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幸福

第13章

就算是休息的日子，言玉還是會到店裏去看看，那裏對他而言不只是個上班的地方更是他的家。對他而言，那裏不只是他長大的地方，還是在他和兒子最困難的時候幫助了他們的地方，所以他已經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家。

“言言，你們終于回來了。”看到外甥發來的相片時，顧淡如心裏一切的疑惑都有了答案。為什麽她會覺得孩子熟悉，為什麽她會覺得孩子親切，她能不熟悉親切嗎？這個孩子和她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她自己的孫子她能不親切嗎。

“封媽媽。”不知道封媽媽為什麽在這裏，可是她看着兒子的眼神讓言玉害怕，下意識的捏緊了兒子的手，言玉覺得他不能在這裏多留。

“封媽媽，我還有些事，先回家了。”轉身就走，言玉知道自己應該鎮定不要慌張，畢竟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測想象，可是他心裏實在害怕，身體根本聽不了腦子的指揮，只知道得要趕緊離開這裏。

看言玉慌張離開的樣子，一切都沒有求證的必要了，趕緊跟了上去，顧淡如想着這一次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在允許言玉離開了，她要把他們帶回去，她要好好照顧他們。

“言言，等等！我去你家裏，我跟你們回去。”快步追上人，顧淡如心裏開始琢磨一會兒她要怎麽開口，看言玉這麽慌張害怕的樣子，她要怎麽開口才能讓他接受。

後面跟着的人是這世上除了爸爸媽媽之外對自己最好的人了，言玉實在對人說不了重話，可是他必須開口，于是只能停下腳步努力裝作平常的說道：“封媽媽，我家就是裏面的宿舍，沒有什麽好看的，你有什麽要和我說的就在這裏說吧。”

“言言，他……我能抱抱他嗎？”

“奶奶？”孩子糯糯的一句童語，讓顧淡如瞬間紅了眼眶，眼前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孩子是自己的孫子啊，是自己一直以為根本沒有來到這個世界的孫子啊！也不知道他這些年過着什麽樣子的日子。

孩子一個禮貌的稱呼，讓言玉瞬間僵直了身體，這個稱呼讓他害怕，他那麽努力吃了那麽多苦才留下的孩子，不能讓人搶走了！

“星星……真乖，還記得上次的奶奶。”故作鎮定的對兒子如此說道之後，言玉直接把兒子抱了起來，然後對着顧淡如有些抱歉的說道：“封媽媽今天實在是沒有時間，我們還有事，先回去了。”

看着言玉抱着孩子慢慢走遠，猶豫再三之後，顧淡如還是又追了上去，而且直接拉住言玉，滿臉愧疚的說道：“言言，我都知道了，對不起，都是我們的錯，這些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對不起，是我們對不起你。”

原來她真的什麽都知道了。所有的擔心害怕在這一刻都像是突然從言玉的身體裏抽離走了似的，他明明那麽害怕這一刻的到來，可是現在卻突然整個人都放松了。

“封媽媽，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不是你。”不論其他，至少他是該對封媽媽說一聲對不起的，至于其他人，他們沒有誰對不起誰，只是沒有緣分罷了。

“對不起，我當年讓你失望了，對不起，可是……你就當我自私吧，就當做沒有看見過我們吧。”抱緊兒子，直接跑了起來，言玉沒勇氣再留下，不管對誰他都有勇氣底氣去和對方抗争，可是這個女人他不能也不想。

六神無主的留在原地，等到包裏的電話鈴聲響起，顧淡如才慢慢的恢複平靜。話筒裏傳來的是丈夫封耀的聲音，封浩回來了。

“我知道了。”

一路上都在想着言玉的那些話，顧淡如心裏又酸又疼，她在心疼言玉心疼自己孫子的同時，心裏同時也對兒子生出了一股憤怒，若是當年封浩能夠聽她的話，怎麽會有如今這種局面。

“媽，我回來……”

“啪……”顧淡如剛進家門，兒子就張開雙臂朝着她快步走了過去，終于到家的封浩想要媽媽的擁抱，可是他沒想到不止沒有他想要的擁抱，媽媽給的只是狠狠的一巴掌。

“媽？你……你瘋啦！你幹嘛打我！”

“老婆，你幹嘛！”封浩完全是懵了，封耀也不知道老婆這是怎麽回事，好好的出去，回來怎麽就和變了一個人似的。

根本沒去看兒子的臉，看着疑惑的丈夫，顧淡如慢慢朝着丈夫走過去，抱住人之後終于忍不住的大聲哭了出來，顫聲說道：“那個孩子，那個孩子是我們的孫子啊！”

“你說什麽？”妻子已經和自己提過言玉身邊的那個孩子，只是封耀完全沒有把那個孩子和言玉當年的那個孩子聯系起來，畢竟當年的言玉還那麽小，身邊還沒有任何的親人，他離開了封家是不可能有能力去養大一個孩子的。

“我們都做了什麽啊！那孩子明明就在我們的眼皮底下，可是我們竟然就這麽對他不管不顧了五六年，就這麽讓他一個人帶着孩子生活，你說他們父子這些年該吃了多少苦啊！老公，我好難受，心裏好難受啊！”

“你說什麽？真的嗎？”封耀也是震驚了，妻子的話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可是妻子的語氣不像是開玩笑，看着反應反而是已經對這件事十分肯定了，怎麽會這樣？當年那孩子不是說孩子沒了嗎？

“孩子？你們到底在說什麽？我剛回來就給我一巴掌！就算你是我媽，你能随便揍我！那揍完了好歹讓我知道是為什麽吧！”剛回家就被甩了狠狠一巴掌，封浩心裏的火正準備發出來呢，可是看媽媽那麽難過的樣子，他又有點懷疑了，難道自己又做了什麽事兒被人給捅到父母這兒了？可是不能啊！自己這幾年沒幹過什麽出格的事兒啊！

“好了好了，這事不是小事，我們得好好商量商量。”

“還有什麽好商量的！我已經決定了！要麽讓他們馬上結婚，把他們兩父子接回來，要麽……就當我白養了這個兒子二十幾年！讓封浩滾，然後馬上把他們父子接回來，戶口也移到我們家，以後我就只有一個兒子一個孫子了！”

“你……老婆，這事兒咱們得好好商量啊，你不能說來就來啊，你得給封浩一點時間啊是不，還有啊……”

“還有什麽？”封浩完全聽得雲裏霧裏，什麽父子什麽讓自己滾？這都什麽跟什麽啊！難道……不對啊！自己這幾年又沒有交過男朋友，怎麽可能被人大肚子找上門啊！

“什麽？都是你造的孽！言玉他一個人把那個孩子生下來了！他一個人帶着那個孩子生活了六年！我的孫子已經五歲了可是我今天才知道他的存在，你已經有個五歲的兒子了，可是你一天也沒有照顧過他！”

“什……麽”言玉當年把那個孩子生下來了？這……這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