點醒她，他們之間會存在什麽問題。
“那吳姐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早上我再來叫你。”小琦把吃完的西瓜收拾了一下，拉開窗簾一個小縫往窗外被堵得水洩不通的酒店門口望了一眼，受驚的拍拍胸口。
吳喬緊跟着也悄悄從小縫漏了半個腦袋，瞬間看見底下一片閃光燈争先恐後的亮起，吓得趕緊把窗簾拉好：“我的天，這架勢也太可怕了吧。”
小琦開玩笑：“這也算是跟着吳姐開回眼界了，那我先走了。”
“出門的時候小心一點，到家了給我或者在群裏發個消息。”吳喬不放心的叮囑道。
“好的，放心。”
第二天一大早吳喬到劇組就看見秦越已經在化妝了，非常自然的擺手打招呼：“來這麽早，我今天戲超級多，兩個組連軸轉。”
“那确實挺累的，不過拍戲就這樣，咱這戲還好點，要是需要化什麽特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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妝那才是磨人呢。”
秦越微仰着頭方便化妝師在他臉上塗塗抹抹，雙眼卻通過鏡子，專注的看着吳喬說着話的一系列動作。
進門後放下包，摘下帽子，和自己還有化妝師打招呼，然後再拿出保溫桶，裏面有提前在酒店裏熬好的粥，再接過小琦一般會随身帶着的她的一套餐具，一個抹茶綠色的方盒子，打開後拿出勺子，秦越在觀察的時候竟也沒有絲毫掩飾的意思，特別大大方方的看。
嗯？突然和吳喬扭過來詢問的眼神相撞。
秦越：“怎麽了？”
“問你要不要喝？”吳喬示意自己手裏的保溫桶。
“我早上吃過飯了，而且這段時間要控制體重，後期戲裏面的形象有要求。”周義忠前期纨绔少爺形象時身形要求自然不大，但是在後面經歷了家破人亡的一系列變故成長起來後，需要更為冷峻瘦削的形象來襯托劇中人物形象。
“哦，也對。”吳喬了然的點點頭
兩人這番對話結束後竟再也無人開口講話，一時之間化妝間裏只剩下化妝師更換道具和吳喬不經意間勺子碰撞到桶壁産生的聲響，兩個當事人還未察覺到什麽，但是後方站着的化妝師已經在短短幾息之間交換了無數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按照劇務的安排，吳喬今天要拍的是A組的戲，秦越上午和下午拍B組，晚上拍 A組，所以當吳喬再看到秦越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晚上七點鐘了。
今天B組的戲份主要是大帥意外遇刺，命懸一線，生生在醫院憑一口氣吊着三個小時為了等周義忠趕到，劇烈情緒波動之下槍口再次裂開，周義忠看到父親的傷口時瞬間紅了眼，連忙手忙腳亂的捂住傷口，自欺欺人的覺得這樣可以有效。
大帥輕拍了一下周義忠的手，把他的右手拉過來，然後示意副官把東西拿過來。
一把被磨得锃亮的手槍放在了周義忠的手裏，周義忠在看到槍柄上獨屬于大帥的标識，震驚的擡頭愣怔的看着大帥。
“之前你怎麽玩我也沒怎麽管你，但是我自己交出來的孩子再清楚不過，你是時候該扛起屬于你的責任了。”說完這幾句話竟似用去了大帥九分的力氣，一陣劇烈的咳嗽後槍口湧出的血也不是用手可以堵住的了，鮮血沿着周義忠的手縫向下流淌。
白皙的手背上出現了幾道鮮紅的色彩，一下子讓周義忠自進入病房後一直憋着的眼淚躺了下來，緊緊攥住手裏的手槍，沙啞着嗓子低喚了一聲：“父親。”
“哎！”大帥伸手輕緩的撫摸着周義忠略有些紮手的短發，一下一下，緩緩退去自己身上獨屬于大帥的威嚴，變成了一位再平凡不過的父親，深喘幾口氣，憋足了勁才開口：“忠兒，作為父親我一直都不合格，我現在唯一遺憾的是還沒看到你娶親呢……”
話還沒講完，便被一陣喘氣困難逼停了，周義忠連忙大聲喊道：“都怪忠兒不孝！醫生呢！快叫醫生！”
“傻孩子，別白費勁了，只是你母親想我了。”無論是多麽鐵血铮铮的硬漢，在死亡面前都會退卻一切堅硬的僞裝，回歸到那個最讓自己心安的狀态。
“父親！”周義忠已經不知道給說些什麽了，只能一聲又一聲的輕緩着，希望這樣可以挽留住父親離開的腳步，但是已經被鮮血沾滿的手背卻在醒目的顯示着現實。
大帥撫摸周義忠頭發的手緩緩下移，依次滑過眉眼，到達臉頰，輕拍一下：“一定要好好的！”這句話講完後他自己已經意識到自己的時間差不多到了，示意副官離開。
對周義忠說：“把我左胸口口袋裏惠芬的照片拿出來，扶我放下。”
惠芬正是周義忠的母親，在他幼時便過世了。
周義忠用沒有粘上鮮血的手小心的伸了兩個手指進父親的口袋，當他摸到略硬的相紙時便連忙取了出來，但是原本清晰的相片已經被紅色染得模糊不清了。
已經躺在病床上的大帥突然間精神煥發，似孩童炫耀所屬物般對周義忠講：“怎麽樣，惠芬好看吧！”
有些猶豫的看着相紙上對自己而言有些陌生且看不清容顏的女人，聽話的點點頭說：“好看。”說完講相片放在了大帥的手中。
只見大帥緩緩攥緊自己的手，擡起來放在胸口，寬慰的笑了起來。當周義忠意識到什麽，猛地擡眼就看到了大帥緩慢合眼的動作。
副官只聽見病房內一聲歇斯底裏的喊叫：“父親——”，擡手抹掉自眼角想要掉落的眼淚，擡眼看樓道的盡頭灰沉沉的天，明白這又是一場血雨腥風的開始。
一場戲拍了一下午，因為這場戲是秦越這個角色前後蛻變的一個關鍵過程，需要把握的非常到位，所以當吳喬暫時完成這邊戲份去到B組的時候，就看見秦越一個人垂着手，另一只手抱住雙膝，蜷在片場的角落，手還緩慢的向下滴着道具血漿，背影看起來又憔悴又倔強。
吳喬碰了碰李導：“這是怎麽了？”即使前一天做了非常堅定的決定要與秦越保持安全距離，但是再看到秦越這幅模樣時內心還是會有不停的起伏。
“嗯？你過來了？”本來這場戲卡了許久，李導也處于很暴躁和郁悶的邊緣，知道吳喬叫他才意識到她的存在：“怎麽了？”
吳喬擡下巴示意角落裏的秦越：“秦越這是怎麽了？”
李導跟着看過去，他可不像吳喬那樣會心疼秦越，就看見了被弄髒的地面，直接拿起大喇叭一吼：“秦越！”話音剛落，就看見秦越那邊條件反射的猛地擡頭，結果直直撞入吳喬和李導眼簾的就是秦越通紅的眼睛，并且這眼神流露出一種不堪一擊的脆弱。令李導下一句“看看你把地面弄成什麽樣了！”生生憋了回去，換成了：“好好調整狀态。”而這個眼神卻如同最後一個擊垮吳喬內心防線的作用力。
“你過去看看他吧，就是這場戲不太好拿捏，沒別的事。”李導話音未落，吳喬便快步走過去，留下李導一個人：“合着就等我這一句話了？”
“還好嗎？”吳喬盤腿坐在秦越的身邊關懷的問道。
秦越側頭把頭枕在自己的膝蓋上，有些反應不過來似得愣愣看着吳喬。
“等會還要接着拍嗎？”
秦越小聲“嗯”了一聲，之後又補充了一句：“我沒事。”其實這一刻秦越外放的情緒完全是為了角色而醞釀的，他自身的情緒并沒有什麽異常。
但是這個“我沒事”卻讓吳喬覺得他是不好意思而在自己面前硬撐，所以便開始講一些自己之前拍戲的糗事來平複秦越的情緒。
“之前也是有一次，也是在大夏天拍冬天戲，那還是個宮廷戲，女演員要穿的那種戲服真的只是看着好看，好幾層大裙擺，熱到受不了。結果我就聽信了齊勇的馊主意，綁了兩個冰袋在大腿上，剛開始确實感覺不錯，但是到後來冰袋化水沿着我的腿開始往下趟，等導演喊‘CUT’的時候，我站的那片地毯已經被濕透了，我當時真的特別尴尬。”
秦越已經明白了吳喬的意思，想笑又要忍着，連忙想要向吳喬說明事實：“我不是……”
“沒事，在我面前就別撐着了。有沒有覺得情緒好了一點，我再給你講一個，上次去國外領獎的時候，走紅毯……”
秦越一面紮着耳朵聽吳喬的糗事，一面強忍着自己的笑意：“吳小喬，我真沒事！”
“你還當不當我是朋友了，強撐着幹嘛！”吳喬就一直堅信着秦越這些話就是在打腫臉充胖子。
就在這個時候，李導的聲音通過大喇叭傳過來：“秦越情緒調整的怎麽樣了，咱們這次争取一遍過啊！”
這一下吳喬算是明白了，合着什麽憔悴又倔強的背影，脆弱的眼神全是為了融入角色？！人家說自己沒事并不是在客氣，而是真沒事？！那自己剛才那一段表演算什麽？！扭過頭想要罵秦越，又發現自己好像毫無立場！
吳喬又氣又想笑的坐在地上說不出話來，秦越沖李導比了個大拇指示意自己狀态“OK”後，連忙扭身對吳喬道謝，還一邊保證：“吳小喬，剛剛多謝了，剛剛那些話不該記住的東西我都沒聽見，我發四！”到最後還耍貧不好好說話。
“你給我能多遠走多遠！”吳喬有些惱羞成怒。
秦越笑了笑：“那我先過去拍了，吳小喬你還是別在片場看這段了吧，會心疼的。”
“嘿，這熊孩子什麽時候變這模樣了！”吳喬有些不确定自己方才是被調戲了嗎？被一個比自己小八歲的小孩調戲了！
不過吳喬還是坐在了一邊來看秦越的表演。剛坐下就看到已經站在場中間的秦越沖自己發送了一個“wink”，随着李導一聲“action”，瞬間切換進角色的狀态中。
飾演大帥的演員是一位老藝術家，一直是吳喬非常想要合作學習的前輩，所以她在場邊聚精會神的看完了整場戲。
無論是前輩在大帥，父親和丈夫三個身份之間的轉化，還是秦越從進門時身上所帶有的纨绔之氣到逐漸轉變出不舍，氣憤，懊惱以及堅毅，都被兩人表現的非常好，這無疑是一段極有層次感的演出，在前輩面前秦越也絲毫沒有落得下成。
無論看幾次秦越的表演，吳喬都想要感慨：這是個上天賞飯吃的幸運兒。他有着別人羨慕不來的天賦，但同時也沒有因此而堕落懈怠，在他身上還有別人做不到的堅持和努力，如無意外，以後這個圈子裏上面那幾個人已經有他的一席之地。
李導又在屏幕前翻看了一遍，又把兩人叫過來，一起翻看了一遍後問：“感覺怎麽樣？”
這個時候先開口的當然輪不到秦越，大帥的飾演者思索一下開口：“這是這場戲最好的表演，情緒不能再強亦不能稍弱，我覺得很好。”
這話算是說到了李導的心坎上，李導簡直不能再同意他的說法，大力拍了一把秦越的肩膀：“表現的不錯，這場戲過了！”
秦越越過李導的肩膀與場邊靜靜看着這邊的吳喬對視，兩人之間的眼神中似什麽都沒有表達般僅僅是單純的對視，但是這眼神中卻又像是再也容不下他人了。
只是兩人纏綿的對視被一身大喝切斷：“吳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