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鐘聞月淡淡瞥了一眼,也沒多在意,所謂自作孽不可活,可不就是這樣?
只不過……
她眼中帶着些疑慮,蘇念和怎麽會在那裏?
周雲茴啧啧稱奇道:“這一趟果真是沒白來,這等好戲,哪裏能随随便便地的看到?”
鐘聞月好笑,點了點她的腦袋,道:“你一個姑娘家,別看這些東西!”
沒看到周公子和周穆地臉色已經很難看了嗎?
周雲茴後知後覺,悄咪咪看了眼大哥的神色,吐了吐舌頭,也沒再說話。
一邊的蘇夫人抖着手,顫着聲指着室內的兩人,氣急敗壞道:“孽障!你們兩個孽障!還不給我停下來!”
蘇夫人飛速地喘了幾口氣兒,虧得有侍女攙着,才沒有癱在地上。
可就是這樣,裏面的兩個人還是沒有絲毫停下來的動靜,四周的多是些夫人們,後宅中什麽樣的腌臜手段沒見識過,看到這種情況,隐隐約約也才出來了這蘇家兄妹怕是被人算計了。
蘇父在一旁雷霆大怒,猛地沖進室內,提起床上的蘇洺扔到地上,一巴掌狠狠地落在他的臉上:“你個孽子!竟連自己的妹妹都敢動!”
“老爺!老爺!”見着自己的兒子被打,蘇夫人也顧不得什麽,忙忙上前抱住蘇父的手臂,苦苦哀求道:“老爺,洺兒和念兒是親兄妹啊!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一定是有人陷害他們!老爺您一定要明鑒啊!”
蘇夫人美貌的臉上滿是淚痕,蘇父卻是氣得差點沒喘過氣來,他指着蘇夫人道:“慈母多敗兒!我蘇家的好兒女,都是被你毀了!”
周圍看得人啧啧稱奇,蘇夫人只顧着哭,一點解決方法都沒有想到,這種情況下最好的解決方法難道不是像蘇大公子那般把人帶走,省得繼續丢臉?
諸位夫人議論紛紛:“都說這蘇夫人啊當初不過一個庶女,是勾引了自己嫡姐的夫君,還将嫡姐活生生氣死才能坐上這蘇夫人的位子的!她都能跟自己的搶夫婿,她生出來的兩個孩子勾搭在一起也不難理解不是?”
“當真是這樣啊?那可真是一報還一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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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的人議論紛紛,鐘聞月多看了兩眼,就聽身後有聲音道:“有什麽好看的?渾身上下沒二兩肉,跟個白斬雞似的!”
鐘聞月一驚,下意識回頭,便見一放大的俊顏在面前出現,她眉頭一皺,下意識地便往後退了一步,狐疑地道:“你怎麽在這兒?”
顧卿流揚揚眉:“我為什麽不能在這?花朝宴這等大事,蘇家自然也邀了我。”
鐘聞月睨了他一眼,低低道:“看來你倒也不忙。”
還有時間參加這種宴會。
顧卿流笑笑:“若是什麽事都要我親力親為,我還養那些手下做什麽?”他頓了頓,又道:“你還沒告訴我呢,剛剛那人有什麽好看的?”
被這樣追着問,鐘聞月有些不耐煩,脫口而出道:“不好看,一點都不好看!沒你好看!”
顧卿流一驚:“你怎麽知道我比較好看?”他眯着一雙桃花眼:“莫非你趁我受傷的時候……”
察覺到顧卿流眼底的絲絲笑意,鐘聞月抿了抿唇,懊惱自己莫不是腦抽了才說出那種話。
她扭過頭,沒有搭理他,好在顧卿流也知道适可而止,沒有再追問下去。
正此時,室內被蘇父一巴掌扇地趴坐在地上的蘇洺好似清醒了般,疑惑地喚道:“爹?娘?”
他看着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又看了看門外圍成一圈的人,還有些沒搞清楚狀況:“怎麽了?”
蘇父怒道:“你還敢說怎麽了?你這個孽子,光天化日之下怎敢做這等事!”
蘇洺恍然,待他看到床上那縮在蘇夫人懷裏衣衫淩亂的人影後,頓時想起妹妹對自己說的話,以為事成了,忙指着她大聲道:“爹!爹!是她,是她勾引兒子的!還給兒子下藥!兒子是無辜的啊爹!”
“嘩!”
人群中頓時一沸騰,目光落在蘇念和的身影上都有些詭異。
萬萬沒想到啊,那看似不食人間煙火風姿飄逸的蘇念和骨子裏竟然如此放蕩,連自己親哥哥都敢勾引!
“你!你……”蘇父被他氣得直顫抖,手指着他半天也沒說出什麽,最後一口氣沒提上來,眼一翻,暈了過去!
場面一時混亂,縮在蘇夫人懷裏的蘇念和此時也悠悠轉醒,她動了動身子,卻絕渾身上下酸軟無比,尤其是下面,更是難以言說的疼痛。
蘇念和臉色一白,怔怔的低頭一看,就見自己此時一副衣不蔽體的模樣,再一擡頭,就見自己的兄長未着寸縷,而原本那個本該身處她現在位置的鐘聞月卻好生生的在外面站着。
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的蘇念和恨不得當場暈過去!
事情是怎麽解決的已經不必再提,總之,經此一役,蘇家,蘇念和的名聲是徹底毀了!
回去的馬車上,周雲茴臉上掩蓋不住幸災樂禍,道:“那蘇念和素來不可一世,此時不也是陰溝裏翻了船?”
鐘聞月失笑,好奇道:“我一直不知,你怎地對蘇念和敵意這般大?”
周雲茴哼道:“她自以為絕頂聰明,把所有人當傻子,當着我的面裝作一副可憐無辜的樣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撥我倆之間的關系,我當然看她不順眼!”
鐘聞月眸子閃了閃,倒是不知道還有這回事。
但仔細想想也就明白了,周、鐘兩家關系好,這對蘇家來說卻是不利的,蘇念和自然是想要盡可能地挑撥兩人的關系。
周雲茴又道:“就拿今日的事來說,她本來不是打算算計你的嗎?沒想到反而自己搭進去了!我算是信了你的那句話,惡人自有惡人磨,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今日出了這等事,我看她以後還有什麽臉裝作一副天仙的樣子。”
鐘聞月驚訝的挑挑眉:“原來你不傻啊,竟還知道她原本要算計的是我?”
周雲茴頓時怒目而對:“好啊!原來我在你心裏一直是個傻子?”
鐘聞月無辜道:“我何時這樣說過?”
“你還不承認?”周雲茴眯着眼,撸着袖子,猛地朝她撲了過去,一手往她的腋下撓去,惡狠狠道:“說!承不承認?承不承認?”
鐘聞月一時不備被她得了手,她蜷縮着身子,眼角都沁出了淚珠,一邊道:“好好好!我承認就是你這麽想當傻瓜,我還能攔着不成?”
周雲茴先是一愣,待反應過來又被鐘聞月擺了一道後,臉上氣憤更甚:“鐘聞月你今天死定了!”
馬車裏響起了女孩子銀鈴般的笑聲,就連在後面行着的周雲深都聽到了。他先是一愣,看着面無表情抱劍坐在一旁的周穆,忍不住笑着搖搖頭。
真是……
鐘聞月乘着的是周家的馬車,周雲茴先是将她送回鐘家,才令車夫回到周家。
早就聽聞到蘇家發生了什麽事的秦氏一直在府裏焦急地等待,等下人來報說姑娘回來後才算松了一口氣。
見着鐘聞月走進室內,秦氏緊緊地握着她的手,擔憂道:“到底怎麽回事?不就是一個花朝宴,怎麽鬧得那麽大?”
鐘聞月安撫性的将手覆在秦氏的手上面,柔聲道:“母親不必擔心,左右不過是蘇家的家事,與我們不相幹。”
她能跟周雲茴毫不掩飾地聊起這件事,可對于秦氏,她卻不想讓她太過擔心。
——左右蘇家也蠻橫不過幾時了。
秦氏輕嘆了口氣,看着她道:“你自小就是個有主意的,做事也有分寸。但不管怎麽樣,你也要記得,你還是個孩子,有什麽事,還有我跟你父親撐着呢。”
自從鐘聞月上次醒了大哭一場之後,秦氏就隐隐約約察覺到女兒變了。
雖說以前也很懂事,可在親人面前,多少還是有幾分小女兒的頑劣、驕縱。但現在,女兒卻變得格外的沉靜懂事,就好像經歷了滄桑的老人,心态早已平和。
秦氏看的是又心慌又心疼,只能變着法子勸勸孩子。
鐘聞月笑得溫柔:“娘親且放心,女兒都懂,以後也不會讓娘親憂心了。”
母女倆又說了會話,鐘聞月才離開,秦氏看着她的身影,不由憂慮的嘆口氣。
要是阿钰在就好了,最起碼,有阿钰,阿滿能變得鮮活些。
回到清溪院後,鐘聞月還沒坐下一會,就聽蘭衣來報說是顧公子來了。
想着今日晌午在蘇府發生的事,鐘聞月就不由頭疼,可又實在不能把人拒之門外,只能道:
“請進來吧。”
此時,安平侯府的馬車上,楚霄看着一臉平靜的安平侯夫人,小心翼翼地道:“母親?”
安平侯夫人橫掃了他一眼,道:“怎麽?”
“今日蘇府發生的事,母親怎麽看?”他試探的問道。
這些日子蘇家小姐經常進出楚家,母親對她也是極為喜歡的樣子,今日發生了此事,也不知母親作何感想。
安平侯夫人擡了擡眼皮子,輕聲道:“有什麽好想的?日後,離蘇家那些腌臜玩意兒遠些,平白髒了自己。”
安平侯是個花心的人,安平侯夫人在後宅中什麽手段沒見識過,今日蘇家兄妹被設計的事還只是小計倆罷了。
可那又怎樣?髒了就是髒了,不值得她費心。
楚霄看着母親冷靜的神色,不知為何,心裏忽然有些發涼。
聞月以前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