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上,神情專注而認真,問問題的時候會擡起頭來看着你的眼睛,她的眼神很亮,卻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曲天不由自主的露出一個笑。
訪談進行了一個半小時,肖藝關閉錄音筆,這次訪談整理一下大概是剛好可以占用版面,完美。整理成稿那就是容易的事了,工作完成了一大半,肖藝滿意的笑笑。
“啊,完成了,謝謝您了曲老師。”
曲天微笑,“你也辛苦了。”
肖藝收拾好自己的包,想了想準備告辭。在她開口之前卻被曲天搶了先。
“包給我一下。”
“嗯?”肖藝疑惑的看着他,卻還是依言照做。
曲天接過帆布包,擡眼看了一眼肖藝,“我可以打開嗎?”
肖藝更懵了,不知道他想做什麽,只是點了下頭。
曲天得到允許後拉開拉鏈,低頭在裏面翻找了什麽,而後拉上了拉鏈。
“怎麽了嘛?”肖藝問。
“沒什麽。”曲天溫和的說,把攥着那張紙條的手自然的伸進口袋。
肖藝皺了皺眉終究沒有再問,只是也打開包看了看,突然瞅見放在夾層裏的眼鏡盒。買都買了,送了算了。本來是準備萬一上課拍不到滿意的,等訪談的時候讓曲天戴上再拍的,現在肯定是用不着了。
肖藝一笑,從包裏拿出那副黑框眼鏡遞到曲天面前,“曲老師,送你的。”
曲天接過眼鏡盒,詫異的看着肖藝,“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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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肖藝笑着看曲天,滿臉寫着你快戴上看看。
曲天好笑的打開盒子,擺弄裏面的眼鏡,“我不近視啊。”
“平光鏡,覺得适合你,就買了。送給你就當答謝你請我吃飯。”
曲天聞言一怔,細細的摩挲着鏡框,心裏開出花來卻表情有些壞的看着她,“肖藝,你品味有夠差。”
肖藝的笑僵在臉上,“曲先生,您有夠不會說話。”說着伸手就要把那眼鏡搶回來。
曲天敏銳的把手往後躲了躲,避開了肖藝的手,擡了擡眉毛,“送出去的禮物還想着搶回去?”
“你不是嫌醜嗎?”肖藝回怼。
曲天只是憋住笑意,戴上了那副平光鏡,然後認真的看着肖藝,好像在詢問怎麽樣。
肖藝一愣,随即噗嗤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哈算了算了,我品味真的差。”這個眼鏡把曲天整個人都顯得很呆,連水潤都眸子都顯得呆滞了不少。
曲天無奈的摘下眼鏡,頗有幾分無辜的看着她。
“算了,這個不好看,你別要了,我看看說不定還能退回去。”肖藝好笑的看着他,又伸出手想拿回來。
而曲天則已經飛快的把眼睛放回盒裏收好,“我的了。”
呵,幼稚。
肖藝這次真的準備離開了,她站起身來對曲天點點頭,“那曲老師,您忙吧,我先走了。”
曲天也跟着起身,“我送你吧,我怕你找不對路,我還有課,只能送你到門口了。”
好不容易湊起來的溫柔的笑意又散了,肖藝捏了捏拳頭,現在的曲天真的,特別氣人……
一路上肖藝都故意跟曲天隔開距離,一句話都不想跟他說,而曲天只是臉上帶着一點笑意的帶路,也沒有開口的意思。
前面就是大門,肖藝快走兩步繞到曲天前面,回過頭來道別,“再見。”臉上一點笑模樣都沒有,扭頭就準備走。
曲天有點好笑的看着她帶着氣的步伐,她走在陽光下,梳着高馬尾,那長長的頭發被她甩的一晃一晃的,細長筆直的腿邁着很大的步子。
曲天張口喊她“肖藝。”
肖藝聽見聲音站住回過頭,歪頭表示疑惑。
“你有男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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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藝坐在電腦桌前,第八次在鍵盤上一通亂按,打下一串亂碼。
已經是深夜,打開文檔已經五個小時,關于訪談的總結卻是一個字都沒有寫出來……
肖藝揉揉亂糟糟的頭發,啧,好煩,丢人了。
今天曲天一句話就給她砸懵了,聽到那句話的肖藝下意識的回答。
“沒有,母胎solo啊。”
大意了……平時被出版社的朋友們調笑慣了,幾乎是下意識的自黑回去,對着曲天,母胎單身有什麽好炫耀的……
然後她意識過來自己說了什麽之後快速逃離了現場,完全不知道曲天是不是還說了什麽。
現在想想,除了窘迫,心裏好像有種莫名的雀躍。
肖藝今天實在是什麽都做不下去,幹脆關了電腦爬上床。劃開手機的時候看見方哥早些時候發過來的微信,剛剛一直在用電腦,沒有看見。
肖藝點進去就看見一張大圖,是方哥拍的曲天上課的照片。下面跟了一段話。
“就是這種感覺,眼神看着某個方向,很矜持,但是又有一種很欲的感覺,就好像要吃掉一個人。”
肖藝一臉糾結的看着方哥發過來的文字,欲,吃掉……可還行?
她點開圖,照片被方哥稍微修了一下,加了濾鏡,顯得曲天的臉更加鋒利了一點,他直勾勾的盯着鏡頭旁邊的方向,嘴角壞壞的勾起。
這個好像是曲天跟自己對視的那張……
肖藝舔舔幹澀的嘴唇,這張,真的好好看啊!
肖藝在床上打了個滾,在被子上蹭了蹭,終于還是掩耳盜鈴一樣點了原圖,按了保存,把照片存進了加密相冊。
反正是方哥發給自己的,不存白不存……
她又忍不住點開那張照片放大了看,一邊看一邊忍不住啧啧稱奇,這眼睛,這鼻子,難怪高中那會兒那麽多小姑娘喜歡他呢。有點熱,肖藝踢了踢被子,還是熱,她趿拉着拖鞋去衛生間想洗把臉。
鏡子裏的人整張臉都紅紅的,一副啊啊啊崽崽媽媽好愛你的興奮模樣……
肖藝看着自己的臉陷入了沉默,手鞠着水使勁搓了兩下臉蛋。
肖藝擦幹臉上的水珠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現在是春天嗎,為什麽自己最近總是這樣……還是說自己年齡大了确實應該找個對象了?
罪過罪過,想了想曲天那張清冷的面孔,肖藝覺得是自己亵渎了。
曲天忙完學校的工作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一開門煤球兒就撲到他的身上,他合上門摸摸傻狗的頭,去給它倒狗糧。
安頓好煤球兒後他打開冰箱拿了一聽啤酒,拉開拉環仰頭灌了一口,冰涼的液體刺激的他眯了眯眼睛。
今天問了肖藝那個問題,是蓄謀已久,也是一時情不自禁。
其實他回來,不就是想見見她麽,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開心不開心,有沒有男朋友……
他喜歡她,喜歡很久了,時間越久,他越想回來看看她。
C大的邀請是一個契機,讓他覺得也許自己應該回來看看了,也是給自己一個機會,或者說,一個了結。
回國的前一晚他在想,已經過去十年了,肖藝也二十八歲了,她可能已經結了婚,甚至孩子都有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就去看她一眼,然後自己開始不再每天想念她的新的生活。如果,曲天抱着那一點點希望,如果她現在還單身,那他……
誰能想到回來以後聯系好的出版社裏一個編輯就會是這個名字呢?可能是注定,也可能是巧合。
見到她的時候是什麽心情,就好像許久不見溫暖的冰冷深潭一瞬間見到太陽,複又有了生機。
她的無名指上沒有戴戒指,曲天第一次見她就注意到。肖藝經常在校對遇到問題的時候給他打電話,什麽時間都有,一天絕大對數的時間都撲在工作上。
有些事情顯而易見,但是曲天就是想要問出口,所以他問了,“肖藝,你有男朋友嗎?”
“沒有。”
意料之中的回答。
曲天笑了笑,把喝空的易拉罐扔進垃圾簍。
十年前他的母親受不了精神上的折磨最後還是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是他父親給他母親帶來這麽多的痛苦的。婚內出軌,離婚後卻又經常給自己的母親打電話騷擾,她本來就身子不好,慢慢的越來越蒼白。
母親葬禮那個時候他血緣關系上的父親站在自己面前,那個男人為了讓自己內心好受一些天天來騷擾自己,為了逃離他,曲天決定出國。
曲天當年決定出國的時候想了很久,他喜歡肖藝,特別喜歡。但是他一向理智,他自認為這年少的一時喜歡不是永久,而且他看得出肖藝對他沒有什麽別的心思,沒有把握的事情他不會去做,有些話說出來可能反而讓兩個人彼此難堪,他不想收到她的拒絕,或者勉強。
十年前他十八歲,除了千瘡百孔的家庭和一團糟的自己他什麽都沒有,這樣一無所有的自己,不該奢求什麽,他也不想讓自己過于負面的家庭狀況影響到肖藝。
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