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回娘家住一段時間
第六十四章，回娘家住一段時間
因房間小，沒地方逃，黃氏被嚴婆子打得嗷嗷叫，縮成一團，雙手在亂揮亂擋的時候砸在牆上，小罐子呯一聲碎裂，幾顆銀白色的小石子滾落在地。
這種小石子楓溪河邊有許多，白天曬了太陽，夜裏還會發出微弱的瑩光，當然，不足以照明，一般年紀很幼的孩童才會拿着當寶貝玩，稍大點的都不屑。
舒寧瞧着噗嗤一笑，“大嫂，你這眼力也太差勁了吧？若是真銀子你偷也就罷了，假銀子你偷個什麽勁？”
舒铨臉色一變，随即道：“既然不是銀子，那就不能叫偷銀子了。”
黃氏好歹是他婆娘，若是坐實了偷盜的罪名，他的臉上也無光，說不定還會影響到長子的名聲，有了一點機會，舒铨都要想辦法摘了黃氏頭上這頂帽子。
黃氏聽了丈夫的話，也回過神來，跟着大叫，“是石子是石子，我沒偷銀子！”
舒顏嗤笑一聲，正要說話，就聽得顏臻玉那少年清越的聲音道：“大嫂的确是偷了銀子！偷了我姐十二兩的嫁妝銀子，只是當時我們沒有找到證據，我無奈之下，用這個方法将偷銀子的賊引出來。”
他這一說，将事情全都攬到自己身上了。
舒铨心頭猛跳，立即哼道：“哼，沒證據的事你好意思說？”
顏臻玉淡淡地道：“這不就是證據嗎？”他淡然的樣子，居然有些壓得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舒铨被他的氣勢壓住，一時竟然露怯，“這……這怎麽能算是證據呢……”
顏臻玉道：“可以請劉捕頭他們來，問一問這算不算證據。”
舒铨頓時就惱了，也顧不得心頭那點怯懦，大聲吼道：“姓顏的，我家養你長大，你就是這樣報答的嗎？你要真敢報官，我就讓娘休了你姐出門！”
“你給我閉嘴！”沒想到吼舒铨的會是嚴婆子。
此時，嚴婆子一雙眼皮耷拉的三角眼惡狠狠地盯着顏臻玉，一字一字往外蹦着問，“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顏臻玉仿佛沒看到嚴婆子的怒氣，好脾氣地道：“嚴嬸嬸您放心，我不會真報官的。其實我只是想将姐姐的嫁妝銀子要回來，只要大嫂給我姐道個歉，這事兒就算了。”
這也是舒顏跟顏臻玉商量之後得出的結論。
古代把家族看得很重，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雖然偷盜可以報官，但若真的報官，丢臉的不光是黃氏，舒顏的臉上也無光，而且還會影響到她将來的婚配，更別說舒家還有兩位要參加科考的讀書人了。
若真的報官，嚴婆子和舒泰都不會放過顏氏和舒顏母女倆。
聽到這番保證，嚴婆子這才将頭扭向黃氏，用看死人的眼光看着她，“你膽子不小嘛，自家人的銀子也敢偷！”
嚴婆子不知道多想着顏氏的這點嫁妝，可她也只能想盡辦法不出錢，将顏氏的嫁妝銀子榨出來，從來沒有想過偷！
偷東西是要坐牢的，平民百姓都知道這個理，也懼怕律法和官威，沒想到黃氏的膽子這麽大，直接用偷的！
至于黃氏是不是被顏臻玉冤枉了，嚴婆子心裏還是有數的，一聽說顏臻玉在這兒放了銀子，黃氏就來拿了，明顯的熟門熟路，冤枉了誰都冤枉不了她！
十二兩銀子！她也不怕她吞不吞得下！
嚴婆子火氣大得不得了，剛打了黃氏一頓還覺得沒撒夠氣，兇猛的目光就往窗口瞟去，家中幾個小輩都圍在西廂房的窗戶外頭看熱鬧，這會兒舒捷舒月的臉色都不好，娘親偷東西，他們也臉上無光。
見奶奶的眼睛盯着自己，舒月只覺得頭皮發麻，忍不住往後縮了縮。
嚴婆子兇猛地問道：“說！你娘是不是給你添嫁妝了？”
“沒……沒……”舒月被嚴婆子吓得說話都結巴了，正打算說出大哥的名字時，被舒铨截話道：“娘，這事兒是我們不對，只是這些銀子已經花了，日後我們想辦法湊足了還給四弟妹吧。”
嚴婆子遷怒到了兒子頭上，三角眼一瞪，“你就說，是不是給月丫頭添嫁妝了？”
舒铨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這裏這麽多人，他不可能說銀子給了長子，那會給他的秀才兒子抹黑，被人瞧不起，只能犧牲一下女兒了。
舒月錯愕地睜大眼睛，剛想反駁，結果被二哥舒捷用力掐着胳膊拖着走，舒捷的力氣很大，舒月痛得眼淚水都快出來了，顧不上說話，就這麽兩三下被拖回了房。
舒捷一松開手，舒月就揉着疼痛的手臂，哭道：“二哥你幹嘛。”
“你有沒有腦子？你若是說銀子被大哥拿了，以後咱們一家都會被三叔他們瞧不起，就連顏丫頭這個掃把星都會低看咱們一眼。”舒捷壓低了聲音，将厲害分析給妹妹聽，“所以你只能擔待一下，你放心，爹娘肯定不會讓你賣嫁妝，這些銀子會找大哥拿回來一點，先還上一些，其他的就拖着。”
要不說，舒捷還真是了解他爹娘，舒铨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顏臻玉把黃氏抓了個現行，雖然嘴裏說不會報官，但舒铨不敢賭，打算吞下這口氣，還銀子，畢竟兒子的前途比什麽都重要。
但他們現在手頭沒銀子，也不甘心把銀子全都還了，就想着先還幾兩，別的銀子先拖着，等兒子中了秀才，成了家裏的頂梁柱，顏氏這個寡婦還得靠着他
們一家子呢，敢來找他們要餘下的銀子麽？
西廂房裏談妥了，衆人便都散了。
黃氏由舒铨扶着回了房，回去就又哭又恨地道：“日後适兒有出息了，我一定要把顏氏這個騷狐貍踩到腳下出口惡氣！還有顏臻玉那只養不熟的白眼兒狼，不好好羞辱羞辱他，我咽不下這口惡氣。”
“好了，現在說這話有什麽用？你也不機靈一點，看看身後有沒有人！”
舒铨對黃氏也是一肚子氣，這麽點子小事都幹不好，還有臉怪別人。
嚴婆子氣沖沖地回了屋，把事情跟老頭子說了一遍，雖然偷盜不對，但嚴婆子的火氣主要是集中在黃氏拿了銀子這一點上！因為那是嚴婆子有計劃有步驟要壓榨出來的銀子，結果變成了長房的小金庫，你說她惱火不惱火？
可舒泰好歹是個讀書人，比嚴婆子還是拎得清得多了，當下就一拍桌子，“老大家的犯了這麽大的錯，你就這麽算了？怎麽不讓黃氏回娘家反省幾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