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水果
蘇園遲疑着向前,季清源身邊的不知名男人立即給她讓位,抖抖索索的程度更甚剛才。
季清源微微一笑,冷酷無情的面容緩緩軟化。他放下手中的打火機,問蘇園:“你想怎麽處置這個人?”
蘇園此時的注意力卻全然不在他的問話上,她盯着季清源踩在茶幾上的那條腿,忍不住說道:“季先生,您還是把腿放下來吧,到時候阿姨又得再擦一遍。”
不知名男人&季清源:............
“咳。”季清源假咳了一聲,把他的大長腿收了回去。他無奈地看了眼蘇園,轉向那男人時卻變了臉。
季清源強大的氣場讓那男人吓了一跳,“撲通”一聲癱坐在大理石地板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挪到蘇園身邊,不住地說着“對不起”、“饒了我吧”諸如此類的話。
今天剛被王舒眼淚暴擊過的蘇園看着地上的這人“梅開二度”,下意識地連忙躲開,生怕又被纏上。
“我已經查清楚了,那些帶節奏的營銷號就是他買的。”季清源和蘇園說話的聲音和氣,然而看那人的眼神卻沒有一絲感情,如同在看一件物品一般,“你背後的人我暫時還動不了,不過把你牽出來溜溜還是可以的。”
季清源從沙發上起身,一把鉗制住男人的下颚,表情是蘇園從未見過的陰狠:
“把一個高中女生拖下水污蔑,嗯?你替你老板做這種事,不覺得良心不安嗎?”
“讓你死一萬次都不夠!”
季清源猛地把男人的臉甩開,接着慢條斯理地拿起手帕擦手,像是怕沾上了髒東西。
蘇園呆立在一旁,沒來由地腿有點抖。
她剛穿過來時很怕季清源,因為他那除女主外視旁人如無物的性格,還因為他間接地讓自己腦袋上留了個疤。可後來季清源的所作所為與原小說裏不大相同,反而慢慢向蘇園心目中年少有為的企業家形象靠近。
然而......此刻她卻見識了真實的霸總那生殺掠奪的模樣......
不要殺人啊!!蘇園內心狂吼,然而還是慫得不敢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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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蘇,你怎麽了?”季清源聽見蘇園那邊傳來奇怪的聲音,收了滿身的怒火擡頭問她。
“沒......沒什麽......”蘇園結結巴巴地出聲。
她才不能說是因為自己牙齒在打顫呢!!
“你......”季清源又轉過頭指着那個男人——
“季先生不要!”蘇園還是收不住自己瞬間爆發的內心戲。她沖到季清源身邊扯住他的袖口,“我們不能以暴制暴啊!這......這是犯罪!”
“......”季清源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說什麽?”
蘇園很快感覺不對,于是輕聲問了句:“季先生......你剛剛說處置他,你要怎麽處置?”
“當然是讓他好好給你道歉,你再随你的意罵他一頓,然後我再吩咐律師走法律程序啊。”季清源低頭望着蘇園,一字一句地說。
............
原來如此。
原來不是要殺人啊。
蘇園在心中松了口氣,心想:自己這總是愛腦補的毛病可得找機會改改......
“不然你以為我要怎麽處置他?”季清源察覺到她表情的細微變化,眯起眼問道。
“咳咳咳......”這會兒輪到蘇園裝咳嗽了,“沒沒沒,走法律程序,法律程序。”
“蘇小姐,對不起!”被晾在一旁已久的男人這時插上一句,恰好解救了蘇園的尴尬。
蘇園己在學校已經發洩過一輪了,現在她看着地上這可憐兮兮的男人,除了厭煩再沒剩下別的情緒。
他既然做了這麽不道德的事情,自然也是要進去幾年的,還是讓社會主義鐵窗淚教會他做人吧。
蘇園懶得理他,此刻只想回房間背文言文。
“我跟這人沒什麽好說的,您就讓律師來解決吧。”
季清源沉默地盯着她,那眼神無奈中帶着些許心疼。
仿佛覺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還忍着不願聲張一般。
蘇園有些別扭地略略撇過頭,不再與季清源對視。
其實她只是今天罵了兩個人罵累了,現在比較想學習而已......
“好吧。”季清源妥協了,他瞪了地上那人一眼,“還不快滾?”
男人當即被他的吼聲吓得屁滾尿流,在一連串鞠躬道歉後被保镖“送”了出去。
諾大的別墅中頓時沉寂了下來。
蘇園和季清源面面相觑,突然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蘇園想到剛剛自己誤會季清源的事情,有那麽一點心虛,于是連忙開口想跑路,“季先生,我先上樓寫作業了。”
看見季清源點頭後,蘇園便像兔子般飛奔回了房間。
她本以為這事便就此揭過了,誰知她在房間裏背書正背得昏昏欲睡時,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小蘇?”
是季清源。
蘇園頓時被他的聲音驚得一激靈,也不困了,腦子裏的文言文更清晰了些。
她連忙去給他開門,一見季清源,卻又是一次驚吓。
這厮竟然卷着白襯衫的袖管,而手中拿着一盤切好的水果??
“這這這......”蘇園指着那盤水果,差點要說不出話來。
季清源從善如流地進了門,坐在她書桌旁,把水果往她面前一擺,“學累了吧?吃點水果。”
蘇園戰戰兢兢地坐下,看着盤子裏被切得奇形怪狀的水果,有點不敢動手。
這個點阿姨應該在樓下做飯,按理來說這個果盤得是她切的,然而......蘇園見識過阿姨娴熟的刀法和擺盤手藝,這盤玩意兒絕對是季清源自己搞的!
蘇園想起之前她讓霸總洗碗時對方的臭臉,手不禁抖了兩下。
“總不至于懷疑我下毒吧?”季清源嘆了口氣,示意她拿牙簽吃一塊。
蘇園擡頭望他,季總穿着幹淨的白襯衫,神色溫和,方才的厲色已經全數消退。
季清源那副潇灑清朗的面容就這麽怼在她面前,蘇園在心中發出土撥鼠尖叫:霸總這張臉真是能迷惑人心!
她沒抵抗住季清源的目光,随便揀了塊橙子塞進嘴裏——接着差點沒把她酸死。
季總可能是沒下毒,但這效果也差不了多少了。
蘇園艱難地把橙子整塊咽下去,又感受了一次差點被噎住的心酸。最後她捂着雙頰,欲哭無淚地回了一句:“謝謝您嘞。”
“很酸嗎?”季清源多會察言觀色的一個人,立即把果盤推得遠了些,“算了,別吃了別吃了。”
蘇園緩了好一會兒那酸勁也沒下去,最後只擠出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沒事兒。”
“是我不好。”季清源斂下了眉眼,聲線低沉,“我只想讓你在我這兒過得舒服些......結果帶你去餐廳被人偷拍做文章,熱搜的黑料也連累了你,後來我想把買營銷號的人喊過來讓你罵一頓,卻好像也讓你不大開心......現在我連切個水果也......”
“我好像每次都搞砸了,沒能讓你開心。”
蘇園被他一番話搞得安靜如雞,甚至不知該如何接話。
“是不是很怕我......嗯?”季清源擡手輕輕掀開了蘇園額上的劉海,她額角的位置上有一塊小小的疤,那時蘇園穿書後第一次見到他時被撞出來的。
他的手并沒有觸碰到她的肌膚,但蘇園還是有些不自然地向後躲了躲。
“現在想想,當時你那個樣子,不過是青春期小女孩一時糊塗罷了......”季清源喃喃道,“你父母那時不在,我也沒有好好和你溝通,還那麽對你......是我做的不對。”
“你怕我,怨恨我也是應該的。是我沒能完成你父母的囑托照顧好你。”
平時應該是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坐在她面前說這種話。他的眼神誠懇又認真,帶着些傷感,原本淩厲的眉目現在柔和得不像話。
像是把她當做很重要的人來看待。
蘇園本來還想和他打打官腔讓他趕緊帶着那盤亂七八糟的玩意兒走人,現在看着他這樣子,卻是一句疏遠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不是的。”她連忙回答,在書桌抽屜裏一陣翻箱倒櫃,最後找出來一件東西。
那是季清源之前在紅葉餐廳送給她的吊墜項鏈。
她把那只小月亮舉在他面前,認認真真地說:“我其實,已經很感激你了。”
“謝謝你能給我一個地方安家。”
“謝謝你送我這個。”
“這是第一次,除了父母以外的人因為我學習進步而送我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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