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郎（狼）

第15章 章·拾伍

穆天齊這邊清閑了，羅可那邊可是沒閑着。他也就是在屋裏歇了兩天，感覺着沒什麽事了就又出來折騰。

“你又去哪啊。”鈴铛看他又在換衣服，就氣的不行。

“啊。去看下栾昇，有點事和他說。一會兒就回來。”

“去吧去吧，死外面才好。”

“家有嬌妻在側，哪舍得死外面啊。”羅可沖他挑了挑眉，語氣輕佻。

鈴铛也是拿他沒辦法，索性懶得理他。

“注意點，傷還沒好利落。”

“知道知道。”羅可彎腰揉了揉她頭，又在她臉上親了下，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羅可今天本就是來找栾昇的。所以進了院子看見了穆天齊也就是打了個招呼，示意他去找栾昇了，沒再多做交談。穆天齊看着他遠去的聲音，不知道說什麽好。

辦事效率這麽高，又不會有人誇你。

“傷好了嗎。”

“好了。”

栾昇有點疑惑為什麽他會這個點出現自己屋前。

“現在方便嗎。”

“嗯。”

“走吧，我帶你去挑把刀去。”

栾昇面上不表現出來，但心下還是有點激動的。雖然他那日并沒有把他說的這件事太放在心上，覺得對方也就是随口一說。但現在羅可真的找他來了，不免還是有些感激的。

“來了之後，有逛過這裏嗎。走左邊。”

“沒。”

“啊。是嗎。這幾日還經常去看韻辰？”

“嗯。”

“還好嗎。”

“挺好的。”

兩個人就這麽一問一答，若是羅可不問，栾昇絕對不說話。羅可有點明白穆天齊，确實一直想話題挺累的。

“上次那事，你是認真的？”

“是。”

“這邊走，那真要是做了他的侍衛，可就不能去看韻辰了。”

“我知道。”栾昇答的利落，顯然是已經考慮過這件事。

“韻辰在後山不會有什麽事的。”

“嗯。”

“前面就是了。”

羅可把他領到閣前，自然有人向前相迎。

“羅統領？”

“啊，過來挑兩把刀。”随即又對栾昇說道“你自己去裏面看看吧，習慣用什麽樣的就跟他說。他知道這裏所有的刀。”

栾昇看了看他指的人，點了點頭。

“遇到合适的，給他便是。”

對方當然知道羅可的話裏什麽意思。

“那統領你？”

“不用管我，我又不是不熟這裏，我自己繞繞遇到合适的就拿走了。”

羅可覺得上次那把刀就挺好用的，可惜讓他給用廢了，刀用久了就有感情了，突然間讓他換一把他也不舒服，掂量了幾把都不合适。

而另一邊。

栾昇沒讓對方給他介紹，也沒說自己要什麽樣的。就是一把把看過去，偶爾會拿起來掂量兩下。羅可帶他來的地方本就不是尋常地方，無論刀劍暗器，在莊內都是上上品。随意一件放在外面都是珍品。

只是珍品不一定趁手。

“就這個吧。”

“是。”

羅可那邊都放話了，這邊自然是随他挑了。

羅可在門口遇見他，看了眼他手裏的刀，不由感嘆是個識貨的人。他自己倒是沒挑個什麽太好的，反正他覺得沒準也用不了多久就廢了，也就不費這功夫了，有空了讓人再去打個和上次那個差不多的算了。

羅可本是還想帶他繞繞莊裏，但覺得他并不想，也就作罷。

打道回府。

“莊主性子不大好。若是遇着什麽事，你多擔待。”

“嗯。”

“關于要做什麽，我會讓常澤告訴你。”

“嗯。”

“你若是做不慣，我在找人便是，不用難為自己。”

“不會。”

“雖然這麽要求你不太好，你也不是山莊的人。但既然你做了他的侍衛，我還是希望你能忠心侍主。”

“我會的。”

羅可對他篤定的回答，最後還是選擇了相信。

“天齊不大信任你——”

“我知道。”

羅可本還想解釋下這其中緣由，但聽到栾昇一句他知道，竟是噎的他說不出話來。

“嗯…那麻煩你了。”

“沒有。”

羅可雖是沒帶他逛山莊，卻還是選了挑和來時不一樣的路。路程也就稍長了些。羅可就更加覺得無話可說。

“韻辰，鈴铛會去照顧的。你不用擔心。”

“嗯。”

“其實你要做的也沒有太多，我只是想讓天齊習慣身邊有個人。他這副樣子也有小十年了，整個山莊裏，誰身邊還沒個下人丫鬟。但他就是不要任何人近身。”

“為什麽。”

羅可聽驚訝他竟然問了原因。

“為什麽啊，那就說來話長了。你要聽嗎。”

“算了。”

羅可輕笑了一聲，就也放棄了再解釋。說到底，栾昇是個外人，多說無益。

“他其實不是不信任你，他任何人都不信。”

羅可見他們離院子不遠了，又再次囑咐道。

“回來了？”穆天齊還在院裏坐着。

“不嫌曬啊，看書不回去看。”羅可走過去把書從他手中抽走，坐在他對面。

“太悶了，一會兒的吧。你帶他挑了刀了？”

“挑了啊，栾昇眼光好。”

穆天齊的目光上下審視着栾昇，最後停留在他腰間。

穆天齊盯着看了會兒，像是想到了什麽。

“張心遠的刀啊。”

張心遠，若說功力，也算得上是一代宗師了。單論刀法，無人能出其右。但為人沉穩低調，在江湖上也并非多負盛名。栾昇擅使刀，自然對這個名字不會陌生。再聽到這是他的刀使，即使平日裏再冷靜，現下也還是有些激動的。

“诶，是嗎。他的刀怎麽在你那兒。”

“下棋輸了呗，就讓他把刀留這兒了。那老頭根本不會下，還非要沒完沒了的讓我陪他。那還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穆天齊仰頭想了想，嘴角不自覺帶了笑意。

“那他若是哪天想起來要來贖刀來怎麽辦。”

穆天齊看着栾昇下意識的把刀握的緊了些，心下說不出的好笑。

“誰來贖，他前年就死了啊。”穆天齊輕笑了下，轉頭看向羅可。

“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到現在也沒幾個人知道，我也是在過世後半年才知道的消息。”

這其中的緣由不得而知，穆天齊也并未派人去探查過。只是這江湖就是如此，也許前一刻還喝酒聊天的人，下一刻就死在自己眼前了。

世事無常吶。

“怎麽，你還沉浸在他過世的消息中啊。”

“有點兒。”羅可點了點頭。“老先生待我不薄啊。”

“是嗎，就他教你那點功夫，我十七歲的時候不就都破了嗎。”

羅可甩了他個白眼，不想理會他。

告訴羅可這身功夫能不練就不練，将來會出問題的正是他。

不過都無所謂了。人死又不能複生，活人在這裏緬懷又有什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