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抽,說了句:“你身上的味道好好聞。”
幾乎是說出來的瞬間葉天邺就意識到了不妥,他忙補充道:“用的什麽洗發水。”
嗯。
他是不是暴露了什麽。
他靠着的這個位置,怎麽也該問沐浴露吧。
葉天邺不想起來了。
他不能面對。
邬白槐的耳尖悄悄地紅了。
葉天邺的氣息本就打得他癢癢的,現在再來一句他身上的味道好聞,哪怕是同性他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海飛絲。”邬白槐說。
少年的聲音因為唱太久歌而有些嘶啞,在頭頂那塊傳來的時候葉天邺整個人都炸了。
什麽難過、什麽委屈都被炸到外太空自生自滅了。
別說哭,葉天邺現在對那從天臺門邊傳來的熟悉吼聲都沒有反應。
☆、第 7 章
“你們還對天臺上瘾了是吧?”
總教官眼尖地認出那兩個身影就是他前幾天抓到的,合着沒安分多久又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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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手牽手、頭抵頭,這次直接撲倒在地上……那下次呢!
整出人命來怎麽辦!
不對,倆男的沒那功能。
被自己嗆了一下的總教官走到兩人附近。
葉天邺不起來,邬白槐也沒辦法,回答道:“報告教官,沒有上瘾。”
總教官:……誰他媽真的問你上不上瘾。
“你們躺這幹啥呢?”總教官說:“趴在別人身上那個可以起來了吧?”
葉天邺迷迷糊糊地總算聽到了第三人的聲音,他驚坐起來,又立即把頭埋在自己的膝蓋間。
他臉現在絕對紅得沒法兒看,不能讓人看見!
“咋?小情侶做羞羞的事被撞見害羞了?”總教官看葉天邺那樣子總覺得很好逗。
葉天邺大力地搖搖頭。
“不是你咋不擡頭呢?”總教官繼續逗。
葉天邺還是搖了搖頭。
邬白槐也不太好意思,尤其是總教官話裏話外好像他和葉天邺有什麽一樣,他臉上微紅但還是說道:“……教官,你別逗他。”
哭的時候被撞見太丢臉了,和誤會相比的話……還是誤會會好一點?
總教官很意外,“喲吼,小子挺有那什麽、那叫什麽?男友力!”他調笑道:“挺有男友力啊?”
邬白槐偏過臉,不說話。
開夠玩笑後,總教官正經道:“早戀我不管,和什麽性別我也不管,但有一點我必須說。”
“不要在這個年紀做太出格的事,萬事都要以安全為主。”總教官拍拍兩人的頭,“明天就不批評你們了,免得到時候給你們優秀學員會有微詞,我們就當今晚沒見過,懂?”
“報告教官,知道了。”邬白槐回答。
葉天邺還是沒敢擡頭,悶悶道:“謝謝奶茶教官。”
總教官本來都板着一張臉了,讓葉天邺一句話又給逗笑了,“啧,要不是不能要學員的聯系方式,我一定得和你加個好友。”
“有緣自會相見。”葉天邺抽出一只手在空氣中探了探,沒摸到,便四指并攏做出握手的姿勢。
總教官笑道:“雖然做事不咋滴,人情倒是一套一套啊。”
說着握住了葉天邺的手,“以後別老往天臺跑,我也不是天天值班的。”
葉天邺還是用那只手,他給總教官比了個“OK”。
“臭小子。”總教官最後揉了一把葉天邺的頭發,“小孩子的頭發就是比較軟。”
總教官走後,天臺又只剩下葉天邺和邬白槐。
葉天邺說得太小聲,邬白槐沒聽清他那句“我不是小孩子”,他靠近葉天邺,兩人的腦袋湊在一起,“你說什麽?”
好不容易平複好的葉天邺:……
你不要過來!
你不要說話!
葉天邺的內心咆哮道。
不過這次沒有剛才那麽強烈,葉天邺念了一分鐘清心經,終于恢複了正常。
他擡起頭來,第一件事就是向邬白槐伸出手……推開一臂距離。
葉天邺看着邬白槐,深呼吸,說道:“邬白槐,謝謝你。”
從小到大,沒人這麽執着地為他做過什麽。
而他自己什麽都能做好,也沒奢求過別人能為他做什麽。
他甚至連想象都沒有。
可真的到了有一個人因為他一句委屈就這麽努力地哄他開心的時候,他的心還是跳得很厲害。
但葉天邺不會因此就幻想什麽愛情。
邬白槐只是把他當朋友,并且最不可忽視的是--他們之間的年齡差。
如果他們是20歲和29歲,那他完全沒問題。
然而現實是16歲和25歲,他真的下不去手。
但是當朋友就沒有這種顧慮。
葉天邺對自己開導完畢,兄弟式地抱了抱邬白槐,完了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後我們就是一輩子的好朋友了。”
邬白槐聞言笑了一下。
又是那種帶着少年意氣的笑。
第二次見葉天邺還是覺得很驚豔,他問:“幹嘛笑?”
“你不相信以後,怎麽會相信一輩子?”邬白槐的語氣不是質問或疑問,而是期待着葉天邺給出某種答案。
--比如因為他是個值得信賴的朋友。
葉天邺牽起邬白槐的手。
他的手骨節修長,漂亮的手指因為過度練習有些沁血,指尖的皮膚也有絲絲割裂。
他親吻了他的指尖,說:“因為你值得我去珍惜。”
溫熱柔軟的感覺從指尖傳來,似乎真的緩解了疼痛的灼.熱感。
邬白槐忍住了縮回手的沖動,卻忍不住心跳加快。
等到葉天邺放開他的手時,他才松了一口氣。
邬白槐想去忽視那股怪異的感覺,于是道:“我們回去吧。”
兩人靜悄悄地回到宿舍裏。
葉天邺拿了漱口杯去廁所洗漱,秦介洋聽到動靜偷偷地從被子裏鑽出來也跑到廁所。
“你和邬白槐幹嘛去了?”秦介洋問。
葉天邺白他一眼,“不刷牙滾蛋。”
“那我再刷一次。”秦介洋說幹就幹,也去拿了漱口杯進來。
葉天邺:“……你還真是閑得慌。”
“現在可以說了嗎?”秦介洋也不是八卦,他就是怕葉天邺被欺負,仗着一點好的欺負更可怕。
葉天邺吐掉嘴裏的泡沫,“也沒什麽,他給我唱了首歌。”
“唱歌?他借吉他是為了你?”秦介洋驚訝道:“我們剛才都在猜他是想對哪個女生表白。”
葉天邺給了秦介洋一個看智障的眼神。
他都快忘了這個年紀的男生八卦才是常态,像邬白槐那樣早熟不聞窗外事也不進女色的才是異類。
葉天邺對秦介洋勾了勾手指,“你靠近點,我告訴你個秘密。”
秦介洋沒有防備,把耳朵湊過去。
“我、其、實,”葉天邺一字一頓,說:“是、女、生。”
秦介洋低頭沉默了一會兒。
爾後,憐憫地拍了拍葉天邺的肩膀,“哥們兒,我知道邬白槐他很帥。但你不能因為邬白槐長得帥就開始混淆自己的性別,這樣是沒有未來的。”
我可去你的沒有未來。
葉天邺用腦門狠狠地撞了秦介洋一下,撞得對方嗷嗚一聲,捂着腦門滿臉不可置信。
“我和他現在的友誼以及超越了和你的,你最好給我識相點。”葉天邺假裝惡狠狠地說道:“你再不加油,你就會被逐出朋友名單。”
說完,葉天邺潇灑地走回自己的鋪前,翻身上床。
秦介洋默默地打掃幹淨,也回去睡覺了。
他絕對!一定!不會!輸給邬白槐!
他一定要成為葉天邺最好的朋友!
次日,是軍訓的倒數第二天。
有點無聊的一天,因為這一天各個教官為了最後一天的結營不再帶他們玩任何項目,有的只是:
報數。
停止間轉法。
齊步走。
齊步跑。
教官也仿佛變成了複讀機,在聒噪的蟬聲中,一聲聲“大聲點!”“沒吃飯啊!”“腳尖繃直!”“手指貼褲縫!”“帶腦子沒?!”讓這個夏日變得枯燥又無聊。
太陽愈發猛烈,有的排不得不被迫休息,轉移陣地。
葉天邺所在的3排就在轉移之列,他們勉強保持着隊形,朝之前看電影的營地走去。
去到那裏的時候,營地已經被瓜分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小塊還空着。
教官大發慈悲地說道:“就你們這樣我也不指望你們能拿獎了,休息一下吧。”
除了幾個對教官的不信任有些不滿以外,其他人都不在乎。
他們摘了帽子給自己扇風,拿起水壺猛灌水。
這天氣能活着就不錯了,能活着訓練就已經是冠軍了。
葉天邺沒有用軍用水壺,他拉着秦介洋去買了那種1.5升的礦泉水,整個排就他倆喝得最爽。
咕嚕咕嚕地喝了大半瓶,隔壁排也開始休息。
葉天邺找到邬白槐,輕巧地穿過人群跑到他身邊,拍了一下正在喝水的邬白槐,“水壺水壺,我給你倒點。”
“我還有。”邬白槐說。
葉天邺一把奪過邬白槐的水壺,往裏面看了一眼,“你這都剩不到一口。”
然後不由分說地把邬白槐的水壺裝滿了,“這天氣千萬不能少了水,我回去了!”
陳築喬看了一眼葉天邺,說:“你最近和3班那個誰關系不錯啊?”
“葉天邺。”邬白槐說:“不要叫那個誰。”
“……你們關系很好?”陳築喬是和邬白槐一個初中考上來的,從沒見他這麽快就和人交上朋友的。
邬白槐沒有否認,“你要再來點水嗎。”
“不了不了,他又不是給我的。”陳築喬有種莫名被秀了一臉的感覺,他甩掉這個念頭,“那什麽,班上人說他在他們班被孤立,可能是人品有什麽問題,你要不要……”多注意一下?
“他很好。”邬白槐打斷道。
随即他看向陳築喬,“我不希望以後再從我的朋友裏聽到任何一句貶低或者質疑他的話。”
惹不起。
陳築喬聳了聳肩,“你覺得好就行,要是他敢騙你還有兄弟我。”
“謝了。”邬白槐看着滿到壺口的水,說:“但是他不會的。”
作者有話要說: 呵男人。你今天能當朋友,明天就能當男朋友。
☆、第 8 章
回到排裏的葉天邺,迎上了秦介洋怨婦一般的眼神。
葉天邺:……
我就送個水你他媽至于嗎!
“天邺,你說的和他的友誼已經超越了我的,是真的?”秦介洋幽幽道。
葉天邺真想把剩下的水倒到秦介洋那被太陽曬壞的腦袋上,他說:“是又怎樣?”
“是的話……”秦介洋緩慢地轉動着自己的身體,背對着葉天邺,語調陰森道:“那我就只能畫個圈圈詛咒他了。”
葉天邺上手勒住秦介洋的脖子,鎖死,“在你詛咒前我先把你幹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秦介洋悲憤道:“那我們就同歸于盡!”
說罷,一邊抓住葉天邺的手維持現在的姿勢,一邊死命掙紮一副今天就是你我的忌日的樣子,演得賊開心。
鬧了這麽一通,葉天邺笑得有些停不下來。
智障兒童歡樂多這句話是真的!
葉天邺都記不清自己多久沒這樣笑過了,笑完身心通暢,一直到列隊了他嘴角還有笑意沒壓下去,被教官點名批評了好幾次。
這份好心情一直持續到結營當天,在總教官宣布他們這個不太接納他的集體得了第二名的時候他還高興了一下。
一份孤獨的集體榮譽感。
葉天邺站在中間,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和他說話。
他就納悶了,他這張臉在以前明明很受歡迎的,現在怎麽連女生都不搭理他。
這份納悶沒持續多久,就被領獎歸來的秦介洋驅散了。
他一回來就把獎狀卷了往上抛,然後趁機擠到葉天邺旁邊,抱住了孤單的葉天邺,“我們這麽垃圾居然能得第二!”
葉天邺難得的沒有推開秦介洋,他好像還挺喜歡這種被人第一時間分享喜悅的感覺的,甚至還跟着秦介洋瞎蹦跶了幾下。
頒完集體獎項,輪到了個人。
個人獎項也是由副排上去領的,領完之後再發給排裏的人。
一長串的優秀學員和标兵念完後,秦介洋等一衆副排再次風風火火地跑上主席臺領獎。
這次頒獎的是總教官,他看着3排的個人獎狀,又看看秦介洋,問:“你是秦介洋?”
“是啊,我不能是秦介洋嗎。”秦介洋對總教官的問話感到莫名其妙,他這張臉難道對不起他這個名字?!他明明這麽地優秀與醒目!
總教官把獎狀交到他手上,拍拍他的肩,“你當然可以是秦介洋,只不過……你知道上次冒你名的人叫什麽嗎。”
“葉……耶!”秦介洋心道好險,還好他及時挽回,“耶!沒有人冒我名!真開心!”
就站在秦介洋下一位的邬白槐:……
總教官嫌棄地看了秦介洋一眼,這孩子長得挺好就是腦子不太正常。
他還問下面這個好了,他把4排的獎狀交給邬白槐,“和你一起那小兔崽子叫啥名?”
“秦介洋。”邬白槐思考了一下說道。
總教官:……
“你是覺得我智障還是覺得我臉盲?”總教官直接被氣笑,越想越好笑,再說話的時候已經不氣了,“你幫我傳句話,就說……”
彙演正式結束,所有人回宿舍收拾東西。
收完東西時,回學校的車已經停在基地大門處了。
葉天邺上的還是和4班一起的那輛車,這一次先上車的是4班。
葉天邺走上去,就近想在車門邊的位置坐下,突然聽到有人喊他,“天邺。”
他看過去,邬白槐在最後一排朝他招了一下手,指着他旁邊的位置,說:“一起。”
葉天邺看了一眼還在車門邊對着人臉勾點名冊的秦介洋,果斷朝邬白槐走去。
反正秦介洋丢到哪都能很快樂,他當然不能選擇拒絕邬白槐!
邬白槐給葉天邺留了個窗邊的位置,他的另一邊是陳築喬。
葉天邺跟陳築喬點了一下頭算是打招呼,然後坐到了裏面。
“總教官讓我和你說句話。”邬白槐說。
葉天邺一副果然暴露了的表情,說:“他說什麽了?”
“他說‘雖然不知道你在介意什麽,放手去做’。”邬白槐盯着葉天邺,盯得很認真,像是想從他的表情讀出些什麽來。
葉天邺稍微一想就知道總教官在說什麽,只能感慨不愧是經歷過風雨的人,看人眼光那麽毒辣。
但是他已經放下了,因為他遇到了很可愛的兩個小朋友。
邬白槐看見葉天邺的表情從思考變成了高興,然後又聽他道:“沒事兒,我已經不介意了。我會認清現實,然後去接受、去做我想做的。”
“嗯。”邬白槐有一種葉天邺和總教官在打啞謎的感覺。
他明明也在場,為什麽他什麽都不知道。
葉天邺趴在前排椅背上去看邬白槐,“你不要擔心我啦!”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葉天邺說着眼睛都笑彎了,看得出是真的開心。
邬白槐想問,你為什麽那麽開心。
但他只說了一個“好”字,他完全不懂葉天邺在想什麽。
“你回去記得通過我好友申請。”葉天邺說:“我昵稱叫‘葉總今天退學了嗎’,別弄錯了。”
“不是說不退學了?”邬白槐聲音低了一些。
葉天邺:“……不退不退,但想想沒罪吧?”
邬白槐顯然不認為完全沒罪,但他沒說什麽,拿出了單詞本,說:“你随時可以跟我說話。”
沒頭沒尾的。
葉天邺看邬白槐開始看書了,也不去打擾。
他看着窗外,突然意識到邬白槐沒有戴耳機還跟他說随時可以和他說話是什麽意思。
是好朋友的意思。
媽呀。
他居然已經是“可以打擾學神學習”級別的朋友了嗎?
葉天邺快樂地在在腿上打着節拍,如果仔細去聽,還能聽到他哼着什麽曲調。
他在哼邬白槐給他彈唱的那首歌。
“青春沒有回頭的空閑”
“哪怕輾轉失眠”
“為了黑夜後的陽光”
“也要将自己的靈魂點燃”
高中的小朋友果然喜歡這種青春熱血充滿夢想的歌。
葉天邺一邊感慨,一邊又繼續哼着。
“你很喜歡那首歌嗎。”邬白槐突然問道。
葉天邺沒想到邬白槐耳朵這麽靈,抱歉地笑笑,“對不起啊吵到你背單詞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邬白槐看着單詞本上的例句。
Sarah sings and Bill apanies her on the guitar.
“我的意思是,我随時可以唱給你聽。”
邬白槐看的例句裏用的是第三人稱單數,他看到最後的詞形變化,順便把其他幾個變形也記了。
動詞第三人稱單數: apanies
動詞現在分詞: apanying
動詞過去式: apanied
動詞過去分詞: apanied
邬白槐回頭去看apany的最後一個意思。
“好。”葉天邺說是這麽說,但實際沒有這麽打算。
高中生忙着讀書還來不及哪有那麽多時間做別的,更何況邬白槐家裏的情況不允許他失敗。
回到學校後,葉天邺一下車就鑽進了停在路邊的一輛不起眼小車裏。
他坐在副駕駛位,把背包往後面一扔,紮上安全帶。
“軍訓感覺怎麽樣?”葉媽媽問。
葉天邺:“交了兩個朋友,總教官也很好玩,我一般喊他奶茶。”
“你今天怎麽有空過來接我啊?”葉天邺家裏離高中并不算遠,走路也就二十幾分鐘的事,之前上學包括軍訓他都是自己走過來的。
葉媽媽笑得一臉嬌羞,說:“我前幾天見了我高中男神。”
“所以呢?爸綠了沒。”葉天邺說。
葉媽媽臉上的嬌羞怎麽也壓不下去,“和他的女兒。”
“……”葉天邺突然感覺不太妙。
前面紅燈,葉媽媽停下車,笑盈盈地看着自家兒子,說:“我男神的女兒和他一樣好看,我就想介紹你倆認識認識,說不定過幾年我就有個寶貝媳婦兒了。”
葉天邺想都不想趕緊搖頭,拒絕:“我不喜歡。”
“你都沒見過,怎麽就不喜歡了。”葉媽媽有點小失望。
葉天邺也不管時機适不适合了,直接說:“因為我喜歡男的。”
“這樣啊。”葉媽媽聽了理由反而不失望了,她笑道:“那我以後就有兩個兒子了,嘿。”
葉天邺遲疑道:“你沒有意見?”
“我能有什麽意見?”葉媽媽擔心地摸了摸自己兒子的額頭,“也沒發燒啊……”
葉天邺:……
說起來,葉天邺在他原來的世界裏都沒來得及跟他爸媽說這些,因為……他沒有男朋友,想出櫃總覺得差了點什麽。
現在提前這麽多年出櫃,仍然一點存在感都刷不到。
“你說你這智商,能找到男朋友嗎。”葉媽媽對葉天邺的表現感到十分擔憂,“而且你寫完創業企劃書就要退學了,以後遇到的都是老男人……他們一個個跟人精似的,怎麽可能看得上你這小智障。”
葉天邺無語,試圖為自己辯駁,“我哪裏……”
“你哪裏都智障。”葉媽媽接過話,上下打量自家兒子,“你這樣子,也就騙騙和你同齡的小男生了。”
“那多變态啊。”葉天邺想想就頭皮發麻。
葉媽媽:“怎麽變态了?”
“我25了都……”葉天邺說:“心理年齡。”
葉媽媽繼續開車,眼神都不給葉天邺一個,只是輕輕哼出一句:“呵。”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又又又寫歌詞啦!為了美好的未來,寶寶們都要努力鴨!
然後英語例句Sarah sings and Bill apanies her on the guitar. 是源自《新世紀英漢大詞典》,意思是薩拉演唱,比爾彈吉他為她伴奏。記住了嗎!
☆、第 9 章
盡管相親已經行不通了,但面葉天邺還是見了。
甚至還合了照發說說,因為他發現他的審美和他媽媽是一致的。
男神是真他媽的男神。
當了一個高中生父親的男神依舊帥得不得了。
母子倆愣是和人家合照了十幾張,發了個九宮格。
發完,葉天邺看到他的好友申請被通過了,便去戳邬白槐。
【在嗎,你單詞背多少啦】
【背完了】
【車上的時候你不是在背a嗎???】
【倒着背】
【……你贏了】
葉天邺以前一心只讀聖賢書的時候都沒幹過這麽裝逼的事,他決定跳過學習的話題,問:
【對了你怎麽不發說說啊】
【不方便】
【對哦,你是用你哥的電腦】
“到了,下車再玩。”葉媽媽說。
葉天邺開了車門,邁出一只腳,又發了一條消息:
【那你哥現在沒在用?】
【在洗澡】
葉天邺剛想和他媽媽吐槽邬白槐回複只會回三個字,就被他媽媽一包抽紙砸了頭,“別擋着我關門。”
“……”葉天邺只好把紙放回原位,然後迅速地滾下了車。
滾到自己房間後,葉天邺撲到床上,解鎖。
邬白槐沒有給他發消息,但是給他的說說點了個贊。
葉天邺翻了個身,想了想還是繼續騷擾邬白槐。
他雖然看完了小說,但小說裏對他們的少年時代都是幾筆帶過的,所以他根本就不了解他們的生活。
在沒成長為可以只手遮天的商業霸主之前,邬白槐私底下都是什麽樣子的?
【你能不能不要只回我三個字】
【好】
葉天邺看着那孤孤單單的一個字,感覺自己也孤孤單單的。
男人都是騙子!男生也不例外!
下午還說“我随時可以唱給你聽”,現在回複都只剩單字了!
【我想聽你唱歌】
葉天邺覺得自己的行為很幼稚,但是沒關系,畢竟他現在看起來只是一個16歲的少年。
然而邬白槐并沒有回複他。
哼。
葉天邺點到空間裏繼續看他媽媽的男神,不由得再次感慨真帥。
只是看着看着總覺得有點眼熟。
好像,跟邬白槐有那麽一點點像?
沒等葉天邺仔細研究,邬白槐的消息進來了。
他點開對話框,是一條長達49秒的語音。
邬白槐真的給他唱歌了。
男生的清唱,幹淨而清澈。
像極了夏日午後的檸檬味汽水,讓人上瘾。
葉天邺拉過椅子,趴到窗臺上,望着天空一點點被夜色浸染。
他戴着耳機,一遍一遍地點擊播放。
這個夏天美好得一塵不染。
天邊冒出一點一點的星光,它們漸漸成了天穹的主調。
沒過多久,燦爛的星河橫跨了夜幕,耀眼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葉天邺開了夜景模式,拍了張星空照,發給了邬白槐。
萬萬沒想到他也有這麽文藝的一天。
葉天邺一邊覺得自己沙比,一邊又覺得這麽好看的星空不能不分享。
邬明葵看到消息,笑着去叫邬白槐:“你同學給你發了新消息。”
邬白槐做完飯正在打掃廚房,“那哥你幫我把菜端出去,我打掃完就去看。”
等邬白槐回完葉天邺的消息出來時,邬明葵已經把碗筷擺好了。
邬明葵給弟弟夾了他愛吃的菜,“以後你別做飯了,高中學業緊。”
“沒事。”邬白槐知道自己的程度,“我能安排好的。”
“那不要一人一天了,你周五和周六,其他時間歸我?”邬明葵知道弟弟倔不會一下子答應,他一開始就是這麽打算的。
果不其然,邬白槐想了想還是點了頭,“嗯。”
兩兄弟吃飯的時候通常沒什麽話,有也是邬明葵提、邬白槐回答,但這次罕見的邬白槐主動開了話頭。
“我今天看到爸爸了。”邬白槐說。
邬明葵筷子停頓了一下,然後給邬白槐夾了塊肉,“在哪看到的?”
“天邺的空間。”邬白槐說:“合照。”
邬明葵沉默了一下,說:“你是和天邺交朋友,不用管這些。”
“嗯。”邬白槐知道哥哥不喜歡爸爸,便沒再說他。
“……哥哥一直都沒有問過你是不是想見他,對不起。”邬明葵垂眸看着碗裏的飯,說:“你要是想見他,我待會兒就把地址電話給你。”
邬白槐搖搖頭,“我有哥哥就夠了。”
要說完全不想見那個男人絕對是假的,如果真的不想見他不會提起他的時候還稱呼他為“爸爸”。
可要說他很想回去他的身邊也說不上,他還是記着當初他們離婚的時候,爸爸選擇的是帶走哥哥而不是他。
他爸爸可能根本就不喜歡他。
不然怎麽會一次都沒來看過他。
他和媽媽去看哥哥的時候,他都沒有來見他。
邬明葵知道弟弟又想起了往事,嘆了口氣,揉了揉邬白槐的頭發。
“你不用顧忌我的想法,我讨厭他只是因為我自己的原因。”邬明葵說:“你想見他,和他相認,我沒有任何意見。”
“不要。”邬白槐拒絕得很幹脆。
他把碗裏的飯吃完,“哥,今天可以拜托你洗碗嗎。”
“當然。”邬明葵笑說:“謝謝我親愛的弟弟今晚做的好吃飯菜。”
邬白槐站起來,猶豫了一下,說:“我可以再玩一會兒電腦嗎。”
“去吧。”邬明葵溫柔道:“別關掉我打開的頁面就行。”
邬白槐坐到電腦前,發了一會兒呆,才點開葉天邺的聊天界面。
他剛才看到星空的時候也跑到窗邊看了一下,和葉天邺拍的是一樣的,然後他回複道:很好看。
然後又發了一條消息說自己去吃飯。
【這麽晚才吃飯呀,你餓不餓?】
時間是20分鐘前。
天邺應該去忙別的了吧。
邬白槐盯着那條消息好一會兒,還是回複了:
【還好,我現在吃飽了】
發完,邬白槐又點開了上面那張照片。
入境的除了星空,還有一小角的建築。
建築有點眼熟,應該就在這附近。
這也符合葉天邺日常走路來學校的行為。
在哪呢?
邬白槐想。
圖标閃爍,是葉天邺發新消息給他了。
【那就好!那你現在要學習了嗎】
邬白槐看了眼自己的每日計劃,他本來應該在五分鐘後開始做奧數題的。
但他不想學習,他還在想他爸爸的事情。
他必須,把這些事情從大腦中清掃出去。
【沒有,你有空嗎】
葉天邺有點驚訝,直覺告訴他邬白槐現在心情不太好。
他趕緊回複:
【我特別有空!】
【只要你找我我就有空!】
【全學校我最有空了!】
邬白槐回了他一句【謝謝】。
果然是心情不好!
不然怎麽會在這種對話情景下對他說謝謝。
葉天邺又是幾條消息發過去:
【我這裏提供各項服務!】
【唱歌、跳舞、單口相聲、動物模仿、冷笑話等等】
【請問邬同學需要什麽服務呢】
邬白槐看着葉天邺一條接一條的消息,陰翳的心情散開了不少。
眼尾也不再那麽淩冽,眼裏的光也柔和了起來,最後無聲地笑了一下。
【可以的話,真希望你能在我身邊】
邬白槐打下這行字,點擊發送。
葉天邺收到消息的時候驚得都忘了往嘴裏扔水果了,這話怎麽看着這麽的……gay呢。
他用力地甩了甩腦袋,把這不切實際的想法甩出去後,才回複道:
【是不是覺得現場表演更好?】
邬白槐那邊很快有了回複:【不是】
葉天邺的小心髒跳了一下。
然後又是一條新的消息:
【我覺得你在的話,我就可以靜心學習】
靜心!學習!
葉天邺看着那條消息,猛地倒吸了兩口氣。
他把手機丢到一邊,捂着自己的心口,痛罵自己:“你看看!你看看!這才是高中生的覺悟!你這個老男人快斷了你的邪念吧!”
罵完,葉天邺撿回扔在床上的手機,打字:
【現在是沒辦法啦】
【不過我可以給你我的自拍!】
說完,葉天邺背靠窗臺,一只手後手肘撐在上面,一只手舉起手機自拍。
【圖片】
【卡名:學渣之力】
【特殊效果:當這張卡對年級第一發動時,就會吸走對方身上的所有煩惱,使其靜心學習】
看着自己随口胡編的效果,葉天邺自己也笑了。
他媽媽說的可能是真的,知子莫若母,他也許真的哪裏都智障。
邬白槐的回複來了。
簡簡單單的,只有一個字:【好】
怎麽感覺學神同學在應付他呢。
葉天邺撇了撇嘴,重新想法兒逗邬白槐開心。
沒等他想出新的方法,邬白槐又發了一條消息過來:
【笑得很好看】
……一言不合就開撩。
葉天邺紅了耳根,打字:
【那你要開始學習了嗎】
邬白槐這次回了兩條消息:
【嗯】
【晚點晚安,明天學校見】
葉天邺看着那條結束聊天的消息,不僅沒有身為“工具人”的煩躁,還有傻笑的趨勢。
這種原因不明的快樂一直持續到了第三天星期一,他在學校走廊遇到邬白槐,兩人一起站在公布欄前看第一次月考的成績排名。
“你第一!”葉天邺興奮道。
接着,三分鐘後。
邬白槐平靜道:“你987。”
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