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臉盲惹禍
柔軟的嘴唇在臉頰上印了一記,徐耘寧整個人呆在原地,微張着嘴巴說不出半句話,只覺心跳快了起來,而那個被親過的位置發起燙,指尖一碰,灼得吓人。
這種謊話,阮軒也信啊?
徐耘寧震驚了,好半天回不過神來,而阮軒看她臉越來越紅,擔憂地湊向前,“你怎麽了,臉好紅啊,是不是真的發燒了?”
“呃……”徐耘寧被耳畔又軟又甜的聲音迷了心,側頭凝視阮軒水潤的唇瓣,吞了口口水,“不知道,你……來看看?”
她滿心希望阮軒再親一下,特意屈身歪頭,只恨不能明目張膽把臉頰湊上去。
“嗯?”阮軒卻不合作,擡手撫了撫她的額頭,“沒燒吧,現在又不燙了。”
……因為她嘗了一次甜頭之後,臉皮變厚了。
看到小軟妹沒有再親親探溫的意思,徐耘寧也不想裝病,直起身清清嗓子,“嗯,我也不難受了。”
“你快換衣服吧,小心點,別着涼了。”阮軒小心捏了捏她猶為濕潤的衣袖。
徐耘寧答應着,看到阮軒仍是披頭散發的模樣,叮囑,“你也快收拾一下,這個樣子被人看到不好。”
“好~”阮軒點頭,乖巧跑去梳妝了。
也不閑着,徐耘寧迅速換好衣服,發現阮軒拿了筆在畫着什麽,湊過去一瞧,發現紙上畫的赫然是她們匆匆一瞥的獵戶,皮毛的絨衣,微翹的頭發絲,正面側身皆有,寥寥幾筆便得了神丨韻。
本是半信半疑,徐耘寧見到這幅畫,這才相信阮軒是真的見過這個人,感嘆,“那麽遠的地方,你能一眼找見,還辨認出他就是要找的人?”
阮軒點點頭,“嗯,我看過一眼的東西就不會忘記的。”
“啊?”徐耘寧愣了,“過目不忘?”
不好意思撓撓頭,阮軒咬着筆杆,含糊道,“也沒有這麽誇張,記東西比較容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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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
徐耘寧忽而起了興致,拿過一張紙,以指尖蘸墨随便亂畫了個亂七八糟的一團圖形,線條不多,但毫無道理地穿來穿去,一時間讓人記住也不大容易,
畫好之後,徐耘寧将“大作”亮在阮軒面前,“這個你能記住嗎?”
定睛瞧去,阮軒眨眨眼的功夫便說,“記住了啊。”
這也太快了吧!
徐耘寧不信,把畫線的紙收起來,“你再畫一次剛才我畫的。“
乖乖拿起筆,阮軒取了另一張紙,蹙眉細細回想着。
原來的徐耘寧是起了興致的瞎塗,阮軒要重畫,卻要仔仔細細,分毫不出錯,哪兒拐彎哪兒穿過,這條線和那條線搭不搭一塊都得考慮,徐耘寧偷瞄了原畫一眼,覺得有點為難阮軒,正要變主意,阮軒已經落了筆,不疾不徐地勾着線。
動作雖慢,不帶停頓。
“好了。”一會兒的功夫,阮軒把那醜的不行的圖畫完,遞給她。
徐耘寧已經不記得自己畫過什麽,把兩幅畫放到一塊發現并無二致,目瞪口呆,“你真的記得住啊?”
“呃,”阮軒撓撓頭,很老實地交代,“其實你畫的時候,我已經看過一次了,有點亂,後來再看才記住的……”
比着兩幅圖,徐耘寧不理解阮軒的謙遜猶自感慨着,拍拍背一個勁兒誇,“什麽啊!這能記住很了不起了!你看書是不是也過目不忘啊,怪不得能中狀元呢!”
“我沒中狀元。”阮軒是個實誠孩子,“我中的是探花。”
徐耘寧噎了噎,嘆口氣,“你就讓我誇誇你吧。”
“噢……”阮軒點頭,面向她一本正經地說,“那你開始誇我吧。”
徐耘寧懵住,下意識盯着阮軒瞧,從眼睛到鼻子,從鼻子到嘴巴,最後定在那兒移不開,滿目都是那一抹淡淡的粉色,嗓子驀然幹啞起來,說話不利索了,“呃,我……我不知道……”
“好吧。”阮軒笑了笑,又拿起畫像低頭看,“如果鄭捕頭沒抓着的話,就把這張貼在城門,有人看到的話就會來告訴我們啦。”
猶自有些回不過神,徐耘寧“嗯”了一聲,放空的目光掃過畫像,呆呆說出了心中所想,“這個人跟你之前畫的怎麽長得不一樣?”
“嗯?真的嗎?”阮軒納悶。
正好,小杏來敲門請她們去喝姜湯,阮軒拿了畫像展開,問小杏,“你知道這是誰嗎?”
“這不是上次大人畫的人嗎?”小杏回答得很幹脆。
啪啪啪打臉,徐耘寧不服,上前仔仔細細看了好多次,甚至翻出之前的那張畫像比照。奇怪的是,她一會兒看覺得像,一會兒看又覺得不一樣了,眼睛轉來轉去,腦袋發暈,恍惚間竟覺得這個人同樣是胡子拉碴、高大健壯,跟鄭捕頭有幾分相似。
難道她有點臉盲?
“耘寧,”阮軒擔憂地瞅着她,“你不大會認人嗎?”
穿越前分不清明星已經被室友鄙視過一番了,徐耘寧好面子,撇撇嘴沒答話,而一旁的小杏覺察了什麽,看了阮軒一眼,放下姜湯離開,還體貼帶上了門。
阮軒一問,便要問到底,“是不是啊?上次你把張大叔看成廚子呢……”
“張大叔不是廚子嗎?”徐耘寧一不小心,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輕輕嘆氣,阮軒無奈瞧着她,“不是。”
“哦……”反正這裏就阮軒一人,徐耘寧承認,“我的确分不大清楚。”
說是說了,徐耘寧隐隐覺得有點丢人,轉過頭故意看看房梁看看桌腳,就是不看阮軒,尴尬幹笑道,“管它呢,先喝姜湯吧。”
“耘寧……”一只手拉住了她。
動作一頓,徐耘寧由着阮軒用手掰過她的臉,由着阮軒溫柔輕巧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調着,當确定角度之時,指尖輕輕按在她的臉頰上,微涼過後便是慢悠悠的升溫,由她的臉頰到阮軒的指尖,漸漸适應彼此的溫度。
而她的眼裏頭,也只能看見阮軒了。
“怎麽能不管呢。”阮軒與她四目相對,咬唇較真着,“別的可以認不出,我的臉你總要記住吧。”
說着,阮軒近了半步,只需再一下前傾,兩人的鼻尖就要碰上了。
徐耘寧深吸一口氣,知道怎麽誇阮軒最合适了——
會撩。
——
鄭捕頭沒能把人抓回來,不僅如此,還帶錯了路讓胖衙役腳一滑落了水,三人要麽是累的要麽是淹的,全都濕漉漉地回來,苦着臉跟阮軒報告:“阮大人,抓不着啊!”
“唉,”阮軒似是預料到了,沒有那麽驚訝,只說,“把畫像貼好,有空搜一搜臨文山附近,總能抓到的。”
有空這個說法,阮軒心裏想的是“衙門清閑的時候”,鄭捕頭想的是“我一直沒空,那就是一直不用找”,而近了年關,縣裏頭小偷小摸、錢財糾紛多了起來,尤其是讨債的惡霸,他們可不聽鄭捕頭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嚷嚷要縣令大人親自主持公道。
阮軒要應付這些人,已經很是吃力,時不時再想起抓不着犯人的無頭案,愁得食欲不振,消瘦下來。
“又只吃這麽點?”徐耘寧看到小杏端回來的飯菜,皺眉。
小杏點頭,“大人吃兩口就放筷子了。”
徐耘寧皺眉:果然,昨晚她逮着半夜回房的阮軒說話,阮軒一句也沒聽進去,空下來的小腦袋不想着好吃好喝,全惦念那一樁不了了之的斷頭案,夢話都是嚷嚷“壞人別跑”。
要親自看着阮軒吃才行。
徐耘寧打定主意,但現在已經升堂了,阮軒沒有空再吃端回來的殘羹冷炙,她要監視只能等下次。一想到阮軒餓肚子在審案,她心裏挺難受,怎麽都坐不住,決定跟小杏去買菜,順便看看街上有什麽有意思的美食,帶回來讓阮軒開胃口。
有小杏這個熟手,徐耘寧僅需說個菜名,然後在小杏挑揀的時候左瞧右看,沒找見好吃的,倒是被一個人吸引了目光。
那個人人高馬大,扛了一小頭野豬,正在小酒樓的後院與廚子議價。徐耘寧一看,覺得毛皮圍腰有些眼熟,再仔細瞅瞅,胡子拉碴,目光兇惡……
這不是阮軒心心念念要抓的人嗎!
徐耘寧大喜,想着機會難得,沒有多考慮就抛下小杏,自己貼着牆慢慢往那邊挪。她眼睛都不敢眨,一直盯着那個獵戶,而獵戶忙着跟壓價的廚子争吵,根本沒注意有人靠近……
“嗬!”
獵戶多年的經驗讓他躲過了徐耘寧抄扁擔來的那一下,可肩上的野豬搖搖擺擺,帶得他沒法定住身形,徐耘寧趁着這個機會,又掄了一把,獵戶慘叫,腦袋被野豬砸了,一時沒法動彈。
“不許動!”徐耘寧沒想太多,一招擒拿手搞定。
“幹嘛!”獵戶橫眉瞪眼,大喊,“來人啊!救命啊!”
徐耘寧離得如此近,即使獵戶表情猙獰,她也看出這個人跟畫像上的好像有一點點不一樣……
“夫人!”小杏急急跑來,擠過圍觀的人群,“這是小陳,你認錯了!”
夫君過目不忘,她卻是臉盲,人間悲劇啊!
愣了一愣,徐耘寧趕緊松開,收手時,她不小心用錯了勁兒,勾着袖口劃拉了一下,布帛應聲而破,小陳生活貧苦僅着單衣,被她一撕,半個背袒露出來。
小陳更憤怒了,“光天化日,你居然要非禮我!”
捏着破碎的半塊布料,徐耘寧傻眼:
糟糕,誤會大了!
作者有話要說: 補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