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除了米糧和肉之外,這一次的收獲還有粉條,雞蛋,肥皂,紅糖等等,把俞青山和趙巧娘這個月的工資花的七七八八。
不過看着家裏添置的東西,錢少了心裏也高興,現在這時候真的生活不易,有錢不行還得要票,有票也不一定意味着能足量買到東西,還得看有沒有貨,這時候有物資的人才是王道。
想到這裏一下,俞向安長長的吸了一口氣。
第二天她在去廠裏的時候,相熟的人見到就寒暄,問她家搶到了什麽好東西,聽說搶到了肉和魚,嚴餘珍就後悔的一拍大腿:“我知道的晚了,沒排到前面,輪到我的時候,我就買到了一只豬蹄,沒有幾兩肉,買來太虧了,偏不買還不行,家裏有段時間沒吃到肉了,這票再不用都要過期了。”
回到辦公室,孫慶春更懊惱:“珍姐,你家好歹還買到了,我家什麽都沒有,都賣光了。”
嚴餘珍哎喲了一聲:“你去的比我還晚,魚呢,魚買到了嗎,這些魚不錯,挺大的。”
孫慶春點點頭:“魚買到了一條,最後一條。”他神色抑郁。
嚴餘珍安慰他:“沒關系,我們這地方水多,豬肉難得,魚時不時的還是能見到的。”
這倒也是,他們在南方,河流湖泊衆多,縣城就有一條河經過,雖然這個河段不怎麽适合魚類在這裏停留,但是上游和下游都有合适的地方,每年都能從河裏撈到不少魚。
孫慶春嘆了一口氣:“這一次知道的太晚了,好在這次油的供應還算充足,我家裏的油罐子總算有個底了。” 說起來就讓人心酸。
俞向安想到了自己農場裏的那些黃豆,黃豆也是可以榨油的。
早上大家都在談論這件事,甚至到了中午,俞向安拿着飯盒去飯堂的時候,聽到的也是這個,由此可見讨論度有多高。
有那些錯過了好東西的人,可能會念叨上幾個月。
這種天氣肉不能久放,俞向安吃了幾頓,家裏的肉就沒有了,一共才兩斤,除去一部分煉油,一部分骨頭,肉真的不多,能吃幾頓,還是因為吃的節省。
那兩條魚沒有吃,先養着,要是有客人來,再動。
這一點肉能做什麽,俞向安每天進西西農場的時候,經常看着裏面的魚和肥鴨子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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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收獲了蘋果了,總共二百多斤,一棵樹有這個收獲應該算可以?
俞向安對這個沒有概念,不過自己是滿足了。
只遺憾,農場裏的果樹各自只有這麽一顆,現在蘋果她一鍵收獲後就只剩下綠葉子了,不過旁邊的板栗現如今正在開花,俞向安就把每天簽到得到的加速水滴都集中在板栗上,加速了它的生長。
板栗可是個好東西。
俞向安慣例的澆水除草,然後去看小鴨仔。
一段時間過去,它們三只長大了不少。
俞向安撈出來了幾條魚,打算去喂食,她已經堅持一段時間了,她打算這個月結束,就不再試驗了。
她只是惜命,所以謹慎了一些,但是眼看着自己都吃不上的東西拿出去喂貓貓狗狗,她的心也是痛的。
在倉庫的邊上,距離小溪不遠處,有一個正搭到一半的竈臺,以後她在現實裏做吃的不方便,就到這裏來,不過在那之前,她要把竈臺搭建好,還要收集足夠的票買鐵鍋才行。
任重道遠。
俞向安對農場的進度滿意,在廠裏也越來越如魚得水了,她經常跟在嚴餘珍的身邊,現在已經對廠裏有個大概的了解,做事也越來越熟練,嚴餘珍對此很欣慰,到哪裏都愛帶着她,指點一二。
這導致孫慶春有些不平,他當初可沒有這麽好的事,但是又不能說什麽,他們會計的一把手是嚴餘珍,俞向安是新人,她這麽盡職盡責的帶她,誰也說不出一個錯字來。
孫慶春還能理解,出納那一邊的鄧霞紅就讓人無語了,一開始俞向安感覺到她隐隐約約的針對的時候還以為自己感知錯誤,後來還是別人跟她說,鄧霞紅有個女兒初中畢業還沒找到工作,想要這個崗位,她正走着關系,俞向安空降來了。
俞向安:“……”
說的好像沒有她,這份工作就是她女兒的囊中之物一樣。
鄧霞紅看着女兒失去這個機會看俞向安不順眼,平時就會擠兌幾句,現在看着她被嚴餘珍帶着忙上忙下,得了不少臉面,在上面的人露了臉,更嫉妒了,如果沒有她,現在這麽露臉的就是她女兒了,尤其是看着自己女兒很快就要下鄉了,天天在家裏哭,哭的她心煩意亂,又看着俞向安這樣,怒火上頭,在要給她的單據上篡改了幾筆。
到時候她發現數對不上,肯定能讓她頭疼。
俞向安的大學不是白念的,會計基礎這門萬金油學科她也學過,會計數對不上,那就是一件頭疼的事,不過慢慢捋,總能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俞向安不缺耐心,要是缺少耐心,也不會堅持廚藝這麽多年。
不過俞向安也沒想到對方這麽蠢。
俞向安檢查了三遍,一個個的對過去,找出了問題,發現了一張單據上面被篡改的痕跡,改動不大,基本看不出痕跡,把1改成7,把1改成4,數據差距不大,但是那邊是有留底的,兩邊一核對,再一問經手人,鄧霞紅不就顯出來了。
俞向安可不會息事寧人,找出了是誰做手腳,就上報給嚴餘珍,嚴餘珍平時看着好說話,但是在工作上,一絲不茍。
果然,嚴餘珍知道了很不滿,她也知道鄧霞紅對小安看不順眼的原因,平時那些小打小鬧她當做沒看見,但是今天這事可不是小打小鬧了,她認為鄧霞紅工作态度不行,她需要嚴肅的批評。
于是她就找上了出納的負責人王運來,“小安是新人,都沒有犯這種錯誤,霞紅在這裏多少年了,怎麽還會這樣,這一次要不是小安及時發現,上面的人責怪下來,該誰負責?這裏不是鬥氣的地方。”她沒有明着說鄧霞紅是故意的,但是王運來怎麽會聽不出來。
他臉色難看:“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跟她說的。”
俞向安“告狀”之後就沒有做其他的,這種事,應該由部門領導出面,那才是名正言順。
然後就聽到孫慶春說鄧霞紅被罵了,說她要是無心工作的話調去其他崗位,免的在這裏耽誤大家幹活。
也不是王運來不想說的狠一些,但是現在這時候只要是正式員工,就沒有解雇的,頂多就是從一個部門調到另一個部門。
毫無疑問,鄧霞紅是不想調出去的,掉出去還能坐辦公室嗎?在辦公室裏坐着多舒服啊,而且還能得到別人的尊敬,說出去也體面,她可不想換一個崗位,這下她只能安生了起來。
在廠裏鄧霞紅找麻煩俞向安都能解決,說的上是順風順水,但是在家附近,就有些麻煩了,紙是包不住火的,當初俞家和周家談親論嫁,住得近的人多少知道一些,當初也沒預料到現在的情況,不會避諱這樣的喜事。
一開始俞向安早出晚歸,大家以為她是去上學,但是有人突然知道她有段時間沒去學校了,問了起來,才知道俞向安現在在食品廠上班。
她的工作怎麽來的?
有些人有在食品廠工作的親戚,一問,知道楊細枝退休了,而俞向安又剛好進了食品廠,自然就認識俞向安頂了楊細枝的班,這樣看來,喜事也将近了,田嬸出門,看到俞向安回來,就叫住了她:“你和周家的好事什麽時候辦啊?有沒有看好的日子?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別跟嬸子客氣。”
俞向安搖頭:“沒有,我現在沒談對象,距離辦好事的時候還遠着呢。”
田嬸聽了這話驚訝:“什麽,你和周家的小子沒談?”
俞向安否認:“以前那是兩家的戲言,不當真的,嬸子你可別當真啊。”
田嬸反應慢了半拍:“……這樣,哦,好,那你這工作怎麽來的啊?”這其中肯定有什麽內情。
俞向安也不虛:“我是考進去的,有個老會計退休了,我是高中,符合條件,知道這個消息,就去參加考試,成績優秀,就被招進去了。”
田嬸大驚:“食品廠對外招工了?”
俞向安:“沒有貼告示,就招一個人。”
田嬸:“是正式工嗎?”
俞向安點頭,她羨慕了:“這下你不用愁了。”
羨慕的情緒占了多數,沒有仔細問周家的事,但是有的人相比起來,更關心八卦,比如陳大娘,攔着俞向安強勢逼問:“小安,聽說你和周家的出問題了,是假的吧,什麽時候給我們發喜糖啊。”
俞向安心裏不耐,不過臉上還是露出禮貌性的微笑:“我沒對象,發什麽喜糖。”
陳大娘誇張的哎喲了一聲:“你不是和周家的小子指腹為婚啊,我之前聽說你們吹了,怎麽是真的啊,是不是彩禮沒談攏,還是你看中別人了?沒道理啊,你工作都頂了,周家人能願意?”
俞向安臉上露出苦笑,“大娘你誤會了,你這哪裏聽來的,我們現在都是什麽社會,不講究指腹為婚的,之前那是說笑,我工作也不是頂班,你去打聽打聽,我是在食品廠當會計的,正經考試進去的,跟周家沒關系。”
“沒有周家的關系有你這麽好的事?”陳大娘不信,“你跟大娘仔細說說,要是你遇到什麽事了,跟大娘說,大娘給你出頭。”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興奮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