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7)
小小的蘇寧,蘇青池帶着二姨娘和一群奴才浩浩蕩蕩的闖進來,透着一股不懷好意。
“爹爹來含玉居做甚?要是找女兒,可以讓人來傳喚便是。”看着這群不速之客,蘇淺玉不慌不忙的用帕子擦了手,笑意盈盈的說道。
二姨娘又起什麽幺蛾子,真是一刻都不能安分呢。
二姨娘臉上有些得意,搶在蘇青池面前開口道,“二小姐,妾勸你還是讓開一點,讓這些人搜個院子。”
蘇淺玉不屑的給了一個眼角她,臉上明明白白的寫着不屑兩個大字,“我問的是父親,幹你一個妾室何事?”
217 搜院
217 搜院
二姨娘哎喲一聲,擠出幾滴眼淚說道,“妾好歹也是看着二小姐長大的,老爺您為妾身做個主,妾身說一句話都要被二小姐欺負,妾還有什麽臉面?”
這幾天蘇青池被複出的二姨娘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也想起來她以前的幾分好,便不自主的為她說話道,“玉兒,二姨娘也是你的長輩……”
“一個妾室怎麽能說成是正室嫡出子女的長輩呢?萬一傳出去,父親也不怕外人恥笑。”蘇淺玉嗔怪着說道。
看到蘇青池讪讪的臉色,她才帶着幾分溫婉的笑再次說道,“況且玉兒不是很清楚,什麽時候二姨娘能代表父親說話了?”
話音剛落,二姨娘就暗叫不好,看到蘇青池投過來的惱怒視線,牙根都快咬碎了,“老爺,您別忘了剛才妾身所說的……”
“玉兒,讓她們搜一搜也無妨。”蘇青池想起來意,頓時清醒了不少。
“要是讓一群奴才來搜我的院子,豈不是對玉兒清譽有損?”蘇淺玉不慌不忙的撫了撫簪子,似笑非笑的鳳眸盯着二姨娘看。
她很好奇,二姨娘這回又換個什麽方法來作死。
“是啊老爺,一群奴才怎麽好搜嫡小姐的院子。”寧姨娘柔柔的站起來說道,勾人的眼神往蘇青池投去,勾得蘇青池心癢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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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姨娘看到這一幕,立馬跳腳了,她冷笑瞪着寧姨娘說道,“呵,該不會是心虛吧。”
“我有什麽好心虛的?既然二姨娘想搜,那就搜吧。”蘇淺玉隐約猜到二姨娘的來意,鳳眸閃過幾分冷意。
想搜,那就去搜,只是萬一下人粗心動了哪些動不得的東西,她就端看好戲。
二姨娘頓時氣焰嚣張起來,指着自己剛剛買回來伺候的幾個丫鬟道,“你們快去搜一搜!”這些是她剛從人牙子手裏買回來的,身家清白肯定不會偏幫蘇淺玉那個小賤人。
幾個丫鬟上前去,蘇淺玉安下去的一個暗線悄悄落在了後面,打算明哲保身。
她的主子,可不是好惹的。
“啪。”一名丫鬟失手打碎了一個花瓶,吓得連忙跪下來請罪。
氣焰嚣張的二姨娘絲毫沒有放在心上,丹鳳眼使勁的瞧着蘇淺玉,“二小姐,不過一個花瓶而已,不礙事吧?”
蘇淺玉這裏的好東西這麽多,應該全部打碎才和她心意,二姨娘貪婪的看了看周圍的擺設。
“我是不介意的,只是不知宮裏的皇後娘娘介意不介意。”蘇淺玉巧笑倩兮的說道,饒有興致的低頭對着手指,仿佛什麽事都進不去她眼裏一般。
“這是皇後娘娘賜下的東西。”蘇青池看了那堆碎瓷片得出了這麽一個結論。
失手的丫鬟吓得魂不附體連連磕頭求饒,“奴婢不是故意的……求各位主子饒了奴婢吧。”
這丫頭竟然有這麽多好東西,二姨娘眼裏帶着嫉妒的冷意,嘴中說道,“不如就放了她吧……”
話音剛落,蘇青池冷酷的聲音就響起來,“拖出去杖斃。”打碎皇後賜下的東西,這個丫鬟不能留!
二姨娘的臉色瞬間鐵青。
她尤不甘心的說道,“老爺,搜院的事情可不能就這樣算了。”她還要找出二姨娘私通外男的證據呢!
“私通外男?”蘇淺玉似笑非笑的睨着蘇青池,從袖中拿出來一個荷包,“二姨娘說的,難道是這個荷包?”
上回那個偷窺她的人,想必就是二姨娘的人,二姨娘囚禁內宅多年,那肯定不會有武藝高強的人追随,那麽就只能是蘇煙玲,或者是蘇雅音了。
一雙似笑非笑的鳳眸讓蘇青池和二姨娘忍不住心驚膽跳。
“二小姐你怎麽能給外男繡荷包呢,這要是傳到瑞王爺耳朵裏,那二小姐的瑞王妃之位可就難保了呀。”二姨娘裝出一副好心的樣子說道,眼裏帶出幾分洋洋得意。
一心攀上皇家的蘇青池立馬怒火升騰,他指着那個荷包大聲質問道,“這是怎麽回事?那個男人是誰?”
蘇淺玉不慌不忙,懶洋洋的腔調從紅唇吐出,“那是送給瑞王的。”
真不愧是她的好父親呢,二姨娘三言兩語就讓他定了她的罪,這般父親,要來何用?
“你胡說,瑞王爺怎麽可能會帶別人送的荷包?”二姨娘譏諷的看着蘇淺玉,今天不管如何,私通外男這頂罪名一定要扣到蘇淺玉的頭上!
“你一個姨娘,怎麽打聽瑞王的事情這麽清楚?都半老徐娘的人了,可別瞎想那些個年輕男子。”蘇淺玉這話算是頗為露骨,聽在蘇青池耳朵裏,卻不知不覺變了味兒。
他懷疑的看了一眼二姨娘,疑心病又犯了。
看到這幕,蘇淺玉滿意的笑了起來,“況且,我又不是別人,是和他榮耀一體的王妃。”
這話算是變相提醒了蘇青池,蘇青池不禁想起來慕容涼充滿殺氣的眼眸,打了一個激靈。
偏偏二姨娘不怕死,梗着脖子嘲諷道,“誰懂那荷包究竟是不是給瑞王的?”
蘇淺玉嘴角的笑意漸漸冷下來,把荷包底部翻過來,譏諷出聲,“我還繡了他的名諱,二姨娘在宣如院,怎麽連我繡了個荷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荷包底部确實有一個涼字。
二姨娘臉色鐵青,憤恨的瞪了一眼荷包。
“好了,你先閉門思過一陣子,什麽時候反省了再出來。”蘇青池陰沉不定的給二姨娘下了判決,此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又是禁足又是禁足!二姨娘現在最厭惡的兩個字就是禁足!
她不甘心的擰着手裏的帕子,抛給蘇淺玉一個等着瞧的眼神,扭着腰肢轉身就走。
“二姨娘小心腳下。”蘇淺玉突然的一句話,讓二姨娘差點摔了一跤,她憤恨的哼了一聲,加快步伐離開了含玉居。
蘇青池臉色也不是很好,放緩了聲音道,“是二姨娘不懂事,玉兒別放在心上。”
不放在心上?說的好聽!
低垂的鳳眸帶着嘲諷,這算是打一根棒子一顆甜棗麽?
聲音帶上幾分漫不經心道,“女兒知道了。”僅僅只是知道而已。
蘇青池遲疑了一會,還是轉身離開了。
218 還真的有點像
218 還真的有點像
幾個月時間匆匆過去,這一日,陽光明媚,邀請人參加明日蘇淺玉的及笄之禮的帖子已經都發出去了。
二姨娘又被蘇青池放出來了,見蘇淺玉連門都沒有出過一趟,她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
明天不是蘇淺玉的及笄禮麽,她就要毀了蘇淺玉的及笄禮,也好為她報五年幽禁之仇!
“老爺,府中都沒有什麽長輩能為二小姐梳個頭,不如就讓妾身作為長輩為二小姐梳頭吧。”二姨娘嬌笑着說道,話裏話外都是為蘇府着想的意思。
女兒家的及笄之禮何等重要,要是一個妾室作為長輩來為蘇淺玉梳頭,那肯定贻笑大方。只要蘇淺玉出醜了,那她就無比的開心。
果然,蘇青池有了動搖,他想了想,便說道,“這個也好,也不知玉兒同意不同意。”他其實還有些遲疑猶豫的,畢竟二姨娘只是一個妾室,身份不夠。
二姨娘哪裏能不懂他在想什麽,咬着牙根裝出一副賢惠模樣出來,“老爺,您是二小姐的父親,要是您同意了,那二小姐肯定能同意呀!”
蘇青池被捧得舒坦極了,他剛想開口答應,腦海中突然閃過慕容涼帶着殺意的眼眸,頓時清明起來,“不,還是問一問玉兒的意思。”
二姨娘咬着牙,恨恨的和蘇青池一同去找蘇淺玉了。
蘇淺玉正在竹冬叽叽喳喳下穿好了衣裳,還沒用早膳,外邊就來報,說蘇青池和二姨娘來了。
竹冬按耐不住性子,沉下臉不服氣道,“小姐,今日是您的及笄之禮,這一大早的二姨娘又使什麽幺蛾子。”
這一大清早的就看到二姨娘那張臉,真是忒惡心了些。
“去瞧瞧。”蘇淺玉說着,就往外走去。
一看到二姨娘,二姨娘就抹着眼淚撲上來,“二小姐呀,明個就是您的及笄之禮了,沒想到您這麽快長成姑娘家,真是讓妾傷感啊。”
“大清早的,二姨娘可千萬別哭喪,多不吉利。”蘇淺玉可不會給二姨娘面子。
蘇青池臉色有些微妙,被蘇淺玉這麽一說,他耳朵裏原本惹人憐惜的哭音瞬間就變成了哭喪聲——
還真的有點像!
他輕咳一聲,“玉兒,為你梳頭的長者為父已經替你選好了人選,你看二姨娘怎麽樣?”讓一個妾室來做嫡女及笄禮上的梳頭長者,這話他怎麽回味就怎麽別扭。
她說呢,這大清早的過來幹嘛,原來是因為這事,蘇淺玉嘲諷的看了二姨娘一眼,能把休沐中的蘇青池勾到她院子裏過夜,解了禁足,還真是好手段!
前世蘇青池也是這般提議,她為了那微薄的親情就同意了,結果一個妾室給她做梳頭長者的事,第二天就傳遍了京城,成了一個笑料。
今生明明她已經改變了這麽多,蘇青池哪裏來的這麽厚臉皮來說這件事?
“父親,為我梳頭的人已經請有了,用不着二姨娘的。父親,母親去了這麽多年……您也應該是時候娶一門對蘇府有利的妻子了,也好管一管二姨娘,別讓她做這麽丢份的事。”
蘇淺玉這話一出,二姨娘立馬就變了臉色,一臉鐵青的瞪着蘇淺玉。
紅唇緩緩勾起一個笑容,她要是嫁入瑞王府了,二姨娘還不得翻天了去?要是蘇青池重新娶了一個妻子,也有人能約束二姨娘幾分。
蘇青池帶着幾分沉思,顯然是把蘇淺玉的話聽進去了,這更讓二姨娘咬牙切齒,她拼這麽多,不就是為了正室的位子?
當年鄭念琴壓在她頭上也就罷了,難不成現在還得任由一個年輕小姑娘壓在她頭上?
想到這裏,二姨娘頓時沒了糾纏下去的念頭。
等含玉居再次安靜下來,蘇淺玉打了個哈欠,吩咐備膳去了。
“蘇淺玉!蘇淺玉呢!”一道氣勢洶洶的聲音傳到剛剛吃飽的蘇淺玉耳朵裏,眉頭不着痕跡的一皺。
這還讓不讓她安生了?剛剛趕走老的又來了小的。
蘇陽一路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眼珠子瞪得圓圓的,指着蘇淺玉開罵道,“你這個有娘生沒娘養的賤人……”
“你再說一遍?”蘇淺玉冷下臉打斷了他的話,鳳眸緊緊看着他。
“說就說,你這個有娘生沒娘養的賤丫頭!”
蘇陽話音剛落,蘇淺玉就“啪”的一巴掌打上了他的臉,鳳眸滿是冷意,周身的氣勢轉變成淩厲。
她,是真的怒了!
“蘇陽,你已經十八歲了還是這麽不長進,不敬嫡母,不友愛姐妹,一口一個賤人的,你的聖賢書都讀進狗肚子裏去了!”
虧她原來還想放過蘇陽一馬,能在江南私自包養十幾個女子玩樂的,能是什麽好東西!
蘇陽氣壞了,他神色陰狠下來,就想撲過來抓住蘇淺玉,口中還不幹不淨的罵道,“你這個婊子竟然敢打我?”
那個蘇靖被雲海大師收入門下,而他蘇陽只能去讀普通書院,蘇靖那個蠢貨能讀出什麽東西,還不如那個拜師名額給他呢!
蘇淺玉冷哼一聲,直接一腳踹向蘇陽,正中他的子孫根,疼得他立馬彎下腰咬牙切齒的呼痛。
那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蘇淺玉清楚得很,絲毫沒有留情。
蘇陽疼得冷汗直流,又怕自己的寶貝根子出事,咬牙切齒的抛下一句婊子轉身就走了。
那背影,仿佛有什麽恐怖東西追着他一般,十分迅速的離開了。
蘇淺玉溢出一聲冷哼,朝空中吩咐道,“去把蘇陽的江南事情曝光,不用幫着遮掩了。”
相信今晚蘇青池受到消息,蘇府肯定會很熱鬧了,紅唇勾起一抹冷漠的笑。
飛鴿傳書不過半日,蘇青池就得到消息,書房的東西都被砸了一個遍。
蘇陽本來想去告蘇淺玉的狀,這一去,正好捅上馬蜂窩了。
竹冬跑回來繪聲繪色的描述着那場景,臉上帶着幸災樂禍說道,“小姐,聽說老爺氣得動了家法,現在前院正熱鬧着呢。”
“這事傳出去,哪裏還有好人家願意把女兒嫁給蘇陽,那位好父親,不氣才怪。”蘇淺玉冷笑連連,要不是她幫蘇陽遮擋了這麽些日子,蘇陽早就東窗事發了。
不一會兒,前院傳來消息,蘇陽被打的奄奄一息,二姨娘哭得昏天黑地的,這母子兩想必是沒什麽時間來她面前湊什麽幺蛾子了。
蘇淺玉才放下心來,專心準備明天招待賓客的事宜。
219 及笄禮成
219 及笄禮成
翌日,蘇淺玉起了個大早,她的及笄禮辦的十分盛大,幾乎京城中所有的權貴人家都受到了邀請。
就沖着未來瑞王妃這個名頭,幾乎沒有人敢小看蘇淺玉。
鄭老夫人也被她請過來坐鎮,一切都井井有條。
至于贊者,請的是梁欣蕾。
蘇淺玉換了一身華衣,紅色的衣裳更讓她眉目如畫,妩媚和清純并在一起的氣質,讓她看起來更加充滿了魅力。
出場時,幾乎所有賓客都十分一致的發出抽氣聲和驚嘆聲,美,真的是太美了!
為她梳頭的,是皇家最有威望的宗室王妃,明王妃,已經殡天的太後的同伴妹妹,當今陛下的親姨娘。
底下的人又是驚嘆聲一片,能把明王妃請出山,這手筆也忒大了。
二姨娘氣得臉都青了,總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難受。
看到及笄禮準備開始,她終于忍不住心裏的不甘心,上前大聲嚷嚷道,“二小姐,府裏都沒準備你及笄插的簪子呢,是不是忘了?”
她就是見不得鄭念琴的子女好過!
她這一聲,引來許多人的注目,紛紛疑惑這是誰。
明王妃安撫的拍了拍蘇淺玉的肩膀,神色慈祥,“好孩子,一個妾室用不着你自降身份去理會。”
原來是蘇府的姨娘啊,衆人目光漸漸變成鄙視的目光,讓二姨娘躁得滿臉通紅,她惡意的盯着蘇淺玉,府裏中饋根本沒有準備簪子,這點她清清楚楚得很!就看蘇淺玉從哪裏變出簪子出來。
要是拿出來是她平時佩戴的簪子,她非得大聲嘲笑她不可!
蘇淺玉有些期待的看了一眼大門口,涼涼還沒來,臨時派了人過來傳話說皇上把他們幾個皇子都召進宮裏去了,估計要許久才能出來。
她的及笄禮上沒有他,心裏有些塞塞的。
明王妃在衆目睽睽之下,拿出了一個盒子,一打開來,流光溢彩的光芒從盒子中散開,一支玉簪出現在衆人眼前,仿佛有水在裏邊打轉一樣。
“那是流水碧玉簪!”有人驚呼道。
流水碧玉簪和太後當年及笄時用的簪子是一對兒,聽說被珍藏起來,沒想到今天能在這裏看到。
“不可能——”二姨娘喃喃道,仿佛受了重大打擊一樣。
她似乎都能感覺到周圍的視線在赤裸裸的嘲諷她了!二姨娘咬牙切齒的瞪着蘇淺玉,眼神恨不得剜了蘇淺玉一般。
作為贊者的梁欣蕾頑皮的朝蘇淺玉眨眨眼,又朝二姨娘的方向努了努嘴,神情古靈精怪的,讓蘇淺玉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
梳頭,插簪,很快就禮成了。
蘇淺玉挽了一個少女的發髻翩然起身,帶着不卑不亢的笑意招待着賓客,溫婉有禮的行事态度讓不少人都刮目相看。
“瑞王府侍衛到!”門口家丁的通報聲響起,熱熱鬧鬧的大院裏頓時一靜,一雙雙目光都朝大門口看去。
誰都想知道,瑞王府的人來做什麽?
特別是一些聰明人,想借此來看一看,瑞王對這位蘇二小姐的态度究竟如何。
阿齊從門外進來,手裏捧着的一套紅寶石首飾瞬間奪了所有人的目光。
和其他紅寶石不同,這套紅寶石首飾流光溢彩的,上面綴着的每一顆紅寶石仿佛像帶着水那樣,和蘇淺玉發上的流水碧玉簪一樣,都是難得的寶物。
他迎着衆人的目光,一步一步都穩重的落在地上,向蘇淺玉走來,神色恭敬的說道,“屬下見過王妃。”
那是打心眼裏的恭敬。
人群中,蘇秋裳朝這邊擠過來,終于到了蘇淺玉旁邊,看向紅寶石的眼裏帶着貪婪和嫉妒。
蘇淺玉憑什麽能得這麽好的紅寶石,她不甘心!
突然,她眼睛一亮,這紅寶石首飾,說不定是給她的,瑞王肯定看上她了,蘇秋裳做着白日夢,挑釁的看了一眼蘇淺玉,手朝紅寶石首飾伸過去,臉上洋溢着得意。
阿齊手一個轉彎,避過了蘇秋裳探來的手,把托盤奉到蘇淺玉的面前,“王妃,這是王爺送您的及笄禮物,他說一會就過來。”
蘇秋裳的手,就這樣愣愣的停在了空中,臉色不甘的扭曲着,嫉妒的看着蘇淺玉絕美的面容,指甲掐進肉裏,她卻渾然不覺,身子在劇烈的顫抖着。
憑什麽?!
蘇淺玉無語的看了一眼蘇秋裳,把紅寶石首飾接了過來讓竹冬拿去放好。
蘇秋裳的帕子都要被她給擰破了,她不甘的瞪着蘇淺玉說道,“二姐真是好福氣,瑞王這麽好的一個男子被二姐得了去,不知讓多少姑娘家碎了一地芳心呢。”話裏話外都透着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鳳眸逐漸冰冷下來,誰給她的膽子,把涼涼比喻成一件物品?
素指漫不經心的彈了彈衣袖,蘇淺玉張開紅唇說道,“以前人人皆避王爺如蛇蠍,今日王爺容貌恢複,倒是有厚臉皮的巴着上來了。”
蘇秋裳臉色難看,她收了收心思,裝出一副好姐妹似的想上前摟蘇淺玉的手臂,一邊嬌笑着說道,“二姐姐,你也不缺首飾,不如就給這一套妹妹吧。”
那紅寶石随便拿出去一顆都是價值連城,更別提一整套由紅寶石打造而成的首飾了。
蘇淺玉為她的厚臉皮感到發笑,不着痕跡的避開她伸過來的手,淡淡搖了搖頭拒絕道,“三妹,這對二姐來說意義非凡的,怎麽能相贈于你呢?”
看到蘇秋裳的貪婪和厚臉皮,周圍的人也紛紛忍不住一言一語說起來:
“這蘇三小姐哪裏來的臉皮敢這麽扯呀,那是蘇二小姐的及笄禮物,還是瑞王贈的,竟然還開口讨要,真是讓人笑掉大牙了。”
“要是我呀,肯定躁得不敢見人了,貪心到這程度……啧啧……”
蘇秋裳聽在耳朵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瞪了蘇淺玉一眼就撒着腿跑遠了。
“家妹不懂事,讓各位見笑了。”蘇淺玉嘴角帶着恰到好處的笑容說道。
既然蘇秋裳要自毀名聲,她何止于要攔着?今天在這裏的可是京城所有的權貴人家,一嘴一舌的,蘇秋裳的貪婪算是傳出去了,試問誰家敢要這麽一個貪婪的兒媳婦?
220 瑞王竟然笑了
220 瑞王竟然笑了
不一會兒,門外就傳來小厮顫抖的通報聲,“瑞王……瑞王爺到!”
幾乎所有的人都伏地行禮,除了明王妃還有幾個皇家長輩。
“參見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請安聲傳遍了整個蘇府,幾乎所有人都不敢喘一口大氣,這可是瑞王爺!
慕容涼面色淡漠的進來,看到正行禮的蘇淺玉,一把把她拉了起來抱入懷中,聲音寵溺道,“那首飾可喜歡?我還找了許多稀奇玩意兒,要是不喜歡我再送其他的來。”
底下還在跪着的衆人身子都不約而同的抖了抖,瑞王爺這尊煞神,什麽時候這麽溫柔了?!
蘇淺玉臉色有些羞紅,掙脫着想從他懷裏出來,大庭廣衆之下如此親近,讓她臉頰染了一抹紅暈,像朵嬌豔欲滴的玫瑰花,讓人忍不住采摘。
“不是說皇上有事嗎?”怎麽會這麽快回來。
“叫父皇。”慕容涼說道,聲音有些沙啞,他知道蘇淺玉臉皮薄,順勢放開了她。
跪着的衆人,“……”赤裸裸的秀恩愛可以,可是能不能先免他們的禮哇!
一些偷瞄慕容涼俊美容顏的女子羨慕得要緊,誰知道瑞王面具下的臉這麽好看,特別是慕容涼對蘇淺玉的寵溺勁,讓她們更是嫉妒得不行。
貌似涼涼和皇宮那位關系又緩和了一些,她狐疑的看了一眼慕容涼,搖了搖他的手,“涼涼,先讓他們起來吧。”
慕容涼哼了一聲,算是免禮了,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冷,深邃的視線不悅的掃過底下這群人。
他從來沒有覺得這幫人這麽礙眼過,打擾了他和玉兒親近的時間,真是讓他心裏不快。
正起身的衆人只覺得背後一涼,冷飕飕的讓他們肌膚上都起了雞皮疙瘩了。
有了慕容涼的坐鎮,哪裏有人還敢大聲說話,生怕這個煞神一不高興就拿他們來開刀。
“不是說……父皇有事把皇子都宣召入宮了嗎?”蘇淺玉剛才沒得到答案,于是又執拗的問了一句。
“你最重要。”所以他抛下皇宮的事情直接來蘇府了,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蘇淺玉嘴角不自覺的翹起一個笑容,鳳眸假裝愠怒的瞪了他一眼,“你還是來晚了。”
“好好好為夫的錯,不如為夫一個月後任你處置怎麽樣。”他暧昧的附在蘇淺玉耳邊說道,熱氣被噴灑在她的耳朵上,紅暈忍不住浮現出來。
誰不知道一個月後就是他們的大婚之日,蘇淺玉瞪了他一眼,精致的臉頰若隐若現的紅暈讓她看起來更誘人了。
蘇淺玉伸手推了他一把說道,“正經點。”
外邊都說瑞王性子冰冷瑞王寡言少語,她才不見得,分明就是一只大尾巴狼,還是一只大尾巴的色狼!
慕容涼低低的笑了一聲,讓注意他們的人仿佛見了鬼一樣。
瑞王竟然笑了……
竟然笑了……
笑了……
這比天塌下來都要讓人不敢置信!
慕容涼眼風掃過來的時候,一個個都恢複原樣低下了頭,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等到了下午,賓客都離開之後,蘇青池就陪着笑臉說道,“瑞王爺大駕光臨,是蘇府的榮幸。”
玉兒的及笄禮,他怎麽能不來?慕容涼一個冰冷的眼刀刮過去,牽着蘇淺玉的手離開了院子,絲毫沒有和蘇青池交談的意思。
蘇青池心裏一咯噔,難不成是因為瑞王知道他想讓二姨娘給二女兒梳頭的事,才惹怒了瑞王?
他越想就越是如此,對罪魁禍首二姨娘也起了幾分怨怪的心思。
“不開心了?”蘇淺玉戲谑的看了一眼慕容涼。
他薄唇動了動,最後還是沒有說話。他只是心疼她,攤上了這麽一個只看利益的父親。
“我已經習慣了。”她嘴角揚起一絲漫不經心的笑,卻讓慕容涼更心疼起來。
“王爺……”蘇秋裳不懂從哪裏冒出來的,攔住了他們的路,含羞帶怯的看着慕容涼。
就算蘇淺玉和瑞王真成了親,那又如何,更何況還有側妃之位呢,只要瑞王看上她,蘇淺玉又能怎麽樣!
她對自己的樣貌很有自信!
慕容涼皺了皺眉,又來一只嗡嗡叫的蚊子,直接無視走了過去。
蘇淺玉抽了抽嘴角,蘇秋裳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天天惦記着她的涼涼。
蘇秋裳咬了咬下唇,在蘇淺玉經過她的時候哎喲一聲,倒在了地上,“二姐,你為什麽推我呀?”
還玩起栽贓陷害來了?蘇淺玉鳳眸一眯,看着蘇秋裳裝模作樣的從地上爬起來,紅唇微勾說道,“三妹把這頂帽子扣在我身上,要是不做點什麽,我怎麽能對得起三妹這番栽贓陷害呢?”
她紅唇綻放的笑容越加邪魅,素指伸出,一根手指頭就把剛剛爬起來的蘇秋裳給推倒了。
這下子,她剛好摔在一顆石頭上,手掌心被摩擦的血肉模糊。
蘇秋裳是真的哭出來了,她沒想到,蘇淺玉會這麽不按常理出牌啊,正常人不應該是喊冤嗎?
“二姐……你怎麽能這樣?”她的手心都要疼死了!
“是你說我推倒你的呀?那我不照做的話豈不是對不起你一番好意?”蘇淺玉笑眯眯的,鳳眸閃爍出幾分狡黠。
她說的本來就是實話咯。
蘇秋裳簡直有苦難言,只能把目光移到慕容涼身上。
慕容涼看都沒看她一眼,對于除了蘇淺玉之外的異性,他都不會多看幾眼,見蘇淺玉大有在這裏看好戲的意思,他直接拉了蘇淺玉離開。
開玩笑,他和玉兒的二人世界怎麽能被一個亂七八糟的女人打斷呢?
蘇秋裳,“……”她簡直要憋屈壞了!
走遠了之後,蘇淺玉才“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蘇秋裳剛才那憋屈樣子,看着真是太讓人解氣了。
冰冷的大手緊緊握着她的小手,慕容涼低頭看她,“一個月之後,你準備好了嗎?”
一個月之後,他的小玉兒就可以被他娶回家了!
蘇淺玉臉上染了紅暈,她的聲音極小,“當然……準備好了。”想到以後她就是他的妻子,蘇淺玉臉上越來越熱……
221 自作自受
221 自作自受
很快,就到了大婚前幾天。
鄭嬷嬷把繡好的嫁衣捧到蘇淺玉面前,笑容和藹的說道,“小姐,快點試一試嫁衣合身不合身。”
正在看書的蘇淺玉目光投到疊得整整齊齊的大紅色嫁衣上,白玉般的臉頰唰的一下全紅了,她故作淡定道,“嗯。”
嫁衣是鄭嬷嬷親手量的尺寸,柔軟的絲綢緊貼着她的腰間,量身定做的嫁衣十分合身,複雜的花樣不失大氣,大紅的顏色讓本就傾城絕色的她,更加絕色。
鄭嬷嬷幾人都忍不住看直了眼,竹冬更是抹了一把口水,雙眼冒着星星,“小姐好美啊!”
就像是天上下來的仙女一樣。
蘇淺玉好笑的眨了眨一雙潋滟鳳眸,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啊!”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小姐小姐!”門口來了一個婢女,一看到蘇淺玉雪肌玉膚,一身紅衣傾國傾城,眼睛也直了起來。
“什麽事?”鄭嬷嬷一看,是安插在三姨娘院子裏的暗線,詢問了起來。
小丫鬟才回過神,咽了咽口水禀報道,“回嬷嬷,剛才奴婢看到三小姐的丫鬟拿了一包藥粉鬼鬼祟祟的,上前去偷聽才知道那是一包能引來老鼠的藥粉,想要撒在二小姐的嫁衣上。”
聽着丫鬟的禀報,竹冬反應最是激烈,咬牙切齒的啐了一口,“三小姐也太卑鄙了!”小姐的嫁衣要是真被毀了,哪來找另一件嫁衣?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你回去繼續盯着。”蘇淺玉下了吩咐,鄭嬷嬷順手塞給了那個小丫鬟一袋銀兩,喜得她連連道謝退下了。
“小姐,不如給三小姐一個教訓。”竹冬忿忿說道。今天是毀嫁衣,明天說不準來謀害小姐性命了,絕對不能輕饒了去。
“将計就計,去把藥粉撒在她的衣櫃裏。”蘇淺玉眯着鳳眸說道,以其人之身還之其人之道,是她最常用的手段。
竹冬眼睛一亮,搖着竹青的手臂說道,“竹青你去吧。”
竹青武功好厲害的說。
竹青,“……”
藥粉被蘇淺玉這麽還回去之後,當晚蘇秋裳的院子就出事了,一大幫老鼠被發現在她的衣櫃裏,幾乎都要把整個衣櫃都給咬爛了。
含玉居。
竹冬十分的幸災樂禍,她十分解氣的說道,“叫她自作自受,這叫什麽來着……哦對,就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竹青一個爆栗下去,恨鐵不成鋼的看着竹冬道,“你就乖乖的別亂用成語了。”什麽叫惡人自有惡人磨,她家小姐又不是惡人。
“那不叫成語……”竹冬捂着額頭淚眼汪汪的反駁,結果竹青又是一個腦瓜蹦過去。
“小姐,三小姐的丫鬟在外面求見。”鄭嬷嬷板着臉進來禀報道,臉色臭的不行。算計她家小姐也就罷了,還好意思派人來找。
“讓她進來。”蘇淺玉紅唇微勾,身子舒服的靠在椅背上,惬意慵懶。
丫鬟被領進來時,身子正瑟瑟發抖着,她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二小姐,求您救一救三小姐吧!”
蘇淺玉惬意的神色立馬收了起來,看着那丫鬟說道,“我又不是神仙,有救人的本領,再說了,三妹怎麽了你也不說清楚,就哭哭哭,這種丫鬟帶出去,真是丢盡蘇府臉面。”
一番話把丫鬟吓得臉色發白,她連忙收起眼淚說道,“求小姐讓人出去請個大夫吧!三小姐她……她被衣櫃裏的老鼠吓病了。”
她其實心裏也納悶,老鼠去的,不應該是二小姐的含玉居嗎,怎麽在三小姐的衣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