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面對着俞向居的這個疑問俞向安想了一下, 該怎麽打消他的這個念頭,如果不及時的話,他有可能會在大人面前亂說, 可以預見的會有一大堆麻煩。
“不是,他是我的朋友。”
“那你們為什麽要在那裏講話?”
“因為他想要拜托我幫忙, 他不好意思當着別人的面說。”
“拜托你做什麽?”
俞向安給他看看手裏的芝麻, “讓我幫他做好吃的。”
俞向居他相信了, 姐姐做的就是好吃。
俞明傑冒出一句:“姑姑,他是你的同事嗎?”
“他不是,我們是因為別的事情認識的, 他在縣醫院工作, 你猜猜,我們是怎麽認識的?”
俞明傑想到他媽懷着雙胞胎去醫院去得很勤的事情,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啊。
“所以你們不要亂說知道嗎?這樣會讓別人誤會的。”
兩個小孩拉長了聲音,異口同聲:“我知道了。”
俞青保和俞滿屋過來也不僅僅是因為野豬肉, 他們是來送上好消息的。
這段時間他們的作坊裏面的成績公社裏的人也看在眼裏, 他們是贊同提升為工廠的,在他們的努力下, 多了個廠子,這是一筆政績。
不過因為這個廠子現在的收入還不高, 所以工人的名額很少,一個廠長, 自然就是大隊長俞順穩了, 俞青保成了技術員,他們還需要再招一個技術員,其他的人暫時是臨時工, 只要接下來的兩個月收入還保持着之前的漲幅,就可以正式提上日程了。
要是順利的話,明年初,俞向清就可以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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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沒多遠了,難怪俞青山讓人把他們叫回來一起分享這個喜悅。
俞向安知道這件事也為俞向清感到高興。
俞向清這大半年以來真的很努力,她現在已經有一篇稿子被錄用了,只有一篇,但代表着一個大進步,最重要的是給了她信心,讓她可以繼續堅持下去。
至于俞向晏,就要拖後了,現在暫定的就這三個正式員工,以後再逐步增加。
這個消息他們統一了口徑,先不跟他們說,不然要是有了變故,就會讓他們空歡喜一場,到時候一驚一乍,怕他們承受不住,等到确定了再告訴他們也不遲。
轉眼間就到了一九七一年的年底,到了年底的時候,俞向安給自己做了一個年終總結。
首先從工作上,她今年很大可能會被評為優秀,這算是給她的一個肯定。
在廚藝上,有了牛和羊之後,她可以上手的材料就多了,目前被她試過記錄在案的新菜式有二十多個。
這些都是她加以創新做出來,品嘗過後覺得還可以的,現在先保留了下來以後,等到她重新開餐館了,這些就是她的底氣,保持足夠的上新才能夠留住更多的客人。
她的西西農場現在沒有突然升級,還是只有農場和牧場,俞向安推算,下次估計要花很久的時間。
現在原有的基礎上,農場土地已經全部利用上了,現在在倉庫裏面保鮮有不少的水果,她想要吃,随時都能吃,看着存貨比較多就去賣掉一批,荷包立刻就會豐滿起來。
她現在已經不缺肉吃了,她有足夠的鴨肉、魚肉、羊肉、牛肉。
遺憾的就是沒有豬肉了,但是現在相對來說比較好買的就是豬肉跟雞肉,而且牛羊肉很多時候也能替代。
在這個時代可以做到肉類不缺,這是一個奢侈的行為。
在交朋友方面,她和嚴餘珍和高益眉的感情保持住了,和林川柏的交情在這一年突飛猛進,其他人就是泛泛之交了。
但是真正的朋友,本來也不需要太多,她有這麽多和睦的親人,再來兩三個朋友,足以。
在家庭方面,沒有太大的變化,目前為止事情往好的方向發展,有可能明年下鄉的人就能回來了,雖然到時候還不是回到縣城,而是回到老家,但是那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了,也能有工人的身份,可以說圓滿了,在這個時代,多子女家庭中,有幾個人可以讓自己的兒女留在身邊?
就是那些有權有勢的人也不能太顯眼,不然一封舉報信就要毀了,他們就只能操作他們在家附近下鄉,這樣的話,想去看看他們随時能去。
在個人財産方面,她有一座還在還款的房子,有一輛自行車,票據若幹,物資若幹,現金存款接近一千。
俞向安數到自己有這麽多錢的時候也有些驚訝,仔細的算了算了,發現大部分都是賣水果得來的,不過其他也不是相差很遠就是了,鴨子和魚的數量上去了之後,也賺了不少錢,他們畢竟是肉類,價格并不便宜,等到牧場裏的牛羊長成,一只就能得幾十塊錢到幾百塊錢不等,到時候會更多。
這些錢都在她農場的櫃子裏放着,她沒有必要去存錢,農場很安全,要是去存錢,別人問她這些錢哪裏來的,她該怎麽回答?
除了這些東西以外,她還收集了一些以後有可能會升值的東西,比如她一些看不懂的書籍,一些覺得好看的郵票,一些不知道真假的書畫,似乎是古董的花瓶碗碟。
她專門用了一個櫃子放這些東西,,等到以後,這些總會有那麽幾件值錢的吧,那保管費付出的就值得了,要是她運氣不好,那她也沒損失什麽,就損失了一小片的空地。
要是她運氣好,那這投資就是一本萬利,幾分幾毛幾塊錢的東西,如果是真品的話,得利就是幾萬、幾十萬、幾百萬,甚至幾千萬。
可以換一套房子了。
這些東西,一部分是在秦盛松工作的回收站得來的,一部分是在市裏的回收站和書店得來的,還有一部分,是她在路邊找到的,突兀的出現在草叢堆裏,估摸着是有些怕惹事的人丢在那裏的,大部分都破碎了,她挑了一些放進去。
現在她還記得她剛來的時候是怎麽樣的,現在對比一下,她有一種倉鼠把自己的窩裏堆滿了糧食的滿足感。
家裏有糧,心裏不慌。
現在就算有什麽突發狀況有這些東西,也足夠撐一段時間了。
林川柏也做了一次年終盤點,他的藥園還是老樣子,依舊被他種了藥材,相當一部分是人參特區,在這些藥材中單品價值最高的就是人參了,而且它百搭。
幾乎各種補品都能看到它的身影,年份越久越好,他種的越早,時間年份越長,它就越值錢。
他要是真缺錢了,拿一根出去賣就能吃三年。
除了這些藥材以外,其他的就沒有太多的東西,他的錢現在三百多,大部分的錢都被他吃吃喝喝用掉了,他現在在這裏有很多藥材,除了他自己種的,還有一些是他買來的。
在這裏他也有一個自己的藥房。
因為他有人參,他還換到了一些別人拿不出錢跟他換的好東西,他用一個盒子仔細的放好了。
有小黃魚、有玉佩、有寶石、也有珍珠。
這些東西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是見不得光的,只能放在這裏自己欣賞。
而且這些東西要說有多麽的值錢吧,也不會,成色并不是太好。
畢竟他的人參年份也不長,要是人家真有什麽好東西,不會輕易的就拿出來,除非走投無路。
在醫術上,他足夠的刻苦,應該也有那麽一些天分,他爺爺現在對他很滿意,經常跟人炫耀。
炫耀他終于後繼有人,他不讓他說,他還不願意,覺得這件事就應該說給大家都知道。
他有三個兒女,就一個女兒跟他學了醫術,第三代孫子孫女好幾個,之前一直沒有人願意學,好不容易才有一個說他願意了,而且還有天分,又刻苦,眼看着繼承他的衣缽沒問題,而且還有可能發揚光大,他能不高興嗎?能不炫耀嗎?之前可是有不少老朋友取消他後繼無人的。
現在他可是揚眉吐氣。
在廠裏年終的時候,俞向安如願以償的評得了優秀,有些人會疑惑,她一個這麽年輕的小女孩,為什麽能得優秀?
但是大部分的人是沒有疑慮的。
現在凡是識字的人看報紙的很多,他們或許不會去看需要錢的最新一份,但是拿舊報紙開闊眼界,關心國家大事,是不少人都愛做的事情。
在那上面看到了他們廠的名字,別提有多榮耀了。
他們的廠可是在報紙上出現過的。
能看到的可不僅僅是他們廠,是他們整個市的人,想想就覺得驕傲和自豪。
她也沒有做錯過什麽事情,看着兢兢業業的,是個努力工作的,她評到優秀不奇怪。
孫慶春看到她這樣羨慕得不得了,他先進來食品廠的,但是他拿一個優秀真的是遙遙無期。
無疑,她拿到了表彰,在親人間又掀起了一波誇獎。
他們家,也就俞青山拿過優秀罷了。
不過他拿的時候多少歲,俞向安現在又多少歲?
一代比一代強啊。
今年過年的時候,俞向清也回來了,俞向晏他們沒有回來,溫如真這時候月份大了,他不回來合情合理。
他人沒有回來,禮物是送了的,他寄回來了一匹那邊買的土布,說是土布,但是色澤豔麗,很有民族感,也很結實耐用,俞向安很喜歡。
做成裙子穿在身上吸人眼球,高益眉看她穿了以後,說什麽都要花錢跟她買一塊,她也要做裙子。
她現在正在跟一個人相看,目前為止看上去兩個人都對彼此有好感,正是關鍵時候。
人為悅己者容,她想讓自己打扮得更好看一些。
也是因着她老是找俞向安出主意,怎麽讓自己看起來更精神,俞向安還DIY了口紅,這口紅顏色很淡,也不怎麽持久,自己做的要求就別太高了,但是能增加氣色是真的。
高益眉也有高價買來的口紅,但是那種太亮眼了,高益眉還是比較保守的,她不敢塗那樣的口紅出門,俞向安做的這個就剛剛好。
別人乍一看只會以為這是自然的,不會聯想到她塗了什麽東西,還有俞向安弄出來的護手霜、素顏霜,她成了忠實用戶。
又臨近年底了,這些DIY出來的初級化妝産品,簡直在這個小圈子裏風靡了起來,哪個正當年的姑娘家不愛美?
哪怕價格有些小貴,她們也願意出錢買。
俞向安無意中又給自己打開了一條財路。
還是一條看上去錢途坦蕩的大路。
俞向清聽了造紙廠的事,才知道了家人為她做了什麽,她吃驚,也很驚喜。
她沒有想到。
她直接抹起了眼淚,她不想回來嗎?
她想,很想回來,但是沒有辦法,她一直勸自己不要想太多,回城太難了,那麽多知青,能回去的有幾個?
他們家也不是有什麽大背景的。
所以她不敢放棄投稿。
這是一條路。
原來不止是她,家人也在努力。
她覺得,如果她能回來的話,給一年一半的工資太少了,她應該給三分之二。
俞向安拒絕了:“給了三分之二,你自己的吃喝呢,而且現在說這個還太早了等正式通知下來再說吧。”她不缺她的這些錢。
這個年過去,俞向清懷着對未來的美好期待重新回了牛角大隊,做她的女知青,平時裏依舊跟着其他的人一起下地幹活,一起說笑,仿佛跟其他的知青沒有什麽不同,只有她自己知道這一件事情。
要是傳出去了,別人或許不能幫到她什麽,但要是眼紅給她做點破壞,讓大隊長到時候卡住她的戶口不是沒有可能的。
她最好靜悄悄的離開。
如果她真的離開了,梁湧在公社裏還當着他的臨時工,想必知道的時候會很錯愕吧。
不知道他會不會懷疑起自己當初的選擇,不管怎麽樣,她想讓他知道當初他選擇了一條錯誤的路,沒有了他,她以後會越來越好。
她的心裏憋着一股勁。
等到牛角大隊的大隊長,看到她拿着關系證明過來這邊申請的時候,他有些愕然,不過他對這小姑娘無冤無仇的,也沒有卡她,簽了字讓她離開,除了大隊長之外,只有一起搭夥的陳奶奶知道她是回家了,也不大可能回來了。
別的人只以為她是家裏有什麽事兒,她回家探親,直到十天過去了,半個月過去了,一個月也過去了。
她仍舊沒有回來。
知青們議論紛紛,然後才有消息傳出來,她的戶口關系轉回家去了。
回城了?!
她是怎麽做到的,衆位知青嘩然。
鄭科的關系和她不錯,他被問得最多,鄭科苦笑:“我事先真的不知情。”
他也是事後才收到她的信的,她并沒有回城,只是回了她老家,那也是村裏。
不過她确實是有了個工作崗位,“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你們就別問我了,她沒說。”
莫雯雯從他這裏确認了,再不想相信也只能相信,心情就抑郁了,病了一場,好一陣子才緩過氣來。
她都這樣了,就更別提在公社裏的梁湧了,他簡直是一口老血堵在嗓子裏,差一點就嘔出來了。
她怎麽可能回去?
她家裏的情況他也知道,都是普通人家,如果早知道會這樣,他當初怎麽會做出這個選擇?
他現在面上風光,實際上什麽都不能做,他也不能有什麽意見,全都是聽他們的。
他在這裏,把自己的自尊壓到了谷底,陪着笑臉,得來的還只是一個臨時工。
只是現在任他怎麽後悔,也無濟于事了。
這個小小的造紙廠現在就三名正式員工,俞順穩廠長兼銷售,俞青保俞向清是業務員,其餘的都是臨時工,村民們沒有意見。
這臨時工也行啊,工作一段時間轉正的可能性很大,而且有這麽一個廠,以後不會擴招嗎?
那他們就近原則,肯定能占不少便宜,現在他們是沒有份,但是這門技術如果不是俞家人出的,他們根本就不可能得到一點好處,他們先得利這也是應該的。
俞向清的職位也是技術員,俞青山都把所有的關竅教給俞青保了,沒道理會對自己女兒藏私。
加上過年的時候他就有點過她一些過程,她接受的很快。
她來到紅星大隊後就跟俞常有他們一起住,本來家裏就是有一個房間是給他們一家人的,現在她住了進去,平時吃飯也跟着這邊走。
現在這個廠這麽小,而且都是本地人,沒有設立什麽食堂。
這裏也是鄉下,但是這裏的鄉下跟牛角大隊相差太多了。
這裏她有爺爺奶奶,還有大伯,各種堂叔叔堂爺爺,說話的是熟悉的鄉音,她想見爸爸了,早上出發傍晚來回來,一點都不耽誤事兒。
造紙有些是辛苦的活,有些是需要細心的,她是女孩子,被分去幹需要耐心和細心的活,不會很難。
她一來到這裏,就迅速的融入了進去。
看着一直在加大的産量,心裏只有高興的份。
他們現在的生意不錯,為什麽呢?
因為有更加物美價廉的草紙推出之後,花同樣的錢就能買到更多的紙,有些人一口氣存的多,用起來也會快,以前只有那麽幾張的時候,他們會時時刻刻想着節省,現在因為這種紙便宜實惠,就不會想着扣那半張一截的了,這樣子無形中無形中就加大了使用量。
這是一個薄利多銷的生意,業務興旺。
他們公社沒有造紙廠,之前的草紙都是從別的公社進來的,現在自己公社有了,沒道理舍近求遠。
眼看着沒多久就能讓俞向晏回來了,不過在這方面,俞向清有個疑問。
她偷偷的跟俞向安商量,“要是二哥他不舍得嫂子,嫂子不舍得她弟弟,不願意回來怎麽辦?
俞向安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這也是他的選擇。”
這個問題問到點子上了,很可能會發生。
“不過要他們都過來也不是沒有辦法。”
俞向清精神一震:“什麽辦法?”
“如果二哥在這邊有了正式工人的崗位,嫂子侄兒跟着他的戶口走,就算不能成為工人,也可以成為紅星大隊的一員,從一個生産隊調到另一個生産隊,有二哥的關系在,可以運作,嫂子她弟弟和嫂子可以順勢一起調過來。”
這是可以操作的,只要能操作,那麽就有辦法。
聽她這麽說,俞向清松了一口氣,“有辦法就好。”
能回來這裏自然會比在異地他鄉當知青要舒服很多,最起碼不用擔心太多有的沒的。
這裏的大隊長還是自家親戚,不用他怎麽偏心,不會故意苛待找麻煩,公正對待就是一件好事了。
俞向清放心了。
俞向安問她:“你現在習慣的怎麽樣?”
俞向清樂了:“有什麽不習慣的?這可是我們老家啊,我在那邊離開的時候也很順利,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看到梁湧知道這個消息時的臉色,要是能有相機拍下來,我能回味一輩子。”
俞向安也笑了。
“他爸媽在這裏,遲早會回來的。”
對這件事情俞向安心裏也是滿足的,她不是什麽聖母,但是這裏的家人太和睦了,彼此會為對方考慮,有付出也不是純粹的付出,知道分寸,懂得感恩,這樣的家人實在是鳳毛麟角,總是會讓她想到現世的那個家庭,還有她大哥大姐,俞向清和她有幾分像,也就是和她大姐有些像,有幾分移情作用在裏面,當然現在這份移情作用已經跑到了更神似她大姐的俞明瑤身上去了。
“不過短時間內這個小場子不會擴張的太快,算一算時間,二嫂應該生了,或許報喜的信就在路上了,等到時候孩子大一點,回來路上也不容生波折。”
報喜的信确實在路上了。
他們生了個女兒,足月生産的,很健康,女兒的長相有經驗的老人都說長得像媽媽,以後長大了肯定也是一個十分出衆的小姑娘,哭起來嬌嬌氣氣的,哭得人心肝都會跟着她一起疼,離不開人,不好帶,信上很多這種看似抱怨實則炫耀的話。
現在的俞向晏狀态是有女萬事足,本來還擔心他有些重男輕女的溫如真看到他這樣,都忍不住了,在信上說他太寵着女兒,一直這麽下去以後沒人抱就容易哭。
看着兩人和睦。
俞青山送了布料過去,也寫了信,說了造紙廠的情況。
俞青山考慮事情很周到。
他一早就看出來了,如果是單單他一個人回來,他八成會拒絕。
所以他就讓他提前做好心理準備,要是能結識到這方面的人就更好了,到時候他們四個人一起回來。
收到俞青山的這封信,俞向晏呆了很久。
前一封信爸在信上點了點,但是沒想到進展這麽快,四妹都已經回去了!
那這樣子看,他要回去,也不會很久了吧。
他立刻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溫如真。
溫如真當然也希望可以回去,如果真的能夠和弟弟他們一起回去,那是最好的結果了,但是如果讓她抛下弟弟一個人在這裏,她做不到,她弟弟的身體不是很好,要是扔下他一個人,他出了什麽問題怎麽辦?
而如果回到紅星大隊,雖然到時候也是要下地幹活的,但是別人不會用他們是外來人的警戒眼神看着他們。
孩子也能見到他爺爺、叔叔、姑姑他們,有依靠,別人不敢輕易欺負,他們在這裏就算俞向晏有幾分面子,但是也有不少人對他們從來沒有過信任。
等以後孩子長大了,也會跟本地的孩子區分開,對孩子以後的成長不好。
俞向安最近有些煩躁,她知道自己在很多大嬸眼裏是個香饽饽,想要娶她做兒媳婦,但是她的情況特殊,她們找上趙巧娘,趙巧娘全都推掉,她不敢應承,找姚翠芬吧,姚翠芬早就退休了,交際圈子有限。
這件事又沒有直接找上俞向安本人說的道理,所以大部分都是讓她們的兒子/侄子/外甥自己出現示好,年輕人可以自由戀愛的嘛。
但是他們無疑是媚眼抛給瞎子看。
她真不急,謝謝。
那些人大部分臉皮都不厚,俞向安态度擺出來了,一次兩次,三次四次,就自己退縮了。
但是現在出現了一個自我感覺良好,聽不懂別人話的人。
他是陳主任的侄子。
當初她進來,就是陳主任幫的忙。
他叫陳敬坤,22歲,他不是食品廠的員工,而是在藥廠工作,高中畢業,他很喜歡用頭油把自己的頭發全部往後梳,梳成一個大背頭,自以為帥氣,感覺良好。
因為去他叔叔家裏拜訪,偶然見到俞向安之後,就一見鐘情了。
他一直不肯結婚,就是沒有找到一個讓他驚豔的女同志出現,但是現在,他找到了那個人。
讓他嬸嬸出面幫他牽線,不過他嬸子拒絕了,她不想當媒人。
但是她拒絕了一次,她婆婆出面了,沒辦法,她就叫了俞向安過去,跟她說了這件事情。
她不是誠心做媒的,所以進來就直進主題,“小安,我婆婆那邊發下話來,所以我就問問你的意思,我有個夫家的侄子,叫陳敬坤,22歲,在藥廠工作,家裏有他的獨立房間,你怎麽想?”
俞向安拒絕了,“嬸子,我你是知道的,我現在不想找對象。”
楊怡也沒說什麽,點頭答應:“好,我明白,那就沒事了,你別多想,我就傳個話。”
回頭告知了陳敬坤回複,就把事情丢開到一邊,她事情已經做了,是女方沒這個想法,還能怎麽樣,難不成她還能強迫人家小姑娘和他相看不成。
就她自己來說她是不喜歡這個侄子的,對俞向安感覺還不錯,是個落落大方的會做人也會做好吃的孩子,有幾次聞着香味,她去請教對方,都好聲好氣的跟她說了訣竅。
她這侄子,還是比較心高氣傲的,但是自己又沒有多少心高氣傲的本錢,她私心覺得兩個人不匹配,自然就不會當這個媒人。
不過她的拒絕并沒有讓陳敬坤放棄,他以為這是俞向安沒有見過他的緣故,就主動上門推銷自己了。
俞向安當時被人說有人找她,以為是自己家人,結果是一個不認識的,穿着黑褲、白襯衫,看上去很清爽的打扮,但是配着他的大油頭,俞向安:“……”
他是不是把整瓶頭油都抹上去了?
“你是來找我的?是不是找錯人了,我不認識你。”
“沒找錯人,就是你,俞向安同志,我是藥廠的陳敬坤,在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想和你做朋友。”
俞向安:“???”
朋友,你沒事?還是我幻聽了?
這個時候說什麽談朋友的,放在男女上,用後世的話來說就是想做男女朋友,她這是被騷擾了嗎?!!
俞向安當時臉色就拉下來了:“這位陳同志,我不認識你,你這話是要耍流氓嗎?”
陳敬坤被吓了一跳:“不不不,我不是,我是你家隔壁陳主任家的侄子,陳主任是我叔叔,我不是壞人。”
他趕緊解釋:“是這樣的,之前我嬸嬸應該有跟你提過我?我覺得,我應該在你面前表達一下我的意見。”
“楊嬸子是跟我說過,我拒絕了。”
陳敬坤重新鎮定下來了:“俞同志,我們都是新時代的年輕人,不必要都要長輩介紹的,我們都是自由的。”
他自信的抹了抹自己的頭發,看着太陽光下兼職可以反光的油,俞向安不忍直視的移開視線,默默的離他遠了一點。
“對,我們是自由的,所以我有拒絕的權利,明白我的意思吧,不好意思,我還要工作,先走了。”
俞向安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了,但是陳敬坤覺得她是在欲擒故縱,怎麽會有人不喜歡他呢?
他可是藥廠的正式員工,福利待遇好,家裏也有房子,長得也不錯,之前都是他拒絕別人的,怎麽會有女同志拒絕他?
所以他一找到機會就會往俞向安面前湊。
就算俞向安不假辭色,他也沒放棄,旁邊的人聽不清楚他們講話,看他們經常在一起,男未婚女未嫁的,就有人說他們兩個看對眼了。
面對這樣的問話,陳敬坤從不否認,反而會不好意思的笑笑,直接默認了。
俞向安:“……”
她要想想,是不是這個人非暴力不合作?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別怪她了。
聽到留言的林川柏有些悵然若失,她真的……談戀愛了?
只是想一想這個假設,心裏突然之間就感覺有什麽東西沉了下去,墜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