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賞個大脆棗
東紹文手緊緊的握着夏蜀的手，夏蜀乖巧的坐在一旁，“左嫔妹妹，是個剛正不阿的人。那日她見我推蔔妹妹入水，也是出來指證了。”
夏蜀的話，說的屋內的人心思各異。
左嫔坐如針氈，生怕夏蜀在說些什麽。東紹文卻是感覺到了什麽，左嫔今日這事，會不會和上次一樣，都是陷害呢？想到這裏，看着左嫔的眼神裏，生生的有了幾分厭惡。
夏蜀接着道，“左嫔妹妹也是說了，今日這事是受人蠱惑。臣妾大膽的分析，這蠱惑之人是左嫔妹妹宮中的丫鬟。她們是時長陪伴在左嫔妹妹身邊的人，卻進獻讒言，妄圖取而代之。”
取而代之。這一句話，就像一記重錘，死死的敲打在東紹文的心頭。他根基不穩，自己也是知道的，天下有多少人想要取而代之。
臉色有些不好看，東紹文的心中翻騰不已。思慮了半天，一揮衣袖，“樂公公。”
“在。”樂公公已經在一旁守候多時了。左嫔買通了自己，想着到時候小春去請皇上的時候能夠通融一下。沒有想到今日這一戰左嫔敗下陣來，還希望自己不要被這趟渾水濕了衣才好。
“左嫔宮的人，不論是丫鬟還是太監，一等的全部斬首，二等的全部降為三等，三等的扣一月月例。”東紹文道，“把小春拖出去，秋柳扔到亂葬崗。”
“是。”樂公公忙不疊失出了鳳鸾宮，只要沒有連累自己就好。
左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短短的一個早晨，自己就失去了左膀右臂和皇上的喜愛，自己當真是低估了皇後。
屋內又一次詭異的安靜了下來。左嫔坐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東紹文沒有發話，她是不敢離開半步的。
東紹文将夏蜀安頓在了軟塌上，回頭看了看左嫔，“你先回去吧，沒有什麽事就不要來鳳鸾宮了。”
現在為今之計，就是要先保命脫身。左嫔也不在乎是否東紹文不高興，謝了恩就出了鳳鸾宮。
左嫔悻悻的回了雨花閣。此時的雨花閣已經沒有了得寵時的熱鬧，有的只是幾個三等丫鬟在外面站着。左嫔看着這一切，頓時覺得胸口有一股熱氣，忍着劇痛，左嫔進了屋。
宮內是等級森嚴的，只有一等丫鬟可以近身伺候主子，二等丫鬟可以進屋輪值伺候，三等的粗鄙丫鬟也只能是在院內做些雜活；若是想要往上升級，除了內務府的調動外，只有小主親自提攜才好。現在整個雨花閣都沒有了一等和二等丫鬟，大家面面相觑，誰都不敢進屋。
左嫔雖然進宮得寵一時，卻也只是也嫔位，宮內只有妃位以上的人的住所才稱‘宮’，也只有妃位以上的人才配有小廚房。
這一圈折騰下來，也已經是中午了。左嫔倚在軟塌上，胸口好了許多，只是這肚子餓的咕咕作響，若是起身喊人，這身子實在是使不上勁。
正當左嫔倚在軟塌上愁眉不展的時候，屋內忽然傳來了一陣輕輕軟軟的腳步聲，“奴婢翠鈴參見小主。”翠鈴的手上還端着一盤雲糕。
“翠鈴？”左嫔看着面前的人眼熟，絞盡了腦汁卻也沒有想起這人是誰，“你是？”
翠鈴将手中的雲糕放在了左嫔身旁的矮桌上，噗通跪了下來，“奴婢本是小主閣內的二等丫鬟，每月指着微薄的銀子貼補家用。誰知道今日皇後娘娘有意陷害與小主您，導致我們雨花閣所有的丫鬟都被懲戒。奴婢翠鈴願意伴您左右，已盡忠心。”
翠鈴的這一番話，說的是感天動地，其實哪有什麽理由呢？不過是人往高處走罷了！翠鈴受夠的一等丫鬟的眼高于頂，正好皇上下令砍了一等丫鬟的腦袋，這不正是自己往上爬的好機會嗎？有朝一日，自己也是要當一宮的主子的！
左嫔聽了緣由，見沒有什麽大礙就放心的吃起了翠鈴拿來的雲糕，“你這膽識還算不錯，敢冒着違背宮規的危險，進屋來伺候我。”
翠鈴谄媚的彎腰，倒了杯茶，遞給了左嫔，“既然已經決定好要盡心伺候小主，任何事情我都不怕。”
左嫔對于翠鈴的回答很滿意，連連點頭稱贊，“不錯，很有前途。”說着放下了茶杯，“現在呢，我暫時失勢，你要是後悔，可以現在就出了這雨花閣。”
“不後悔，奴婢絕不後悔。”翠鈴在一次跪在了地上，磕頭明志。
其實左嫔根本也沒有懷疑翠鈴的意思，只是想要吓唬吓唬她，方便到時候好辦事。見翠鈴惶恐的樣子，左嫔放下了心，“你就安心的伺候着吧，我會和內務府說提升你為一等丫鬟的。”
“謝小主。”翠鈴感激萬分的又磕了幾個頭，這一等丫鬟的月例是要比二等丫鬟的月例足足多了一倍，“謝小主。”
“你起來吧。”左嫔疲憊的擺擺手，示意翠鈴起身，“我這也是乏了，你去找人幫我燒點水。”
“是。”翠鈴慢慢的退了出去。
雨花閣的外院十分安靜，偶爾飛過幾只鳥，鳴叫着說不出的意味。
一衆丫鬟都在外面站着，看見翠鈴從屋內走了出來都震驚的長大了嘴巴。轉念，大家也都明白了是怎麽回事，紛紛低頭，不再作聲。
“你、你、”翠鈴站在屋外，指着一衆的丫鬟，“還有你，趕快去給小主燒水，若是涼了、燙了，小心我告訴小主，一人賞你們個大脆棗。”
衆丫鬟瞪着翠鈴，卻一個個敢怒不敢言，被點到名的丫鬟也都灰溜溜的跑去燒水。翠鈴看着眼前的這一切，心情好到了極點，指示別人的感覺真是不錯啊。
沒有多久，丫鬟就擡着浴桶走了進來，将浴桶安放好後，丫鬟又盡數退了出去。
翠鈴走到了左嫔的身邊，輕聲叫道，“小主，洗澡水燒好了。”
左嫔倚着軟塌，竟然暈暈乎乎的睡了過去，夢裏她夢見了無數的毒蛇在纏繞自己，硬生生的将自己咬的毒發身亡。翠鈴的聲音将左嫔拉回了現實，摸着自己濕透的衣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