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二天一早, 安語是被疼醒的。
手腕疼得厲害,且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
樓澤玉替她?穿好衣服,簡單洗漱完就把她?送去了醫院。
做過檢查, 醫生說是手腕軟組織疲勞性損傷引發了腕部關節炎,需要減少?腕部活動, 好好休息。簡單包了些藥醫生就讓她?回了家。
昨晚被他?纏着做了兩次,撕裂的痛和過度勞累讓她?站都站不?穩。
樓澤玉這時?候心裏湧上來愧疚,很自覺把她?抱了起來。
上了車,樓澤玉也沒有放開她?, 安語順勢抱着他?脖頸, 依戀靠在他?肩膀。
莫名感覺懷中人情緒低落,樓澤玉忍不?住問她?:“怎麽了寶貝?”
“你不?好。”她?悶悶地說。
知道是因?為昨晚的事情在怪他?, 樓澤玉輕笑着問:“哪裏不?好?”
安語貼近他?耳邊低聲說:“之前我想要的時?候你是怎麽哄我的?說很疼, 心疼我, 怕我受傷。那昨晚呢?怎麽突然不?心疼了?”
樓澤玉安慰似的輕撫她?背脊,低聲問:“那又是誰一直跟我說不?怕疼的?”
“我不?管。”安語在他?懷中蹭着使小?性子。
“你害我手腕動不?了了, 你...你...”
“我什麽?”樓澤玉問。
安語小?聲說:“你得伺候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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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上被他?揉了一下,他?說:“好,伺候到你滿意為止, 行嗎?”
“還?有。”安語急忙補充道:“以後那件事只能我說了算。”
樓澤玉來了點兒興致,明知故問:“什麽事?”
視線低垂,懷中人的臉龐像極了初夏那顆飽滿多?汁的水蜜桃, 白裏透粉。
安語羞得不?敢看他?, 只埋在他?脖頸說:“我說要幾次, 你就要幾次, 不?能多?要。”
樓澤玉雙臂緩緩收緊,溫熱的吻又落在她?肩膀。
“好。”
他?知道現?在得哄着, 所以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但他?這個人,總是有些反骨在身上。
回到梧桐路的時?候林琦思正要出門,看她?被抱着回來,林琦思立馬就明白了什麽。
兩個人一晚上沒回家,還?能是因?為什麽?
只是關心過後,她?看自己?兒子的眼神總是帶着點埋怨。
看他?把安語送回房間後,林琦思忍不?住說他?:“好歹是集團總裁,周年慶你就出現?十分鐘,你是不?是有點過分?”
“沒心思。”樓澤玉從樓上下來,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
林琦思瞧了眼樓上緊閉的房門,放低了聲音說:“你那點心思都用在你妹妹身上了,被人拍到你也不?知道!”
樓澤玉放下水杯問:“被誰拍到?”
林琦思把之前有人往她?郵箱發照片的事情告訴了他?,樓澤玉敏銳的神經?立馬就覺出事情的不?對。
他?追問:“那個工作室去查了嗎?”
林琦思回答:“龐律師那邊已經?聯系過了,對方聲稱照片并不?是他?拍的,而是有人匿名發到他?郵箱。至于這個真正的拍攝者,我還?沒有查到線索。”
看樓澤玉眉頭緊鎖,林琦思又說:“娛樂圈的水又渾又深,你看看餘韻的例子就能明白,年年涉世未深,你這個做哥哥的更應該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為她?保駕護航!別一天到晚只想着談戀愛!”
“我知道了。”樓澤玉擡手轉了轉手表,情緒起伏的時?候,他?總是習慣性做這個動作。
觊觎一個人的心理沒人能比他?更懂,如果暗處有雙眼睛一直盯着他?的愛人,他?一定會亮出渾身的爪牙與之對抗。
桌上的那杯水被他?端起一飲而盡,他?轉頭就給姚望打電話。
“聯系私家偵探僞裝成狗仔跟着她?,還?有我。”
JR停車場和她?第一次被拍到,那時?候他?還?以為這是樓奕君的手筆。
可現?在他?人在瑞士,而他?身邊所有和樓奕君有聯系的人都被他?摘出了JR,不?太可能會有人專門向樓奕君彙報他?和年年的情況。
更何況他?們從兄妹關系轉變成情侶的事情,目前只有林董事和她?身邊幾個人知道,會用這件事大作文章的,一定另有其人。
他?一定不?會放過這個人。
安語昨晚陪着樓澤玉折騰完已經?是接近早上,結果沒睡幾個小?時?就被疼醒,一回到家裏剛沾床就睡了過去。
她?這一覺睡得時?間格外長,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夜色初臨,華燈初上。
房間裏很暗,只有未關上的窗簾處透着一點花園的光,她?微微翻身,試着喚醒自己?嘶啞的喉嚨。不?過一聲很輕的嘤咛,卧室門卻被打開。
“醒了?”
樓澤玉來到她?床邊,她?還?沒有開口說話,樓澤玉就躺了上來。
柔軟的真絲睡衣緊貼着她?,不?過是想擡手環住他?的窄腰,手肘卻不?小?心碰到了不?該碰的位置。
她?還?是更喜歡樓澤玉穿成套的西裝,挺闊的面?料不?至于過分凸顯某個部位,讓人浮想聯翩。
“餓了嗎?”
樓澤玉低頭親吻她?的額頭。
她?莫名羞赧,竟是不?知該回他?餓了,還?是不?餓。
她?沒說話,只是撐着身子在樓澤玉唇上印下一個輕淺的吻。
她?被抱着下樓,餐廳裏,專門為她?準備的飯菜已經?擺好。
手腕不?能動,樓澤玉特別貼心伺候起了她?。
今天下午黎陽來家裏找過她?,結果被樓澤玉趕了回去,吃飯的時?候聽他?提起,安語趕緊問:“是不?是錄音的事情?”
樓澤玉喂給她?一顆蝦仁,忍不?住說:“你現?在這個樣子就不?能好好在家多?歇幾天嗎?”
“不?行。”安語拒絕道:“我答應過團隊年底會出新專輯,但是我到現?在還?一首歌沒錄,如果明天好些了我就要去公司對一下新專輯的進度。我不?能再拖了。”
“你這麽着急做什麽?”
樓澤玉雖然嘴上在問,手上卻是不?停往她?嘴裏喂東西,她?那張小?嘴被塞得滿滿的,連說話都含糊不?清。
那粉嫩的唇沾了食物的油,咀嚼時?候飽滿瑩潤的樣子,莫名勾出他?心裏的邪念。
他?端着水杯喝了一口涼水,強行壓下自己?心中那過分的想法,才又拿着勺子給安語喂了口湯。
好不?容易将口中食物咽下去,安語才回答說:“我想證明自己?。”
樓澤玉放下碗,取了濕巾幫她?擦掉嘴角油漬,問她?:“你想證明給誰看?”
“給所有人。”
樓澤玉專心研究她?的唇,她?卻說:“我努力了這麽久,就是想要證明我可以。”
樓澤玉接話:“可以什麽?”
安語瞧出來他?的心不?在焉,氣憤道:“我不?說了。”
聽她?語氣不?對,樓澤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确實有些失神。
“還?吃嗎?”
安語氣鼓鼓搖搖頭。
得到她?的回答,樓澤玉便起身将她?抱了起來。
上樓時?安語對上他?的眼神,幽暗,深邃還?帶着一點危險,分明和昨晚一模一樣。
她?問他?:“你是不?是在想別的?”
被她?瞧出來異樣,他?回答:“是。”
她?不?滿道:“不?可以,今晚你回你的房間睡。”
他?毫不?抵抗說:“好。”
這個回答顯然是出乎她?的意料,再望向他?的眼神帶着探究。
樓澤玉把她?輕放在床,又順勢躺在她?身邊抓着她?的手說:“我知道你想證明你自己?。”
“你知道?”安語愣愣看着他?。
樓澤玉替她?理着散亂的發,輕聲問她?:“十歲那年的鋼琴比賽,你還?記得嗎?”
一想起這件事情她?還?有些委屈,她?翻身不?想理他?,樓澤玉又從背後抱着她?說:“我那時?候沒有及時?出現?,就是想讓你知道,你沒有我,你也可以。”
“你也不?需要向任何人證明你自己?。”
她?小?時?候學鋼琴并沒有想象中那麽順利,那一次的鋼琴比賽是擦着線入圍了決賽。
比賽那天,有人在背地裏議論她?是靠着樓家的關系才勉強入圍了決賽,根本?沒有實力。
這些話被她?聽見了,她?委屈又氣憤。
明明每天練琴練到手酸的人是她?,因?為比賽壓力奮起直追的人也是她?,結果她?所有的努力到了別人眼裏就是靠關系。
她?委屈極了。
她?想要找樓澤玉安慰,但那天樓澤玉遲遲沒來。
當?她?坐在臺上的時?候,她?還?不?停在觀衆席尋找樓澤玉的身影。
她?那時?候很害怕,迫切想要樓澤玉出現?在她?的視線裏給她?力量。
但他?沒有出現?。
比賽結束,她?拿了第三名。
大大超出她?的預期,以至于她?直接忘記質問樓澤玉為什麽沒有去現?場。
知道她?不?開心,樓澤玉又說:“其實那天我在現?場。”
安語不?相?信轉過頭來說:“我不?信。”
樓澤玉從口袋裏摸出手機,屏幕點亮的時?候安語看到了自己?的臉,莫名有些開心,她?忍住上揚的嘴角問:“你是什麽時?候換的?”
他?回答說:“很早。”
他?點開相?冊,密密麻麻出現?的,都是安語。
他?往上一直翻一直翻,好一會兒,他?才停下點開了一張像素不?太高的照片。
照片裏紅色的幕布占了大半,刺眼的燈光,棕黃的地板,黑色的鋼琴。她?穿着一條白色的連衣裙坐在那裏,頭上別着樓澤玉送她?的珍珠發卡。鋼琴擋住了她?半邊臉,那雙稍顯幽怨的眼睛裏似乎還?蓄着瑩亮的淚水。
“那時?候我就在這裏。”他?輕聲說:“我一直陪着你。”
安語轉身看着他?,好一會兒沒能說出話來。
樓澤玉放下手機,收緊雙臂讓她?躺在自己?懷裏,又說:“在我這裏,你從來不?需要證明自己?,在別人那裏,證明了也沒有用。若是別人對你懷有偏見,你的努力,你的證明他?們根本?不?在乎。”
“你只需要證明給你自己?看,你可以達成你所設想的所有事情。”
“現?在也是。”他?繼續說:“沒有人質疑你在音樂上的努力,更沒有人把你的音樂成果歸結到樓家。”
“你想想餘韻。”
“是你把她?從輕生的絕路上拽了回來,就算我出了一點力,但她?只會記得你是她?的救命恩人。”
“所以,你不?需要向誰證明。能牽着你的手和你站在一起,是我的幸運。”
樓澤玉說這些話的時?候格外溫柔,每一個字好像都有溫度,在她?柔軟的心上跳躍,帶起體?溫上升。
“你真的是這麽想的麽?”
安語愣愣看着他?,始終不?敢相?信在樓澤玉的心裏,她?竟會是這樣獨特的存在。
他?輕聲應:“嗯。”
溫暖的光線下,他?漂亮的眉眼如此?閃耀,那雙她?夢寐以求想要占有的眼睛,如今真的只映出她?的模樣。
她?所付出的感情得到了加倍的回報,她?好愛,好愛,好愛眼前的人。
她?輕輕一翻就把樓澤玉壓在了身下,柔軟的唇覆上他?的,這一次,她?想掌握主動權。
“舉手。”
她?乖順聽着樓澤玉的話,把雙手舉過頭頂。
手腕上包着藥,她?不?光行動不?便,連洗漱這樣的事情都要樓澤玉幫忙。
而他?似乎很熱衷這樣的事情。
熱水從皮膚流過,若是細看,暴露在樓澤玉眼前的紋身甚至因?為心跳太過激烈而微微起伏。
脖頸,鎖骨,再到後腰,每一寸被手撫過的皮膚都在發燙。
靠近那個地方,安語急急喊他?:“要不?,別洗了吧。”
樓澤玉很平淡地看了她?一眼,只說:“分開。”
她?有些站不?穩,只好後退兩步靠在牆上。
哪怕昨晚從鏡子裏看到那樣的場景,她?還?是很難直視樓澤玉幫她?洗。
不?止一次感受過他?漂亮的手,每一次都帶給她?新的感覺。
她?忍不?住一聲輕哼,身前人的眼神也跟着變了變。
好不?容易忍到結束,她?已經?渾身無力,堪堪靠在樓澤玉身上才能維持站立。
重新被抱回床,她?縮在被子裏不?想面?對。
“嗒”一聲,卧室的燈關了,她?聽見了樓澤玉離開的腳步聲,門關上的瞬間她?猛地掀開被子。
他?...這麽能忍?
她?翻來覆去睡不?着,她?不?明白,為什麽她?預想中的一切沒有發生?
樓澤玉什麽時?候這麽聽話?說讓他?回去睡他?就回去睡?
心裏又羞又惱,明明知道這很有可能是他?欲擒故縱的把戲,但她?就是會一次又一次上鈎。
她?抓着床頭的手機想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沒有給他?發消息。
她?不?信了,樓澤玉能比她?能忍?!
她?重新閉着眼睛準備睡覺,才陷入黑暗裏,昨晚的細節又在她?腦海重現?。
第一次的經?歷,幾乎重塑了她?對那件事的認知。
她?從未想過會獲得如此?極致的體?驗,她?的聽覺,視覺,感覺都來到了全新的層面?。
她?不?想,但又不?得不?承認。
她?真的很饞樓澤玉。
心裏想着,身體?也有了反應。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心裏癢癢又無可奈何。
餘光瞥見床頭的手機充電器,她?起身把充電頭扔到了床頭櫃的縫隙裏。
她?重新躺回床上,小?聲喊:“哥哥。”
沒多?久她?的房門就被樓澤玉打開,他?高挑的身影遮蔽走廊裏的燈光,他?站在門口,好像并沒有要進來的意思。
安語朝被子裏縮了縮,小?聲說:“哥哥,我充電器掉了,你能幫我撿一下嗎?”
樓澤玉走進來,并沒有把卧室門關上。
他?問:“掉在哪裏了?”
她?擡手指了指床頭櫃,“應該在那個縫隙裏。”
樓澤玉走到她?床邊,直接搬開了床頭櫃,果然在牆壁的縫隙裏看到了那個白色的充電器。
他?把充電器撿起來插回去,又伸手問她?要手機,說:“我幫你充電。”
安語聽話把手機交到他?手裏,充電器鏈接,手機“嗡”地震了一下,屏幕亮起來,顯示電量:100%。
他?好像懂了什麽。
他?起身朝門口走去,不?過是關個門的工夫,躺在床上的人竟然急急喊他?:“老公。”
樓澤玉的手才剛碰到門,黑暗裏響起他?極輕微的笑聲,他?把門關好,卻又站在那裏不?動。
恰逢窗外起了風,那棵正在落葉的梧桐樹被風吹得東倒西歪。
他?啓聲問她?:“是風聲太大害怕了嗎?”
安語趕緊應:“嗯。”
他?又問:“那我今晚能有榮幸陪着你嗎?”
她?還?是應:“嗯。”
快要入冬了,樓澤玉很容易手腳冰涼,似乎是習慣了這瞬間的冷,安語貼上去的動作毫不?猶豫。
“我身上冷。”
樓澤玉沒有及時?回抱着她?。
她?卻說:“我替你暖。”
還?沒碰到他?的手,他?便擁她?入懷,貼近她?耳邊說:“讓我試試哪裏最暖。”
被他?捉住了水裏那條濕滑的魚,瞬間冰涼,又立馬熾熱。
真絲床單被她?抓得起了褶,身邊的人還?很平靜地問:“是這裏最暖嗎?”
她?輕輕嗯一聲,樓澤玉卻一邊撥弄水面?,一邊要她?說:“回答我。”
“是。”她?回答他?說:“是這裏最暖。”
他?輕吻她?的唇,又問她?:“今天是誰說的讓我回自己?房間睡?”
她?小?聲回答:“是我。”
“你用什麽說的?”
意識有些恍惚,她?脫口而出:“用嘴。”
“很好。”
樓澤玉抱着她?翻身,溫柔撫摸她?的臉,低沉的聲音帶着蠱惑人心的力量。
他?說:“乖,張嘴。”
手腕受傷之後她?根本?無法接受樓澤玉喂她?,送進她?嘴裏的食物難以下咽,偏偏她?還?不?可以拒絕,不?可以敷衍更不?可以粗暴對待。她?只能小?心吃着,用乖巧輕柔的動作取悅他?。
喂她?食物的人明顯心情愉悅,他?低啞的聲音在暗夜裏聽來極為性感。
“well done,babe.”
累到發酸的時?候樓澤玉才放過她?,被他?折騰得渾身無力,之後的一切便也只能任他?擺弄。
忍不?住想要發出聲音的時?候,理智又提醒她?林琦思在家。
她?擡手捂着嘴,漸冷的深秋夜晚,她?的聲音也如窗外的風,嗚嗚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