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宋夜話
姚夏出來是看燈的,也沒大注意什麽原著劇情,不過汴京城就這麽大,她跟林遠從護城河那邊走過來一轉兒,到底還是遇上了岳庭芳跟人争執,賭氣上臺引劍做舞的一幕。
仔細看起來,其實岳庭芳的眉眼并不如何精致,甚至有些濃眉大眼,但她是武将世家出身,眉眼之間自帶一股英氣,舞起劍來也沒有一般歌舞伎子的妖嬈輕浮,反倒透着一種淩厲的氣質,讓人禁不住想要探尋幾分,姚夏一時有些驚住了,戴着面具站在底下看了起來,林遠只好陪她。
“哪是劍舞,分明是耍劍,只是放慢了些,你要是喜歡看,哥改天學了練給你看。”林遠拍了拍姚夏的腦袋,貓頭面具被震得一歪,遮住了姚夏的視線,姚夏本來也就覺得這面具戴着麻煩,索性給摘了下來。
岳庭芳舞劍到一半,視線一轉,陡然見林家兩兄妹站在底下,一時想起幾天前答應的事來,不由得有些分神,腳步身法也略慢了一籌,落在普通人的眼裏還沒有什麽,落在會武的人眼裏,就是處處錯漏,姚夏左側邊上有個好聽的男聲嘆了一口氣,道:“可惜。”
姚夏側頭看去,見是個穿着青錦直裰的青年男子,一片姹紫嫣紅裏,只有他沒有簪花,眉眼俊得像在發光,周身透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宛若天上的流雲,似乎發覺了她的注視,男子微微低眼瞥了她一下,像有些熟悉的光彩。
岳庭芳收攏心神,劍鋒重又變得淩厲起來,然而這微小的變化已經讓青年失了興致,對姚夏微微颔首一下,他從人群中退了出去。
“我們也走吧,到湖心亭去坐一會兒,待會兒還有煙花看呢。”林遠拍拍姚夏的肩,關切道,“還能走嗎?要是走不動了,哥背着你走。”
姚夏眼睛彎彎,嘴角上翹,聞言搖了搖頭,一副還能再逛兩個時辰的樣子,林遠笑了起來,替她拿了花燈,大步走在前頭,給她帶路。
【有人在跟蹤我們。】V666忽然出聲提醒道。
姚夏不動聲色地看了看四周,沒有發覺有什麽異樣,V666急聲說道:【和那天的黑影一樣做了僞裝,但不是那個黑影,檢測惡意值達63%,宿主要小心。】
姚夏應了一聲,卻沒有露出異色來,只是小跑幾步追上去,離林遠近了一些,怕和他走散了。
湖心亭離坊市有點遠,街道上人頭攢動,林遠好不容易帶着姚夏擠了出來,身後的小厮卻丢了一個,兩個小厮是兄弟,剩的那個急得就差哭出來了,林遠失笑,讓他回頭去找,說他是認識路的,只說一會兒找着了人,去湖心亭找他們就是。
小厮千恩萬謝地回頭找弟弟去了,林遠帶着姚夏出了坊市,過不多時,人流漸少,到了一處黑巷前,也就只能隐約聽見對面街上的歡聲笑語和花燈彩光了,姚夏越走越覺得不對,不由得拉了拉林遠的衣袖,“這裏……”
“這裏清淨,我們好好說話。”林遠反手握住了姚夏拉他衣袖的手,點了她的啞穴,猛然把她拉進懷裏,在她的脖頸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小娘子,你身上怎麽這麽香?”
他說話的聲音也都變了個味道,電光火石之間,姚夏猛然反應過來,這人的頭上簪着的是一朵黃花,他的身量要矮一點,林遠衣裳穿在他的身上有些松垮,她猛然間想起林遠走在前面的那一小段時間,就是這麽短的時間裏,這人竟然能把自己和林遠調換過來,沒讓任何人發覺到不對!
【這是采花盜!原著上說采花盜的獨門絕技就是變臉和輕功,剛才他就是用了很短的時間制服了林遠,然後換了他的衣裳變臉,大庭廣衆來去一回,就是為了把你騙到這裏……這應該是岳庭芳和小厮的劇情!】V666都懵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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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裏岳庭芳會武,反應快得很,發覺采花盜不是自家的小厮之後,撐着和采花盜過了十幾招,打鬥聲引來了顧寒,林嫣卻是個嬌弱的大家閨秀,光是掙紮都很費力氣,采花盜不怎麽用力地就完全按住了她所有的抵抗,口中說着溫柔小意的話,卻極為粗暴地一邊解姚夏的衣裳,一邊把她往黑巷的牆上按。
采花盜撕扯幾下,衣料碎裂聲傳來,姚夏的衣裳被撕開了一線,從破口處露出精致的鎖骨和一截圓潤的肩頭,采花盜的呼吸發緊,只是還不待采撷一二,夜色中忽然傳來了一聲輕輕的嘆息,“雖然有些冒昧,但這位小娘子看上去并不是很願意。”
采花盜警惕地張望了一下,反手将姚夏挾持在身前,“你是六扇門的人?”
“我是什麽人,跟你放不放這位小娘子,大約并沒有什麽關系,還是你覺得這種事只有六扇門的人會管?”
那聲音不知是從何處傳來,卻像是靠在人的耳邊說話似的,調子也好聽,姚夏眨了眨眼睛,想起來這聲音正是剛才看劍舞時,那個說可惜的青年男子的。
采花盜卻不願意和這個人廢話了,反手一下點中了姚夏的穴道,将人一把抗在肩上,想要憑借着卓絕的輕功逃離這裏,冷不防身後突然一根金針飛出,打在他的後背上。
采花盜猛然一僵,身上一空,卻是扛着的小娘子被人奪了去,他內勁一吐,将金針一下逼出,反身就要對着來人出手,來人還抱着姚夏一個大活人,身法卻比采花盜還要高出一籌來,避讓出了殘影,飛快地來到了采花盜的身後,一根金簪斜停在了采花盜的脖頸動脈處。
“今天不是個殺人的日子,且放你一回,下次再讓我撞見欺辱良家,我就廢了你,正巧勾欄裏缺個願意唱閹人戲的。”青年的聲音極為悅耳,有如金玉相擊,帶着幾分韻律。
采花盜驚出了一身白毛汗,察覺到脖頸間的金簪移開了一些,連偷襲都不敢,迅速地掠了出去,他輕功極為高明,一眨眼的工夫,原地就只剩下了一件林遠的外袍。
姚夏被點了穴,連啞穴都一并被點住了,青年把她放下來,毫不猶豫伸手朝她胸前探去,姚夏的眼睛立刻瞪圓了一些,月色下有些可愛,青年對上這樣的眼神,手不由自主地就停了下來,解釋道:“我是在替你解穴……”
不遠處忽然有腳步聲急掠,一道清朗聲音運足內勁高聲道:“盧花蜂,果然是你!刑部拘捕令在此,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姚夏瞪着眼睛看他,青年的眉眼裏染上了幾分笑意,對她道:“我不叫盧花蜂,我叫紅越,紅花的紅,百越的越。”
說話間巷外的捕快就到了近前,紅越的話音都沒落下,就給姚夏留了一個背影,只餘下離開時掠起的一點細風,撩撥起了姚夏的幾縷發絲,進得巷子裏的人陡然見到姚夏衣衫不整靠在牆邊的樣子,頓時一窒,就是停頓了這一刻的時間,紅越的人就不見了。
顧寒從接手盧花蜂的案子還不到十天的時間,但已經聽六扇門很多同僚說起盧花蜂的可惡,這人着實是個武林敗類,仗着輕功只會為所欲為,經常他們官府的人趕到現場,就只能給他收拾殘局或者為受害者一家處理後事,陡然見到姚夏衣衫不整,他的臉頰騰地一下子紅了起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進該退。
姚夏的穴道一個沒解,偏偏來人也跟被點了穴似的,幹巴巴地站在原地發愣,不由得拿眼睛瞪他,顧寒驚醒過來,連忙上前,也是靠得近了些,才發覺姚夏只是上衣略有撕扯,他松了一口氣,伸手就要給她解穴,手伸到一半,忽然覺得有些不妥,道了聲得罪,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子,一手飛石解穴。
“是刑部辦案不力,讓姑娘受驚了,姑娘獨身在外,恐再有危險,還請告知府上何處,顧某送姑娘回去。”顧寒誠懇地說道。
姚夏啊了一下,卻沒有發出聲音來,又試着啊了好幾下,确認自己的啞穴沒有解,顧寒卻誤會了,以為她是個啞的,猶豫了一下,對她比劃着重複了一下剛才的話,姚夏木着臉看了他半晌,伸手指路。
顧寒讓開一步,提劍跟在姚夏身後,出了黑巷,忽然像是察覺到了什麽,對着不遠處的鐘鼓樓看了一眼,很快收回視線。
作者有話要說:
紅越:什麽bl線?我拿的是男主劇本。
顧寒:醒醒,我拿的才是男主劇本。
寧王:婚都定了,顯然本王才是真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