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如此母親
“琥珀核桃，那是什麽？”蕭煜一面繼續給花落敲核桃一面詢問。
“就是在核桃仁的表面裹上一層蜂蜜，晶瑩剔透的像琥珀一般”，花落作為資深吃貨，一聽有人向她詢問吃食立馬侃侃而談眼睛亮得像星星一般。
“這有何難？”說着蕭煜對身後的蕭北耳語幾句不一會功夫蕭煜手中就多了一個白瓷罐子變戲法一般在花落碟子裏的核桃仁身上淋上一層蜂蜜。
蜂蜜在天恒說起來是一種稀奇食材，特別是這種特制保持流動液體狀态的蜂蜜，因為這麽冷的天一般就是有蜂蜜也都凝固結晶了，花落又是一陣咋舌，沒想到蕭煜的執行力如此強大，當然花落不會看到作為蕭煜手下暗衛首領的蕭南在除夕夜裏接到找蜂蜜的任務時那張活像吞了蒼蠅的臉有多滑稽。
看着被蜂蜜包裹後變得晶瑩剔透的核桃仁花落滿心歡喜，當然投桃報李的道理她還是懂得的于是夾了一顆送到蕭煜嘴邊，蕭煜張口就着花落的筷子吃掉核桃仁，“香甜綿柔，酥脆可口，王妃果然是吃的行家”，蕭煜望着花落嘴角的笑紋不斷加深。
不知道為何看着蕭煜咬自己的筷子再聽他說那一通香甜可口的言論，花落忽然想起了今天早上那意外的吻，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誰知這樣的表情動作讓蕭煜眼中的紫色瞬間加深，有了早上吻上的經驗要是再不知道蕭煜這樣的表情代表什麽那花落就是一頭豬了，她敢保證要是現在不是在宴會上蕭煜吃的就不是核桃而是她的嘴唇了，一時血氣上湧趕忙抽回筷子夾了一顆琥珀核桃塞到自己嘴裏才想起來筷子喂過蕭煜，他們這算是間接接吻，偷看過去果然看到蕭煜紫眸裏的笑意，于是只能低頭使勁咀嚼起來。
宴會上多雙眼睛都在關注着蕭煜和花落這邊，見這兩人旁若無人的喂食秀恩愛都不由得羞臊臉紅，心想，莫不是無雙的女子都如此熱情奔放？原來攝政王不是不喜女色是沒有一個女人敢像攝政王妃這般彪悍啊。
“瞧着你們小兩口倒是相處得極為融洽，王妃也是個有福的，哀家這兒子天生的天煞孤星的命，克親克妻無子，這前八個貴女都香消玉殒了也就是王妃還如此活力四射，難怪得了我這兒子的眼”，太皇太後瞄了花落一眼那鲛人珠的頭面晃得她眼睛生疼，她這兒子還真舍得，“只可惜哀家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生了雙魔鬼的眼，任何親近他的人都不會有太長的福氣，就不知道王妃的福氣能有多長了”，說着太皇太後拿起面前的香橙奶露，喝了一口，正如國師所說這個兒子生下來就是克她的，看到這兒子高興她就不高興，找找他的晦氣心情就極其舒暢。
花落皺眉，最後嚼了嚼口裏的核桃仁吞掉，聽着太皇太後的話只覺得甜蜜的核桃仁都變得不甜了，太皇太後怎麽可以這般說自己的兒子連她這個外人都聽得出其中的嫌惡，何況是蕭煜這個當事人，轉頭望了望蕭煜，那雙紫眸中的情動已經慢慢消退變得如初見時一般冰冷，臉上的表情到沒有什麽變化，顯然太皇太後給蕭煜這種難堪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有麻木心冷的人才會有這樣的神情。
花落心裏難過，她終于明白為什麽蕭煜站在風雪中的背影那麽蕭索，為什麽他今天的情緒會那麽的不對勁了，伸手拿起面前的果酒潤了潤喉，淡淡道，“臣妾也不知道自己的福氣會有多長，但臣妾從前并不是個有福氣的人，是嫁給了王爺才得來了些許福氣”，心想，這南宮花落生來就是個小傻子在無雙皇宮受盡欺淩有什麽福氣可言，如今她過得恣意可不正是拖了蕭煜的福嗎？
花落想着便伸手在桌子下偷偷握了握蕭煜的僵硬的大手，“至于太後所說王爺的眼睛，臣妾也覺得并不是什麽魔鬼之眼，反而臣妾覺得紫色是聖潔高貴的顏色，如紫羅蘭一般美麗，也是臣妾最喜愛的顏色”，花落說到這裏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花落的宮裝便知道這位攝政王妃并沒有說謊她确實喜愛紫色。
“哼，若不是魔鬼之眼為何哀家的眼睛，皇族中其他人的眼睛，這天恒天下間萬民的眼睛都沒有生出紫色，偏偏就他一人如此？這是詛咒，他分明就是會帶來殺戮和災禍的魔鬼”，太皇太後激動得想要尖叫，她恨透了這個小兒子的眼睛，他出生時她就恨不得掐死他，可偏偏她的大兒子要護着這個魔鬼，結果呢大兒子榮登大寶卻英年早逝留下孫子繼承皇位。
聽着太皇太後一口一個魔鬼，蕭煜心中滿是絕望，這種被嫌棄被厭惡的滋味讓他滿口苦澀，轉頭望了望花落，她也會如同平常人一般嗎？天真什麽呢，他生來就是被母親丢下的魔鬼如果不是皇兄他可能都不會活下來，落落也不會接受他吧？
“所謂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臣妾在書上看過東海滄瀾國之外還有許多島國，其國人多生色目，什麽綠色的眼睛，金色的眼睛數不勝數，母後原籍在離東海很近的榕城，說不定祖上便有與色目人通婚者，這色目就如同隐性基因被保留下來剛剛到母後生了王爺便顯現出來，這樣的事并不奇怪”。花落緩緩道，之前她有在地理志上看過天恒鄰國的情況知道東海上有些島國久不與外界聯系，花落就拿現代的外國人對號入座。
“朕早聽晉雲表哥說皇嬸博聞強識，胸中有萬千故事，今日聽皇嬸說到色目人頓覺平日裏讀書甚少，要多加用功”，小皇帝看着花落滿眼崇拜像是現代人看到偶像一般。
花落輕輕一笑，嘴角的梨渦甚是好看，忽然眼珠一轉，“皇上，您看今日大家歡聚一堂不如臣妾給大家講個故事湊個趣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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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聽立刻拊掌道，“那敢情好，皇嬸是要講花果山水簾洞美猴王齊天大聖孫悟空的故事嗎？”小皇帝一口氣爆出孫悟空的大名，下面晉雲吓得差點把果酒噴出來生怕太後姨母責怪他不好好給皇上伴讀盡給皇上講些奇談故事。
花落聞言搖頭，沒想到吳承恩老先生的西游記讓她成了小皇帝的偶像，“皇上猜對了一半，臣妾不是要講孫悟空的故事但故事确實與猴子有關”，見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到自己身上，花落開口娓娓道來，“從前有一個神仙通知森林所有的野獸，承諾給評選出來的擁有最漂亮孩子的野獸發獎，猴子呢就和其他野獸一起來到神仙那裏，她以慈祥的母愛帶着一只扁鼻無毛非常醜陋的小猴子來參加評獎，當她把小猴子抱給大家看時，引得一陣哄堂大笑，但是她卻說，‘我不知道神仙會不會把獎品給我的孩子，但是在我的眼裏這個孩子是最漂亮、最可愛、最活潑的’，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不管孩子是漂亮還是醜陋是優秀還是平庸在母親眼裏他永遠都是最好的，野獸尚且如此何況是人呢？”
每個人聽着花落的故事陷入了沉思，太皇太後的臉色一變再變青白交加，蕭煜望着花落紫眸裏滑過一絲光亮，竟是比天上的星光還要美麗。
花落嘴角彎彎決定再惡心太皇太後老巫婆一把，“別的人臣妾不知道但若是臣妾有孩子便希望他能生得如王爺一般，那樣美麗的眼睛一定是天神的賜福呢”，蕭煜望着花落也跟着笑起來，笑意一直延伸到了眼眸中，那雙紫色的眼睛裏只容得下眼前的小人兒，心道，他的落落不在乎，她甚至願意為他生一個有紫色眼睛的孩子，完全不在乎什麽魔鬼詛咒，那他還有什麽可自憐的，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太皇太後只覺得一口老血就要噴出來，半晌才緩過勁，不過太皇太後也是歷經風雨的人不可能一下就被花落打擊倒下，于是扯出一抹僵硬的笑，“王妃說得很對，就是那猴子母親也是愛孩子的，哀家也自然如此，這些日子哀家一直讓國師苦苦編排驅魔傩舞，來人請國師上殿為我兒驅災祈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