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保護小徒兒
劉大夫在他身後冷哼一聲“若是沒有老夫的銀子，你怎麽有機會買到這等衣裳？”
沈珏趕忙撓頭傻笑道：“對！還得多寫師父呢！”
沈箐搖頭笑了笑，正要說話，院子外頭卻是突然傳來了幾道有些熟悉的嘈雜聲音，眉頭不由微微蹙起，目光轉向一旁的劉大夫。
沈珏聽到聲音也是臉色一變，看了看沈箐，撩起簾子快步走了出去，劉大夫臉色也沉了下來，不複剛才跟他們說話的輕松，跟在沈珏身後也出了去，她嘆了口氣，只覺得有些頭疼，但眼下不出去顯然不太好，也只好跟在了他們身後一道走到院中。
院子裏站着一男一女，還有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拄着拐杖的老人，那男人此刻正沉着臉，女人則是拿帕子捂着口鼻，眉頭緊皺着，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她和沈珏的爹娘。
“劉大夫。”
看到劉大夫出來，沈爹沖他點了點頭，扭臉對着沈珏沉聲呵斥“不好好在家裏溫習功課，怎麽來打擾劉大夫了？”說着看向最後面走出來穿着一身新衣裳的沈箐，眼中劃過一抹驚詫，随即語氣更是惡劣“還有你！竟是如此不知羞恥！我讓你跪在院子裏頭反思你倒是好，跑到劉大夫家裏來躲懶了是不是？現在翅膀硬了都不聽我的話了是不是？！看看你穿的什麽東西，跟個青樓妓子一般，披頭散發的，簡直不知羞恥為何物！還不給我滾回來，盡在外面丢人現眼！”
“你爹說的沒錯，你這衣服哪來的？還不趕緊給人還回去！要叫主人看到還不得說我沈家家風不正，不管再好看，你也不能去偷啊！要是喜歡，給大娘說一聲，大娘便是舍了半年不沾葷腥也會給你買的，咱家斷斷是不能行那等龌龊事！”大娘眉頭皺着，滿臉憂傷的勸道，只是那看着沈箐衣服時，眼底的貪婪欲念簡直藏都藏不住！
沈箐聽完只是兀自冷笑，她這話說的格外惡毒，明明都沒有問上一句，她也還一句都沒說，竟是直接給她安了個偷盜之罪，古代對于偷盜刑罰極重，輕則斷手，重則砍頭，這大娘的惡毒心思簡直昭然若揭！
“沈柳氏！”
劉大夫也不是個傻得，原先的沈青是個什麽樣跟他無關，但是現在是他的徒兒，怎會叫一個外人欺負了去？再說這沈青原先過的什麽日子他雖并未刻意打聽，但也曉得一點，當初沈母在剛生下沈青之後便去了，不過一年的時間沈父就将這柳氏迎進了門做繼室，八月便生了個女嬰，他曾經看過，月份上雖有些早産，但是那孩子明顯是足月出生！
柳氏變成了沈柳氏，靠着一張狐媚子臉明裏暗裏勾搭了不知多少人，也就是沈父那個老實人才會被蒙在鼓裏，這麽一個寡廉鮮恥的女人怎會真心對待沈珏和沈青，光看穿着打扮便知一二。
沈珏是個男娃，更是有讀書的天分，她不敢如何，心裏打的小九九劉大夫怎會不知，但沈青不同，沈家本就是個貧苦的農戶，将将養個沈珏都有些吃力，更何況家裏還有兩個女娃，平素裏有裏正和些親戚的關照，日子倒也過得下去，但是随着沈珏長大，讀起書來筆墨紙硯不停地買錢財就開始捉襟見肘，年歲越大，日子過得越是貧苦，柳氏自己所出的女兒她自然不願其受苦，早些年的嫁妝錢倒讓二人還算體面，沈父又自持面子拉不下臉來用女人的嫁妝錢，只好想法子賺錢。
沈青打小就沒了娘，爹又從早到晚打獵幹農活更是無心理會，又加上是個公認的賠錢貨女娃子，性子也是倔強要強，牙尖嘴利，更加不讨沈父的喜歡，柳氏心思就開始活泛，為了籠絡沈珏的心不好明裏下手，暗地裏卻是各種給沈父吹耳旁風，好幾次都差點就将她給賣了，雖然沒有成功，但卻實打實成了柳氏的眼中釘肉中刺，平日裏想着法兒的折騰沈青，劉大夫見過不是一次兩次了，往常不管不過是因為那是別人的事，可如今沈青成了他徒兒，又身份特殊，劉大夫護犢子的性子頓時就暴露出來了。
“沈柳氏，你這話又是從何說起？”劉大夫沉着臉，通身氣度硬是叫沈柳氏身子顫了顫，心虛的撇開了眼。
“她如今是老夫的徒兒，這身新衣裳便是老夫給的拜師禮，你有意見不成？什麽都沒搞清楚，紅口白牙就在這裏污蔑，青兒年紀小又心記你是長輩不欲多說，老夫今日卻是要說句公道話。”劉大夫側身抓住沈箐的胳膊将她拉到身邊，聲音愈發沉冷“青兒來時穿的那身衣裳怕是連給狗做狗窩狗都嫌棄布料少，你好歹也是為人母，現在你身上穿的這件足以買得起她之前穿的十件，就連你的小女兒也是穿的極好，你好歹也是個長輩，雖是繼室，青兒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但好歹也是在你膝下長大，吃穿短了也罷，沈家情況老夫也了解一些，但是如今卻是直接出言羞辱，污蔑青兒，沈柳氏，有你這樣做長輩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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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句厲聲喝問吓得沈柳氏臉色瞬間白了下來，因着幾人一直站在院中，外面已經聚了一堆好事者瞧熱鬧，劉大夫雖然一直獨身一人居住在這，但因着年歲久，加上是個有本事的，身份神秘莫測，十裏八鄉見了都會敬上三分，沈柳氏再自視甚高，也不敢明目張膽對劉大夫如何，這會被當衆下了面子，面上雖表現的難堪，心中已然恨毒了他。
沈父皺了皺眉，心中也氣惱劉大夫不給面子，只是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外頭竊竊私語的聲音愈發大了起來，鄉裏鄉親的聽了劉大夫一席話對着平日裏就煙行媚視的沈柳氏心中更是不喜，婦女尤甚。
“我就說青丫頭怎的那麽沒有教養，哼，果然是什麽樣的母親教出什麽樣的女兒來！都是一路貨色！”
“啧啧，這沈柳氏心還真是偏的沒邊了，不是親生的閨女就這樣子糟蹋，我見了好多次她大冬天的支使青丫頭去河邊洗衣服，那手啊，全都是凍瘡，看着可憐死了。”
“就是，我也看到好幾回了，一年到頭就那麽兩三件衣裳，還都破的不成樣子，這沈柳氏還真是心狠。”
“我看吶，青丫頭她爹早都被那狐媚子給迷得找不着北了，否則哪能看自個兒丫頭成那樣？可憐喲。”
