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下雨了
第十六章，下雨了
村民們本來就從村口慢慢走到了中段，這會兒突然聽到嚴婆子哭罵，就圍了過來。
舒老爺子見自家婆娘坐在地上，頭發淩亂，又哭又叫的，覺得臉上無光，低喝道：“幹什麽呢？快起來！”
“老頭子，你來得太好了，顏丫頭罵我呀，說我是老不死的！詛咒我怎麽不去死呀！”
嚴婆子張口就來，也不怕詛咒自己，反正打定了主意要把不孝的罪名扣在舒顏的頭上。
舒顏挑了挑眉，對嚴婆子胡說八道的能力也挺服氣的。
村民們雖然知道嚴婆子虐待舒顏，但是他們的觀念就是，長輩可以打晚輩，這是天理，長輩兇狠暴戾，只能說你命不好，不會投胎。
如果晚輩打罵長輩，那就是不孝，不管什麽原因。
因此，聽說舒顏罵嚴婆子，村裏人都開始指責舒顏。
“顏丫頭，你奶奶再怎麽不對，也是你奶奶，你罵人可就太沒教養了。”
“是啊，百善孝當先，你這麽不孝，以後誰敢娶你？”
“快給你奶奶下跪道歉。”
舒顏看了看四周，擡手抹了抹沒有的淚水，用力将眼眶揉紅了一點，才擡起頭來道：“各位叔叔伯伯嬸嬸，我真的沒有罵我奶奶，我是什麽樣的人，各位叔叔伯伯不知道麽？我哪裏敢罵奶奶？”
她這麽一說，村民就遲疑了。
是啊，顏丫頭膽子那麽小，見到嚴婆子跟老鼠見了貓似的，怎麽可能罵嚴婆子？
嚴婆子馬上又道：“你怎麽沒罵？你說我罵了你娘，你就要罵我。我不過教訓一下自己的兒媳婦，有什麽不對？我怎麽就罵不得顏氏了？”
Advertisement
村民們弄不清事情真相，又急着去分錢，就幹脆道：“好了，顏丫頭，不管是怎麽樣，就是因為你，你奶奶才坐在地上哭的，你給你奶奶磕個頭，道個歉，這事兒就完了。”
嚴婆子得意地看向舒顏，臭丫頭，跟我鬥！今天不讓你額頭磕出血來，我就不姓嚴！
舒顏眼淚巴巴地道：“好的，我聽各位叔叔伯伯的！奶奶，下回我再遇見撞死的金錢豹，一定悄悄地告訴你，讓大伯三伯拿去縣城賣，咱們一個銅子兒都不分給鄉親們了好麽？我求您這次原諒我，原諒我娘。不是娘沒教我，是以前沒遇過這種事兒呀。”
舒顏一邊說，就一邊作勢要下跪。
昨天才來吵架的李嫂子頓時就不幹了，“嚴婆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感情你罵你媳婦和顏丫頭，是為了金錢豹子的事呀！”
“原來是這件事呀！那豹子自己撞死的，當然是村裏的財産！”
“顏丫頭，你起來，這事兒你沒錯！不用給她下跪。”
村民們一聽原來是為了這個，頓時就爆了，紛紛指責嚴婆子。
嚴婆子雖然潑辣兇猛，但是村裏也有幾個兇狠婆娘，當下就掐着腰跟她吵了起來。
舒顏自然就不跪了，還拉起娘親，将房門一關，讓嚴婆子自己跟鄉親們吵去。
顏如玉有些擔心地道：“顏兒，這一會兒你奶奶沒功夫尋你麻煩，等會鄉親們走了，她可不會放過你。”
舒顏嘿嘿一笑，“待會兒奶奶肯定氣得胸口痛，一時半會的沒時間收拾我。再說了，我才不會站在這兒讓她打。”
正說着話兒，外面天空傳來一聲驚雷。
轟隆隆！
巨大的雷聲，将村民與嚴婆子的争吵聲都蓋過了。
人們靜默了半晌，然後都歡騰了起來：“打雷了！要下雨了！河神老爺終于開恩了！”
也不知道這雨會有多大，會下多久，村民們都沒心情跟嚴婆子吵架了，甚至分錢都顧不上，紛紛跑回家中，将盆子桶子都拿出來，放在露天接雨。
接雨接雨，接下來就會下雨！
村民們都站在自家院子裏，或者村裏的空地上，仰頭看着天空。
就連舒家的人，也都如此。
不多時，天空漸漸黑了下來，烏雲密布，不到一刻鐘，豆大的雨點就落了下來。
許是太久沒下雨，這場雨不但大，而且持續時間長，直下到傍晚，才停住。
村民們心裏的喜悅無法言表，只要隔幾天有這麽一場雨，今年的莊稼就能保住七八成。
許是有了收獲的希望，嚴婆子也沒太罵舒顏母女三個了，第二天一早，只黑着臉催她們下地幹活。
不要一株一株澆水了，自然功夫就花得少了，舒顏将地裏收拾好，就背着背簍跟小舅舅一起往山裏去。
雨後天晴，蘑菇是最多的，她們倆出來得最早，希望能多撿一些蘑菇。
白黃側耳、紫孢側耳、深杯傘菇、長裙菇……樹林裏各種蘑菇鋪了一地，舒顏越撿越興奮，跟小舅舅念叨，“可惜了，應該背個大背簍來的，這麽多蘑菇，吃不完可以曬幹，然後拿到縣城去賣。”
顏臻玉微笑着聽她念叨。
“賣完了，馬上把銀子花掉，咱們去吃好吃的，大肉包子、香幹燒回鍋肉、糖醋排骨、清蒸水魚……”
舒顏邊說邊吞口水，她真的太饞了！
來到這個世界五六天了，每天就吃點酸菜湯泡白飯，白飯還跟稀飯差不多，嘴裏都能淡出一只鳥來了。
可惜的是，家裏銀子都給嚴婆子管着，明天趕集，大伯或者三伯也會跟去，賣荷包什麽得來的銀子，肯定是他們拿着。她和娘親、小舅舅幹得再多，也拿不到一個銅子兒。
想到這兒，舒顏用力地道：“明天，想辦法讓三伯去，然後把他支開！”
三伯油滑，最喜歡閑逛，支開他比支開大伯容易。
拿定了主意，舒顏就對小舅舅道：“小舅舅，咱們把這些蘑菇，找個地方藏起來，明天帶到縣城去賣，城裏人很少吃山貨，肯定願意嘗鮮。”
顏臻玉想了想，“我倒是有個地方藏，就是明天一大早就得出來，怎麽來取？半夜來太危險了。”
“不用，我們晌午趁他們睡覺的時候，就可以來把蘑菇帶回去，放在屋後的枯竹後面。夜裏悄悄藏在板車下面。”
顏臻玉想了想，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就帶着舒顏将撿好的蘑菇藏在他無意中發現的樹洞裏，然後蓋上一些雜草，免得被人發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