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長公主
“丫丫的,敢拔老娘的毛!”花落撲上去将字條和大雁毛都扯得稀爛,她的寶貝翡翠啊,開出來她都沒有摸一下就長着翅膀飛走了,心道,‘財不露白,古人誠不欺我’。
“好了,落落消消氣”,蕭煜不知道從哪裏弄了碗烏梅紅糖飲喂給花落喝,對着花落是柔聲細語,轉頭對着孟郊卻是寒風凜冽,“孟老板,本王的王妃心情欠佳,事情因你們玉石記而起,你們準備怎麽賠償本王王妃的精神損失?”
喝着熱飲的花落聞言一愣,随後便猛然點頭,“沒錯,你們要彌補本王妃的損失”,王爺大人果然是活學活用,一下子就知道幫她讨要精神損失費了,真是貼心。
孟郊在心裏把妙空空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千百遍,今天這事若是處理不好恐怕就不能善了了,本來花落只花了一兩銀子買了帝王綠就算被偷,可她總共也就損失了一兩銀子不是,可看這對夫妻的架勢那就是打劫的主,想了想之前被修理的朱奕揚,孟郊抹了抹汗,幹笑道,“王妃娘娘的損失理當由小店負責,今後娘娘來玉石記購買任何物件小店都給予最高折扣”。
“只是打個折嗎?”花落嘟了嘟嘴,對蕭煜道,“王爺相公,這烏梅紅糖水太燙了,我現在覺得胸口疼”。
接收到嬌妻的不滿,蕭煜轉眸不鹹不淡地掃了孟郊一眼。
那眼光叫一個透心涼,向來笑呵呵的孟郊差點哭出來,一咬牙,“不,娘娘聽錯了,小的是說娘娘買東西一律免單”。
花落眼眸彎彎,“瞧瞧,孟老板客氣了不是,不過本王妃也不能白要你東西,搞得像仗勢欺人,平白污了我家王爺的名聲不是,貴店的東西最少也值個一兩銀子,本王妃以後去貴店采買會付一兩,小小意思孟老板千萬別推辭哦”。
聽花落一番話,孟郊險些吐血,攝政王府的光果然不是好借的。
一切塵埃落定,坐在馬車上回府的花落不停的嘆氣讓蕭煜想忽視都不行,“落落還在為翡翠的事不開心?”對蕭煜來說石頭就是石頭即便是帝王綠那也還是石頭,對他而言如今世上只有兩種東西,落落喜歡的東西和落落不喜歡的東西。
花落點頭握着拳頭道,“煮熟的鴨子飛走了這事落誰頭上誰糟心,這個妙空空實在是太可惡了”。
“确實可惡,不過落落的翡翠倒未必拿不回來”,蕭煜摸了摸花落的頭輕笑道。
“當真?王爺相公有辦法逮着他?”,花落剛剛問過萬事知白露丫頭和包打聽紫霄丫頭了,這妙空空是聞名大陸的神偷,受到各國皇室通緝,可至今為止沒人逮到過他,這世間只有他想不想偷,沒有他偷不偷得到的東西,據說他曾經偷過天恒皇帝禦筆,蒼龍皇帝愛妃的肚兜,也曾為了收集傳說中的龍須鳳毛刮了蒼雪女皇的眉毛,剃了無雙皇帝的胡須,諸如此類的劣跡數不勝數,這人做事高調,行蹤卻極其神秘沒人知道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唯一肯定的就是他每次做完案都會留下一根大雁羽毛附加留名字條。
蕭煜見花落一改先前的沉悶模樣不由笑了笑,“為夫何時騙過落落?”說完對着虛空處吩咐道,“蕭南,去魏國公府告訴少卿,妙善長公主回京了。”
“是,王爺”,蕭南領命去辦事,心裏想的是惡人自有惡人磨,想魏少卿這小子當初搶他的妹子自以為魅力無邊,哼,遇到長公主還不是得認栽。
只聽其聲不見其人,花落不由打了個寒顫,忽然覺得蕭南幹暗衛這行屈才了,他應該去拍鬼片,回過神,想着蕭煜對蕭南的吩咐又覺得不對,不是要去逮神偷妙空空嗎,怎麽又扯上長公主了?花落滿腹疑問,于是茫然得望向蕭煜,“王爺相公,這和妙善長公主有什麽關系?”
“落落可想聽故事?”蕭煜見花落精神好,于是取出點心格子裏的棗泥山藥糕喂給花落吃,補血是一項長期性的大工程,膳食、熱飲、點心一樣都不能落下。
花落早被蕭煜喂食喂成了條件反射一看蕭煜伸手過來便張嘴,口裏嚼着山藥糕沒法說話,只能猛點頭,坐着馬車一路漫漫,聽故事什麽的最好了。于是蕭煜便慢慢的給花落講了起來。
妙善公主是先帝與元後的長女,元後去世的早,于是先帝對這個長女也愈發寵愛,受寵的孩子多半驕縱些,但兩個驕縱的孩子遇上了就會引發一場惡鬥,于是九歲的妙善公主遇上了十歲的魏國公,從此針尖對麥芒,多年明争暗鬥不斷,最後一次,妙善公主十五歲及笄那年将魏國公府洗劫一空,據說只給魏少卿留下了一條小褲衩,也不知這魏少卿是不是有受虐傾向竟然在被虐慘了之後發現自己愛上了妙善公主,此時情節狗血逆轉一發不可收拾,而妙善公主這一場彪悍的洗劫行動也引起了前任神偷聖手司空晉的注意,誘拐哄騙之下收了妙善公主做徒弟,而為了躲避魏國公瘋狂追求的公主殿下正好跟着師傅離了京都,當然這些都是秘辛,之後流傳的就是世人皆知的版本,妙善公主體弱多病及笄之後一直在安城行宮修養,魏國公天性風流紅顏知己無數卻一直不願娶妻。
花落聽完驚訝得久久不能合攏嘴巴,大陸神偷是公主這就算了,最不可思議的是騷包國公居然還是情種,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質子府裏琴聲幽幽,晏鳳歌坐在桃花樹下撫琴,忽然一個黑影向他砸了過來,晏鳳歌停了琴,眼都未擡,廣袖一揮便将黑影擋了出去,只聽砰的一聲,濃郁的酒香四溢與空氣中淡淡的桃花香融合成奇異的醉人氣息。
“啧啧啧,真是不給面子,多年不見,你這病美人還是如此壞脾氣,我好心請你喝酒竟被你白白糟蹋了,可惜,這可是蒼雪國皇宮的極品珍藏,包治百病”,院牆上坐着一個紅衣女子,只見她拿着酒壺仰頭喝了一口,覺得不夠痛快便幹脆側卧在院牆上任發絲垂落,酒液從壺口灌入如櫻花瓣的朱唇中,望着晏鳳歌的眸子中帶着一絲醉意的朦胧,這是一個極美也極媚的女子。
“如果只是為了喝酒,公主已經喝過了,請回吧”,晏鳳歌淡淡看了一眼紅衣女子,清冷的鳳目中不帶一絲喜怒。
“哎,男人中最不解風情的我見過兩個,一個是我那皇叔,一個便是你晏鳳歌,不過皇叔如今娶了妻子倒是變了,就只有你晏鳳歌十年如一”,紅衣女子也就是妙善丢了酒壺運起絕妙的輕功飄落到晏鳳歌面前,懶懶困在他面前的石桌上,歪着頭望着他,“哎,就算你是塊石頭這麽些年也該被我捂熱了不是?”
晏鳳歌皺眉,“公主自重,小奴送客”,說着便咳嗽起來。
青衣小奴模樣的桃娘正好送藥過來見到妙善不由一愣,多年不見,這位竟還沒放下公子嗎?
妙善見晏鳳歌咳嗽便攤攤手,退開桌子,站到一旁,“你吃藥,我保證不調戲你”。
晏鳳歌喝完藥,苦的皺眉,從懷裏取出琉璃瓶子吃了一顆霜糖才覺得好些,妙善看見瓶子眼睛一亮,“好別致的糖罐”,說着一只芊芊素手就伸了過去,只是還沒碰到瓶子便被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扣住。
晏鳳歌妖魅的鳳目中折射出寒冷的光,“想動我的東西縱然你妙手空空也給我折了”。
手腕的疼痛讓妙善皺眉,轉瞬間又嬉笑道,“難得你與我如此親近,你還是第一次這麽緊張地握着我的手呢”。
聞言晏鳳歌眉毛皺成一團,甩開妙善的手腕,将琉璃瓶子放入懷中,轉頭對桃娘道,“小奴,送客。”
“哎,病美人,我來是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本來想着聽了好消息說不定你的病都會跟着好些”,妙善望了望發覺晏鳳歌除了涉及到那只琉璃糖罐其他時候始終是這幅漫不經心的模樣不由心裏發苦,微微嘆氣繼續道,“蒼龍國的老皇帝病危,你的那些兄弟如今在暗地裏鬥的你死我活,你……”
還未說完便聽晏鳳歌淡淡道,“蕭妙善,我晏鳳歌不需要你的同情,你我只會是敵人”。
“沒錯,妙善,這家夥可不需要你的同情,聽過農夫與蛇的故事沒,這家夥就是那條凍僵了的蛇,你想捂熱他,小心別被他一口咬死”,此時同樣一身紅衣的魏少卿獨立在質子府的牆頭,如果花落此時在這一定會感嘆,哇塞,你們穿的是情侶裝呀。
聽到熟悉無比的聲音,不用回頭,妙善也知道牆頭上貓着的是誰,嘴角直抽,“堂堂魏國公沒事跑來翻人家牆頭,還要臉不要?”
“小爺的牆角都要被人挖了,踩踩他家牆頭算是客氣的”,魏少卿眉毛微挑,看着晏鳳歌這病秧子他心裏就不痛快,這小白臉哪裏能和他比。
妙善雙手握拳額角青筋直跳,每次魏少卿這個死男人總有辦法讓她良好的忍耐值降低到零,于是轉身狂吼道,“魏少卿,你小子皮癢是不是?”她心裏那個悔啊,她當年是抽了什麽瘋要打劫這小子,簡直就和牛皮糖一樣甩都甩不掉。
“兩位,好走,不送”,說完晏鳳歌也不看兩人,徑自抱着琴,領着桃娘離開。
見晏鳳歌走了,妙善嘔死,這麽些年好不容易鼓足勇氣來找這個男人結果被魏少卿這臭小子給攪和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盡數撒向了魏少卿,“臭小子,壞了老娘的好事,你要是沒有充足的理由,老娘宰了你”,說着飛身與魏少卿打鬥起來,半空中兩道紅色的身影交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