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俞青山自己是不可能回到生紅星大隊去主持這件事的, 俞向安自己一開始的時候也沒有把這個技術看得太嚴重,這真的不是什麽秘方,不過有一次她想到了可以用這門技術換取工作崗位之後, 她對這門技術也重視了起來。
做出來的紙現在是平整了些,但是距離書寫還是有一定的難度, 不過現在作為一張比較柔韌、吸水性不錯的草紙, 功能是已經達到了, 也可以初步投産了。
所以俞青山就打算回去了,他想要回去把這門技術讓俞青保學會,然後由俞順穩向公社申請大隊作坊, 順利的話, 讓公社的人看到他們的經濟效益,就可以初步辦廠了。
一個廠子不論它多小,它都是有正式工人的名額的, 到時候俞青保肯定有份兒,而他作為初始的技術提供人, 他要兩三個工作崗位不過分吧。
到時候他的子女在那裏, 他的親兄弟也在那裏,他把這門技術送出來, 也不會很虧。
他也跟俞向安說了,這門技術是她最先拿出來的, 他只是改良,其實也沒有改動太多的地方, 就是一些細節問題, 歸根結底是她的技術,到時候如果她二哥四姐回來這裏,他們第1年的工資要拿出一半分給她。
他這麽說, 俞向安心裏有點虛。
這方法就是她跟着舍友屁股後面知道的一星半點。
他現在這麽重視……咳咳,感覺自己撿了大便宜。
但是俞青山很堅持,“你是他們的兄弟姐妹,不是他們媽,我才是他們爸,我這當爸的為他們付出是應該,你是妹妹,按理來說你才是應該被照顧的那一個,兄弟姐妹要長久處下去,該分清的時候就要分清。”
他這一番話說得俞向安很佩服。
就算是在後世,也有很多家長把子女的東西當成自己的,或者是壓榨某一個,給偏愛的孩子提供便利。
他在這一方面出人意料的透徹。
回去之後,其他人都被趕跑了,俞青山就拉着俞常有、俞青保兩個人鑽進了房間裏召開會議。
對于他提出來的建議,俞青保自然沒有不願意的,他這是占了大便宜,如果真的能成的話,憑空得了一個崗位。
他們不知道以後很多工人會下崗,能傳給子孫後代的工作崗位也不能再傳下去了,很多人被迫下崗,重新尋找謀生的工作,現在的他們把這當做一個不會變的鐵飯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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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時候也拿出一年的工資,其中一半給小安,我這當大伯的記着她這份情。”
就是這樣,他也是占了大便宜了。
他們談妥之後,又仔細的過了一遍他們要怎麽跟俞順穩交流。
他們是堂兄弟,要說親近是親近,但要說遠也是遠了。
就算這件事對他來說只有好處,怎麽說能把事情說得更好聽,看上去更面上有光,也是需要技巧的。
俞順穩之前還不知道這事兒,他看了俞青山帶來的成品紙,這種紙比他們供銷社賣的那種草紙要好一些,聽他一說主要材料就是山上随處可見的樹皮竹子,他眼睛一亮。
對他提出來的要給他孩子留幾個工作崗位從鄉下調回來的事情,俞順穩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就算前期工作崗位少,但是最後慢慢擴大,就能有越來越多的工作崗位,紙這種東西成本低,輕便方便攜帶,看着質量也不錯,不愁賣不出去。
草紙這東西說起來沒多少人注意,但是稍微講究一些的人都要用,他們鄉下人還能說拿幾片樹葉子了事,但是城裏人基本上沒有的,這是必需品。
他們要是跟供銷社的貨賣同樣的價格,只要有眼睛的就能知道誰的更實惠,到時候不愁沒有生意,而如果不成的話,他們付出了什麽?
付出了人力,付出了一些樹皮和竹子。
其他的呢,可以說得上沒有.
對比一下成功可以帶來的巨大利益,這一點付出根本不算什麽。
先是有俞滿昌帶着村人燒磚,現在又有這一門造紙的手藝,俞順穩覺得他們村的好日子要來了。
事情談定了,如果這件事情能成的話,俞青保會有一個崗位,俞向晏和俞向清也會有一個工作崗位,而他們三個人都會給他一年的工資的半數給俞向安當作手藝費。
一個人一個月的工資假設22塊,那麽一個月就是11塊,一年就是132,三個人就是396,以這個價格一次買斷一門手藝,俞向安說不上吃虧。
算起來她也就是動了動嘴皮子,初期的時候自己動手,後來偶爾幫俞青山做點事,就能得到三四百塊錢。
她有外快,這近四百塊錢對她來說不算多,但是如果是相對于一個普通工人來說,那就是一年多不吃不喝的工資。
要是有人賣房的話,都能在縣城裏買個小房子了,如果是農村人,就能以這個小房子拿到城裏戶口。
這樣一想,俞向安只覺得知識就是金錢這句話一點沒有錯,同時她以前好像有點暴殄天物,要是在之前有網絡的時候多記住幾個這類型的方子,她都不用做別的,就能走上發家致富的道路。
然後俞青保就跟着他們回了縣城,俞青山要手把手的教會他,在他徹底掌握這門技術之前,他估計要長期紮根在縣城了
楊慧麗一點也沒有不舍得,出門的時候簡直是十裏歡送。
他本來就因為身體的緣故幹的是輕活,下地不能拿10公分,現在家裏孩子一個個長成,他要是能有這個機緣學會這門手藝,然後當工人,別說只是缺席一段時間了,缺席幾年都可以。
都一把年紀了,分開一段時間還能怎麽的。
在回去之前俞向安旁敲側擊了俞滿昌家裏有沒有人生病,或者是身體不舒服,因為最近生病的人挺多的,不知道家裏有沒有人中招了。
俞滿昌聽她這麽問,沒有多想,“沒有啊,大家的身體都很好。”
“這樣啊,那就好。”
聽他這麽說了,俞向安才去偷偷的找到許小娟,先是打量了一下她的氣色,看着臉上沒有愁苦,才說前幾天她大哥嫂子在醫院看到她了,不知道是不是認錯了人,需不需要幫忙。
許小娟吓了一跳。
俞向安解釋:“我嫂子她不是懷了雙胞胎嗎?他們隔一段時間會去檢查。”
許小娟想到了葉七佳的肚子,恍然了,她都忘了這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小安,其實沒什麽,我不是一直沒還上,就想去找醫生開點藥,醫生說我沒什麽,不用開藥,就是緣分沒到,這種事我不好意思說。”
原來是這樣,這樣的話也就難怪了,這種事情是難以啓齒,也不太好意思跟別人說的。
“嫂子你別急,大把的人都是結婚幾年才生的孩子,你和我哥結婚還不到一年,他之前又因為在縣城做臨時工,你們聚少離多的,這一年還要再打一個折扣。”
許小娟不好意思的搓了搓衣角,聲音壓的低低的:“這件事大家都不知道,你們能不能別跟大家夥說啊?”說了好像顯得她有多着急似的,雖然她是有些着急,但也不是很急,只是被自己以為自己身體有毛病吓到了而已。
俞向安爽快答應了:“好啊,我回去會跟大哥他們說的,你放心,我們都會保密的。”
林川柏去了林雲苓家裏看外甥,林雲苓是市醫院的醫生,林雲苓愛人在學校,本來是當老師的,不過就在前不久,他調去了圖書室,現在在圖書室當管理員。
林川柏知道的時候也不由得為他的機智點了個贊。
老師這職位,現在真不是什麽好職業,沖動的大多是這個年紀的學生,而老師和學生天然就有矛盾,不知道有多少老師出事就是被學生洩憤連帶的,他調去了圖書室,這樣是清閑了,沒前途了,但是也安全了。
大學被取消了,高中也還是存在的,他在高中的圖書室裏,只要他不冒頭,也不去站亂七八糟的隊,那麽他能平安挺過這這一段動亂的可能性很高。
林雲苓夫家家境也不差,一家子住在一層獨立的二層樓房裏,他們家是這裏的土著,林雲苓公婆都是老師,現在已經退休了。
傅和啓是家裏的老小,他上面還有個哥哥在外地做研究員,吃國家飯碗的,眼前就這麽一個兒子,一個孫子,所以林雲苓才會說,她公公婆婆把孩子寵壞了,脾氣霸道,不懂得退讓,在跟那小孩打起來的這件事上不能說他錯,但是最後兩敗俱傷這結果肯定是不妥當的。
兩個人的脾氣都霸道,不知道退一步,林雲苓是打算等到他這傷好了,就要好好給他掰過來,再這麽下去以後長大了還得了。
他今年已經五歲了,記憶力還不錯,看着林川柏,他陌生了一會兒,随後就想起來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他不喜歡這個舅舅。
這個舅舅不會寵他,也不會哄他,看到他也沒多少笑臉。
林川柏不難過,他其實挺喜歡小孩子的,但是他一直都不招小孩子喜歡,可能是他臉上的笑容不夠和藹吧,這個待遇他早已習慣了。
他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就跟林雲苓說的一樣,确實不嚴重,再養養就好了,就是小孩子天性好動,為了不讓他動到傷處,費了不少功夫,每天都要花不少時間讓他別出門去跟小夥伴去玩沙子、玩石子,免得那些激烈的動作弄到了。
只不過林川柏覺得沒什麽,傅和啓覺得不行。
他板起了臉:“元元,舅舅給你買了好吃的,你應該說什麽?”
他跟林雲苓的想法是一樣的,這孩子他們兩個這段時間有些疏忽了,結果就被寵得脾氣大了,見到舅舅來了還這麽不禮貌,連聲舅舅都不喊,他一沉下臉,元元就有些害怕了,爺爺奶奶他可以肆無忌憚的撒嬌,但是在爸媽面前他不敢,他們是會揮起巴掌揍他的,他不甘不願的叫了一聲:“……謝謝舅舅。”
“元元不客氣,你去玩吧。”
一聽這話,元元立刻跑到別的地方去玩了。
“我姐她在忙?”
“對,有病人,好幾個,她走不開,不過她中午的時候會回來,我今天去買了半只烤鴨,據說做這烤鴨的師傅是北京來的,是北京那邊的手法,我沒去過北京,不知道真假,不過味道确實好,供不應求,我是去的夠早,才搶到了一只,今天有口福了。”
在別的房間玩的元元一聽到烤鴨冒頭:“我也想吃!”
傅和啓:“那你過來。”這孩子,一個人躲在房間裏玩,那不就要一直跟他舅舅不親近?
還沒到中午,馮家業他帶着人找上了門,“林川柏是在這裏嗎?”
他是知道林川柏姐姐家在哪裏的。
傅和啓去開門,他帶了兩個人過來,一男一女,都是林川柏的高中同學。
來者是客,傅和啓請他們坐下,倒茶。
馮家業把自己帶來的一份紅燒肉和糖放下,“你果然在這裏。”
林川柏:“……”
陰魂不散。
譚妍看到他,有些驚喜:“好久不見了,你也真夠狠心,一直不回來見見我們這些朋友。”一段時間沒見,他長高了。
吳起舟打量了一下他的穿着,看着不差,勉強笑着點頭。
寒暄了幾句,關心了一下元元的傷,譚妍試探的開口:“你還在生氣嗎?什麽時候回來啊,你當初錯怪你爸媽了,他們不是不幫你,你看看,頂了你位置的那個人現在不也退學回來了,他們肯定是猜到有事情,所以才不幫你運作的,你別怪他們,當父母的,哪有不喜歡自己孩子的。”
“你跟他們低個頭,認個錯,他們幫你在這邊安排一個工作輕而易舉,難道你不想留在市裏嗎?如果你喜歡學醫,你在市醫院不好?比你在縣城的醫院要好多了,更何況你姐姐還在這裏,她也能照顧你。”
聽了這話,馮家業有些不開心,“不用你跟你爸媽低頭,你要是想的話,我的糧站随時可以招你進來,做一段時間臨時工,你就能轉正了,我們是同學,我肯定會照顧你的。”
吳起舟覺得這主意可行,“你看家業都這麽說了,你回來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如果他要回來,肯定是去糧站才不會阻礙到他。
譚妍看他沒反應,繼續說道:“你難道打算以後一輩子一直待在那縣城裏,這樣以後你能有什麽進步,而且在那邊一直生活,你想要找對象難道也在那邊找?咱們找個同志共同進步肯定要有共同話題,共同理想,在縣城長大出生的人,她知道你的想法嗎?”
林川柏知道他們有所圖,圖的是什麽,就是他爸媽,他們不信他們會對林川柏置之不理。
他們說了很多他在縣城呆着的弊端,話裏話外都是覺得那個縣城太太落後,想買點什麽難得的東西就沒有了,要來市裏面。
傅和啓在一旁聽着,一開始還覺得這是來敘舊,後來……
嗯?
怎麽他有些聽不懂了,小舅子跟岳父岳母認錯?認什麽錯?
而且雖然這裏是發達很多,但是縣城并不是一無是處吧,最起碼沒有這裏這麽亂。
林川柏知道譚妍為什麽這麽說,因為原主在剛知道被人頂了去工農兵大學這個結果的時候,對他的父母有一些怨怼的,覺得他們不幫他,他們只顧着自己的新家,如果他們幫他的話,怎麽會頂了他的名額呢?
這名額又不是只有一個,雖然這樣想會對不起其他那些無辜的人,但是原主控制不住的這樣去想。
他本來想要離開這個熟悉的環境,去到一個沒有人認識他的地方重新開始的,結果他的希望夭折了,他還是要在這塊泥潭裏,原主就是這樣失去了求生的意志,一場病下來,就沒了。
林川柏覺得,他的這些老同學也有一定責任,如果不是他們在他耳邊說着名為同情,實際上是嘲笑的話,他也不會這麽難受。
至于從縣城來這裏,是,他承認,有些東西要來這裏才能買到,但是就從這裏有這麽多麻煩的老同學,他就不想來這裏,至于說讓他認錯,他沒有錯,他為什麽要認錯?
原主只是說了幾句抱怨的話而已,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裏判斷他犯了錯。
馮家樂真的比他想象的還要執着,看林川柏一直不說話,還拉起了援軍:“姐夫,你也一起勸勸他,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林川柏:“我要是想回市裏,我自己會想辦法,不用你們幫我操心,我爺爺都沒催我,你們着什麽急?”
這話就讓人有些尴尬了,馮家業有些讪讪的,“你爺爺他可能暫時忽略了這個問題,我們也是關心你。”
譚妍:“對呀對呀,你爺爺不是退休了嗎,他應該更喜歡寧靜的生活,可是你還年輕啊,他還有你爸媽也是希望你有出息的吧,你服個軟,你爸媽肯定就原諒你了,到時候還怕沒有錢程嗎?”
林川柏反問:“我做錯事了嗎?要他們原諒我?這件事我家人都沒發表什麽意見,你們只是我同學而已,你不覺得你管太寬了嗎。”
譚妍語塞了,有些惱羞成怒,“你怎麽能這樣說,我們明明是好朋友。”
林川柏冷淡,“哦,我之前病了一場,你說是好朋友,怎麽不見你們誰來看過我?”
譚妍張了張嘴,說不出來了。
那時候她忙着落實她工作的事,本來以為可以高攀上某人的,她那時候可沒有閑心惦記着林川柏這個悶葫蘆,也不知道他爸是當廠長的,她那時候雄心壯志,覺得自己有另一條更好的路可以走。
現在……她算是初步認識到現實。
如果沒有人幫忙的話,她可能一輩子都要在那狹窄的辦公室裏度過了。
馮家業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吳起舟更沒有理由,雖然他們當過同桌,按理來說應該是關系最親密的,但是如果不是因為譚妍,他根本不會跟他有交集。
林川柏肅着一張臉,“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知道,我們根本不是什麽朋友,你們沒必要在過了這麽久之後出現到我面前說這些好像是在關心的話,我不想知道你們有什麽目的,有什麽理由,以後別來找我了,你們帶來的東西帶走。”
傅和啓默默的在旁邊當做自己不存在。
雖然他們有些心眼,也盡力掩飾,但還是太年輕了。
這位姓馮的,就是想來找優越感的,這位女同學,是沖着岳父岳母的職位來的,這位姓吳的,也是因着女同學才來的,他心儀她。
心都不純。
如果說這樣的人是朋友,那他就要不認識朋友這兩個字了。
不過,小舅子的交友狀态真是令人擔心。
他是不是真的……一個真心的朋友都沒有?要跟雲苓說一說了。
他們三個讪讪的離開了,等到離開了之後怎麽懊惱自己沒有及時想到一個合适的理由不提,林雲苓回來知道這件事,誇林川柏做得好。
“這種心懷不軌的人有多遠離多遠,一不小心就會被算計,你想要交朋友,大把心地善良的人在等你。”
林川柏:“他們不是我朋友。”
“行,他們不是你朋友,但是,朋友不用多,一兩個說的上話的要有吧?”元元讓他操心,弟弟也要操心。
從什麽時候要操心的?
從爸媽離婚開始。
想到這裏她嘆了口氣,語氣也緩和了,“姐姐不是要逼你,但是姐姐是希望你能跟一個人敞開心扉,有什麽難過的、不開心的事,除了家人,還有人跟你一起分擔。”
林川柏沉默。
他以前……其實也沒有什麽太親密的朋友。
他不是有交流障礙,只是沒有敞開心扉,有的人主動想要跟他做朋友,時間久了,還是用熱臉貼冷屁股,慢慢的,就放棄了。
他不覺得這樣不好,他覺得很自在。
他不想花太多時間在人際交流上。
有什麽難過的、不開心的事能一起分擔的……朋友嗎?
如果有緣分,他會嘗試的。
俞向安坐在石頭上,仰着脖子看着晚霞,今天的雲彩很漂亮,漂亮到要是拍了照放到網上有可能會上熱搜。
只是,現在沒有手機,也沒有微博。
慢慢的,她聽到了動靜,看過去,是林川柏來了。
他來拿菜,昨天給了俞向安一斤五花肉。
俞向安看他來了,站起來,把食盒打開,“你今天有什麽事嗎,如果沒有什麽事的話,陪我一起吃頓飯?我做了奶茶,也做了蛋糕,明天……是我的生日。”後面一句話,又輕又飄,不注意聽,就要随風飄散。
林川柏眉眼一動,她的生日,是她在現世的生日吧。
想到這裏,他在旁邊的草地上坐了下來。
俞向安把梅菜扣肉、紅燒魚、涼拌野菜,還有兩碗米飯拿了出來。
“以前,我生日的時候,就會和家人一起出去吃一頓,吃完了,就去唱歌,我爸五音不全,偏偏還愛唱,不願意放下話筒,只有我媽能制住她。”
“我媽的嗓子很好聽,她說,她以前還被人問過要不要去唱歌的,真的很好聽,還會跳舞。”
“我爸他不會唱歌,也不會跳舞,但是他會書法,也會下棋,這是他堅持了二十多年的愛好和興趣,我不像他,我不像我媽,我都不喜歡,只喜歡下廚做菜,吃好吃的,哦,要說的話,還有一個,喜歡錢。”
“我以前讓他們頭痛的很,現在他們應該輕松了,不用頭痛了,哈哈哈,開玩笑的,過去這麽久了,他們應該沒那麽難過了。”
俞向安絮絮叨叨的說着家人相處的點點滴滴,林川柏靜靜的聽着,聽的很認真,只是突然,他想起了林雲苓的話,一個有什麽難過的、不開心的事能一起分擔的朋友。
朋友。
他看着臉上在笑,眼裏卻全是難過的俞向安,他們,應該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