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軍訓(5)
幫廚,在艱苦的訓練中,幫廚也成了衆人無限期盼的最愛,幫廚這天除了晚上唱軍歌,白天不用參加訓練,盡管這天比晨練起得還早,只要一想到一整天都不用訓練,早起也變得精神抖擻。
幫廚的順序從一排一班開始輪,每天四個人,這天終于在黎昕的千呼萬喚中盼到了幫廚,一大清早,黎昕就将秦梓硯從木板床上挖起來,洗漱完後,興致勃勃地拖着秦梓硯往廚房跑。
“你小子,能夠偷懶不訓練就得意忘形了。”半個月相處下來,炊事班的士兵也跟十一連很多人熟識了,何況黎昕本這種性格開朗的自來熟,連教官曹奇都跟黎昕整天哥倆好的勾肩搭背。
像黎昕這種人,臉蛋長得好,性格又直爽,即使整天被葉智辰罵“逗比二貨”,但黎昕很懂得适可而止,不然葉智辰也不會短短幾天就被黎昕收得服服帖帖,所以說到底就一句話,黎昕很讨喜。
除此之外,人都是感官動物,對一個人最直觀的印象就是第一眼,長得好看當然印象深刻,黎昕和葉智辰的長相在整個十一連都屬于引人注目的那一類,若再加上性格好,就能給人加分。
但黎昕和葉智辰也不是十一連的佼佼者,最引人注目的人卻是秦梓硯,作為秦梓硯的同班同學,他們已經從最初的瞠目結舌恢複到平靜,秦梓硯在班上的人緣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秦梓硯不若黎昕那般上蹿下跳沒個安靜,但他只要靜靜地站在那裏,大家的眼睛會不由自主地率先看向他。
平時訓練的時候,經常會和別的連撞到一起,有時候教官之間還會開玩笑似的搶占地盤,大家一起訓練幾次後,不到半個月時間,秦梓硯的大名幾乎傳遍了所有連,這其中少不了女生們的功勞。
黎昕故作一本正經地眯起眼睛:“我那是看各位大哥每天那麽辛苦地早起,迫不及待想要為大哥們減輕負擔。”
“臭小子。”其中一名炊事員一掌拍在黎昕的腦袋上,哭笑不得地道,“少來,我還不知道你心裏的小九九嗎?不就是想逃避訓練嘛,這點訓練就受不了,活該體質弱,你們已經很幸運了,畢竟不是正規服役兵,沒有可怕的體能訓練,要是真讓你們進行體能訓練,這會兒你估計在軍醫那躺着了。”
“其實我們剛來的時候跟你們一樣,但是長年累月地訓練下來,也就習慣了,這不,你們現在不是都好好的麽!”另一名炊事員接着道。
秦梓硯點頭表示贊同,他現在的身體素質比剛來部隊時好太多了,從前作為秦子言時期,他在家裏安置了一個小型健身房,每天早晨都會按時鍛煉身體,除了書法,他從小還學散打,和書法一樣,拿了不少冠軍。
一群人調侃半刻,今天一起幫廚的另一名五班同學江偉問道:“我們現在要幹嘛?”
“你們先去外面等着,送菜的軍車快過來了,等下幫忙把菜搬下來。”
聞言,四人立刻走到門外,在林蔭道上張望等候,不一會兒,一輛軍車停在了十一連廚房門口,從軍車上跳下兩名身穿迷彩服的士兵,秦梓硯四人立刻跟上前去,幫忙将一筐筐食材搬下車。
“這些蔬菜和雞鴨魚肉都是從哪裝來的?”黎昕彎腰撥弄着框裏的青菜,“部隊這麽多人,每天的食物消耗量可不小,部隊有專門負責種植和養殖的士兵?就跟射擊場那的橘子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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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問題多,有些是部隊自己種植和養殖,還有部分是從外面的蔬果基地采購。”
“難怪訓練場上到處都是牛糞,上次還看到幾頭牛在訓練場上狂奔。”黎昕想到有次晨練時,有個倒黴鬼一腳就踩在了一大坨牛糞上,樂得哈哈大笑起來。
幾人邊聊邊将車上的食材搬下來,軍車開走後,秦梓硯幾人幫着炊事員将食材搬進廚房,這時訓練場上傳來陣陣哨聲,晨練要結束了,炊事員吩咐他們去餐廳分配早餐。
早餐是一層不變的白粥和一疊小菜,兩個包子和一包牛奶,據說牛奶就是在訓練場上奔跑的奶牛身上擠出來的,稍稍加工,絕對的純天然,他們剛剛從軍車上搬下來的食材裏,就有今天的牛奶。
分配完早餐後,秦梓硯幾人跟着大家一起吃早餐,等大家吃完早餐後,開始收拾餐廳,将餐具拿去廚房清洗,清洗完稍微休息,四人又要跟着炊事員搬出一筐蔬菜,去廚房外的林蔭道上清理蔬菜。
“我們今天中午又要吃芹菜嗎?我記得前天中午還是晚上才剛剛吃過。”黎昕抓起一把芹菜滿臉哀怨,“我想念我的牛排,我的1987西餐廳,我的1987茶餐廳,我的肯德基,我的麥當勞……”
“閉嘴,你們的夥食已經夠不錯了,至少每餐都有給你們換花樣。”炊事員失笑。
“對了,各位大哥跟我們講講部隊的傳奇故事呗,比如風雲人物啊老兵傳奇啊。”黎昕将一把摘完葉子的芹菜丢進籮筐,神秘兮兮地湊到一位炊事員身邊,“我聽說我們部隊有一個關于老兵的傳奇故事。”
“吆,你小子又皮癢了是吧?還敢打探部隊的八卦?你那貼在公告欄裏的一萬字檢讨還沒人頂替呢,小心你們曲大會長再讓你寫份檢讨貼上去。”
聞言,黎昕立馬焉了,曲墨寒那家夥絕對是他的克星,竟然把他的檢讨貼在了部隊的公告欄裏,貼在自己連隊的公告欄也就算了,現在整個部隊的人都知道,他黎昕因為偷吃橘子被罰寫了一萬字檢讨。
每次訓練時,其他連的人一看到他就偷笑,真以為他眼瞎沒看見嗎?嘴巴都裂到耳根了,那一嘴巴大牙,真是有傷風化,得,他一輩子的光輝形象算是斷送在了曲墨寒手裏。
黎昕呲牙咧嘴:“次奧,黑歷史就別提了,速速言歸正傳,大哥快講講老兵傳奇呗。”
“大概是人家曲會長覺得,你那檢讨可以作為經典範例傳承下去,所以給你貼到了部隊的大公告欄裏,你看人家梓硯、蕭寧和智辰的就沒貼出去,我也佩服你,讓你寫份檢讨,後面七八千字都是‘我錯了‘三個字。”江偉取笑道。
“次奧,跟你說了黑歷史不許再提,趕緊講老兵傳奇!”黎昕怒了。
幾人哄然大笑,其中一名炊事員講道:“老兵是真的,至于那些恐怖的傳聞,都是以前那群服役兵胡編亂造出來吓唬女兵的,後來不知道怎麽就傳到了來部隊軍訓的學生耳朵裏,估計是一些教官跟學生閑聊時說漏嘴了,最後越傳越誇張。”
“那到底是什麽?有沒有老兵這號人物?”黎昕的好奇心被吊得老高。
另一名炊事員低笑幾聲:“其實就是當時幾名服役兵整理一個破舊屋子,在屋子的橫梁上發現了一雙草鞋和一張類似遺照的黑白照片,後來詢問才得知,照片裏的老兵在幾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秦梓硯摘芹菜葉子的手一頓,皺了皺眉頭,随後沉默不語地繼續摘芹菜葉子。
眼尖的炊事員瞧見了秦梓硯的反應,笑着安慰:“傳聞都是吓唬人的,只不過那些東西到底是遺物,見到的人覺得別扭晦氣,其實沒什麽,別聽外頭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胡扯。”
“那他們說二連女生連門口的一棵大樹上,吊死過一個女兵?這真的假的。”黎昕又問。
“臭小子,你哪聽來的這些稀奇古怪的謠言?”炊事員故作兇狠地瞪了黎昕一眼。
“嘿嘿,大家都在傳麽。”黎昕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到底是不是真的?我還聽說以前有值夜的女兵看到吊着的陰魂呢?舌頭有那麽長,都吊到腳腕了。”
“我可從來都不知道吊死鬼的舌頭可以拖到腳腕。”一名炊事員哭笑不得地白了一眼比手畫腳的黎昕,“少在這裏妖言惑衆。”
黎昕無動于衷,興致盎然地問:“那二連到底有沒有女兵上吊啊?”
“應該沒有,我剛來的時候也聽過這個傳說。”炊事員也不太确定。
“意思就是大哥你也不确定咯,那五連旁邊被封的女廁所呢?為什麽被封了?聽說裏面死過人,還有人偷偷去縫隙裏張望過,說有白衣女鬼。”
聞言,衆人黑線,這黎昕平時到底都在想些什麽?竟打探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我哪知道那麽多事?要不改天你去張望張望,看看有沒有白衣女鬼?”炊事員真想拿手中的芹菜葉子糊黎昕一臉,“黎昕同志,趕緊幹活,別說些有的沒的,小心被你們曲大會長聽見了,再讓你寫一萬字檢讨。”
“雅蠛蝶,少拿曲大魔頭來威脅你大爺!”
只要有黎昕在場,再枯燥都會變得啼笑皆非,幫廚的确是件輕松愉快的事,他們只要幫忙清理蔬菜、分配食物和清洗碗筷,宰殺魚肉和做飯都由炊事員完成,畢竟每個連隊都有四五名炊事員。
秦梓硯他們十一連就有五名炊事員,下午就更空了,清洗蔬菜只花去了一個多點小時,剩餘的時間都在閑聊中度過,中途曲墨寒還過來巡視,黎昕立馬變得安分守己,連奇奇怪怪的話都不講了。
秦梓硯幾人暗自偷笑,黎昕這家夥還號稱自己是要進學生會的人,如今見到曲墨寒,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再也沒有提起進學生會這件事。
晚上,秦梓硯翻來覆去睡不着,炮兵訓練場傳來的幾聲“轟隆”聲,讓他更加煩躁。
“梓硯,你怎麽了?睡不着麽?”葉智宸正巧起來上廁所,見秦梓硯輾轉反側,湊上前來輕聲問,“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秦梓硯沉默半晌,坐起身道:“我和你一起睡。”
“呃?”葉智辰一愣,狐疑地看着秦梓硯。
“黎昕打呼嚕太響,吵得我睡不着。”秦梓硯丢下一句話,自顧躺到了葉智辰的床板上。
葉智辰有點不明所以地摸摸頭,瞧了一眼睡得四仰八叉的黎昕,他怎麽沒聽到黎昕打呼嚕?再說了他們一群大老爺們睡在一個屋子裏,打呼嚕的人多了去了,睡哪還不都一樣?
不過,葉智辰最終一句話都沒說,躺在了秦梓硯身邊。
早上,黎昕一睜開眼睛,卻見秦梓硯的床鋪空着,疑惑不解地坐起身,卻見秦梓硯從葉智辰那回來,怒吼:“卧槽,葉智宸,你怎麽把我家秦美人抱你床上去了?小心曲魔頭砍了你的腦袋!”
“說什麽呢?一大清早就給我胡言亂語,快點起床。”葉智辰無語,又關曲墨寒什麽事?
“報告曹教官,葉智宸偷腥。”黎昕一本正經地對剛進門的曹奇行了個标準的軍禮。
“滾,老子是來軍訓,又不是出家當和尚。”葉智宸怒吼。
曹奇無可奈何:“你們兩個,速度!”
秦梓硯疊好被子,繞過吵個沒完的黎昕和葉智辰,眼不見為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