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在那瞬間,祁蒲之有點懷疑江恬其實是知道自己很吃這套。
內心某處卻仍然不由自主地微微陷下。
她想找工作人員要點藥膏,卻見江恬從口袋拿出一小管分裝膏物。
“姐姐,車主給了我這個。”
祁蒲之拿過膏物,不由得問:“怎麽沒塗?”
江恬看着她不說話,把那點心思坦然地擺在面上。
祁蒲之哼笑一聲:“不和你計較。”
她把人拉進棚子的角落,捏住江恬的下巴讓她微微低頭——江恬比她高幾公分。
而後在那細嫩的臉頰上輕輕抹藥膏。
挨得極近,江恬又睜着那雙漂亮的眸子直直地盯着自己,祁蒲之片刻後忍不住說:“閉眼。”
這句話讓祁蒲之陡然想起那晚在酒店,她遮住江恬眼睛、咬對方下唇前,也是這樣說的。
江恬令行禁止,在閉眼後似是不明所以地問:“怎麽了姐姐。”
祁蒲之卻沒回答,塗完藥膏又給她塞了解暑飲料,便回去拍攝。
江恬叼了飲料袋,慢條斯理地喝了幾口,才忍回了笑意。
她将目光投向不遠處,女人美而自知,并将這點在鏡頭中展現得淋漓盡致。
祁蒲之向來行程很趕,廣告拍攝完第二天一早就要回國。
作為名聲響徹國際的三金影後,在回程的機場也有許多粉絲和新聞媒體來跟拍。
途中還遇到了某影帝,兩人合作過電影,不遠不近地打了招呼。
“姐姐,被咬了嗎?”
祁蒲之撓了一下頸側,那處是一小塊微紅。
“唔,好像有蚊子。”祁蒲之最受不了癢,忍不住又撓了下。
“我包裏有清涼油。”
但塗了清涼油後,癢感也不會立即消散。
見祁蒲之還想撓,江恬輕聲說:“等等,不要撓。”
祁蒲之皮膚薄嫩脆弱,随便撓幾下就像要出血了。
她自己心裏清楚,于是也忍回了手,就見江恬微湊過來,“吹一下會好點?”
沒等她回答,便感覺脖頸塗了清涼油的地方有小風吹來,在清涼油的作用下激起一陣涼爽,蚊子包處确實舒服了不少。
但随之而來的是另一種癢意。
那晚纏綿,祁蒲之醒來後檢查了全身,發現江恬除了解藥的那關鍵一步,并沒有對她做其他的什麽。
除了大腿內側,身上一點印子都沒有,唯有脖頸間一個淺淺的牙印——像是克制不住的唯一釋放。
而那牙印的位置,正好就是江恬方才吹的地方。
祁蒲之當時有為這份尊重和克制動容——她本來做好了年輕人不知輕重,會趁機把她折騰得滿身痕跡的準備。
江恬吹完後擡眸,關切地問:“好點了嗎?”
祁蒲之輕抿唇瓣,想說點什麽,最後只是嗯了一聲。
“但是姐姐,”江恬從容指出,“你脖子更紅了。”
“......”祁蒲之冷哼一聲,“乖小孩兒皮起來也挺欠揍的。”
江恬勾唇,沒有為自己辯解。
到達首都已是晚上。
飛機落地後,祁蒲之剛關飛行模式,經紀人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你緋聞上熱搜了。”
祁蒲之微詫:“什麽緋聞?”
聽經紀人說完後,祁蒲之無語凝噎。
“我就出發前機場看到他,打了個招呼,怎麽變成美國幽會一周?”
“還有你脖子上那個吻痕.....”
“那是蚊子咬的。”
經紀人也無語:“見怪不怪了。”
下飛機後,已經有幾位記者掐點蹲守。祁蒲之剛走幾步,話筒和攝像機就圍過來。
祁蒲之風輕雲淡:“問吧。”
“祁老師,請問您脖子上的紅痕怎麽解釋......”
“是吻痕。”
祁蒲之不緊不慢地回答,然後在記者驚訝又驚喜的目光中繼續說:“要塗清涼油才能好受點兒的那種。”
說完,就帶着江恬十分潇灑地離開。
記者:“......”
江恬旁觀了緋聞傳起來到消下去的整個過程。
等只剩兩人一起走時,她好奇:“姐姐,你那些緋聞都是這樣傳起來的?”
祁蒲之聽出她隐含的目的,眯了眯眸:“你想套我話?”
“不敢。”江恬乖順搖頭。
“當初簽協議的時候不是說,我到處風流,緋聞一堆,你還是喜歡我嗎?”祁蒲之慢悠悠提起。
“嗯。”江恬停住腳步看着她,“我的答案現在也沒變。”
“無論如何,我總是喜歡你的。”
江恬似乎還嫌不夠直球,又添了一句更加直接的告白。
祁蒲之也跟着停下來,好整以暇地看她:“每天情話張口就來,你就是這樣和每一個好姐姐蜜裏調油的?”
其實江恬說話的時候極為真摯。
年輕女人藏在鴨舌帽和口罩之間那雙極漂亮動人的眼睛,裏面滿滿倒映了自己。
完全不像是在玩轉甜言蜜語。
但正是意識到這點,讓祁蒲之感到心頭微熱,有點不自在。
似乎唯有調侃、逗弄,才能把流淌的心思掩下,一切才在她的把控中。
江恬回答:“我怕如果木讷嘴笨,你會不喜歡。”
她說得很是可憐。
祁蒲之伸出手指勾了江恬的下巴,渣女本渣的模樣,“怎麽會呢。你這麽乖,姐姐很是喜歡。”
江恬順從地由着她指尖動作,像是随口問:“如果我哪天不乖了呢?”
祁蒲之好笑:“豈能容你造反。”
從美國回來後,祁蒲之一邊要為新電影的上映跑路演,另一邊還稍微跟進了《星途》項目。
時隔三年,選秀節目再度回歸,各家娛樂公司都想搶占這市場大餅。
但礙于之前的選秀節目一屆比一屆熱度低,最後不僅沒什麽水花,反而醜聞頻出,甚至被叫停,各公司又有點猶豫不前,想等其他家先試試水。
蒲星娛樂傳出消息要做這領頭羊時,大家都有點果不其然的感覺。
祁蒲之帶領的蒲星娛樂,一向敢想敢做,眼光獨到,短短幾年發展得如火如荼。如今除了藝人不算多,很多方面已經比肩甚至超越其他歷史悠久的大公司。
而祁蒲之忙得難見蹤影之際,江恬更無從守株待兔。
舞蹈室的音樂停下,她擡眸看了眼鏡子裏的自己——
穿着衛衣工裝褲,熱烈舞蹈後的汗水從額角滑落,彙集到下巴。
喘着随意在地板上坐下來。
這是祁蒲之從未見過的模樣。
她之前一直穿得溫柔清麗,十足的優雅大家閨秀模樣。
等祁蒲之看到了,倒是不知道作何表情。
她邊用毛巾擦汗,邊出神思索。
舞蹈老師琴姐毫不掩飾欣賞:“你的進度比預想的快了太多,學舞能力簡直離譜。”
江恬沒有因她的誇贊而波動,只禮貌地淡笑了下。
琴姐看着年輕女人姣好的身影,摸了摸下巴。
初見江恬時,只覺得她過分貌美,滿身矜貴。
疏冷之餘,禮儀倒是十分到位。
沒想到接觸前是這般,熟悉後還是這般。
話少得很,專業又無情。
舞室開了十幾年,琴姐見過太多人。
來跳這種街舞的,大多擅長穿搭且風格酷帥,不過在她老辣的眼神中,不少都是凹出來的。
那種想賣弄自己、想吸引他人目光的意圖強烈得一覽無餘。
江恬卻罕見地,一身由裏及外的冷酷感。不需要多做什麽,甚至像是渾不在意——
但當她随着音樂舞動身體時,配着那疏離又偶爾鋒銳的眼神,輕易就能讓人帥到腿軟。
就是冷酷過頭了,以至于琴姐最開始因為貌美會跳舞的小年輕而悄然跳動的心都逐漸麻木,到現在已經渣都不剩。
欣賞欣賞得了。
她想着,江恬已經休息完,重新開始練舞。
放在一旁的手機鈴聲響起。
往常江恬練舞時都不會理會,要麽直接設靜音。
卻見她停下來,“琴姐,麻煩等一下。”
琴姐不明所以地關了音樂。
江恬幾步過去把手機拿過來,邊接邊往門外走。
“姐姐?”
琴姐呆在原地,沒反應過來。
剛才那聲音是江恬發出來的?什麽乖軟腔調?她耳朵瞎了?
瞳孔地震的琴姐愣在練舞室內,江恬則尋了處無人的窗邊,聽手機那邊的人說話。
“江恬,你參加了《星途》?”
祁蒲之似乎在什麽活動現場,背景聲音有點嘈雜。
“嗯。”
江恬并不意外她提前知道。
祁蒲之是知道江恬音樂素養很高的,且不說江恬本身就是作曲系出身——
在很多酒局上,江恬的父親一旦喝多了就愛誇自家獨女:
溫婉娴靜、乖巧聽話得不得了,平時喜歡彈古琴、跳國風舞陶冶情操,據說書法、國畫也不在話下。
雖然有些父母在外喜歡過度吹噓兒女,但總歸方向是大差不差的。
祁蒲之心裏了然,說:“我之前就想說,你外形挺适合進圈的。但圈裏很亂,乖孩子容易受欺負。”
江恬輕聲說:“姐姐,我只是對你乖。”
“是嗎?”祁蒲之勾唇,把這話當情話處理了,“我打電話是想說,你選秀期間要不要挂在蒲星?出道後想去哪都行。”
蒲星娛樂作為頗有名氣的娛樂公司,在祁蒲之的名頭下自帶流量和熱度,如果以公司練習生的名義參加《星途》,會比個人練習生順風順水太多。
江恬卻婉拒了她的好意。
祁蒲之微愣,這是江恬第一次拒絕她。
但她能理解江恬想靠自己闖蕩的心情,畢竟她當初也是獨自摸爬滾打的。
于是沒有不高興,只說:“好吧,小孩兒,期待你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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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私下調情好幾章,該選秀了~争取早日當衆調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