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之人名為蘇淵,并附上蘇淵的生平,卻沒有任何說明蕭衍并非他本人的依據。
沈青蘿明白,這便是陸遷上次提及的驚喜,原本她不願他這樣做,如此一來無異于打草驚蛇,但陸遷則不以為然,反認為這樣才能讓他對他們有所放松,便于在宮宴上給他致命一擊。
“蘇公子以為這折子是我遞的?我沒那麽大的能耐。”沈青蘿假裝不知,一臉無辜的模樣。
“你的确沒有,但與你一同賞花的那二位卻有。”蘇淵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眼中情緒複雜。
“你認為是我告訴他們的?”
“我的真實身份只告訴過你一人。”
“的确是我,但你确信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見身側人沒有走的痕跡,沈青蘿索性靠坐在床榻上,毫不畏懼地仰頭看着他。
蘇淵見她這副模樣,當下臉更沉了幾分,在她身側的床榻上坐下,單手挑起她的下巴,眼中難掩失望的神色,“你可知我曾信你?”
沈青蘿輕笑着将他的手甩開,“信我還是試探我?蘇淵,你明知我恨你入骨,何必說這些有的沒的。”
蘇淵瞧見他被甩開的那只手,有了瞬間的出神,那只手就像是他交給沈青蘿的信任,被她肆意揮霍了,他收回目光,重新落在她那張看了就容易失神的臉上,“是我對你太過縱容了。”
沈青蘿微怔,這句話是他發怒的前兆,若是此刻惹惱了他,別提讓他帶她進宮,若是丢到其他什麽地方圈起來,想要複仇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偏偏這時候,前幾日花媽媽在樓下所說的話鑽進她的耳朵裏,她該服軟,或許是時候了。
“你打算如何處置我?”她仰頭對上他的眸子,他不怒的時候,面容清隽,不再有那種随時可能會爆發的攻擊力,如果蘇淵沒有對沈青蘿複仇,沒有對她做過那些事,她或許并不讨厭他。
“你猜?”他下颚擡起,一雙眸子似是在壓抑着什麽。
還用得着猜?左右不過那一樣。
她終于坐直了身子,掌握主動權,挪到他的身前,纖長的手臂勾住他的脖頸,将他與她的距離拉近,另一只手的指腹碰上他的唇,仰頭時窺見他眼中的詫異,随即将手挪開,唇湊過去,含住他的唇。
是有點柔軟的,還帶着絲香甜的氣息,就好像是西樓廚子拿手的糯米糕,松香軟膩。
以往都是他強取豪奪,她從未仔細感受親吻的滋味,竟是這般令人上瘾。
幾乎是無意識的,她另一只手攀上他的後頸,将他拉的更近些,親吻他的上唇,感受到他唇微動,在回吻她,她才移開了他的唇,放在他後頸上的手卻沒挪開,只定定地望着他。
“蘇淵,我這輩子經歷了大起大落,榮華富貴過,也落魄卑微過,除了沒去過皇宮,該享受的都享受過了,我申請延後處置,你帶我去一次皇宮,圓了我的心願後,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她說謊了,原文中的沈青蘿兒時曾與沈硯一同去過皇宮。
“你以為我會應下?”蘇淵手指挑起她臉龐淩亂的發絲,将它們別到她的耳後,她的确能輕易令他情動,可他也不是傻子,一遍遍被她糟蹋戲弄。
沈青蘿再次吻過去,在他的唇角親了下,又迅速離開,“夠嗎?”她眨着眼睛問,潔淨的臉上還泛着方才親吻過的紅暈。
蘇淵輕笑着看着她搖搖頭,沈青蘿眉眼含笑,摟着他脖頸的手從他的衣領滑下去,“蘇公子想要怎樣?”
蘇淵默許她動作,笑中甚至還帶着幾分寵溺,方才的怒氣一掃而空,他明知她的一颦一笑都是陷阱,卻仍抵不住那避不開的吸引力,就好像好也罷,壞也罷,是甘露也罷,清水也罷,本該與她沉淪在一起,可他僅剩下的一絲理智強迫他握住她的手,“不必為難自己,我不信你會心甘情願這麽做。”
她的指尖還帶着從他身上沾染的熱度,沈青蘿仰頭看向他,剛剛他分明動情了,現下卻仍能坐懷不亂,是她做的不夠?
“既已惹怒了你,左右不過一死,臨死前放縱一回又如何?”
“你要同我一起放縱?”
“蘇公子不願?”
“若你相邀,我定竭盡全力配合。一碼歸一碼,若我不帶你入宮,你還會這麽做嗎?”蘇淵的眼中是疑惑。
一定是試探,就像她一直不信任他,他也沒斷試探她,已經到了這一步,她必須要賭一把,賭他還貪戀她的身子,不舍得放她離開。
想到這,她心下已經有了個決定,再次吻過去,輕咬着他的薄唇,一只手卻滑下來,扯開他的衣帶,掌心探向他的胸膛,前幾日受的劍傷已經結痂。
“你的傷好了嗎?”
蘇淵握住她的手,反咬她的唇,随後松開她确認道:“你确定要這麽做?”
沈青蘿仰頭,瞧見他眸子中籠罩的那層霧色,便知已将他的欲念挑起來,卻沒有說話,着手剝落他的衣裳,手攀上他的後背,唇貼上他的喉結,吻過他的脖頸。
蘇淵悶哼一聲,輕易将她推倒在榻上,她對他露出一個極為魅惑的笑,雙手勾到他的脖頸将他的頭拉下來,湊到他耳邊親昵道:“今夜,可願與我一起沉淪?”
溫香軟玉在懷,再加上這樣的勾引,他的眸子猶如會冒火,卻不再是怒火,他按住她的肩膀,啞着聲音道:“不要後悔,是你先招惹我的。”
沈青蘿還沒有理清他話中的意思,他已吻了下來,權當她是一道宮廷宴食,細細品嘗,相比于往次,擁有更多的耐心。
沈青蘿知道,她多半是賭成功了,可從決定與他共沉淪的那一刻起,她已陷入萬劫不複。
次日醒來,她還在他的懷裏,日光透過軒窗照進來,已日上三竿,他竟還沒離去,這也是頭一回醒來後他還在。
她從他懷裏抽身出來,身子酸痛,如雪的肌膚上處處皆是痕跡。
“醒了?”蘇淵的嗓音帶着嘶啞,他低下頭來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攬過她的腰身再次帶到自己懷裏,仿佛對待愛人一般。
“你今日不用上朝?”沈青蘿微仰起頭,正對上他的下巴。
“皇上身子不适,這幾日都不必上朝。”
李钰未滿三十,竟頻頻身子不适?此事有蹊跷。見她出神,蘇淵捏住她的下颚問,“在想什麽?”
“想起一句話,君王不早朝,許是身側美人陪伴,起不來吧。”
“像我這樣?”蘇淵輕笑着,唇落在她的頸間,欲念似是又被挑起,當即倚到她的身上,俯身看着她,墨色的發垂在她的臉上微仰。
“蘇公子還未盡興?”沈青蘿也不慌,撥開他的發絲握在手裏把玩着。
“我有沒有說過你這副身子怎麽都讓人要不夠?”他的眸子已暴露出想要她的想法,沈青蘿伸手
擋住他的眼睛,嗔笑道:“不正經。”
蘇淵拿開她的手,放到唇邊輕吻一下,“再一次,我帶你入宮。”
“當真?”沈青蘿眸子放光,絲毫不掩飾對入宮的渴望。
“我何時對你說過謊?”
“我想以舞姬的身份進宮獻舞。”
“我都沒見你跳過舞。”
“等入宮跳給你看?”
“先做正經事。”他說着已壓下來。
沈青蘿忽然迷惘了,他是她的仇人,卻也是她的恩客,他們明明仇深似海,她卻在他的身下承歡。這樣做對嗎?
若沈硯還活着,定會罵她不知廉恥,還好她不是真的沈青蘿。
殿前交鋒
蘇淵果然沒有食言,他的确是帶她入宮了,一同的還有西樓的一衆舞姬,牡丹也在其內。
一大早,蘇淵便派了人接她們入宮,一路上金碧輝煌,分外氣派,舞姬看花了眼,東瞧瞧西看看,口中念念有詞。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氣派的宮殿。”牡丹拽着沈青蘿的衣袖激動道,若不是宮殿前有守衛,定會撒手湊上前去看熱鬧。
這并非沈青蘿第一次進宮,先皇在位的時候,沈青蘿曾随父親來過一次,只是那時并非是她,因而記不太清了。
這宮殿盡管氣勢恢宏,異常陌生,甚至那琉璃磚瓦間都帶着一股冷冰肅殺之氣。
宮宴在晚間舉辦,沈青蘿等一衆舞姬被帶到一個偏殿休息,為晚宴上的獻舞做準備,其他舞姬因着好奇,心思雀躍始終無法安靜下來,沈青蘿得了空溜出偏殿,坐在殿門前的湖邊柳樹下圖個清靜。
日頭透過斑駁的柳枝照在她的臉上,勾起她的瞌睡蟲,她不禁靠在柳樹枝幹上昏昏欲睡。
感覺正有人在盯着她,沈青蘿倏地清醒過來,警惕地看向來人,這人一身金黃色衣袍,三十歲左右,身後跟了幾個小太監,俨然是皇帝李钰無疑,只是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