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禍起
“齊墨,跟我去魔界看看如何,還有妖界,我想去帶你看看我曾經生活過的地方,我想帶你走...”
“好!”
“你真的想去?”
“我娶了你,總得要跟你回娘家看看吧!”齊墨淡然一笑。“只是再等等如何?等淩雲峰的事總要處理好才能安心與你一起去。”
“也是....好...”自己自私的想帶着齊墨逃到魔界去,不想去理會淩雲峰那些糟透心的事,只是事情已起,又如何避開!
茂密的深林裏,兩人攜手走在林間的小路上,也不知走向何方,本以為桑硯會帶着齊墨回魔界看看的,只是兩人走着出了樹林個便看見了那沖上雲層的三千階梯,光芒耀眼。
“齊墨,淩雲峰定是亂作一團了吧!”
“應該是了!”
“齊墨.....”那種不舍無法言語。攤開手掌,一片銀杏葉現于掌心,那與當初齊墨收他為徒時送他的一模一樣的葉片,将葉片遞給齊墨:“我在山下等你,等你處理好了門中事宜你就吹響這片樹葉,我便會出現在你面前!”
“好!”
“這葉子呀,就跟這玉佩一起挂在你的劍上吧,随身攜帶!”
“嗯!”
“如何,你看,一模一樣!”
齊墨便是一直看着他,伸手一把拉過攬到懷裏“硯,我可曾說過喜歡你?”
“好像...沒有.你說過你要我,那模樣我至今還記得!”
“硯,我喜歡你,很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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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穿過那道結界,進入了淩雲峰,桑硯便是如此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一直起着霧的階梯上。
齊墨踏步走向臺階,一口瘀血噴湧而出,他極力控制着腳步的輕撫感,一步一步的走上臺階,那一掌幾乎将自己心脈震碎的力量如何會相安無事呢。“硯,對不起!”透涼的淚珠從眼角滑落。
擡起手中的長靈,看着随風搖擺的葉子,嘴唇輕輕開啓“我等你!”
淩雲峰的四周果真全部都是森林,郁郁蔥蔥,只見零星幾束光輝撒下。
濟世堂向來冷清,只是今天卻是人滿為患。傷得最為嚴重的就屬亦然了,本是要幫着桑硯離開的,無奈卻被正中下懷,哪怕輕聲一咳都是滿嘴的血,緊緊握着靜姝的手,笑起來就連牙齒都是紅色的,坐在他身旁的靜姝已是哭成淚人。重重的咳了幾聲,開口喊了一句“靜姝....”人就死了。靜姝整個人趴在他的胸前,緊緊的咬着蓋着亦然身上的被子,抽泣着,卻沒半點聲音,眼眶的淚珠是止不住的滑落。忙碌着給亦然擦血止咳的亦軒更是愣在原地無法動彈。
齊墨出現在濟世堂門口,不再是過往那般的神采奕奕,拂塵依舊我在手中,看着濟世堂這些受傷的弟子。擡頭看着屋頂,心中的苦沒有人知道。
一只溫暖的小手走過來拉着他的手,齊墨低頭看見潤澤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無奈一笑,笑得難看極了。猝不及防的被人抓着胸口的衣領,亦軒很是惡狠狠的看着自己,眼珠透着狠厲“為什麽?為什麽會是這樣的!”
“亦軒,你冷靜點!”沐之帆跟着氣沖沖的亦軒跑了出來便看見亦軒抓着齊墨吼叫。
齊墨只是愣在原地,不曾避開,禍總是因自己而起又怎麽能避開得了呢。
“你進去看看吧!”沐之帆扶着亦軒面對齊墨說道。而齊墨也知道了裏面大概發生的事情了,亦軒向來平穩,能讓他如此傷心浮躁的除了亦然還能是誰呢。
“師妹....”內屋發出聲音,靜姝的身影出現在齊墨面前,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兩行清淚就沒有停止過,只是看了他一眼,掩面抽泣,跑出了濟世堂。
其實整個淩雲峰的人幾乎都看得出亦然喜歡靜姝小師妹,旁觀者清,旁人是看得清清楚楚,兩人本是等着這次比賽結束之後将事情公之于衆,想成親的,可沒想到如今兩人卻是陰陽相隔的局面。
齊墨終究未能擡腳進入內閣,也沒見上亦然最後一面。
淩雲殿內,依舊肅靜,除了沐之帆還在濟世堂其它幾位長老都聚在了淩雲殿。而其它門派的人,見淩雲峰如此混亂,想着也沒人搭理他們,便帶着弟子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就連崂山徐掌門當初信誓旦旦說要給弟子讨回公道,如今就這樣不聲不響的帶着其他弟子離開了,公道什麽的也不去理會了。
淩雲殿內三清更是憤怒了,“當初說了讓他下山,可掌門你卻那般固執的将他留在山上,如今起了這場禍事該如何收場。”
齊墨并未坐到淩雲峰掌門的位置之上,而是站在大殿內,靜靜的聽着師父師叔們的責罵。淩雲峰如此混亂,自己也是難辭其咎。這“三清”可是傷的不輕,好在內力也比較身後,而齊墨出手時也并沒有桑硯那般猛撞。可氣就氣在三清是被齊墨打傷的,他竟然為了一個外來的妖魔,一記拂塵将三人甩飛落地。那可是大不敬之過呀!
“ 諸位師父師叔,淩雲峰這場禍事終由弟子決策失誤所致,齊墨難辭其咎,也根本不配做這淩雲峰的掌舵人,所以齊墨想卸下掌門之職,交由力所能及之人來擔當。”
清絕道:“鬧出這麽大的動靜,難道就只是不做掌門就可以了麽,沒事的時候接任掌門,不聽勸阻,而如今出事了,就想卸下不管了是吧!”
“師妹,掌門并非此意!”韓元此時也是無話可說,想要盡量幫着齊墨,只是事實擺在眼前,自己又如何去幫襯。
清歡道:“并非此意,師兄,那你倒是說說,墨掌門是何意啊,淩雲峰如今是死的死傷的傷一團亂,難道這才是掌門之意?”
清洪道:“這掌門之職可是師尊親自指定的,豈能說是卸下便卸下的,這可是關系道拂塵心法的傳承,師尊如今只是閉關并非仙游,決定還得是由師尊來覺定。至于掌門此次所犯之事該如何那就得問問韓師兄了!”
陸之山道:“我看掌門此次傷及師姐和師兄也并非有意,此事不如退後再論,如今這淩雲峰如此混亂總要有個決策之人,該如何法辦等過了這正子再議如何!”
“陸師弟,這掌門決策失誤,一意孤行,導致桑硯那妖魔在淩雲峰肆意傷人,不僅如此就連掌門本人也是為了袒護此妖人傷及本門弟子,本門長老,如此嚴重之事竟要容後再議,恐怕等到再議之時,罪行已經被混淆,被掩蓋了吧!”清洪道
“不必容後再議,齊墨所犯之事齊墨定不會不認!”
“那掌門首徒所犯之事又該如何呀,如今那妖魔一去無蹤,這又該如何處理呢?”清絕道
“師弟師妹是想準備如何?”韓元終是明白了,這三位今天定是要做出一個讓他們心滿意足的決定來才會善罷甘休了。
“即是本人首徒,這起禍端是我一再縱容所致,一切後果皆由我這個作為師父的來擔當!”齊墨聲音平靜,沒有半點波瀾,也沒有半點遲疑。在他放開桑硯的手臺步走向淩雲峰的臺階之時就已經決定了。
清歡道:“如此說來,掌門是想要承擔一起禍端的一切罪責了?”
齊墨依舊堅定。“當然....”
唯獨韓元一人站在原地,心裏又對那不知在何處的妖魔有憎恨了幾分“若不是這妖魔事情也不會到如此地步,你還如此袒護于他,你竟是被他迷去了心智!”
“對不住了師父,徒兒終究還是辜負了您的期望,硯...他不僅是我的徒弟,也是與我拜過堂的妻,我不袒護他,那還有誰來護着他呢,這一切我自行擔着。”
“你....你們竟還....哎....真是孽緣啊!”韓元被氣得是眼紅脖子粗的,兩人不但彼此看對眼了還拜堂成了親,若是男女之事那是皆大歡喜可這兩人都是男子啊!“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
清絕道:“既然掌門都如此清楚說明了,由他一人承擔,那麽這些罪責又該如何處罰呢?韓師兄這淩雲峰的清規戒律你可是最最清楚不過的,韓師兄也是向來公正不阿,應該不會有所偏袒吧!”
“你們...” 韓元看着眼前的三兄妹,無話可說,這三人的目的可在明顯不過了,像是就要要韓元親自将自己的徒兒就地法辦。
“行三千荊棘瘴氣之刑!”齊墨悠悠開口。所有人的目光聚在他的身上,
陸之山道:“這可是淩雲峰從未有過的懲戒,怎麽能?”
俞正霖道:“是啊,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方能開啓的懲戒啊,我看此事還得另作打算。”
“ 兩位師弟,先不管掌門和其弟子私情不說,縱容其下首徒殘害門內弟子,還助其弟子逃離傷及門內長老,更何況他還是掌門,這難道不是大逆之罪麽?韓師兄你認為師弟我說的可有道理?”清洪道。
韓元憤怒的看着他,不語。
清歡道:“按律,應當鞭策百餘訓斥,削去掌門之職,逐出師門,只是這掌門之位只能由師尊親自定奪,那自然也就不能逐出師門了!該如何懲戒已經是一目了然了。”清歡的眼神裏透着堅定。勢必要将齊墨送上這荊棘之路方才罷休。
“ 師父師叔也不必在作争論了,就這麽決定吧!”齊墨也明白,今天不做一個了斷事情定不會就這麽過去的。
濟世堂內,亦軒一直坐在亦然的床邊,他們可是一卵雙生,如今卻是陰陽相隔,這讓亦軒一直不能接受,亦然性格活潑,自己很多事都是這個弟弟幫忙解決的,老是喜歡跑去偷看小師妹不來修行,被罰了,又總是裝作一副委屈的模樣來求自己,讓自己幫他去給師父辨別藥材。如今就這麽走了,正直風華,剛把小師妹追到手沒多久就走了,他還記得,那天亦然興奮的跑來跟自己說他追到小師妹了,他喜歡的小師妹也喜歡他,高興的口沒遮攔,整個淩中閣的弟子都知道了,可又應他的要求怕小師妹害羞,所有的人都裝作不知道的模樣。他很仗義,知道桑硯是妖是魔,可也沒在意,在他看來兄弟便是兄弟,在桑硯和墨師兄陷入困境時依舊站在他們這一邊,一直那麽堅定,只是如此開朗愛笑還很仗義的男孩就這麽走了。還是被他仗義相助的硯師兄一掌給送走了,自始自終他都沒怪過任何人,也來不及怪罪任何人。唯獨對不起他那心心念念的靜姝小師妹。
濟世堂終于安靜了下來,沐之帆走至亦軒身後,拍拍他的肩膀,一直站在他的身後。亦軒更是忍不住的眼淚簌簌落下,下意識的抓去沐之帆的手臂咬着抽泣起來。兄弟倆相依為命至此,如今只剩下亦軒一人了。
“不怕,以後師叔陪着你!”手掌輕撫在亦軒的發絲上,聲音很小聲,小聲到連自己都聽不太清楚給別說亦軒會聽見了。手臂上的疼痛,恐怕都不及身前這人心痛的萬分之一。是在安撫亦軒,也是在告訴自己,這份意念在心動之時便一直存在了,不論如何,他都會好好護着他。即使在外人看來這是大逆不道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