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墨

第50章 生離

“你想見他可他已經不想在見到你了”韓元決不能再容忍這種妖人繼續迷惑他的弟子，這樣的事情不可再讓它發生“來人，速速将這妖人驅離淩雲峰...”也緊緊只是驅離，而并非拿下。

“是他殺了靜姝師姐的.是他，是他....”

“我要見齊墨....齊墨...你給我出來....”桑硯被一衆弟子圍困着大聲喊叫，兩方都沒肯出手。“你出來見見我啊....”此時的桑硯像是一汪快要決堤的洪流，正處于崩潰的邊緣。

“大師兄，師父他受了重傷，到現在都還未曾醒來!”

桑硯用盡餘力控制着自己不想讓自己陷入混亂迷迷糊糊終于看清了人群中的連生，跑了過去扶着連生“連生，告訴我，他在哪裏？”

“師父，他在濟世堂師叔祖那裏!”

“濟世堂...濟世堂...齊墨，為何為何什麽都不告訴我..”桑硯像是瘋了一樣撥開人群。沖出人群時卻呆在原地靜靜的看着前方齊墨。

這一覺醒來已是一月之久，可在他看來只是轉眼之間，眼前的人俊朗依舊，只是臉色微微慘白。這一刻，桑硯是清醒的，覺着能看見這個人就是最好的。結界所帶來的壓迫根本控制不了他，心中大喜，不想管旁人如何看待就想跑過抱着這個人。

“桑岩，你走吧！”桑硯在還沒有邁出他的腳步之時，站在前方的齊墨就先開口了。

“你...你說什麽？”桑硯搖晃這腦袋，想着定是自己聽錯了。自從來到淩雲峰，齊墨就沒有那樣喊過他。

“你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你走吧!離開這裏，離開的遠遠的!”

“好...”桑硯快步走至齊墨身前拉着齊墨的手“走...我們一起走!”而齊墨依舊站在原地。“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待我？”桑硯眼眶泛紅，緊緊的盯着他。

“就當是我負了你，你我人妖殊途，就到此為止吧！”齊墨面色依舊蒼白，看不出異樣，也只有自己知道說出這般言語，自己的心在滴血。

“不要....”桑硯大吼一聲，化作鬼魅形成一股青煙卷着齊墨便飛離了淩雲峰。

衆人皆是一驚，看着韓元

“都散了吧!”衆人才紛紛散去。留些連生一人。

桑硯将齊墨帶離了淩雲峰，來到樹林裏。那個用藤蔓編制的籠子裏，兩人就那麽靜靜的站着。

“告訴我，是你讓我在這裏等你的，為何現如今就變了呢？”沒了結界的壓制，桑硯清醒了不少，只是眼眶微微泛紅。

“對不起...是我先...放棄了。”擡眼看着桑硯，說的很決絕。“你是妖，我是人，要維護的太多，顧及的太多，我累了！”

“齊墨，是你說過的，你我并非同道，也要求得同歸，況且我們拜過堂成了親的!”

“既無媒妁之言，也無三媒六聘，這份親...不作數，你就當作是一場兒戲吧！”雙手捏成拳頭，緊緊的捏着。

“齊墨....”發怒的桑硯将齊墨推至藤蔓邊緣，靠着，努力扳開齊墨捏着不放的拳頭，将手指鑲嵌在齊墨的指縫中，緊緊的握着。湊上去啃咬着齊墨發白的唇瓣。直至嘗到鹹鹹的味道都沒能将齊墨的齒呗撬開。“齊墨，親親我，算我求你了，親親我，至少讓我還能感覺得道你依舊是喜歡我的。”桑硯向來驕傲，可到了齊墨這裏，卻愛的卑微。

“桑硯，別鬧了！走吧。回你的魔界去。”

“不，不要，就要在這裏，齊墨至少在這裏好不好，不要趕我走。”

“回到魔界好好去當你的魔界四皇子，像過往那般一樣，過着無拘無束的生活，将來你會遇到一個你喜歡的女子，成親，生生相依，世世相随。”

“可我要的那個人是你呀，只有你，也只會有你了。”

“桑岩...”

“不要這麽喊我啊....”桑硯依舊不依不饒，使勁往齊墨身上磨蹭着，就想尋求那麽一絲溫暖“齊墨，抱抱我啊....”

“亦然師兄死了，靜姝師妹也死了，繼續下去，你難道還希望死更多的人嗎？”語氣依舊平和，沒了脾性像是心如死灰。

“齊墨，你知道的，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為何會控制不住自己，齊墨，那好，我答應你我不在上淩雲峰，不去淩雲峰就是了，我就在這裏，起碼讓我在這裏等你可好!”

“你執意如此，你若不走，那我走便是了。”說着推開身前的桑硯，飛離了這個巨大牢籠落在地面上，沒有站穩險些跌趴到地上了，還好旁邊有棵樹幹可以勉強支撐着自己虛弱的身體。

“齊墨，你定要如此的決絕麽？”手持長靈劍搭在齊墨肩上，誰曾想過，兩人會有刀劍相向的一天。

“今日一別，此生不複相見!”

“果然是好生決絕。”桑硯冷笑，收起手中的劍“齊墨，你知道麽，我本沒有那麽多在乎的東西的，父君不待見我，兄弟似我無物，這些我都不在乎的，只是我遇到了你，你竟待我這般的好，讓我覺得過往的磨難都是為了讓我與你更好的在一起，可沒想到這份美好那麽快就被你如此輕易的打破了，齊墨你将我為你付出的真心置于何地呢？”

“你就當...就當作這份真心是錯付了.....”

“呵呵.....是啊！終究是錯付了....我以為我的以後都是用來愛你，殊不知原來我的餘生竟是要用來忘記你，齊墨，你真的好狠心!”看着齊墨決然的背影，桑硯亦是轉身無聲無息的消失在樹林裏。

齊墨一人站在樹林裏，樹上的鳥兒叽叽喳喳的叫着，讓人心生煩悶，松開手指，那掌心已被自己掐出了血印。緩緩轉身，眼前空無一物。心被抽空，空得生疼，只能仰頭閉上眼睛發白的唇瓣輕聲喊着“硯....”他何曾不想去抱這個，就差沒有出手将他綁在自己身邊了，可最後依舊還是自己将他趕走了。“不複相見，真的不複相見了嗎？不複相見了!”擡腳向淩雲峰的方向走去。

桑硯如瘋了一般在森林裏嘶叫飛竄，游蕩了許久，站在一處結界之前，走進去便可以回到他過往生活的魔界了，卻在不停的回頭看着身後的方向。最後還是将結界的入口隐藏了去，再次出現在淩雲峰的階梯前，無奈苦笑“天大地大，我想來的地方終究還是這裏。齊墨，難道我往後的餘生都要用來忘記你麽？”

夜裏。

桑硯出現在百裏亭鬼城确實讓蘇晨有些驚詫。“這鬼城又熱鬧了不少!”兩人走在街熱鬧的街道上，确實游蕩在這裏的魂魄比他們離開的時候多了許多。

“哈哈，你不知道吧，也不知道是不是冥王的生死簿出現問題了，黑白無常總是不時的送幾個游離的魂魄進來，漸漸的這裏就變得越發熱鬧了。”雖是夜裏暗色，可鬼火通明。大人小孩玩得那是不亦樂乎。

“我沒地方可去了，我來這裏大家不會嫌棄吧！”桑硯強忍着心裏的難過，勉強你出來的笑容，難看的要命。

“歡迎你還來不及呢，怎麽嫌棄啊！“蘇晨也是足夠醒目，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肯定發生了什麽事情，也就很自覺的沒有提及齊墨。

倒是方氏夫婦來問及兒子的時候卻還是提到了。提及淩雲峰，桑硯的心又是一陣揪心的疼。卻還是忍着依舊微笑的說道：“你們放心吧，潤澤在淩雲峰很好，那些師兄弟待可好了。”只是偶爾會收到連生莫名其妙的黑臉之外其它的确實是挺好的。

方成業夫婦這才放心的點點頭，“多謝兩位的幫助，犬子才能平安的成長，唉，對了，怎麽不見墨仙士與你一起來呢？”本是好好的方成業卻偏偏提及齊墨，整個屋子裏的空氣突然尴尬起來。

坐在一棟高高的樓房頂端，看着眼下燈火通明，“我與齊墨，分開了!”此處，是曾與齊墨相互依偎了一整夜的地方，夜晚依舊如此。

“難道就是因為你恢複靈力或者修為，恢複了你過往妖魔的身份!”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為何，就突然變成這樣了，或許因為我無意中殺了好些門內的弟子，那個最好的小師妹和師弟都是被我親手送走的。他說，他累了，想放棄了....”

蘇晨沒有說太多，只是坐在另一邊靜靜的聽着桑硯在講。

待桑硯醒來時已經是不知過了多少天的白天了，白天的百裏亭依舊人跡荒蕪，桑硯找了一處陰沉的房屋才看見蘇晨。

蘇晨見他便是好笑的調侃：“是不是你們這些妖魔都是這般嗜睡，你這一睡啊，竟是睡了半年!”

桑硯皺眉：“半年？”起初自己都覺得不可思意，可想想自己可是來自異界的妖魔也就通透了，“呵呵，半年已經不算長了，過去在魔界要是想睡可一睡便是百年，練氣修身可一練便是千年，這半年呀還真不算什麽！”已是半年，他竟與齊墨分開了半年之久了，看來齊墨真的是下定決心要将自己忘了的。

“唉，桑岩，你不是會法術麽，你可以試着用你的法術收尋一下這世間的魂魄啊，你不是說你師弟師妹已經不在了麽，你可以看看若是轉世輪回了那便就算了，若是沒有，你可以讓他們來這裏呀!”

經蘇晨這麽提醒，覺得可行，露出一絲久違的笑容：“你小子，真是可以啊！”

“那是...我可是百裏亭的百事通。”

到了晚上，一妖一魂魄又來到樓房頂端，桑硯盤坐于亭子中央便用意念開始尋找亦然和靜姝的魂魄。世間之大，游離的魂魄之多，桑硯就一股青煙川流在各種死相游離的魂魄之間。且不知這些魂魄是不願轉世還是無□□回，桑硯也不想顧及這些繼續尋找。只是游離了一圈終究還是沒有找到。

桑硯醒來，一臉茫然，蘇晨便猜到結果了，也沒有再提及。

桑硯突然起身“我知道去哪裏找他們了!”說完便準備飛走了。

蘇晨急忙問道：“去哪裏呀？”

“孟婆莊!”

“我同你一起去呀！”

“你？”思及蘇晨現在是一縷魂魄孟婆莊自是可以去到的“走吧!”

黃泉路上，彼岸花開，進入幽冥鬼府，必先經過孟婆莊。喝了孟婆湯忘記前塵，進入幽冥鬼府投胎，輪回轉世。

“你去過孟婆莊？”

“沒有？”

“不是聽說你闖過冥界麽？”

“通往冥界之路，不止這一條。”

“那這麽說來，進入幽冥鬼府，必先進入孟婆莊這是假的咯！”

“是真的!”

“你不是說還有一條路麽？”

“沒人知道那條路，那就是真的。”

“那我們去孟婆莊做甚？”

“等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