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女子實力擔當和男子門面擔當6
正月十五，一個合家歡的喜慶節日，熱搜前兩名全被譚莉霸占了，可以說直接空降成為爆炸性頭條。
第一條：譚莉公開戀情！
第二條：譚莉毀約退出組合！
這兩條新聞按道理來講，尤其是第二條和吳喬息息相關，但是她卻是直到新聞爆出來後才知道自己所在的組合面臨解散？！沒有人在此之前和自己讨論或哪怕知會一聲，或者說在此之前，大家可能都不知情。
吳喬平日裏确實和譚莉有着不大不小的矛盾，但刷着新聞看到譚莉公開戀情的照片，男方是一位看起來比她年紀大至少兩輪的男人，額頭，眼角和嘴旁都有着如溝壑般的皺紋，臉頰上還清晰可見不少的老年斑。站在青春靓麗的譚莉旁邊，這樣的畫面讓吳喬是怎樣都說不出一句“恭喜”。
這樣是為了什麽？錢？片約？機會？
所謂最了解你的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對手，這話一點不假。吳喬可以保證自己要遠比看似和她關系很好的黎雅潔更了解譚莉，照片中譚莉的微笑端莊标準，但是吳喬清晰可以從中看到一種嬌花枯萎的感覺。
自願放棄掉陽光和春雨，選擇屈居在一方巴掌大的天地享受着營養液的滋潤，雖然保護了自己不受惡劣氣候的影響，但是付出的是什麽？是自由！
吳喬在很多方面都看不慣譚莉，這一點她從不否認。但是她承認譚莉是張揚的，有一種張揚肆意的美。至于她對自己的诋毀，吵得那麽沸沸揚揚，自己怎麽可能會不知道。她怪她，直到現在也怪，但是現在也同樣同情她……
吳喬撥通了那個已經一年多沒有打通的電話，“嘟——”幾聲後接通。
原本感覺自己有一肚子的話想要說，想要問，想要勸，在接通的那一刻卻全都像有了破口的氣球，一瞬間散了個幹淨。
電話那邊的譚莉也沒有說話，譚莉拒接了無數或熟或只是點頭之交的朋友，但是接通了吳喬的電話。
譚莉抵觸吳喬的最大一個原因來源于嫉妒，嫉妒她的随性，嫉妒她的才華。為什麽同樣的事情，吳喬就可以随心所欲的說出自己的想法，而自己就要違心迎合？為什麽同樣的事情，在吳喬身上很多人就覺得可以理解，到了自己自己就要接受千夫指？
心裏的不平衡愈演愈烈，也使得原本只是在暗處埋怨一通變成了大膽的诋毀和造謠。
她自卑……她覺得自己比不上吳喬，跟她相比自己什麽都不是！
吳喬會唱歌！吳喬會編曲！吳喬會跳舞！就連最開始自己嶄露頭角的那個劇本也是吳喬推脫了之後找上自己的！
Advertisement
為什麽！每次她在心裏這麽歇斯底裏質問的時候，都會忽視最心底的那道聲音，那道一直存在，一直說着話，卻一直被她故意無視的聲音：“你佩服她！”
對的，自卑情緒向負面不斷擴大成為了嫉妒，而如果向着正面轉彎，則可能變成一種欽佩，一種鼓舞和改變自己的力量。一念之差，兩個世界。
“你還好嗎？”吳喬終于先開了口。
譚莉一直沒有覺得自己委屈，這條路是自己選的。跟了一個父親輩的人，但是可以擁有同齡人所得不到的一切，有什麽可抱怨的，很公平的很不是嗎？
但是吳喬這輕淡的，聽不出太多感情的一句關懷，讓譚莉瞬間失了控。
為什麽自己就要去做這麽一個“公平”的交易？為什麽！
在這個不公平的世界，當你做一件事情要去問一個個“為什麽”的時候，可想而知你是不快樂的，甚至是絕望的。
吳喬聽着譚莉在電話裏從開始克制的小聲嗚咽到慢慢放開了後的嚎啕大哭。
知道自己這時候應該說些什麽，她也确實想要說些話，但是大腦一片空白。
都是成年人的世界，做出選擇的時候就應該已經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會得到什麽，會因此失去什麽。現在譚莉在哭，哭的是自己委屈，但是絕對沒有自己做這個決定哪怕一丁點的後悔。
既然不後悔，那好像更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譚莉靠床坐在地上，随手扯過來被單抹了把眼淚，把頭埋下冷靜了一會，才強裝冷靜的回答剛才的問題：“我很好。”
“嗯。”
“而且我會越來越好！”這句話就像一把火，把無論是方才表現出來的還是隐埋在身體內任何一個角落的委屈燒的蕩然無存。委屈了哭着一次就好了，我即将得到我想要的東西，應該對着這個無情的世界大笑才對！
吳喬聽到這句譚莉式的宣言，無聲的笑了，不含任何貶義，就是單純的笑了。自己可能不理解，不認同她的決定，但自己也完全沒有資格幹涉不是嗎？在譚莉痛苦的時候，一剎那吳喬是想講“那就留下吧”，幸好自己方才沒有說出口，同情不适合自己，更不适合譚莉。
“好好的，祝你成功！”吳喬衷心的說出這句話。
“會的，江湖再見！”
臨挂電話前，吳喬聽見了譚莉語速很快，但是吐字絕對清楚的一句“你很優秀！對不起！”後挂了電話。
講出這句話會怎樣？沒怎樣！
承認了吳喬的優秀難道就意味着自己的平庸嗎？不會！
主動道歉會怎樣嗎？會得到一種解脫和還債的輕松感，長久以來被自己箍在身上的重重枷鎖頃刻間全部崩斷。有沒有得到原諒，我不在乎……
吳喬對着已經挂斷的電話輕聲說了一句只有自己可以聽到的話：你的道歉我接受，但是我不原諒。
譚莉接下來很有可能會接很多廣告，劇本，代言，而且她很可能就會放棄音樂。吳喬打心底的理解不了這種選擇，搖搖頭不評價，簡單收拾了一下開車去到公司。
剛走到辦公室的門口，就隐約聽到經紀人和黎雅潔在争吵什麽，但是隔着門聽不清楚，以為讨論的是譚莉的事情，推開門聽清了之後才發現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譚莉剛出這樣的事情，已經夠亂了你鬧什麽鬧？！”
“汪哥，我不是開玩笑，我真的想退圈了。”
“為什麽！總要有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吧！”
“我發現這個圈子不适合我……”
“在這圈子裏呆了兩年多了，這還不算練習生的時候，你就告訴我一句不适合嗎！”
兩個人争論的臉紅脖子粗，都沒有注意到已經進來的吳喬。
吳喬突然一下覺得很可笑，這個組合是她們一個人的嗎？想退出就退出完全不需要去考慮其他成員的感受？譚莉是這樣，現在黎雅潔也是這樣，把吳喬我當什麽了！
還記得沒出道的時候，在一起暢想未來的時候，一個個談起音樂都是眉飛色舞，仿佛有無數想法和創意。現在你們的選擇是怎麽回事，就算夢想不用付錢，毀約也是要的吧！真大方，可笑，真可笑。
吳喬笑出了聲，笑的眼角滲出隐隐的水霧，厲聲道：“都退吧，組合散了吧。”說完扭身就往外跑去。
剛一出門徑直撞到等在門口的秦越懷裏。秦越看到這條新聞就從宿舍往公司趕，知道吳喬一定會到公司，不管是了解事情還是解決事情，一定會來，就在這裏守株待兔。
兔是待到了，好像還是一只哭紅眼的小兔子。
左手攬着按進自己懷裏，用羽絨服包裹住出門倉促穿的很少的吳喬，右手摩挲着吳喬的頭發，不停地就在耳邊重複一句話：“沒事兒啊，我在呢……”
秦越沒得到任何回饋，只是漸漸感覺到了胸前衣服滲進去的一片濡濕，撫摸吳喬頭發的手頓了一下：“咱們進屋說，聽話。”秦越半攬半抱的把吳喬帶到PAMK的工作室，這會沒人。
秦越左手用了些力氣想要把吳喬的頭擡起來，察覺到吳喬抗拒的力氣後輕嘆一聲，化成撫摸捏了捏吳喬的耳垂：“心裏怎麽想的，跟我說說？”
吳喬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有擡頭。
吳喬覺得自己鑽進了死胡同裏，無法理解別人的想法，又不想讓自己變得這麽不理智，費勁拐着彎說服自己去理解，仿佛人格分裂一樣！
卧槽！
有完沒完！
感覺頭內有震耳的鼓點一般，一聲聲激蕩過來，一次從後向前，震過枕骨，頂骨，颞骨，耳膜，額骨，眼眶，噼裏啪啦，咚咚咚……毫無節奏的亂奏着……疼！頭疼！撕裂一樣的疼！
伸過去胳膊一把摟住了秦越的腰身，緊緊地繃緊身體想要借助秦越的力量去抵抗這種要了命的疼……
秦越察覺到從吳喬身體傳出的努力控制卻依然可見的顫抖，感覺不對，這次真的用了力氣把埋在自己懷裏的吳喬拉出來。一看，發現除去方才因為哭泣染濕的臉頰，額頭脖子都有明顯的汗珠。
言語慌張的急忙問：“怎麽了？哪裏不舒服？你說話啊！肚子疼？”
吳喬騰出一點力氣：“我頭疼，送我回家。”
秦越一把抱起吳喬就往外跑，邊跑邊問：“用不用去醫院？”
“沒事，我想回家。”
到家，秦越把吳喬放在床上，接了一杯水，吳喬已經自己坐起來接過杯子，低頭對秦越輕聲說：“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呆着。”
秦越又一次感受到自己沒有進入吳喬的世界，被吳喬排斥在外，無力感油然而生，微俯身緊盯着吳喬的眼睛，想溝通但看着吳喬的精神狀态确實不太好，再多的話要說現在也不是時候，在眉心輕吻了一下：“有事随時叫我，我愛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