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一回還疼上千倍白倍,這才知道他第一回咬她是隐忍了多少
,讓她坐好。
“這個,讓它飛起來。”小娃娃伸手,手心中正立着一直五彩千絲紙鳶。
“除了這個,其他的,什麽都教你。”唐夢淡淡說罷,小娃娃手中的紙鳶便緩緩飛起,不一會兒便是不知消失到哪裏去了。
“影主子你騙人,你剛說了要給我的!”小娃娃一下子急了,就知道他是個小氣鬼,那麽多紙鳶就從來不肯送一只給她。
“剛才認錯人了。”唐影淡淡解釋,終是承認。
小娃娃一下子便哭鬧了起來,“我不管,影主子你……”
“叫師父!”唐影沉眸,厲聲,容不得她胡鬧,這麽個小娃娃,他怎麽可以認錯!?
小娃娃卻是倔強不已,掙脫開來,翻身下馬。
唐影沒有絲毫阻攔,瞥了她一眼,仍是靜靜朝前,頭都不回。
良久,前方的人影都漸漸沒了,小娃娃才慌了,急急追了上去,終于屈服了,一聲聲喚着師父。
235醒&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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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的孤城尤其美麗,整座大壩上燈火通明,猶如一條火龍蜿蜒一般。
寧洛同林若雪靜靜地走在大壩上,皆是沉默,誰都沒有說話。
身後不遠處,鳳舞小心翼翼地跟着,而在她身後,恭恭敬敬跟着的便是歐陽晴明、百裏醉還有惜若了。
三人面面相觑,這麽晚了再不回去,一會兒寧親王便會又念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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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林若雪止步。
所有人便都跟在止步了。
“我要回去!”林若雪轉身,怒聲。
“不準。”寧洛淡淡說到。
“憑什麽?!”林若雪質問到。
“就憑玉邪在這裏。”寧洛眸子掠過一絲複雜,卻仍是威脅。
“你卑鄙無恥!”林若雪怒聲罵到。
“職責在身,身不由己。”寧洛答到。
“唐夢終有一日會知曉一切,你該如何面對她?”林若雪這一時心急,便是又沖動着想去告訴唐夢一切真相。
為什麽要讓唐影獨自一人承受這一切,還要幫着這幫人找回淩司夜,幫着淩司夜成就霸業!知曉淩司夜的一切行蹤,包括他同唐夢的一切。
為什麽要唐夢在不知曉一切的情況下,去愛上另一個男人?!
為什麽要這麽殘忍?!
“如果有那麽一日,我便是她的臣了,自是以臣子姿态面對。”寧洛如實答到,桂嬷嬷送來的消息毫無疑問,唐夢會是将來的皇後!
林若雪一聽,雙眸瞬間沉下,手中十指銀針驟現,冷不防揚手,寧洛唇畔泛起一絲冷笑,身影一掠,卻是到了林若雪身後。
林若雪冷冷一笑,雙腳一震,兩肩各三枚毒镖亦是冷不防朝後射出,只是,依舊落空,寧洛高高躍起,猶如驚鴻一般。
林若雪亦是躍起,直追而上。
只見,空山一白一青兩道身影糾纏,底下衆人皆是心急。
“皇上,這可怎麽辦,這萬一林姑娘傷着了,王爺那邊不好交待啊!”惜若急了,寧親王把林姑娘交給她伺候的,出了差池,他可是不管原因,只問結果的,這麽日子相處下來,寧親王似乎很有意撮合世子和林姑娘。
“急什麽,寧洛下不了手的。”鳳舞眯眼望着上空打鬥的二人,林若雪那三腳貓功夫根本不可能撐那麽久的,顯然是寧洛一直讓着。
然而,很快,鳳舞便知道她猜錯了,因為就在她話語方落之時,那青色身影早已急急墜落。
“若雪!”歐陽晴明和百裏醉皆是大喊。
“寧洛你居然打女人!”鳳舞大怒,正要動手。
然而,卻有人比她還要快。
只見一個紫色身影掠過,待衆人緩過神來,便見一個男子将林若雪攔腰抱着,緩緩落了下來,身姿挺拔,五官輪廓深邃而俊美,一身華服,佩飾皆是玉石,英氣逼人,鷹一般犀利的雙眸裏盡是冷邪,不是別人,正是玉邪。
寧洛此時亦是落了下來,一貫平靜的雙眸終于有了異樣。
玉邪冷眼将眼前之人一一掃過,最終回到了林若雪身上,唇畔泛起一絲邪惑的笑來,道:“女人,誰欺負你了?”
林若雪整個人都愣了,紅彤彤的雙眸直直看着他,竟是不知所措了。
他醒了?
玉邪醒了!
“說吧,你欺負你了?”玉邪貼近,高挺的鼻子在她小臉上蹭了蹭,忍不住在那嬌紅的雙唇上允了一吻。
寧洛眸中掠過一絲複雜,轉過身,不聲不響,緩緩朝府上走了去。
鳳舞緩過神來,便是急急追了過去,厲聲呵到,“寧洛!是你救他的?!”
“終究是會醒的,不過早晚罷了。”寧洛的腳步依舊平靜,不慌不忙。
“那不一樣!”鳳舞一把拽住了他,玉邪雖心智不滅,清清楚楚知道周遭的一切,只是,要真正醒來,至少也要十年!除非是用了續命丹。
“一樣的。”寧洛淡淡說到。
“不一樣!你有機會的,十年呀!表哥,十年裏會發生什麽誰都不知道,人要變成什麽樣子亦誰都無法預料,何況人心呢!”鳳舞倔強了起來,知道寧洛一直都盼着太子歸來,盼着重任卸下,盼着能去找這個女子,一同浪跡天涯,可誰知玉邪來了,這個女子卻跟着來了!
“鳳舞,你要記住,什麽都會變,這是人力無法控制的,唯有一樣,可以不變,那便是人心。”寧洛說着推開了鳳舞的手。
“那你呢!你的心會變嗎?”鳳舞卻是緊追不放。
“可以不變,可以變。”寧洛卻是笑了。
他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變,只是清楚知道,這個時候,玉邪應該醒了,他若再不醒,狄胡大權便真要落入他人之手了。
鳳舞沒在追上前,就這麽靜靜地看着仍是慢步而前的寧洛,這個曠世之才,這個心懷雄才偉略的男子,總是那麽平靜,鮮少能見臉上有任何一絲波瀾,一切都借着寧親王之名,卻都是他在背後一手策劃,什麽都掌控手中,卻掌控不了自己,入了魔,尋不到救贖之人,出路唯有一條,便是死,不死,便是成魔屠世。
看樣子,林若雪也不是能救他的人呀!
鳳舞正轉身,卻見百裏醉、歐陽清明還有惜若皆遠遠而來,遠處那一紫一青的身影早已緊擁在一起了。
“就是你欺負我,你這個混蛋,疼死了我!”林若雪狠狠捶打着玉邪,根本顧不上他剛醒,身子骨怎麽樣了。
“哪裏疼了,怎麽了?”玉邪蹙眉,一臉心疼。
“這裏疼,那裏疼,哪裏都疼!”林若雪卻是在他身上到處指指點點。
“這而呢?”玉邪那修長的手中輕輕撫在她鎖骨見的菱形玉石上,柔聲問到。
“最疼!”林若雪說着眼淚終于是忍不住掉了下來,卻是血淚,同眼睛的眼色一樣,紅地駭人。
“不許哭,答應我,不許再哭了!”玉邪急了,手忙腳亂地拭去她的眼淚,一臉恐慌。
林若雪卻是直直地看着他,眼淚一直掉。
這麽活生生的表情,這麽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麽站在她面前,仍是見不得她流淚。
“林若雪!我警告你,不許哭,以後都不許哭!”玉邪卻是怒吼,雖是病了那麽久,外界的一切他都聽得到的,這個傻女人,再哭下去會瞎掉的!
“你幹嘛兇我!你這個笨蛋,你幹嘛要護着我,你以為第二次摔下去還會遇到第二個林若雪那麽笨來救你嗎?!你幹嘛那麽貪睡……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擔心你就一直睡着不醒來了,那我怎麽辦啊……”一直怒斥着他的種種不是,眼淚卻是掉地更兇。
玉邪不知如何是好,索性一把将她擁緊,覆下雙唇,鎖去她一切的不滿,抛開一切,只想感受這真真切切的擁有,那麽多日,就在身旁,夜夜擁着他,只是,他卻動彈不得,甚至連看都看不着。
吻得真,吻得深。
他醒了,從此以後,他不會再讓這個愛笑的女人掉一滴眼淚的!
……分割線……
落霞鎮。
馬車緩緩朝出了鎮子,往北不遠便是落霞莊了。
一個惡名滿武林,卻無人敢輕易招惹的山莊,皆傳說莊主是個妖嬈的女人,喜好囚禁男寵,因這謠言,好些俊美的男子路過此地皆是繞道而行,以保清譽。
車內。
唐夢懶懶地依偎在淩司夜懷中,張口接過他喂過來的藥,一臉的閑适慵懶。
淩司夜一臉認真,又舀起一湯匙藥湯來,送到她嘴邊。
“太燙了。”唐夢嬌聲。
淩司夜蹙眉,輕輕吹了吹,自己試了試,這才又送到她嘴邊,道:“不燙了。”
唐夢靜靜喝下,又是嬌聲,“太苦了。”
淩司夜又是蹙眉,自己嘗了一大口,便是傳了桂嬷嬷來。
“重新熬一碗過來,多放些幹草。”
“殿下,要不一會到落霞莊再熬吧,要不老奴會趕不上你們的。”桂嬷嬷一臉為難,這一路上已經下車兩趟了,眼看就要到落霞莊了。
淩司夜沒有說話,卻是沉眸。
“老奴馬上就去!”桂嬷嬷不敢再多讨教還價,急急退了出去,躍下馬車。
唐夢不由得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這家夥倒好,她折騰他,他就折騰下人。
淩司夜早就知道她是胡鬧,卻沒有一絲動怒,輕輕在她發上落了一吻,眸中仍是心疼着,如何彌補都彌補不了那夜的缺席吧?
唐夢翻過身來,摟住他的脖頸,仰頭看他,笑着道:“太子殿下,原來你也很會照顧人呀。”
淩司夜睥睨了她一眼,還是地下頭來,同她鼻目相對,唇畔泛起一絲邪惑,道:“唐大人,你現在才有那麽一點女人的樣子。”
唐夢驟然蹙眉,撅嘴,而淩司夜就這麽順勢吻了下來,很溫柔的吻,從未有過的憐香惜玉。
不是以前那樣的霸道求索,淡淡地,溫柔地流連而下。
直到唐夢小手輕輕一推,淩司夜才放開她,眸中沉色滿滿,卻仍是替她整理好了衣襟。
“喂,你該解釋了吧。”唐夢卻仍是有些氣息不穩,方才就說要解釋,到現在卻還提起絲毫。
“你不是已經相信了嗎?”淩司夜反問,有些不懂這個女人,明明怒着要他解釋,卻是先同他和好了,這才反過來向他要解釋。
唐夢一愣,這才反映過來,正常程序她不是應該讓他解釋清楚了才考慮要不要原諒他的嗎?怎麽就先又讓他攻城略地,吃幹抹淨了?!
“雲容比我大幾歲吧,是李公公的收養的義女,母後過世後,父王就把她遣到我身邊來了。”淩司夜終于開了口。
“嗯。”唐夢點頭,這些她都知曉,翻過身子,仍是懶懶依偎在他懷裏,心中卻沒有先前的不安,或者說是那股連自己都不肯承認的醋意,而是莫名的平平靜靜。
“小時候……父王……”淩司夜似乎一直遲疑,抑或說不知如何說下去。
“那天晚上在鳳儀宮究竟發生了什麽?”唐夢問到,明顯感覺到他的一樣,就想那夜一樣,他的手竟會有冷汗!
淩司夜卻是笑了起來,帶着些自嘲,道:“父王喜歡聽琴,讓我撫了一整夜。”
“一整夜!?”唐夢驟然起身,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他。
“嗯,你喜歡聽嗎?以後就只為你撫琴。”淩司夜淡淡笑着,仍是将她壓入懷中。
唐夢心中卻是不安了起來,小時候,天幀帝倒是是如何對待他的?!
突然不敢問,突然什麽都不想知道!突然覺得自己是任性地而固執地逼着他解開傷口!
“我的眼睛同母後長得極像,父王很喜歡罷了。”淩司夜卻沒有停止的打算。
唐夢急急捂住了他的嘴,有些慌,眸中盡是心疼,聽過許多這樣的故事,愛妻心切,恨意便都加注在孩子身上。
一直以來就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如此痛恨天幀帝,為何身為太子皇位無人争奪,卻要步步算計,這二十多年來,究竟都發生了些什麽令他有如此恨意?!
“夜,是雲容一直陪着你嗎?”淡淡問到,淚卻忍不住滑落,她的心眼怎麽就這麽小,怎麽就這麽斤斤計較呢!
淩司夜唇畔仍是噙着淡淡地笑意,拭去她眼角的淚,笑着道:“不完全是。”
雲容,一個得力助手,一個貼心婢女,一個知曉他一切的心腹,這二十多年來,确是陪他最久的。
卻是進了不了心裏,然而,遇上眼前這個女人,卻是莫名地想對她掏心掏肺。
或者,這就是緣吧。
“我呢?”唐夢突然慌了,突然怕了,是不是也住不進他心裏去,是不是她不鬧,不問,他就永遠都不會讓她知道?
淩司夜不語,卻是緩緩伸出手來,手心裏靜靜地躺着一個發飾,做工精致,手藝考究,流光溢彩,稀世罕見,正是那跟被丢了兩回的金步搖。
唐夢臉一紅,頓時不知該說什麽是好。
“自己戴上。”淩司夜甚是認真,盯着她看。
“哦。”唐夢終有一回是乖乖聽話的了,取過那金步搖來,輕輕插入發鬟,流蘇搖曳着,美極了。
這時,馬兒緩緩停了下來。
落霞莊到了。
236落霞莊
236落霞莊
落霞莊。
門前并無人等候,大門卻是敞開着的。
唐夢剛想下車卻被淩司夜攔住,不由分說地攔腰将她抱起,大步朝莊內而去。
“喂,好歹是客,你放我下來。”唐夢低聲勸說,這家夥竟然要在莊裏住上一個月調養她的身子,別說一個月了,即便是半個月她也等不及,何況,狄胡的新王更是等不及的。
淩司夜不語,看了她一眼,眸中掠過一絲狹促的笑意。
“這山莊不會真藏有什麽秘密吧?”唐夢一臉狐疑了起來,一路走進來,整個院落裏都空無一人,偌大的山莊怎麽連個迎接的人都沒有呢?即便這山莊是這家夥的,至少也該有下人出來了吧。
淩司夜依舊不答,抱着她右拐,從一旁石拱門進入,門內是一座小院落,很是雅致,奇花異草争奇鬥豔,好些皆是罕見的品種,唐夢驟然蹙眉,這些花花草草很多都在東宮的花園裏見過的,即便是寒冬,依舊開得燦爛無比。
突然,一個低沉地很好聽的聲音傳來,“淩公子?”
只見屋內走出來的是一個翩翩公子,相貌清俊,有些清瘦,一襲白袍,手持一把折扇,雙眸如靜水一般沉靜,仿佛什麽都打擾不了。
“莊主呢?”淩司夜蹙眉問到。
“莊主的白玉池,令屬下被淩夫人備了香精。”男子淡淡答到,不謙不卑。
“傳他過來。”淩司夜說罷便抱着唐夢進屋去,不經意地瞥了那男子一眼,眸中掠過一絲詫異,這公子并不是莊內的人呀!
唐夢滿腹的疑惑,直直盯着淩司夜看,等着他解釋。
淩司夜卻将她放在床榻上,一屋子轉了一圈,似乎在檢查什麽似乎的,十分慎重。
“喂!”唐夢終于是忍不住,大叫出聲。
“嗯。”淩司夜轉了一圈,甚是滿意地回到她跟前。
“這到底是什麽地方,莊主真是個女魔頭?”唐夢急急問到。
“是個男的,老淫賊一個,這莊內的任何花花草草很多是迷藥,不許你輕易碰。”淩司夜甚是認真說到。
“老淫賊?你認識?”唐夢一臉不可思議,莊主确是個淫賊,不是女的,而是男的,傳說也并不完全假嘛!
“不算認識。”淩司夜如實答到。
唐夢更是不解,怒怒地看着他,這家夥賣關子賣夠了吧!
淩司夜卻是笑了起來,道:“我幼時有一回受傷,躲到這裏來了,就靠着這莊內的奇花異草療傷,藏了三日才被莊主發現……”
“被抓了!”唐夢急急打斷。
淩司夜不悅地睨了她一眼,道:“本太子有那麽不濟嗎?”
“那然後呢?”唐夢這才放下心來,這家夥幼時定也是漂亮的娃吧,落入個淫賊手中,後果真不肯設想!
“後來每回受重傷就都躲到這裏來了,誰都不知道!”淩司夜笑着說到,即便是心腹亦不知道他曾經受過多重的傷。
“然後就同那老淫賊相熟了?”唐夢依舊是一臉不可思議,這家夥經歷了多少她不知道的事啊!
“老夫可不認識這麽個臭小子!”突然,傳來了一個低沉地有些詭異的聲音。
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華服老者锊着白須慢慢走了進來,身材甚是臃腫,一身華服色彩顯眼,繡着花叢圖樣,同一頭白發極其不搭調,臉上一雙色迷迷小眼睛,更是不像個老者該有的。
“就是他。”唐夢低聲,條件反射地往淩司夜身後躲,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個老家夥确是淫賊!
“嗯。”淩司夜低聲,卻不似她這麽戒備,這老家夥已經多次同他交手過了,皆是三招內便出勝負。
“臭小子,這正初春呢,本莊主可沒有多少藥材供你浪費,無論如何,住一個月是不可能的!”老者雖是怒聲,眼睛卻不離唐夢。
“再看本公子就挖了你的雙眼。”淩司夜卻是沉下聲音,并非同他開玩笑。
“得,我不看!”老者一下子轉過身去,卻還是怒聲,“你住上一個月我莊內的藥材怕是連幼苗都活不了了,總之不可以!”
淩司夜冷冷道:“也不是非得一個月,只要我夫人身子骨恢複了就成,若需住上一年,也成。”
聽了這上半句,老者還大喜着呢,聽了後半句,險些氣結,驟然轉身過來,只是剛要開口,便見兩把小金刀冷不防地飛射而來,慌得他又是連忙轉身身去。
兩兩把小金刀分毫不差擦過他的太陽穴,插入門上,一點兒都不留情。
如此狠絕老者早見識過多回了,終是無奈嘆息,道,“愛怎麽樣你就怎麽樣吧!”說罷便推門而出。
唐夢這才緩緩回過神來,看着淩司夜道:“太子殿下,原來你不是客,你是強盜。”
淩司夜這明顯是不請自入,而且主人拿他沒辦法。
淩司夜卻是大笑了起來,道:“正是。”
“有什麽好藥材值得你堂堂天朝太子落草為寇?”唐夢一臉認真問到。
“好東西多着呢,本只是想帶你來嘗嘗……”淩司夜遲疑了須臾,又道:“不過現在也好,把身子調好了,免得日後落下個什麽病竈。”
唐夢見他眸中那一絲黯然,便是依偎了過去,笑着道:“你不會就是第一回來療傷後就看上這山莊了,隔三岔五地就來搶他一回?東宮花園裏那些奇花異草也是這裏的吧?”
“不是,是西界裏買來的,先前莊裏沒這麽花草的。”淩司夜方才亦是發現了院落裏那幾叢花草了,心中疑惑着。
而方才那個白衣男子又是什麽人,落霞莊可從來不會有家丁的。
這時,叩門聲傳來了,桂嬷嬷好不容易熬了藥,終于是趕了過來。
唐夢和淩司夜卻相視一眼,眸中皆透出了一絲算計的笑意。
淩司夜親自過去開門,交待了幾味藥草令桂嬷嬷去采,桂嬷嬷也沒有多想,一一認真記下,又重複了一遍,見淩司夜點頭後才退下。
而這時,屋內卻突然傳來了唐夢疼痛的叫聲。
淩司夜大急一下子便到了塌前,而桂嬷嬷亦是急急進來了,只見唐夢身下再次出血,疼痛地額上皆是冷汗。
“疼……”唐夢吃痛地在淩司夜懷中掙紮。
“如何是好?”淩司夜慌得不知所措,沖着桂嬷嬷怒吼。
唐夢一臉蒼白,捂着小腹,聲聲喊疼。
桂嬷嬷亦是慌了起來,怎麽會惡化成這樣!顧不上什麽連忙出門,在院子裏采了幾夜紫色葉子,搗碎了讓唐夢含在嘴裏,這正是迷幻草,有止痛麻醉之效。
果是奇藥,不一會人,唐夢便是昏迷了過去,不省人事。
“殿下,你是不是欺負娘娘了!這剛小産呢,斷然是不可行房的!”桂嬷嬷一臉擔憂,替唐夢把了脈,便是大驚,這脈象大亂。
“下去準備,明日就回宮,讓父王另派使者。”淩司夜沉着雙眸,眉頭緊鎖。
“殿下,你別急,老奴馬上就尋藥去,這園子裏有的是奇藥,娘娘只要好生調養幾日一定會沒事的!”桂嬷嬷自己卻是急了,說罷便急急出了門。
人走後,淩司夜親自關上了門,端過隔在一旁的湯藥來,唇畔泛起了一絲冷笑。
而唐夢早已将嘴中迷幻草吐出,漱了口,懶懶在榻上倚了下來,這一出戲真真是夫唱婦随了。
“我就說這老嬷嬷有問題吧!”唐夢先開了口,自己小産的事都敗露了,怎麽可能不揭穿這桂嬷嬷呢!
“不苦也不燙了,趕緊喝了。”淩司夜把藥送到她面前來了,逼着她先喝藥。
“你喂。”唐夢得寸進尺,命令到。
“嗯。”淩司夜竟是照做。
“這麽聽話,真不像你。”唐夢唇畔泛起一絲無奈的笑意,心口處卻是暖着,端過那藥來,一口喝完,真就沒舍得再刁難他了。
淩司夜看了她一眼,眸中掠過一絲複雜,卻是小心翼翼地替她包紮大腿上的傷口,方才的血就是這麽給流出來的,這女人還真對自己下得了手。
“我猜她武功也不差。”唐夢說到。
“桂嬷嬷是母後的陪嫁婢女,母後本就是山寨裏出來的,奴婢會些武功也不算稀奇。”淩司夜淡淡道,從方才在車上差桂嬷嬷熬藥到現在,減去熬藥的時間,這嬷嬷的輕功算是不錯。
“她沒那麽簡單,否認豈會同我約定,要我替她隐瞞身份。”唐夢蹙眉,一臉認真,小産之後,就一直對這嬷嬷戒備着了,答應她一路同行,定是有所提防的。
淩司夜亦是蹙眉,方才說了那麽多奇珍異草的名字,這嬷嬷竟也能一一記下,縱使醫術再高,見識再廣,這麽多罕見藥材也不一定能全認識的!
而且,他可是很好奇她能在這滿是機關的園子裏摘到什麽藥草回來!
“她在皇上那伺候了那麽多年,你當初怎麽那麽肯定她不出賣你?”唐夢再次提出疑問。
“自是試探過多回,若要出賣也不會至今按兵不定。”淩司夜笑了起來,轉過身锊起唐夢額上的發絲,柔聲道,“靜待其變,你呀,這腦袋歇歇,把身子養好了好緊。”
唐夢一怔,仍是一臉狐疑地盯着他看。
淩司夜蹙眉,道:“看什麽呢!”
“殿下,原來你也挺溫柔的。”唐夢甚是認真地答到,小手撫上他的俊臉。
淩司夜手一僵,只覺得臉似乎有些燙,尴尬地急急起身,朝屏風後而去,替她準備沐浴的衣物。
而唐夢卻是樂得控制不住地大笑了起來,這家夥居然會臉紅!
這個一貫強取豪奪,霸道放肆的家夥竟然也會臉紅!
淩司夜回過頭,遠遠地看她那笑地花枝亂顫的模樣,唇畔亦是不由得泛起一絲笑意……
整座山莊其實是一座大花園。
僅有幾件雅致的屋子,其餘的便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院落,而最大的花園便是後花園了。
園中深處,桂嬷嬷卻是着急着,淩妃那脈象大亂,若是不慎小命都難保了。
“等等!”
正要對一株紫葉茱萸的嫩芽下手呢,便是急急呵住了。
擡頭一看,卻是方才那個白衣公子。
“你是何人?”桂嬷嬷蹙眉問到,俨然一副主人模樣。
“莊主請來的園丁,楚隐。”男子淡淡說到。
“園丁!?”桂嬷嬷心中大驚,那銀老頭竟也會請園丁?!
“正是。”詭異而低沉的聲音從叢中深處傳來,正是莊主,不是淫老頭而是銀老頭,江湖中關于這落霞莊的一切皆不過是虛張聲勢掩人耳目罷了。
“不是自己人。”桂嬷嬷一臉淩厲,沒了平日裏的慈祥。
“孟婆的兒子,喜好奇花異草,時常過來幫忙罷了。”銀老頭淡淡道。
男子看了他一眼,唇畔泛起一絲笑意,卻是摘了那紫葉茱萸,又看了桂嬷嬷一眼便轉身離去。
“這孩子……”桂嬷嬷這才發覺到了異樣。
“噬心蟲所害,真真正正的無心無情無牽無挂。”銀老頭嘆息道。
桂嬷嬷看着楚隐遠去的背影,亦是不由得嘆息,噬心蟲,本就是百年難得一見,何況是解藥呢?怕是連空山也配不出解藥吧!
“殿下先往狄狨再到空山一事你可告知了影少主?”銀老頭這才問起正事來。
“早告知了,少主說一切計劃不變,我看淩妃娘娘未必會住一個月,別怪我沒提醒你,收起你這幅色迷迷的模樣,別說是殿下,就是和淩妃也不好惹。”桂嬷嬷一臉認真。
“看她那氣色,傷得不輕啊。”銀老頭早就一本正經了。
“現在更糟了!剛又出血了!你別擋路!”桂嬷嬷說着推開了他,挎着大竹籃又是急急朝園中深處而去,還好是到了落霞莊,要是再路上,她還真不知道哪裏采藥了!
待桂嬷嬷采了藥,又好一番折騰,終于是熬了小碗藥送了過來。
開門的是唐夢,桂嬷嬷頓時大驚,她這氣色,怎麽會這樣?!
“這是什麽藥呢?采了好幾味吧?”唐夢氣定神閑地接過那藥來,嗅了嗅。
桂嬷嬷沒有說話,直直地看着她。
“跟我過來吧,咱去問問莊主,這都是些什麽奇藥!”唐夢卻是笑着朝大廳而去。
大廳中。
淩司夜正在主位上坐着,一旁數十名身姿妖嬈,衣裳單薄的女子皆伏在地上,不敢擡頭。
銀老頭剛剛進門見了這場景,沒意識到出事了,只是大聲抱怨了起來,“哎呀,淩公子,你不憐惜我園裏的花叢也就罷了,好歹也憐香惜玉嘛!”說着裝模作樣地親自上前将那些女子一一扶起。
“那白衣男子也是客?”淩司夜挑眉問到。
“人手不足,雇來的園丁”銀老頭坐了下來,如實說到。
“桂嬷嬷呢?也是園丁?”唐夢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慢悠悠走着,身後跟着的桂嬷嬷一臉複雜不已。
237魔
237魔
落霞莊。
大廳之門不似以往緊閉而是大大地敞開着,廳內,燈火通明。
主座上,唐夢懶懶依偎在淩司夜懷中,掃了一旁二人一眼便微眯起了眸中來。
一旁,桂嬷嬷和銀老頭皆是低着頭站着,時不時偷偷瞄對方一眼,似乎都不願意先開口。
案幾上桂嬷嬷熬的那碗藥還在冒着熱氣。
桂嬷嬷終于長長大嘆了一口氣,擡頭看向唐夢,道:“淩妃娘娘,先把藥趁熱喝了吧,老奴又摘又熬的,折騰了好一會兒的。”
“這裏頭有幾味藥?”淩司夜問着,親自端起那湯藥來,輕輕嗅了嗅,遞給了唐夢。
“要不,這老頭來說吧,不說出來,本宮可敢喝。”唐夢卻是看向了銀老頭,顯然,這話裏有話。
銀老頭看了桂嬷嬷一眼,亦是嘆了嘆氣,卻是一下子跪了下來,恭恭敬敬道:“屬下,銀昃參見太子殿下,參見淩妃娘娘。”
“你們到底是何人?”淩司夜終于是冷下了雙眸,視線冷冷掃過桂嬷嬷,落在了銀昃身上,而唐夢卻是慢悠悠地喝起那藥來,她分辨不出到底用了什麽藥,只知道沒有毒,桂嬷嬷一直以來都是悉心照料着,甚至想讓她懷孕,不是天幀帝的人,不是東宮的心腹,究竟又是哪一方勢力?
“殿下饒命!”桂嬷嬷亦是驚了,連忙跪了下去,卻仍不忘同唐夢求情,“淩妃娘娘,饒命,老奴都同你約好的了!”
“一路上本要你照料的,誰讓你沒照顧好,讓他知道了。”唐夢挑眉看了她一眼,放下了瓷碗仍舊是依偎進淩司夜懷裏去,眸子裏的哀怨之色也不知道究竟是哀怨誰。
“說是不說?”淩司夜卻沒唐夢這般耐性,直視銀老頭。
“說!屬下全招了!”銀老頭可是見識了不少這主子的手腕,卻是頭一回見他那麽怒的,慌得顧不上桂嬷嬷在一旁使勁地使眼色。
“殿下,是少主讓我們保護你的!”銀老頭這話一出口,桂嬷嬷便狠狠瞪了過來,而他只當作沒看見,繼續道:“殿下,一切都是少主安排的,就連你這一路追着千絲紙鳶的蹤跡也是少主故意留下的!”
幕後真正的主子并不是唐影,只是,這個時候,他們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将寧洛主子說出來的,只有影少主了,而這一切也都是他在執行的。
不知道影少主最後面對的會是什麽,失去了唐夢會變成什麽樣子,只是,現在,他還是白狄的奴,賣身契還在,信守承諾如他,便是無條件忠于白狄,無條件忠于殿下。
“唐影!”驚叫出聲的是唐夢,從淩司夜懷裏驟然起身,整個人都僵直了。
淩司夜沉着的雙眸掠過不悅,卻是一把狠狠将她攏了過去,仍是壓在懷裏。
“是。”桂嬷嬷亦是點了頭,亦是認同了銀老頭的做法,本就是要殿下追着唐影而去的,唯有這麽說才不影響大局。
“他又是何人?”淩司夜唇畔泛起了一絲冷意,雙眸沉得駭人,睿智如他,如何不會明白,自己一直被算計進去了,怕是這場陰謀從唐影在相府留下千絲紙鳶便開始了!
父皇一路往西追蹤白衣男子,是有意被引過去的,而他這一路往北,沿着千絲紙鳶的蹤跡,亦是有意被安排的。
突然,想見見唐影,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唐夢亦是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