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如靠己
第九章不如靠己
不行，這樣下去會死的。
卡亞瑟強撐着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被提到了一樓寝室的窗口上方。她的腳蹬着玻璃窗面，一直打滑，怎麽也沒法踢開窗戶先進一樓的寝室，只能硬生生地挂在空中。
“卡亞瑟快啊！好多喪屍圍過來了！”蘇萌無助地仰頭望着卡亞瑟，帶着哭腔的聲音更顯出二人所處環境的險惡。她在這一刻好痛恨自己的無能和軟弱，要不是因為她卡亞瑟也不至于陷進這樣的處境。
卡亞瑟神智微微清明，她咬咬牙，努力控制身子不在空中被喪屍拽得搖搖晃晃，吃力地從身後掏出手槍，對準上方的布條打了一槍。
一聲槍響，繩子斷開，卡亞瑟的身體就這樣直直地墜落下去。
短短不到一秒的時間，她的腦子裏飛速的閃過好幾個念頭。
早知道就直接當着蘇萌和唐俏的面從三樓像只貓一樣爬下來了。被當成怪物又怎樣，總比現在摔下去爬不起來被喪屍吃了強。
可是現在後悔有什麽用呢……
卡亞瑟閉了閉眼，蜷成一團，準備一落地就打滾減小墜落的沖擊力。
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背部卻沒有受到想象中的疼痛，反而在落地的那一瞬聽到身後傳來的一聲慘痛嚎叫。
誰？
卡亞瑟迅速地從當了肉墊的那位仁兄身上爬起，這才看清原來是自己和蘇萌的同班同學，外號書呆子的謝書岱。
“你怎麽會在這兒？”卡亞瑟驚詫地問，這邊是女生寝室區，謝書岱沒理由出現在這裏。
“我早上看見教學樓下公告欄上的消息了。”謝書岱表情糾結地揉了揉胸，他真不想說為了接住卡亞瑟自己撞在地面上撞得好痛，對了，腰也被她撞得好痛。
“你相信那是真的？”卡亞瑟驀地睜大了眼睛，居然真的有人相信了自己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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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不相信。”謝書岱愣了愣，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臉頰微微發燙。他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喃喃道：“那不是你的字麽……”
“你們倆怎麽還有閑情逸致聊天啊！喪屍都圍過來了！快跑啊！”蘇萌急促的打斷了謝書岱的話，恨不得跳腳，一手抓住卡亞瑟的手臂就跑，甚至把卡亞瑟拽得踉跄了一腳。
謝書岱只覺得眼前一陣風刷過，還沒反應過來蘇萌已經拽着卡亞瑟跑了好遠。
“等等我！蘇萌你這個體育廢柴，今天怎麽跑得這麽快！”謝書岱拎起地上的背包甩到肩上，氣喘籲籲的跟在兩個女生身後跑，跑不過卡亞瑟也就算了，居然差點追不上蘇萌！太丢人了！
“就算是廢柴，為了活命也會爆發潛能的！”蘇萌頭也不回的埋頭一個勁兒的往前跑，很快三個人就跑到了教學樓旁的噴水池邊。
噴水池下水波潋滟，停駐在池中雕像上沉寂着的黑色烏鴉像是突然被他們驚醒，一只只淩空飛起，像是在眼前拉起了一道黑色帷幕。
“小心！”謝書岱上前一把撲倒卡亞瑟和蘇萌，把她們倆壓在身下，卻笨拙的将自己鼻梁上的黑框眼鏡一下子摔出去滑出了好遠。
黑色的鴉群從空中厲叫着俯沖而下，從他們頭頂低低的掠過，打着圈兒盤旋着俯視地上的人類，仿佛居高臨下審視着它們的食物。
“怎麽了？”卡亞瑟手臂摩擦的有些疼，伏在地上低聲問道。
“最開始變成喪屍的老師和同學就是被這些烏鴉啄傷的。”謝書岱試圖伸手去拿眼鏡，可惜摔得太遠夠不着。
卡亞瑟擡起頭仰視上空盤旋的烏鴉，它們赤紅色的眼珠子扭曲着轉動，不時的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厲叫聲，分明就是一只只喪屍化了的喪屍鳥。
她突然想起翟秋柏在電話裏說的話，政府攔得住人，卻攔不住飛禽走獸……如果被烏鴉啄傷就會感染異變的話，那麽很有可能，整個華國都已經被喪屍病毒感染了。
卡亞瑟想到這裏，心猛地一沉，如果全國，甚至全球都有了喪屍，那麽他們可以躲到哪裏去？
“怎麽這樣啊！我還是要變喪屍嗎？”蘇萌的聲音頓時又一次沮喪起來。
卡亞瑟按下蘇萌的腦袋，“別往上看，過會兒我們把外套脫下來蒙在頭上，手也插到口袋裏，就這樣跑。”
“蒙住腦袋看不見跑怎麽辦？”蘇萌惶然的擡起頭問。
“留條縫兒就是了。”卡亞瑟一把拉起蘇萌，“快，趁現在！”三個人飛快的将外套脫下蒙在頭上，卡亞瑟打理完自己，順手替蘇萌撥出了一條縫兒露出眼睛。
“快跑！”卡亞瑟推了一把還在發愣的蘇萌，謝書岱也跟了上去，跑着跑着卻發現了不适，原來他把摔出去的眼鏡兒落在原地了。
“你去哪兒？”卡亞瑟抓住謝書岱的胳膊，攔住了他想往回跑的沖動。
“我的眼鏡兒丢了！”謝書岱皺着眉摸了摸空空的鼻梁，很不習慣，“我回去撿。”
“來不及了，先跑出學校再說！”卡亞瑟眸色一沉，她看到教學樓那邊的喪屍似乎聽到動靜也往噴水池那邊游蕩過去了，謝書岱再趕回去正好會撞上屍潮。
“可是……”謝書岱剛想反對，擡頭卻看見卡亞瑟凝重的面色，腦子一嗡，突然什麽反對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卡亞瑟望着謝書岱木楞的表情，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可是什麽？”
“啊……沒有，沒有，我是說我們先出校門，對，先出校門……”謝書岱轉頭往前面走去，伸手拍了拍自己滾燙的臉頰。
卡亞瑟蹙着眉疑惑的望着謝書岱的背影，想不通大學霸為什麽會變得語無倫次，只能沖着一旁的蘇萌聳了聳肩，一起往校門去了。
崇川私立中學的大門是電動控制的，卡亞瑟遠遠看見校門周邊被喪屍圍了一圈，連忙攔住了只知道一股腦兒往前跑的蘇萌和壓根看不清十米開外是人還是喪屍的謝書岱。
“怎麽了？”謝書岱眯了眯眼，只看見黑壓壓一片，其餘什麽都看不清。
“很多喪屍，全圍在校門口，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卡亞瑟拉住他們退後一步，摸出手機開始給羅琳編輯短信。
這個時候她不敢打電話，生怕聲音會引來喪屍的進攻。
半分鐘後，卡亞瑟鼻腔裏輕哼一聲氣，将手機重新揣回了兜裏。
“前面到底發生什麽了？我們還出得去嗎？”蘇萌可憐巴巴的望着卡亞瑟，聯系不到父母的她，幾乎将卡亞瑟當成了末世裏唯一的信仰和支柱。
“唐俏被喪屍一路追到了校門口，我媽和她現在在門衛辦公室，她們沒事，但是這群喪屍……”卡亞瑟頓了頓，“堵住了我們的出路。”
“什麽意思？”蘇萌茫然的問。
“我們想要出去，喪屍也想要出去。”卡亞瑟唇角微微勾起，意味深長的掃過眼前的蘇萌和謝書岱，“除非……我們殺掉這些喪屍。”
蘇萌臉色頓時一白。“卡亞瑟你別開玩笑了，你知道我做不到，我不給你拖後腿已經算好事了……”
“蘇萌。”卡亞瑟摘下帽子，盤着的金發從腦後一下子散開，在陽光下漾開一道金色的弧線。
“如果我死了，你怎麽辦？”
“如果我不回來救你，你怎麽辦？”
“如果現在學校裏只剩下你一個人，你怎麽辦？”
“你不能永遠都依靠別人，因為我很有可能在某一天就被喪屍咬死再也保護不了你，我也很有可能在某一天就突然自私起來不想再帶着你這個累贅。”
“蘇萌，你不能靠別人，你自己的命，只能靠你自己。”
蘇萌的眼睛瞬間又紅了，眼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兒，剛想開口辯解又被卡亞瑟的下一句話硬生生的給噎了回去。
“男人看見你哭會舍不得打你，喪屍會可憐你不咬你嗎？”
“別挂着眼淚了，以後缺水都不夠你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