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墨

第39章 現形

夜晚的淩雲閣，桑硯剛走出自己的屋子關好門就聽到身後傳來暮雲的聲音：“怎麽，那麽晚了準備去哪裏啊？”

桑硯身體一怔：“額...”轉身笑嘻嘻的看着“暮雲師兄...”

“又想偷跑去掌門師兄房裏!”

桑硯急忙否認：“不不不，不是的，我去茅房!”

“嗯!正好，我也要去，一起!”

桑硯此時有想一巴掌拍死暮雲的沖動，但那也緊緊只是沖動罷了，最後還是只得同暮雲一起向齊墨房屋相反的方向走去!

“唉，暮雲，師弟他們睡了？”

“嗯!”

“潤澤他剛來淩雲峰會不會睡的不安穩？”

“我去看過了，睡的很好！哼，帶個孩子回來，不是來修行的，是來給我找麻煩的!”

“額...呵呵呵!”兩人就這麽你一句我一句，最後桑硯還是得乖乖的回了自己屋裏去了，只是輾轉反側無法入眠。“死暮雲，不知道沒有齊墨我睡不着麽！”

深夜，桑硯再次掀開被子，決定再次闖一闖，蹑手蹑腳的出了房門，輕輕的走過暮雲的房間還偷聽了一下，沒什麽動靜，笑嘻嘻的走向齊墨的屋子。

“哼，就知道會是這樣的，不知羞恥...”暮雲翻身拉起被子蓋好，決定懶得去管了。

見齊墨屋裏的燈已經熄滅了，心裏暗自不爽：“居然不等我!”輕輕推開房門，從外屋走進內屋，早已是輕車熟路。

“居然睡着了!”更是不爽快了，自己折騰了那麽久才偷偷跑過來的，不等人就就不計較了還睡得那麽香心裏郁悶極了，只是擡眼看見床上的空位，郁悶在那一瞬間也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還很主動的自己脫了鞋翻爬到空餘的位置掀開被子準備睡覺。

“我本想着你再不來我就過去找你了!”這是齊墨的聲音。

看向齊墨發現他锃亮的眸子看着自己，越發心喜了“我還以為你睡着了呢！感情還是想着我呢，還想去找我，我是不是應該覺得受寵若驚呢！”

“嗯!”

“額，臉皮是越發厚了呢！”自己竟未曾想過到底是誰臉皮很厚一些，說着還躺道齊墨身邊，将人家手臂扯過來自己靠着。

“怎會這麽晚？”

“哼，還不是被暮雲擋着了，千方百計不讓我來你這裏!他對你這麽好都讓我産生錯覺了，覺得他也喜歡你!”

“暮雲喜歡若蘭師妹!”

“什麽？淩玉閣的二弟子若蘭？我怎麽不知道!”

“誰知道你自己怎麽不知道呢，也不知一整天到晚在做甚!”

“咦....呵呵!我還能做甚，整天都圍着你轉了還能做甚....”

“此次各大門派會派弟子前來淩雲峰比試，你要不要參加？”

“我可以不參加吧？”

“可以!”

“那就不參加了，我怕我長靈一出鞘啊，就把那些人給咔嚓了，那樣可就不好了。所以呢我還是選擇低調一點。”這種給齊墨增添麻煩的事情是堅決不會去做的，萬一在這其中突然把控不住自己的靈力和修為，現形的話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也好那就不參加吧！”

“可你作為淩雲峰掌門沒有弟子參加這樣會說得過去麽？”

“連生可以，別看他還小，實力可不容小觑，我再指點一二便可。”

“好像也是!”

“嗯，睡吧！”

“......”

門派切磋，就得先進行門內對決，對決的地方正是淩雲峰校練場。今兒的天氣視乎不怎麽好，悶悶的，像是要下一場大雨，整個淩雲峰一衆弟子都聚集在了校練場，對決開始之前齊墨和每一個閣的師父掌事都就坐在校練場觀戰臺上了。

此校練場山明水秀，不似一般練兵的場地，倒像是淩雲峰的後花園，水榭歌臺可謂是樣樣俱全，因為此處一直都是淩玉閣的打理，而淩玉閣又大部分都是女弟子，這裏的布置也都随了她們的意思，看上去竟不像是切磋武藝的地方，倒像是詩詞歌賦的集散地。

比賽已經是如火如荼的進行着。一道道白色的身影在校練場裏穿行，每個人運功，施法和劍光發出的一道道光線交織與半空。

“如何，如何，有多少人出線了？”桑硯雖說不參與，可還是很想知道有哪些人能代表淩雲峰出征的，畢竟淩雲峰的掌門可是齊墨，淩雲峰還是需要用實力來證明一下，淩雲峰在各大門派之中的地位的。

而負責記錄在案的人則是暮雲，所以桑硯才會不時的來看看結果。

“亦然師兄和若蘭師妹已經出線了，人家都已經在準備下一場的了”暮雲說着還不忘看看被圍在人群中的如蘭，笑顏如花，此時的她正在接受其她師弟師妹們的祝福。

“咳咳咳，哎呀，想不到這若蘭師妹這麽厲害，竟然是第一個出線的人!”昨兒夜裏聽齊墨說暮雲喜歡若蘭，起初還不怎麽相信，但現在遇見暮雲看若蘭的眼神時，桑硯相信了，那只有看自己喜歡之人的時候眼裏才會泛着的星光。

暮雲鄙視的看了桑硯一眼，懶得去理會他。

桑硯則是一手拉着潤澤一手扶着連生在一旁觀戰，一人領兩個孩子，可是挺忙的。現在最讓桑硯擔心的也就是等會連生的比賽了“怎麽樣，連生，緊張吧。”

“有點!”連生倒是回答的很真實，說不緊張那才怪呢，畢竟這可是連生第一次遇到這麽大的場面。

桑硯拍拍他的肩膀道：“緊張是很正常的了！你呀，記着今早上齊....額，墨師父說的，人随劍動，劍随心生，控制好人和劍的欲念，便會劍随心生。”

“知道了，師兄!”

“連生啊！淩雲閣的榮光可寄托在你身上了，加油啊!”

“為師父，為淩雲閣争光這種事情理應由你這個大師兄來才對的，你到好，反倒寄托在連生的身上去了！”暮雲在一旁嘀咕着，雖然知道桑硯不參加比試的原因，可還是忍不住調恺他一番。

桑硯更是絲毫不之廉恥的說道：“呵呵，我若是出手，可就沒這些人什麽事了，要多給這些年輕人表現的機會，這樣他們才會越發的上進!”

此時校練場又有兩個人的對決落幕暮雲道：“連生，到你了，去吧，記着心境很重要。”

“是，師叔....”

“去吧，師父師叔，師兄師弟可是等着你凱旋哦!”桑硯拍拍連生的頭。

連生看看圓臺上坐着的齊墨，齊墨正好看向這邊，連生遠遠的面向齊墨拱手彎腰。然後握着自己的衛靈劍飛向對決的場地。

雖然只是小小一個動作但桑硯還是很感動的，可能是師父在的遠的原因，其他弟子根本就沒注意這個細節，可連生竟然做到了，哪怕是齊墨沒有看向這裏。“潤澤啊，以後呢得向你二師兄一樣，要尊師重道，知不知道啊？”

潤澤一個勁的點頭。

“唉，暮雲，跟連生對決的那人是誰啊？”

“淩鶴閣的二師弟!”

“那剛才勝出的那個也是淩鶴閣的吧？”

“對，那是淩鶴閣的大師兄，唉上次去博鳴山他也去了呀，你竟然給忘記了？”暮雲甚是鄙視他一眼“哼，也是整天就知道圍着掌門師兄怎麽會注意到旁人呢!”

“我這是專一，好吧！”面對暮雲說的桑硯也不準備否認。

潤澤扯了扯桑硯的袖擺，指着連生的方向，此時場上的對決已經開始了。

“看不出這小子長的還挺快的嘛，年紀雖小也沒矮着別人多少，唉，連生如今是十一歲了吧！”

暮雲再次皺眉：“你就不能關注一點正常的事情麽，現在是在比武!”

桑硯狡辯道：“所有的人都在關心比武之事了，其它的事情也是要有人關心的麽！”

暮雲再次無奈搖頭。

桑硯就知道暮雲是說不過自己的，笑意盎然的朝圓臺上看看那個心上人，笑的更加得意了。

剛好四目相對，竟然心有靈犀!

校練場上一陣陣拍手叫好，也不知這些人到底是在為誰歡呼，連生發揮的也還算平穩“嗯，不錯，不嬌不躁，方為修行之道!”

暮雲對于桑硯這句話還是認同的，只是感覺哪裏不對，看向圓臺上的掌門師兄時便看出來了“這兩人，就連表情都是一樣的!”

在對決的連生也算是後續勃發，逐漸走向優勢，桑硯看着是越發欣喜，轉身看向圓臺，齊墨亦是微笑的看着前方，不論勝負，在他們心裏，連生都是好樣的!

撕裂般的疼痛從胸口處傳來，洋溢着笑容的臉龐突然變得僵硬，桑硯看着齊墨，為了不讓他看出異樣，用盡餘力忍着疼痛，轉身。暮雲依舊很認真的看着不遠處的對決，而旁邊的潤澤擡頭看着自己，桑硯撫摸着他的頭，露出無奈的微笑。

此時一道道對決發出的劍氣，劍光，就像是一張巨大的靈符壓制在桑硯心頭，而心裏像是一座火山随時都有可能會爆發，桑硯捂着胸口，不斷的輸送靈氣壓制着。

“暮雲，潤澤你看着一下!”

“你去做甚？”

“茅房...”他頭也不回的快步走了，無法回頭了，那雙閃爍着星光的黑眸已經脹紅，似要滲出血一樣。

“......”聽桑硯聲音那般铿锵有力也沒有太過在意。

忍着将要爆發的力量，迷迷糊糊的總算是走出了校練場，吵雜的聲音被抛擲于腦後，遠離了那些劍氣所帶來的壓力桑硯也只是趕到稍微的舒緩一下，也正是少了克制自己體內妖氣的量，那股急待釋放的靈力便更加兇猛了。

杵着長靈劍躲閃到校練場旁邊的樹林裏，盤坐于一棵大樹下，周遭兩股氣流相互碰撞，體內的妖氣已經是抑制不住了，手緊緊握着泛着白光的長靈劍，只能借住長靈劍的靈氣才将蔓延在身邊的妖氣給控制住。額頭上的汗珠滴滴滑落，不知何時早已将身上的修袍給滲透了。捂着自己的胸口，閉着眼睛靠着樹幹無奈的嘀咕着“是該離開這裏的時候了!”

一陣輕緩的腳步聲打亂了桑硯的思緒，整個人警惕起來，也不知此時怎會有人來到這裏，桑硯更是欲哭無淚了，腳步聲越來越近，可現在的自己确實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再次握緊手中的長靈....

“硯師兄.....”

那般親切好聽的聲音，桑硯擡頭，便看見靜姝詫異的臉龐，警惕的心這才放松下來。有氣無力的喊道：“靜姝師妹....”

“硯師兄，你怎麽會在這裏....你....硯師兄，你的靈力恢複了....”靜姝本是在此處等着亦然來幽會的，怎知發現了樹林裏的動靜，還以為是亦然又在與她玩捉迷藏，誰知趴開樹叢竟看見了硯師兄。而且還是與過往不同的硯師兄，身旁陰暗的氣息還在蔓延，紅血絲已經布滿了整個眼眸。雖然在就只知道硯師兄是魔族，可如今真正見到，還真是一時不知該如何面對。

桑硯點點頭，繼續靠着樹幹，嘴角的笑容笑的極為勉強，沒空理會靜姝。他需要平靜才能慢慢将自己的周遭的妖氣，魔氣給壓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