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掌心桃花

第10章 ：行刺

離開诩都一事軒轅沉月沒有再提，似乎忘了這回事一般，但是平日裏對軒轅翎和的要求卻多了許多。軒轅沉月教給她的東西猛然一看很雜很亂，但是細細歸納，卻都是有用的。

蔔算天命這方面是作為聖女必須知道的，軒轅沉月将屋子裏的書都給她看了，還每夜帶着她觀天象，講解其中寓意。軒轅翎和對這方面有些不屑，她總認為自己的命都拿捏在自己手裏，何必信天，但是卻也認真的記下，畢竟擔了聖女的名頭。

還有就是兵法這一塊，軒轅沉月讓軒轅翎和感到最意外的是他很多的見解都是從所未聞的，自古以來兩兵交接雖免不了哀鴻遍野，但卻有很多繁文缛節，有很多不成文的規定，不斬來使、先禮後兵、大将風範等都是某種程度上的束縛。但是軒轅沉月所教給她的計謀，夠無恥，夠狠，卻有最大的贏面。軒轅沉月有很多驚世的說法，他給軒轅翎和的思想很大的沖擊，那些計謀可能在絕大多數戰将看來都是卑鄙的，卻非常符合軒轅翎和的性子，因而在領兵布局上，軒轅翎和聽的格外認真，都學進心底了。

最後就是權謀了，其實這些全靠個人對時局判定以及做出相應的反應，軒轅沉月在這上面能教給她的不多，論耍心機，軒轅翎和是從未輸給任何人的。哪怕是前世，如若不是對程绾凝的執念過深失了理智，封夜寒是絕對沒有機會殺入宮中的。

在講到權謀之術的時候，軒轅沉月曾問過她宮中的幾位皇子哪位将來會得勢，軒轅翎和回答的雖是蕭子缪，還像模像樣的說了緣由，但是心底卻明白，日後得勢的不是任何一位皇子，哪怕得勢，卻都是昙花一現。而真正讓她栽了跟頭的人是一位公主。

日後被封為了翎政公主的蕭子煙。

蕭子煙和她同歲，還有一個孿生妹妹叫做蕭子念，然而如今皇家中卻沒這兩個人，只因為她們的母親是江湖中人，這個時候這個江湖中的女俠還沒進宮，世人還不知道有這兩個皇女的存在。

這個江湖女子貌似還是父皇所謂的摯愛呢……

軒轅沉月雖對她要求頗多，卻并不占用她大多數的時間，真正讓軒轅翎和感到疲累的是她那個看上去似乎不難說話的師父。

葉緋修平日裏孩子心性一般，但是在教人習武上卻嚴厲的很，葉緋修很看重根基，因而軒轅翎和小小年齡便每日都因過重的習武而渾身酸疼，這樣無聊又忙碌的日子讓她日漸麻木，唯有每月月中才會稍微開心，因為那日程绾凝會跟着娘親去雲貴妃宮中做客，程绾凝便會在那日溜過來看她。

這次也不例外。

程绾凝拿着糕點吃的開心，晃悠悠的坐在軒轅翎和特意讓人為她準備的秋千上，跟軒轅翎和講着自己平日裏的一些事。

似乎突然想起什麽了，程绾凝皺着眉壓低了聲音道，“小钰，我過來的時候路過你母妃的潇湘殿，裏面有哭聲，似乎是有宮人被打罵了，動靜還挺大……”

拿糕點的手頓了頓，軒轅翎和笑了笑，“是麽？”心裏卻一點都不意外的，湘妃那樣的人，一旦翻身了，當年冷宮裏苛責待她的宮人，定然會被她尋了由頭為難，只是沒想到為難的這麽光明正大不加掩飾，真是沒腦子。

“好在小钰已經不是皇女了，不然總有一天會被這樣的母妃連累的。”

軒轅翎和半眯着眸子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再回來這诩都的時候，世上還有沒有湘妃這個人了。

“小钰，姑姑說過下個月便是立國三百周年的慶典了，皇族與朝臣都會去龍盤山祭天，你作為聖女，是不是也要去的？”

祭天……軒轅翎和聞言首先便想到了前世鬧騰的很大的那一場刺殺，似乎就是今年祭天時發生的事。那場刺殺發生時翎和的年紀還小，又常年在冷宮待着，對這事的詳情并不了解，但是這件事的動靜很大，父皇雖無恙，二皇子和一個很受疼愛的皇女卻被作為刺客抽身而退時的人質擄走了，那個不過五六歲的皇女再沒能回來，而二皇子本就體弱，最後關頭雖被救了回來，卻被誤傷到了腿，也受了驚吓，當時父皇便發了很大一通脾氣，最後追查下去卻雷聲大雨點小，不了了之，奇怪的很。

而二皇子，也是自此落下病根，不能長久站立，身子也更差了，久卧不起。皇後只有那麽兩個兒子，二皇子出事後，便越發對大皇子上心了，連帶着張家的命運，都一并系在了大皇子身上。

回過來神，看着搖晃自己胳膊的程绾凝，這才想起來程绾凝先前的問題，認真回答道，“嗯。”

程绾凝嘟了嘟嘴，不大情願的嘆着氣，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抱怨着，“我也好想去，可是爹爹不許我去，他說祭天是大事，我這樣的小孩子不能胡鬧。”翎和有些無措，不知道怎麽安慰，只好一個勁兒的遞糕點到程绾凝口中，目光專注，盛滿溫柔。

不遠處傳來腳步聲，伴随着爽朗的笑意的聲音接話道，“祭天除皇室以外，不止小孩子不能去，凡是女眷，也都去不得的……”

軒轅沉月一襲寬大的白袍裹着，頭發随意的散在身後，整個人飄逸如仙，白色的布遮在眼睛上，卻不妨礙他的行動，準确的站在了程绾凝的身前，拍了拍程绾凝的腦袋，接着道，“不過日後卻是說不準的。”

程绾凝眼睛彎如月牙，脆生生的打招呼，“國師大人~”卻并沒有把這位國師的話放心上，不能去龍盤山，雖遺憾，但其實也沒有多麽執念，畢竟還只是個孩子。

而翎和盯着軒轅沉月看了半響，轉開了目光，已明白了軒轅沉月話中深意，向來對神佛毫無敬意，對于天命天道也都不信的她，第一次開始正視了，軒轅沉月并不是徒有虛名，而真的是一個仿佛什麽都知道的仙人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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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盤山在翎都以北，山脈走勢非常大氣，整個龍盤山脈繪在地圖上恰好是卧龍的模樣，龍尾圈起來的位置正是翎都，大翎定都在此未嘗不是有龍盤山脈的緣故。而山脈那麽大的範圍，被叫做龍盤山的卻只有龍首的那座山，與翎都之間約五六日路程。

在出發去祭天之前，不止是軒轅沉月，就連葉緋修都對軒轅翎和溫柔的很，葉緋修難得的不給軒轅翎和什麽訓練，甚至看着她的眼神都帶着慈愛，給她留大把時間陪進宮小住的程绾凝……這反常的表現一度讓軒轅翎和睡都睡得不安穩，心裏隐隐猜到了什麽，越發抓緊時間陪着程绾凝。

直到去祭天的路途已走了有大半，軒轅沉月溫柔的拍着她腦袋說，“這次離去，便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回來了。”

軒轅翎和平靜的點了點頭，果然，當初說要離開诩都，卻沒什麽動靜，原來是等着這個時機，接下來定然有什麽安排了，軒轅翎和也不多問，望着馬車外揚起的塵土，心裏空落落的。

祭天的規模很大，算上侍衛也有近千的人了，四百多年的蕭家皇權延至今日看上去仍繁榮昌盛的很。到了山腳後，在皇帝的帶領下，紛紛下馬，一步步的向龍盤山頂而去，此舉是為了向神明彰顯心誠，是已被寫進了禮制法度裏的條例。

翎和也不能例外，她跟随在皇帝左側，邁着小步子跟着，只是走一段便由葉緋修僞裝的侍衛抱一段，翎和本不樂意，但是想到一個小孩子一路跟着大氣不喘的到山頂，實在有些匪夷所思，便老實的僵着身體坐在葉緋修臂彎了。

到了山頂的時候，已是申時，天色也暗了下來，沒什麽景致可看，而山頂是有行宮的，行宮的年頭比蕭氏皇朝更為久遠，卻仍肅穆莊嚴。當夜，一行人便停在了行宮中歇息，而禮部的人手已經開始為明日的祭天做準備了。

翎和此時心思也收拾好了，問軒轅沉月有何契機離開，軒轅沉月但笑不語，不多時，便有皇帝身邊的親衛過來傳話，說是在正殿備了宴席，請國師和聖女前去赴宴。

想到刺客一事，雖不知具體時辰，但是心卻提了起來，一天的山路走下來，哪怕是将士都會疲憊，正是所有人最為懈怠的時候，如果真的有行刺，這是再好不過的時機。

翎和到殿中的時候，皇帝已經到了，行禮後，翎和和國師分別一左一右的坐下，這種場合葉緋修不便出現，大概隐在暗處了。

因除皇室外無女子随行，因而此次宴席沒有歌舞相伴，最多的聲音便是大臣的恭賀逢迎聲和皇子皇女們展現着各自的詩作才藝，皇帝心情也很好，場面看起來倒是君臣同樂，天下太平的樣子。

酒酣之際，突然殿中的燭臺明滅閃現間便倒在地上，而地上不知何時一灘灘水一樣的液體，遇到明火頃刻間便燃燒起來，順着液體火勢蔓延，眨眼工夫便是一圈火舌圍繞着大殿。不少毫無防備的近衛都被火點燃，倒地慘叫着。

霎時間，群臣亂套，紛紛争着往外跑，年紀小的皇子皇女哭叫的聲音也尤其的大，場面混亂的不行，然而第一個跑出去的大臣随着一身慘叫人頭便咕嚕嚕的滾回了大殿之中，緊接着的幾個大臣也被一刀砍回殿內，望過去，不知何時，殿門口的親衛已經躺了一地，一群黑衣人持着彎刀向殿內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