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和騎士才是官配

第5章 坦誠之交

西蘭久違地夢到了小時候的事。

那是他十二歲那年，因為憧憬騎士而報名加入了騎士訓練營，成為了一名見習戰士。

那時候魔法師逐漸退守在裂縫周圍，從人們的視野中漸漸淡出。生活回歸到了和平和寧靜的百姓漸漸忘記了那場大戰的英雄。而充當着維護秩序，保僵衛國，為民除害的騎士成為了人們心中新的正義。

現在的騎士是很講究出身和等級的，而在當時，騎士正想借機擴大勢力好名副其實地超越魔法協會，凡是有意申請者，皆可以見習戰士的身份加入騎士訓練營。所以，即便是像西蘭這樣的孤兒，也能輕而易舉地加入。

但是，這不代表西蘭在訓練營的日子就好過了。

由于加入人數衆多，財政吃緊，再加上成員大多數都是尚在成長的孩子，搶奪食物是訓練營的日常行事，西蘭也因此經常吃不飽飯。

當然，這不是因為有人刻意因為他是孤兒而為難他，而是因為以西蘭瘦弱的身板，使他在搶奪大戰中時常處于下風。

這也是正常，畢竟和那些家裏條件優渥，營養均衡的小少爺們比，從小就沒有人關懷的西蘭從一開始起跑線就比人落後。

好在習慣了挨餓的他，靠着撿一些漏網之魚，也勉勉強強能撐下去。

西蘭從不覺得命運有什麽不公平的，他一心只想要變強，好證明自己就算是出身貧苦的孤兒，也一樣能成為一名頂天立地的騎士。

為此，他經常半夜還溜出去偷偷訓練。白天吃不夠，晚上又過度勞累，對于一個還在長身體的孩子來說負擔實在太重。

沒過多久，西蘭就搞垮了自己的身體。

一次白日的常規訓練中，西蘭終是體力不支倒下了。就在快倒地的那一瞬間，人群中沖出來一個身影接住自己，用冷淡的聲音說道：“自己的身體，自己管好。”

好不甘心啊，可惡。

在那之後沒多久，西蘭就退出了騎士訓練營。

西蘭醒來時最先看到的，是皺着眉的克勞斯。手裏端着藥的他，發現西蘭醒來後便随手把藥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冷冷道：“醒了？”

西蘭點點頭，剛想說點什麽卻發現嗓子有些幹啞。

克勞斯伸手把水遞給他：“等會兒把藥趁熱喝了。自己的身體都管不好，你們魔法協會的都像你一樣脆弱麽”

喝了水緩過來的西蘭露出一絲苦笑：“其實，我作為魔法師并不出色，更不用說我還是個巫術師了。”

西蘭看了看克勞斯的眼色，試探道：“你……和其他人說了？”

“說什麽？說你們的頭兒是個連敵人同伴都分不清的傻子？”克勞斯音調上揚，惡狠狠地看向西蘭，“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畢竟，你還要在這裏呆很長時間。”

“克勞斯大人想金屋藏嬌？不瞞你說，要養我可是很貴的。”

“我不缺錢。”克勞斯雙手撐在西蘭臉龐兩側，将人限制在床和自己之間，“請你乖乖的不要亂跑，魔物這件事不用你操心了，我們騎士團會接手。”

西蘭還想争論點什麽的時候，克勞斯已經頭也不回地走了。

哎，這下可徹底搞糟了。話是這麽說，總也不可能真的就乖乖做個“閨中小姐”。西蘭從床上爬起來正準備走，餘光卻看到了桌上的那碗藥。

……

該死的，就算自己回去，魔法協會的人也不一定會相信自己說的話吧。嗯，一定是這樣。就是這樣！

克勞斯做完任務回來的時候，已經做好了人去樓空的心理準備。然而迎接他的，是一陣飯香。

“你回來了呀克勞斯大人，出去做任務一定累了吧，我燒好了水，飯也做好了，你是先吃飯，先洗澡，還是……”西蘭走到克勞斯面前，擡起眼無辜地望着他，又嫌他太高，一把把他按坐在凳子上，“我幫你揉揉肩？”

說完像模像樣地捏了兩下。

“……我穿着盔甲。”

......場面一度有點尴尬。

“嗨，不打緊不打緊。你這盔甲也跟你出去這麽久了，肯定累了，也該好好休息休息，不然容易勞損。這東西呀和人是一樣的，不好好愛護是不行的。”

克勞斯抓住西蘭繼續捏的手，一把将人從身後拽到了自己面前：“你這是玩的什麽把戲？”

“把戲，幹嘛用這麽難聽的詞呀。”西蘭學着上次克勞斯對自己做的那樣，把臉湊了上去，“我只是聽你的話，乖乖地呆着而已啊。”

克勞斯把人推開，站起身道：“洗澡。”

“那你快好了和我說一聲，我去把飯菜熱一下。”

“不行，誰知道你會不會趁機溜走。”

“大哥，我要是想逃跑的話，為什麽要放過下午那麽好的時機，非要挑你在的時候啊，挑釁麽。”

克勞斯想了想道：“你說的很有道理。”

嗯嗯。

“但是我不聽。”

“……”

常年被盔甲覆蓋着的克勞斯的皮膚十分白皙，但與此不符的，是他身上結實的肌肉，尤其是那界限分明的腹肌，讓瘦雞一樣的西蘭羨慕不已，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覺察到西蘭神色的克勞斯嘴角上挑道：“羨慕？”

西蘭一陣點頭。

“那麽明日起，我不在的時候，你便随若風一起訓練吧。正好免得你亂跑。”

想起上次的慘痛教訓，西蘭就露出了一幅吃了苦瓜的表情：“不要呀，你也看到之前若風把我折磨成什麽樣子了。我們法師靠的是魔力，不是體力呀。肌肉什麽的，你有我看看就行了，我可奢望不起啊。”

“你還想天天看？”

“你不是怕我逃跑麽？那可不得天天看着我才行啊！你放心，我就在一邊看看，不會對你做什麽奇怪的事情的……大概。”

克勞斯心情大悅，沒有繼續說下去。看來這事是翻過去了，西蘭暗暗松了口氣。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肌肉真是賞心悅目啊。白皙的皮膚泡在水裏泛起一絲紅，剛老實了一會兒的西蘭，又忍不住上去戳了兩下。

“……”

“呃，嘿嘿，你洗好喝好，洗好喝好。”

“喝洗澡水嗎？”

“……喝，喝茶啊！想喝什麽？我幫你去泡！”

“不用了。”

克勞斯嘩地一下站了起來，水向四周流去，微微浸濕了西蘭的衣角，西蘭沒多想就把衣服給脫了。扯過克勞斯備用的毛巾就開始擦。

克勞斯有些不淡定了，只覺得身上一陣燥熱，不自在地別過了頭去。雖然從沒有過伴侶，但克勞斯知道自己喜歡的是同性。

這在騎士團中也不算什麽大事，和法師不同，騎士團清一色的男人，從小就和一群男的呆在一起，管得又嚴，就算天生不是彎的，常年浸潤在這種環境中，也被帶跑偏了。

可是，克勞斯背景顯赫，說出去多少有些影響不好。最重要的是，克勞斯喜歡的，正是西蘭這樣有些瘦削的體型。

騎士團中各個身體結實，根本沒有克勞斯看得上的，所以也一直沒有人知道。當初克勞斯收若風在身邊的時候，不是沒有風言風語出現，可是克勞斯從來不準任何人進他的房間，就連若風也不例外，這才把謠言給壓了下去。

這次西蘭破例被允許住進克勞斯房間，雖說有家仆的身份在，看似有貼身照顧這一名義，雖說有多加一張床，可依舊擋不住大家浮想翩翩，當然，這些克勞斯并不知情，他的手下們也對他衷心得很，自己內部想想就算了，還不至于傳出去。

西蘭自然也不知道這事，雖然他平日裏語言有些輕佻，但其實對情情愛愛的沒什麽興趣，至今也沒有和誰談過戀愛。

“克勞斯大人擦得這麽仔細啊，還沒擦完？要麽我幫你擦吧？來來來，不要客氣。”說完雞爪子就扒了上去，被克勞斯一掌拍開。

“小氣死了，又不是摸了就沒有了。”

“你不是說不會做奇怪的事情麽。”

“不奇怪呀！我不是克勞斯大人的家仆麽，貼身伺候，幫着擦擦身子什麽的是我的分內之事，怎麽能算奇怪呢？”

“少得意忘形。你不是燒了飯麽？去準備去。”

“餓了呀？好咧！小的這就去準備！”

西蘭正準備穿衣服，突然克勞斯注意到了點什麽，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襟。

“哎呀讨厭，你怎麽也對人家做起了奇怪的事情，人家可是良民，賣藝不賣身的。”

克勞斯沒理會他，手指摩挲過西蘭的左腰側，引得西蘭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等等，你不會是玩真的吧，摸腰也…太暧昧了吧，我腰上可沒有肌肉呀。”

“你腰上的這塊傷疤……”

西蘭松了口氣：“嗨，你說這個啊，沒事，陳年老傷了，小時候性子烈，非要跟人切磋，結果技藝不精，就成這個德行了。”

“這是劍痕？”

雖然是個問句，但克勞斯卻十分肯定地用了陳述語氣。

“是呀！”西蘭大方的承認了，“我估摸着那人現在也和你一樣混得人模狗樣了吧，不然我可咽不下這口氣，贏了我的人怎麽能默默無聞。”

克勞斯若有所思，模糊的記憶不斷在腦中閃過，原來世界竟是這麽小麽。

“疼麽？”

“這有什麽可疼的，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不過要是再讓我碰上那小子，我一定打得他跪地求饒。”

“那是不可能的。”

“你怎麽會知道！不要以為我沒有像你一樣的肌肉就很弱了，我可是法師的明日之星！”

“如果那個人像你說的，和我一樣‘人模狗樣’的話，我和難想象他會不如你。”

“哎呀，我詞窮嘛，你不要這麽斤斤計較呀克勞斯大人。”

“再說了，你不是說你作為魔法師并不出色麽？你還真是沒一句真話。”

“我我，我現在不出色，不代表我明天不出色呀！明日之星，說不定明天我就厲害了。”

“少貧，穿好衣服熱菜去！”

西蘭一蹦一跳地穿好衣服就去準備了。過了一會兒克勞斯也穿好出來了，西蘭熱情地招呼他坐下，又親切地給他夾了一碗菜。

“快嘗嘗！我手藝可好了。”

克勞斯默不作聲地吃着，擡起頭卻看見西蘭眨巴着眼像是在期待着什麽一般地看着自己。

“……能吃。”

“能吃？能吃的範圍也太廣了吧，只要吃不死人的東西不都能吃麽，就沒有更好的評價了麽？我可辛辛苦苦準備了一下午呢。要我說，也是你們廚房裏食材太有限了，還沒我之前住的那山溝溝裏豐富。嘿，我跟你說，除了上次你見着的那種肥碩的野兔子，那裏還有很多山珍野味，你要是想吃就和我說，那裏我熟，我帶你去！”

“你想讓我放你出去？”克勞斯冷冷一笑，“想都別想。”

西蘭撅起嘴不滿道：“我這不是想讓你吃點好東西嘛，好心當作驢肝肺，黃花大閨女碰上了負心漢了。”

“…都什麽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